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仙凝玉脂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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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的深夜到来意外保住了医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池老六整晚神经紧绷，被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吓的不轻。

池莫寒看着气色逐渐恢复的壮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高超的医术，在某种层次也算一门艺术，方寸之间掌握着他人的生死。而一位拥有高超医术的人，还必须要具备大量的医学知识、临床经验和高尚的情操，中医更是如此。

在没有医疗器械的辅助下，能完成这个手术已实属不易，换做其他医生，几乎可以当成对外吹嘘的资本、乃至青云直上的垫脚石。不过对毫无任何经验的池莫寒而言，整个手术过程都是空虚的，除了阵阵发毛外，毫无任何感觉，他完全是靠脑中的那本《青囊书》做完的，就像是一个傀儡。

池莫寒鄙视这样的自己，那种迫切想要了解一切医学知识的渴望，顿时爆发。于是下定决心，总有一天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彻底驾驭这本书，甚至临驾于它之上，而不是被它所左右！

池老六胆怯的跟在中年人的身后来到房间，看到壮汉已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中年人的表情淡定从容，仿佛在医馆外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冷漠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池莫寒望了眼畏畏缩缩的父亲，此时医馆外的骂声也完全消失，这才意识到中年人肯定是对虎子一伙做了什么，否则话痨的父亲断不会如此安静。

池莫寒定了定神：“我给他服了安神的汤药，差不多再过一个小时就能醒。”说完把中年人的匕首递了过去。

中年人点了点头：“刀送你了！”

说罢，他抓起壮汉的两条手臂，将其背在身上，朝屋外走去。池莫寒从第一眼就觉的这个男人非等闲之辈，壮汉最少也要有一米九的身高，外加那一身强壮的肌肉差不多也要将近二百斤，可他呼吸均匀，丝毫没有废力之色，这让池莫寒不禁再次揣测起他的身份。

池莫寒和池老六紧跟其后，只见这时医馆门口停了两台越野车，似乎是军队改装的那种，尾部还向外延伸了车身，刚好能坐七八个人，不过车没有标志，甚至连车牌号都没有。

背着壮汉的中年人走出医馆后，一句话没说，只是对后面车的司机点了下头，司机便心领神会，随即和旁边的光头下车把倒在地上的混混扛到车中。

此时虎子脸上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根本无法分清，他抱着断腿还在痛苦的嘶嚎，见被人强行拽了起来，惶恐道：“你们特么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原来虎子是怕中年人再出来对自己下手，于是也不管谁是罪魁祸首，便用手机报了警。

可令虎子万没想到的是，强行把他拽起的光头似乎对警察一丁点的敬畏心都没有，用黑色的头套套住他的头后，只是冷蔑的说了一句：“警察是不会来了！你就是找市长也没用！”

被塞进车中的虎子还在嘶喊，不过很快他便六神无主的安静了下来，他深知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因为他惹了一帮完全不把警察甚至市长放在眼里的人。

池老六胆怯的躲在门后，还时不时的向儿子使眼色，不过池莫寒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目光紧锁在早已崩溃的虎子身上。

“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看过我脸的人必须消失！”

“你难道要杀了他们？”池莫寒吃惊道。

中年人转头盯着他，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难道不想让你的敌人消失？”

‘敌人？’池莫寒很是诧异，不知中年人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他和虎子并没有太大的过节，只是因为虎子到医馆收保护费被他打了一顿，怀恨在心，所以半夜前来报仇。况且要不是因为中年人背着壮汉上医馆治枪伤，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既然你要杀了他，那我和父亲也看过你的脸，是不是连我们你也不会放过？”池莫寒反问道。

池老六一听顿时慌了神，回光返照般的连忙求饶：“小哥！今天的事我们不会说出半个字，看在给你朋友治伤的份上，不要杀我们……”

中年人目光依旧冰冷，不过却有一丝意外之色浮于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他没有理会池老六的求饶，也没回答池莫寒的问题，把壮汉放在第一辆车里后，自己也上了车。

越野车‘轰’的一声，发动了引擎，调过车头后，中年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按开车窗：“费用早晨会有人送来。还有，你不用担心，我只杀该杀的人！”

中年人按上车窗，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越野车扬长而去，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送走了不速之客，池老六仿佛捡了条命，立刻瘫软在地：“那……那人肯定是黑帮成员！莫寒，今晚的事千万别往外说，要不咱爷俩全得嗝屁！”

碰到这种事情，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特别对于一个还没有经过世事的高中生而言。池莫寒的表现虽然不像父亲那么明显，但从依稀流出的冷汗可以看出，他其实还是害怕的，只不过一直强撑着罢了。

不过凭池莫寒短暂与中年人的接触，觉的中年人倒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滥杀无辜的冷血杀手，相比之下倒觉他非常重义气，否则也不会大半夜背着同伴来医馆治伤，更不会将防身的匕首相赠，直到现在自己与父亲仍安然无恙。

……

越野车上，中年人对面坐着一个浓眉大眼，比较瘦，但看起来却很有精神的年轻男子。他此时正仔细观察着壮汉的伤口。

“孤狼，你确定猎狗的枪伤是那小子给治的？”

孤狼点了点头。

年轻人随即用手沾了点绷带上渗出的药汁，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突然他浑身一震，嘴唇惊愕的都在抖动：“这……这是早已失传的古药仙凝玉脂膏！怎么可能？当今世上除了师傅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配这幅药！”

孤狼一向沉稳、冷静，可看见年轻人如此惊讶，也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这位年轻人可是当代中医学领域的奇才，出生于医药世家，从小便能遮目通过味道识别药材，那些所谓的秘方他只需要闻上几闻，就全变成了众所周知的配方。

不过虽然他天赋异禀，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他自信满满的想要再破解一副秘方的时候，却只能叹为观止，分不清是何药材制成的。这幅秘方便是他口中所说，当今世上只有他师傅才会配置的仙凝玉脂膏。

“这药膏有这么厉害？”孤狼还有所怀疑。

“何止厉害，听师傅说这仙凝玉脂膏是三国时期治疗外伤的圣药。当时正值冷兵器时代，两军交战，所受皮外伤在所难免，不过当时医疗条件有限，许多士兵都出现伤口感染，以至于染上破伤风，甚至截肢。可仙凝玉脂膏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一常规，此药敷在伤口只需三天便能完全治愈，更为神奇的是还能起到解毒的效果……”

孤狼不耐其烦的听年轻人说完，最后知道这幅药膏是华佗所制，不过随着那本《青囊书》的失传也绝迹了。至于年轻人师傅为什么会配此圣药，他却只字未提。

“哼！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孤狼沉寂了半晌又道：“他用银针止血的方法很像你师傅！我问他师傅是谁，但他对我似乎有点防备，只说和他父亲学的！”

“啊？难道这副药方是他父亲教给他的！他究竟是什么人？”

孤狼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父亲！那人仅仅看见猎狗受了枪伤就躲在一旁，如果他医术了得，又怎么会让儿子出手。”

“那就怪了，如此高超的医术这小子究竟是和哪位国医圣手学的？”年轻人思虑了半晌，眼珠子转了转，对孤狼嬉皮笑脸道：“哥！要不你帮我约下他？”

“约他？你难道忘了咱们的身份吗？要是被组织的人发现，你师傅可以保你一命，但他可能会被暗杀！”

“你知我知，你只要不说，又怎么会传到组织人的耳中？况且我有一个很好身份，不会发生意外！一句话！帮还是不帮！”年轻人态度坚决，看来不管是谁反对，他是决心要见池莫寒了。

“你师傅真是把你惯坏了！我可以帮你。不过找他的理由你自己想！”

年轻人兴奋的拍了下大腿，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礼尚往来！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提！”

“后面车里的混混和他手下见过我！但是我已经答应那小子不杀他们！你只需要帮我用银针消去他们的记忆即可！”

“小事一桩！那等我问完那小子话，是不也可以消去他的记忆？”年轻人似有调侃之意。

孤狼目光冰冷的盯着他：“怎么做随便你！”

……

晨曦五点左右，医馆窗外明晃晃一片，此时池莫寒和池老六由于折腾了一晚，还没起床。只见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走进医馆，在柜台上放下鼓鼓囊囊的档案袋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没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