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验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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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殇子枫的解释，玄诚只是双眼微眯，没有言语。想想也是，也的确是他没有考虑到，所以此时，并没有立即反对，而是思量起来。

俗话说得好，死者为大，但若是真有冤枉，哪怕是为了让死者瞑目，无论用何种方法，也要挖出真凶，这点他是赞成的。只不过，甄家主如今在场，他不仅是旁观者，更是局中人，若是真依了殇子枫的请求，旁人还好说，但甄家主作为甄帅的生生父亲，会同意吗？

验尸是什么？将肉眼无法直接看到的地方，用刀子划开，然后左掏掏、右翻翻，尽查其中端倪。

验尸本是仵作常做的事，普通百姓对此敬而远之，更是褒贬不一。

有的人认为验尸可以为死者伸冤，此法可行。而有的老顽固，就像甄家主这样的人，则认为死者为大，如此做法是对死者的不敬，更是对其家人的伤害，在本就疼痛的心窝上又捅了一刀。普天之下，换做任何一位父亲都不会轻易同意的吧！

果然，甄家主一听，直接炸了毛，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与甄家主反应不同的，凌长风却是一脸静默，打心眼里赞同。

殇子枫双目微垂，不是说五脏俱碎么？

那好！那就抛开内脏查看！

雪球才多大丁点的小东西，小脚掌还不如一个常年男人的手指甲大，就算四只小爪子一起拍上去，只看当初雪球痛扁甄帅时的小模样和小动作，也只能造成小部分受损而已。若说是内伤，不敢说没有，但还不到五脏俱碎的地步，否则甄帅哪里还有力气趴在地上骂人？

退一步讲，算算时间，他们才回擎地道场不久玄诚就带人找上门来了，而甄帅若是在回去途中被人杀害重伤的话，发生的时间一定很短，所以凶手很大可能是一击将甄帅的内脏震碎。

先不论成年人的手掌和雪球的小蹄子大小不一，就是那一击造成的伤痕和雪球东踩踩、西踹踹造成的伤痕，就有本质上的不同。

所以说，只要将尸体刨开，看看其中碎裂的程度和范围，再与雪球小爪子做对比，便能轻易判断出，到底是武功高的“人”还是这个小不点伤的！

不过，还没等甄家主开骂，殿外的杜泽听到殇子枫这样说，就立即急步走了进来，向长辈们行完礼后，便表达自己对殇子枫的不满。

“你是在质疑我说谎吗？！”

殇子枫没想到杜泽就这样冲了进来，还说如此脸不红的话，不禁莞尔。他何止是在质疑，他简直是确信，杜泽与此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过面上却还是微笑道“此言差矣，我怎敢质疑‘您’呢？”

殇子枫拉长音、不着调的语气让杜泽愤怒，却还是强忍着即将喷发出的怒火，“既然不是质疑，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啊，呵呵，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这才想着问问，不知你可否给我解惑。”

杜泽双眼微眯，很是想洞穿殇子枫的心思。

和殇子枫打了这几年交道，杜泽不得不承认，殇子枫这废物除了修炼之外，样样不差，头脑也并非他想的那样蠢笨，反而聪明的狠。若是耍手段，三个他都顶不过殇子枫一个，可谓是诡计多端，与外表的放荡不尽相同。所以每次，只要不是直接动武，杜泽跟殇子枫打交道，都多留了个心眼，以免被殇子枫算计。

殇子枫若是知道杜泽如此看他，估计都要笑掉大牙了。良久，见杜泽犹犹豫豫不说话，殇子枫微微勾唇，“既然你不说话，那就代表你默认了。”

于是，不等杜泽反应，便问道“甄师弟可是你送回去的？”

见殇子枫这就开问，杜泽哼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善的道“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吗？”

殇子枫淡笑，“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

杜泽粗喘了一下，转身，背手，不想再看殇子枫一眼。再多看他会儿，就怕控制不住自己宰了他了。

殇子枫继续问“从溪玄领到擎地领这段路，可有遇见什么人？”

杜泽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殇子枫不可能抓到什么错漏的，绝对不可能的。嗯，对！其中的错综复杂，唯有亲身经历者才能想到，而唯一能开口证明的甄帅已死，殇子枫又怎么可能猜到！

想到这，杜泽也只是片刻的慌神便镇定下来，虽短暂的失神和紧张，却还是被殇子枫捕捉到了，不禁心里冷笑，“杜泽啊杜泽，这事果然和你有关！你陷害于我，今日不论结果如何，他日，我定要你付出十倍于我的代价！”

就在杜泽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走来一擎地道场的弟子，此人正是随着玄诚和杜泽一同上溪玄领问责的那名弟子。

见他向自己这边走来，殇子枫便明白了，这是要帮杜泽证明的意思啊！

不出所料，那人走到近前，很是有礼的道“殇师弟，杜师兄送甄师弟回去的途中，正是遇见了我。当时情形，毅犹在目，我可以为杜师兄作证。期间，杜师兄并没有异常，更没有对甄师弟有任何举动！反而是甄师弟，已是摇摇欲坠，与当日无二。”

他口中的“与当日无二”，就是与将甄帅抬上溪玄领的时候无差别，只剩下半口气了。

此言一出，便是侧面证明了杜泽的言辞。

这时，玄诚又插了一句，“不错，这点方才泽儿已经向本座禀明。”

那意思很是明显，杜泽并没有向他瞒着什么，你想冤枉泽儿，连门儿都没有！

“那么请问白……你是在哪里遇见你的……杜师兄的？”

殇子枫本想说白师弟来着，后来想想有些不对，应该叫白师兄才是。可这称呼他又说不出口，而且玄诚在这，若是发现他言语不当，定会再次数落他，所以只叫了声“白”，而“师弟”两字却快速的用鼻音带过，让人听起来既像“师兄”又像“师弟”的含糊过去。而对杜泽的称呼，也只是称“你”的杜师兄而已。

现在殇子枫终于明白，御虚门的等级称呼真的是难为人。

白玉飞，也就是那名擎地道场的弟子，在他之后、却在甄帅之前进入御虚门的，而这一波人如今全都各有所成，成了内门弟子，就他还在原地踏步。按照实力辈分来讲，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殇子枫都要称呼一声“师兄”。

最早以前，他是按照规矩来的，见面都要拱手称呼成师兄，然而他每叫一声，换来的不是微笑、不是鼓励，而是欺辱、挑衅、和嘲讽，久而久之，殇子枫就尽量避着他们，不和他们正面接触。若实在在避不过去了，就由瑶霜出面喝止，凭借瑶霜在新晋弟子中的声望，他们还会给几分面子的。若还是行不通，那就轮到雪球出手了。

不错，雪球不是第一次出手，不过以往都没有像揍甄帅那样用力，因为之前，很多人都知道雪球的厉害。每当雪球蹦出来虎目圆瞪地望着他们时，不等雪球动手，他们就自动跑开了。渐渐地，和殇子枫的正面冲突也就变得越来越少，反而是明面转向暗里。

俗话说得好，明的不行来暗的，然而，这些人却忽略殇子枫的头脑了，耍心机，又怎会有人比得上殇二少爷，从小到大，殇子枫别的不行，“玩”却玩得很在行，论心机没人比得上他。别看他表面上没个正形，实际却精着呢，不然杜泽又怎会时刻提防着殇子枫给他挖坑，让他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殇子枫后面的说辞上，对于前面说的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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