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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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名叫于伟，是个外来打工者。本身并没有什么钱，租了一个郊区的平房，生活十分拮据。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身患顽疾，为了省钱就到了池老六家的医馆求医。当时通过交谈，池老六得知他生活艰难，出于恻隐之心，不但没让父亲收诊费，反倒仗义相助。通过父亲在建筑工地的熟人，把他介绍了过去。

渐渐于伟通过池老六的帮助，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从原来的小平房搬到了一居室。原本他应该抱着感恩的心态去对待池老六，可一切从于伟见到罗美玉的那时起，发生了改变，也彻底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罗美玉是池莫寒的母亲，长的很有气质，是个不择不扣的美女，当时和池老六一见钟情，很快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于伟仗着赚了点小钱，时不时的就到池老六家喝酒，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地是想要将罗美玉占为己有。可池老六也不是傻子，慢慢发觉有些不对劲，在一次醉酒后，便询问老婆此事，甚至在一气之下，还打了当时已身怀六甲的罗美玉。

不过罗美玉温柔贤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理解池老六的怨气，耐心的解释和于伟没有任何关系。

但于伟似乎不是这么想，他自认为罗美玉对自己也有意思，之所以没答应他，完全是因为池老六的缘故，所以逐渐对其产生了恨意。

一天晚上，池老六因为有事，暂时离开家一会儿，不料于伟这时却登门拜访，见他没在家，便心生歹意，想要对罗美玉图谋不轨。

多亏池老六及时赶回，抓起于伟就是一顿暴打。可由于打斗过程中，不料伤及到罗美玉导致她羊水破裂，最后送到医院生下池莫寒后，便撒手而去。

池老六事后很后悔，埋怨自己交友不慎，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整天借酒消愁。但因为还有池莫寒在，他也不能太颓废，于是整个人都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从那以后，在他眼里除了金钱外，其余都是次要的，只有有了钱才可以真正保护身边的人。

至于他向于伟借钱一事，是由于他医术有限，外加挣钱心切，在一年前给一位病人误服了偏方，导致中毒住院，为了压住这件事，他则答应了病人家属的要求，赔偿二十万块钱。

可池老六哪有这么多钱，医馆又是唯一的生活依靠，总不能和儿子流落街头，于是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有十几年恩怨的于伟，迫于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借钱，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他。

时过境迁，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于伟摇身变成了建筑公司老板，虽然公司不大，但还是有几百万的资产。

当池老六找到他的时候，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暴露无遗，甚至连一点心虚感都没有，暗自嘲笑池老六当年要是把罗美玉让给自己，也不会落的如此境地。最后还逼着池老六差点跪下，才一脸阴笑的把钱借给他。

池老六虽然用这笔钱度过了难关，但每次想到当时的情景，都紧握着拳头捶打胸口，嫌弃自己太没有志气。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即使有深仇大恨，可毕竟是自己主动借钱找的这份屈辱，所以也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

本来随着医馆逐渐刚步入正轨，又马上要上电视，眼看就要赚大钱，不仅能把钱还上，还可以过上富人的生活。可万万没想到，于伟偏偏这个时候来要账！原本想通过一顿酒拖延些时日，看来是办不到了。

池老六点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苦笑道：“我手头还有十万，要不你先拿着？念在当年帮你的份上，还有美玉的事，剩下的迟些日子再还。”

“别特么跟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钱的事没商量！必须一分不差的给齐！”

池莫寒眉头一皱，见于伟越发的嚣张，便忍不住对其警告道：“说话干净点！要钱就说要钱的事，别骂人！”

于伟冷“哼”一声：“你个小崽子！我跟你爹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夸你两句还不知道北了，你和你爹活该穷人命。”说完，再次把矛头指向池老六：“你爷俩倒是一个鼻孔里出气？既然这样，我不管你是偷是抢，今晚必须把钱特么还上，否则可别怪老子来硬的！”

“别跟小孩一般见识，我当爹的替他赔不是了，消消气！”池老六连忙举起酒杯，低三下气道。

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不依不饶，鄙夷道：“是孩子就可以没大没小的？以前就听老于提过你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个女人是于伟现任老婆，早年是他的秘书，两人狼狈为奸勾搭一起后，于伟便一脚把老家娶的媳妇踹开，所以说，能和于伟这样的卑鄙小人走在一起，她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于伟嘴角微微上扬，貌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阴笑道：“老六，我倒可以容你几日，不过就要看你儿子怎么表现了。”随即他把脚挪到池老六眼前，看着脚上的鞋又道：“为了上你这，我的鞋子可落了不少灰，皮鞋相当于脸面，你看怎么办？”

“这……”池老六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过了半晌，叹气道：“要不我给你擦擦！”

于伟不屑道：“老手皮糙肉厚的，你知道这双鞋多少钱吗？回头再给我擦坏，你可赔不起！”

池老六咬着牙看了一眼池莫寒，实在难以启齿，不过显然已经妥协。

“莫寒！你于叔的鞋子有点脏，要不你给他擦擦灰……”

池老六如今变的懦弱不堪，可不代表池莫寒也会如此，当场否决道：“你算老几，还想让我给你擦鞋？”

于伟轻蔑的一笑，站起身：“老六，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儿子太不知道把握！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跟你闲扯。”说罢拿出电话故作要叫人的动作。

池老六见状连忙制止：“别……别激动，我擦鞋的技术很好，马上给你擦！”

就在这时池莫寒突然站起身，一把扶住刚要弯下腰擦鞋的父亲。

“老爹！咱是靠本事吃饭的，用不着低三下气的求他们！”他顿了顿，目光又对向于伟，冷冷道：“钱的事不用难为我父亲，父债子偿，我会想办法！”

池老六连忙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乱说，二十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把医馆的全部收入加在一起，再加上那天早上孤狼送的，才仅够十几万，自己都束手无策，一个小孩子又能做什么。

“哈哈哈！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哈……”于伟和老婆面面相觑，不禁开怀大笑，觉的池莫寒的话完全是个笑话。

“给我三天时间，我会一分不差的把钱还给你，如果还不上，别说让我给你擦鞋，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池莫寒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于伟收住笑声，充满玩意道：“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钱还上。到时候还不上钱，你和你爹就不只是擦鞋那么简单了！”

说完，于伟和老婆得意的离开医馆，开着车扬长而去。

池老六心神不宁的端起酒杯猛喝一口道：“儿子啊！你放出大话，暂时推延了时间，但想没想过三天后咱爷俩会怎样？”

他一反常态，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训斥池莫寒，话音间隐约流露出一丝无助与绝望，因为他太了解于伟了，之所以能因为儿子一句话痛快答应，完全是想看到自己更落魄绝望的样子。总之谁也不怨，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的莽撞行为。

池莫寒虽然把事揽在自己身上，可他一个高中生，要凑齐这么大一笔钱也着实困难，但也不能眼看父亲受那两人欺辱。

“老爹，那人究竟和你什么关系！”

池老六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借着酒劲把事情的原委，包括和于伟，还有如何对不起池莫寒母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池莫寒眉头紧锁，恨的是咬牙切齿，眉宇之间似乎还透露出一丝杀气。没想到于伟竟然还干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母亲要不是因为他，可能也不会难产身亡。

“爹！以前你们的恩怨我不管，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就要给母亲找个公道，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解决！”

池老六借酒消愁，也无暇再管很多，况且他根本不相信儿子能做些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池莫寒不要打扰自己。

池莫寒回到屋中，陷入了沉思。杀人放火的事他是决不会做，但为了母亲，也不能轻易放过于伟。

只见他从书桌里找到一张纸，上面记着一连串的手机号码，思虑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半夜里，医馆漆黑一片，池老六早已林酊大醉的回到屋里睡觉，现在哪怕就是有人放火他都不会觉察。

池莫寒拿着座机，给那张纸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大约十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慵懒的熟悉声音。

“师弟啊！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