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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礼服男子,着装整齐颇有贵族礼仪风范。
“怎么不是杜鲁来接我?”方震打量了一下这个相貌普通的男子。发现他站姿非常挺直,个子自己还高一点。
“因为杜鲁少爷身为子爵继承人,必须要接待宾客,不方便来接您,希望所罗门先生能谅解。”礼服男子轻轻低了低头,态度不亢不卑。
“既然如此,走吧。”方震撇了撇嘴,无所谓道。
雷鸣草城是一个边境城市,与雷泽三王国接壤,城主是阿斯兰帝国委任的,但却在城里听命于拥有统治权的贵族,也就是莫力克子爵。而一般的贵族都会把自己的大屋或城堡建造在城内。莫力克家族却是个例外。他们从获得爵位之后,就努力攀升到子爵,一直居住在雷鸣草城不远的山脉与平原相间的地方,并包揽了很大面积的土地,建造庞大的庄园。
毕竟莫力克家族是种植雷鸣草发家的。
当方震坐马车出了城,看到那些城卫兵毕恭毕敬地注目着马车,才真切地感受到贵族统治的阶级区别。
贵族封地统治,是拜蒙大陆一直以来的主流。据说就连石炭纪元前的统治者,也是沿用这个统治方式。而到了石炭纪元中期,一些宗教国家和联盟的出现,开展了新的统治方式。
现在只有哈萨里帝国和阿斯兰帝国继续沿用贵族封地统治,所以平民或官员都对贵族毕恭毕敬,就算有帝国法律制约,但贵族仍拥有一定的罪状赦免特权。难怪那么多贵族都很嚣张,尤其是在萨米基纳学院就读的贵族子嗣。
神权帝国则是教会统治,每一个城市或区域的主教,就是最高权力。并没有贵族制度,只有信徒等级。
而比努斯共同体,则只是每一个城市的城主,就是最高权力,并且内政不受联盟干涉。也不存在贵族制度。
嗒嗒的马蹄声,在晴朗而宁静的夜空下格外响亮,橄榄月注视大地,幽幽地保持着沉默。
就连马车内,方震对面那个年轻男子,也保持着沉默,除了招呼方震上车后,就未有一言。
方震亦懒得去跟这种贵族仆人手下有过多的言语,何况对方根本鸟都不鸟自己。
长耳马车行走迅速,车厢却不会太摇荡,可见车厢也不是普通货。
出了城,道路两边皆是树影,月色逐渐显见,橄榄月的月光不是橄榄色的,而是皎洁的朦胧白光,所以方震可以望见车窗外的傍晚夜色,让人情不自禁,若有所思。
方震才发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参加实际意义上的宴会,不免有点好奇,会不会和地球一样?提着酒杯到处搭讪瞎扯淡,你笑我笑他跟着傻笑,白痴扎堆一样。然后跳跳舞,慈善拍卖什么的,当然还有看上眼的男女会到草丛或者楼上房间谈心事。
然而这些对他来说,无聊至极。
一刻钟左右,终于,经过一片片青蓝色植物的农田,遥遥看到了一片灯光的村落。但那不是村落,而是莫力克子爵的庄园————雷鸣草庄园。
“所罗门先生,实在是抱歉不能去接你,原谅我的不便吧。”方震一下车,没来得及去欣赏这一篇的庄园建筑群,杜鲁就一身礼服,闪闪发光的下了阶梯,一脸赔笑。
珠宝宝气,不愧是贵族娃,俗不可耐。方震暗自鄙夷。
方震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仰起头,打量着眼前这座虽然只有三层,但却有体育馆那么大面积的宫殿。宫殿周围不远,有着村落一般的房屋,但看上去跟堡垒差不多,估计是农田工人的住所吧。
“所罗门先生你的穿着,实在是……太有品位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长袍呢!”杜鲁这才注意到方震今晚的穿着。
“这叫风衣,我的专属装扮。是‘天纱’的一个老裁缝帮我制作的。”
方震淡淡的拍了拍肩膀上貌似存在的灰,似乎刻意忽略这件白底黑线条的风衣有洁净效果的附魔。
“风衣?原来是叫风衣。‘天纱’的老裁缝?难道是那个……”杜鲁想了想,突然惊讶起来,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方震的风衣。
“好了,别表现得这么惊讶,你还是不是贵族之子啊?有你这么接待客人的吗?难道还想把我晾在这里一晚上?”方震取出魔法钟表,上面显示已经傍晚入黑时分了。
“哦?哦!对对对,真的抱歉,所罗门先生,都怪我太惊讶了。这边请。”杜鲁行了个贵族礼仪,作了个请的姿势。
方震点点头,与杜鲁并肩走进了门有五米高的宫殿。
而在宫殿门口的两个守卫,则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很好奇方震的身份,不但坐着自家的马车来,还和少爷如此熟络,这还不算,少爷还特地行了贵族礼节。这可是城主来了,也得不到的待遇啊。
宫殿内装潢非常特别,据杜鲁所说,是雷泽以东和阿斯兰传统混合的一种风格,虽然很难形容,但方震觉得,可以用八个字概括。
棱角分明,会扎到人。
此时,方震和杜鲁顺着大厅的弯曲楼梯,走上了非常广阔的二楼大厅。二楼地板距离天花板,简直有十多米高,视野开阔,装潢华丽,气派非常。
单单墙壁上的魔兽壁像,画像等艺术品,数不胜数。
这就是阿斯兰帝国普通贵族的底蕴啊。方震暗自叹道。
此时杜鲁不停介绍着自己宫殿的艺术品,和家族历史什么的一大堆,方震不置可否地听着,但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借”几件回去研究研究。
二楼大厅内,有着许许多多的人群,熙熙攘攘。有的在两旁的圆桌上品尝美味,有的成群结队,拿着酒杯在交谈,更有的人,聚集在大厅中央,在观看表演呢。
这里的人,全部都衣着华贵,那些还穿着华丽铠甲的战士骑士,握着大酒杯表情神气地在吹嘘着自己打败某些人和魔兽的战绩,以及打败某些女人的“战绩”。
还有那些看上去膘肥身壮,脸肥的几乎看不到眼睛的某些商人,一个劲的在瞄周边贵妇美妇的诱人线条和事业线。
更不用说那些如狼似虎,饥渴无比的妇人,眼神炽热地盯着那些白白净净的英俊青年少年。
这就是所谓的宴会百态,一下子让方震找回了曾经从地球上经历大型宴会时的熟悉感。
方震在杜鲁的带领下,走到一个沙发方桌,桌上摆满食物和酒类。
“所罗门先生,这里的座位是专门留给你的,你可以招呼任意的人来坐,因为贵族宴会里,专属座位是不允许陌生人来坐的,除非获得主人允许,所以你尽可以随意。”
听了这句话,方震也注意到宴会大厅靠近窗户的两旁,以及小楼上,基本都是这些沙发与方桌,看起来都是更高贵的人坐的。
满意地点点头,方震上马车前的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毕竟受到了尊重和重视,是一件虚荣上很享受的事。
杜鲁招呼方震坐下后,似乎觉得他不知道贵族宴会的礼仪,又特意说明了一下。“如果食物或者酒水不足,你大可以让仆人们去端来。当然,如果你想要点什么服务,我已经随时为你准备了一个房间的。”
方震端起一个斟满绿之雨露的酒杯,听到这些话怔了一下。
我看起来就那么早熟么?还提供“服务”,虽然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方震暗自嗤鼻,殊不知自己重塑后的身躯,以大陆标准来说才16岁。
“看来你家族挺富有的嘛,这么大的宫殿,住的人少了是不是还会闹幽灵呢。”方震没有去管杜鲁所说的服务,纯洁的他岂是那种人呢。所以随便转了个话题。
“跟我说说这次酒会吧。”
“我们莫力克家族已经传承数百年,都是靠种植雷鸣草发家,积累不多的财富而已。雷鸣宫殿是祖父建立的,当初耗费了非常多的资源才建起。不过为了成为贵族,这一切都值得。这次的酒会是父亲发起的,为了庆祝雷鸣草的丰收。要不是前些日子从雷泽森林飘来了一大群雷云,或许要丰收还是有点难。酒会准备了很多雷鸣草酿造的酒——莫力克雷酒,数量不多,酒会开始后就可以喝了。还有……所罗门先生,莫力克雷酒由父亲监管的,我可没能力让你带走几十瓶回去。”
刚想继续说的杜鲁,看到方震挑了一下眉头,连忙作出解释。
撇撇嘴,方震低声嘀咕:“还不让打包,算什么土豪。”
杜鲁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这次酒会来的宾客很多,有财阀商人,还有荣誉在身的帝国骑士以及邻近地区的贵族爵士子爵,和很多著名的公会。例如对雷鸣草有大量需求的药剂师公会和魔法公会,帝国研究院等公会。其他个人宾客好像也没什么可介绍的。噢!对了,雷王子这次会来。”
“雷王子?这名字有点熟悉,让我想想……好像听莱恩说过。多年前的某一夜,当时夜空晴朗,三月同辉,却雷霆密布,所有雷光最后化作一道光射在帝宫里。后来盛传是一位王子承载着神明的祝福出生了。帝王赐名克泽尔,魔法语里意为雷霆。后来人们就称这个孩子为雷王子。”方震仰着头回忆道。
“没错!就是他。现在他已经二十多岁了,据说已经是一位七阶的强者。真是了不起,但他这次来访赴宴,我也觉得奇怪。因为雷鸣草对雷系魔法或者斗气修炼作用不大,所以他从来没有拜访过这里。但这次来,估计是因为父亲的事。”
“你父亲的事?晋升伯爵么?”
“是,贵族晋升的事在帝国是少有的,而且必须皇族人员来考察和证明。之后还要去帝都面见帝王,帝王认可了,才可以进行晋升典礼。只是想不到来的是雷王子。传闻他性格温和果敢,是个非常有素养的人。”
“是吗?”方震不置可否。作为萨米基纳学院的学员,和帝国是没有关系的,所以对于阿斯兰帝国的皇族成员更是没有任何期待感。
见方震只顾喝酒,杜鲁赶紧说出了邀请方震的目的。
“所罗门先生,这次邀请你来,可能有点复杂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方震半举起手,止住了杜鲁的话。
放下酒杯,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出现或许会关系到你爵位的继承,所以我需要以朋友身份和你一起去见你父亲——莫力克子爵,他就会认可你的能力,还有眼光,这样你才有胜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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