第一百九十八章 很好的狡辩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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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耳畔的呼声，拉斐尔像是突然从神游状态回归的学校学生。抬起眼看着那呼喊自己的老师。

“海洋之神，你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吗？我看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晨光之神洛山达充满笑容的脸庞看着拉斐尔，眼神内透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显然对于这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年轻人，让他有着不小的兴致。

“我只是觉着我们不应该在目标放在邪兽之上，它们极有可能是邪神抛出来的诱饵，为的就是想要吸引我们前去吞咬。”拉斐尔并没有慌张，而是落落大方的自自己的神位之上站了起来，事关自己的小命，他可不打算跟着别人无脑送局势。

“海洋之神是否忘却了邪神此刻的肆虐行动已经极大的影响到了艾欧大陆之上居民们的正常生存。放任如此行为的继续，是否是对整个艾欧大陆的不负责任呢？”说话的是文书之神拓麻犸，如果拉斐尔没有记错，因为邪兽的入侵，让他所在的主神殿被毁。此刻这番言论不说是针对拉斐尔，更多的或许只是对邪兽的仇恨驱动而出的言语。

“如果文书之神这么的具有公理心，那么我倒是想要雇佣您前往邪神的腹地之内探索一下魔子诞生的情况。络马公国被毁，这不是你用来掩盖你弱小的缘由。我只是在阐述一个极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事实而已。”

笑话，一个濒临陨落的神祇敢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画脚？真当他海洋神系是个任人捏弄的软柿子？

或许是这段时间总是被人当做最弱的存在对待，让他也有几分火气了。

“……”文书之神被拉斐尔的言语一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便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拉斐尔所说的确实是事实，如果非是自己太弱，也不至于就那么轻易地被邪神攻破自己的主神殿。让自己的圣主教以及一众牧师为此殉葬。

故而在听闻正义三神在招揽伙伴的时候，他是自主挤进这个队伍之内的。

“嗯？”听到拉斐尔的这席话，不少人思考了起来。

确实，这段时间他们过多的关注了邪兽的情况。颇有一种舍本逐末的味道。

“邪神们在捣鼓什么？是不是创造出了更加可怕的生物，还是谋划什么别的计划。这些我们全都不清楚。或许邪兽只是邪神们放出的一个烟幕弹，为的就是让我们的视线变得模糊，而看不清后面的那些屏障。”

见到在座的众神为自己的话而陷入思虑，拉斐尔不介意再往其内添上一把火。

“当然，你们有些人可能认为我这只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毕竟巴塞洛缪区域距离邪兽波及的地方有着很远的距离。但我只能够告诉你们，当初邪神对我围杀。他们也曾对我巴塞洛缪区域的领海发动过进攻。”

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刚自己的话也确实有些过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就算是一个废柴神祇，躲在背后阴你也绝不是一件让人感觉到舒服的事情。

“我们之间其实并无差别，都是一群随时都被危险笼罩着的能力者。是的，我们跟邪神并无太多的差别。别把我们自己想得太优，也别把邪神想得太蠢。

我没有经历过上次邪神的进攻，你们可能会认为我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在我看来，邪神们正在进步，他们改善了当初的缺点。更狡猾，更善于配合。我先前去过一趟南方商会，邪神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神祇们的思维确实比起凡人更加迅捷，但在时间的冲刷之下，也结成了很厚的污渍。如果不经常去擦拭，很容易形成思维上的固定。因为这是一种大脑的偷懒行为。

原本的动员会，突然像是转换了一个模式。变成了拉斐尔说服众神的辩证会。

“海洋之神的这一番话很有逻辑，或许我们确实固执的将经验当做真理了。”晨光之神洛山达确实无愧拥有年轻人、创造力、活力的相关神职。一点不因原本的筹备被拉斐尔打破而感觉到那恼怒，而是带着一种平和的心态接受了他们自己的不足。

‘习惯忽视眼下的失败而关注未来的成功’，这句话来表现他的这番行动真的是在恰当不过了。

便是拉斐尔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晨光之神两眼，不固化自己，不给自己设置限制。这位晨光之神如果在这般下去，是否有机会脱离艾欧大陆呢？

不过也只是拉斐尔心中的思虑而已。只是当初这位想要重造一个新神系便已经存了这个心思？拉斐尔也不愿意在继续妄加揣测。

“不过这也为我们照亮了一条新的道路，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接下来的方针了。”晨光之神洛山达将目光放在了正义之神提尔的身上，显然是在询问这位老朋友的意见。

正义之神提尔在此次会议之上不发一言，倒不是他在玩高冷。只是对于这种东西他总是把握不到一个很好的度，让他去惩戒邪恶，他倒是顺手异常。但要是让他去玩弄嘴皮子，那他还真的不是这个专业的。

“嗯。”点了点头，算是附议了晨光之神洛山达的意见。

两位大佬都点头同意，这场显得有些虎头蛇尾的会议便不得不提前中断了。

“海洋之神，请等等。”晨光之神洛山达在拉斐尔即将将自己的神念脱离万神殿的时候将他叫停了。

“有什么事情吗？阁下？”这位晨光之神不说是强大神力的神祇，而且还是一个神系的神王，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先前自己分神去想别的事情，说起来还真的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

“我只是想跟你这位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神祇聊聊，先前你分神我还以为你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当一回事呢。”晨光之神洛山达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很是满意的看着拉斐尔。

这种感觉就像是正在审视自家长大的孩子，“年轻人的活力啊，真是让人感到愉悦。整个万神殿好久没有产生新的神祇了，一直想要好好地认识一番，却因为邪神这一档子事而耽误了。现在看来也不晚。”

两人就在万神殿之内聊了起来，双方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位晨光之神确实拥有很多奇思妙想，而拉斐尔说出来的想法也总能被他get到点上。

……

……

德弥高城

从万神殿返回已经是繁星密布的时刻了，虽然谈话显得畅快。但拉斐尔也并没有一下子就真的将对方引为知己，毕竟他的一些奇思妙想极具危险性。以对方强大神力的力量自然是想怎么作死都可以。他现在初涉中等神力，怎么也不能够跟他犯浑。

回到领主府，拉斐尔才想起自己最近忙于自己的事情，都将那位纽曼·米尔恩给抛在了脑后。让侍从为自己准备食物的同时，便也让一位神殿牧师前去他所落脚的地方将他寻了过来。

领主府的餐厅很大，比起一些室内游泳池都有富余。德弥高城作为一座贸易城市。往往会有一些大商人来寻求合作，这就让餐厅成为一个很好洽谈的地方。所以这间餐厅的装潢完全用得上华丽一词来进行形容。

“纽曼·米尔恩先生此次前来巴塞洛缪区域是不是有什么指教？”随着两人落座，侍从们便将开胃酒送了上来。

“我就是想要见识一下您这位新晋的神祇。”纽曼·米尔恩的表现依旧平静，虽然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神祇，但这也无法让他动容。好像他的表情管理系统已经僵化掉了。

“是吗？对于时间高塔我也很感兴趣。如果纽曼·米尔恩先生有兴趣的话，是否也能够跟我讲讲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呢？”拉斐尔对于那神秘的所在在抱有敬意的时刻还显现出魔法师所应有的好奇心。

似乎是在思考应该如何进行措词，纽曼·米尔恩沉默了一伙，开口说道，“时间高塔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相较于我们坐的这间餐厅，那只能算是用一堆石头堆砌起来的……灯塔。”

“灯塔？真是一个非常言简意赅的概括呢。照亮时间的灯塔？确实让人心生向往呢。过去、现在、未来。这三个词汇对于时间高塔而言算是什么？”喝了一口侍从送上来的美味热汤，让拉斐尔感觉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一般。

随着巴塞洛缪区域越来越出名，吸引来了很多有名的厨师，甚至有三两个半身人，算是完成了拉斐尔当初对于自己胃的承诺。

“过去便是曾经，现在就是当下，未来就是明天。”纽曼·米尔恩抬头看了拉斐尔一眼，似乎觉着这个问题有点笨。“你不就曾经通过时间长河去往过去了吗？”

“果然，我当初的那次旅行并没有瞒过时间高塔呢。但，你们为什么没有将我拦截下来？”拉斐尔并不惊奇纽曼·米尔恩会有如此一问，他在坐进这间餐厅之前便已经做好了会被询问的准备。

“我本想要阻止，但被导师给制止了。所以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导师会放任你在时间长河之内大闹。尤其还让你改变了历史。”纽曼·米尔恩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拉斐尔的身上移开，像是想要通过他的视觉将拉斐尔给解剖开进行研究。

“如你所说，过去是曾经，现在是当下，未来是明天。我去往的过去便是当初的当下，我只是做了当初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拉斐尔轻声笑了笑，这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倒是对方提到的那位导师让他感觉到很在意，他为何当初阻止纽曼·米尔恩去拦截自己？要知道自己当初的实力，全然不可能在纽曼·米尔恩的手中撑过一招的。

“很好的狡辩词。”纽曼·米尔恩听着拉斐尔的言语，只是从嘴中吐出了这个词汇。

“你改变了历史，便影响了未来。在曾经的时间线之内，根本就没有邪兽这一生物的诞生。你在暗精灵族母的墓葬群之内做出了第二次的影响，而这一次次的影响构成了现在这个世界的糟糕景象。”纽曼·米尔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使用斥责的语气，而像是在对拉斐尔阐述一件过往发生的故事。

“我自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便已经构成了变数。这点是你现在还不明白的。至于你所谓的糟糕景象？我便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杀戮。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这个世界哪一刻少了死亡了？”

拉斐尔轻轻摇了摇头，将已经切割好的小羊排放入自己的嘴中，那油脂迸发的感觉让他真的舍不得继续开口说话。

“……”纽曼·米尔恩听着拉斐尔这话，陷入了沉默。

“而且你只看到了糟糕的一面。你看这巴塞洛缪区域，哪一处不显露出了秩序的存在？我在用我的力量改变着世界。而你只看到了坏的那一面。”本来以为能够跟这位从时间高塔走出来的未来之星有一次愉快的畅谈。

现在看来，这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可能还不如一个从贫民窟之内摸爬滚打的孩童，这让他感觉到有些失望。一个只有力量，没有思维的家伙。撑死就是一把危险的武器。

“很感谢你今晚的招待，你所说的那些话语有你的理解。我不妄加评判，但我或许能够理解为什么导师让我在艾欧大陆行走一番了，因为我确实太过于浅薄了。”

纽曼·米尔恩脸上的表情首次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微笑的模样。说起来，这位纽曼·米尔恩本身算不上非常的帅气，而且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更是有一种生人勿进的味道。此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倒是给他带来了一种吸引力。

“人因为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而选择学习，至少在这点之上你很合格。”拉斐尔想到自己抢了人家的武器，还是决定给他保留一些面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