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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的一番对答,让朱厚照高度赞赏认可,不仅让他有了新的感悟,又抓住了事情的本质,大明的百姓识字率不高啊,导致的恶果就是政令到达县一级就完下不去了。
所以要改变这一现状的为今之计就是加强教育,有条件读书的人要读书,没有条件的,也要读书,前世晚清就有一个人提出这样一段话,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现在看看何其有道理,今朝还不是无可救药的明末,还有许多可以试着改正的地方,比如大力发展一下教育制度,提高民间的识字率,改善税制,让国库充盈起来,改革军制,让军队强盛起来。
再有就是火器了,其实在永乐朝的时候,火器的发展已经达到了巅峰,火炮,火枪已经超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可是百年下来,冷兵器还是逐渐占据上风,火器再次被埋没了,有诸多原因造成的,不一而论。
但是不可否认火器的发展,至于螨清的红衣大炮,呵呵,只是人家朱棣玩剩下,子孙不肖啊,直到现在,还没有人重视火器的发展,还要再等几十年后,万历一朝才开始逐渐开始重视火器,不过已经为时已晚。
朱厚照作为一个后世的大学教授穿越而来的人,火器的发展是何等的重要,他自然是清楚的,这个也早就提上了日程。
对于杨慎的一番考究让他更加高兴了,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革新之才吗?心中有了一番定计,正想着要如何从杨廷和哪里,把人家的儿子要过来给朕办事了。
杨慎酒意上头,胆子就更大了,也更加放的开了道;“当今天子圣明啊,这恩科一开,天下读书人莫不欢欣,十年寒窗,不就为了金榜题名,三年一次的科举啊,不知蹉跎了多少读书人,恩科足见陛下手段的高明。”
刘瑾瞪着他,好大的胆子,竟敢酒后妄议天子,就不怕死嘛,他就要呵斥,身体上前,朱厚照抬臂制止。
“杨兄之语,让在下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高见,足见兄之大才,佩服。”
杨慎毕竟有年少虽有才情,却难掩轻涩,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当赞誉,适才酒后之言,当不得真。”
“杨兄过于谦虚了,在下尚有一事不解,以兄之才何以不参加今次科举,以期将来报效朝廷呢?”朱厚照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只见杨慎闻言,顿时一脸的无奈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家父言,除非是三年一次的大考,恩科,只是没用的读书人才会去的,真有才能自信的人,是不会去参加的,子不言父过,只是我爹他,过于迂直了。”
朱厚照也无语了,原来只是因为恩科不是正经科举,就不许自己儿子参加,这也还真是杨廷和的性格啊,根据朱厚照的记忆,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这位老大人就是个臭脾气,以他高自己的黑状最多,其次就是谢迁等几个老家伙。
杨慎的话,颇有些不服气,又很无奈,谁叫这是自己父亲呢。
“来来来,喝酒。”朱厚照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举杯。
对于老家伙也是越想越来气的,心中一动,老东西可恶啊,既然让朕的大才就这样被埋没了,可不能放过你,哼,就算是你儿子,老子也要抢过来,你不是不准他参加恩科入仕,朕就好好恶心恶心你,嘿嘿。
只是,要委屈这位大才子一次了,不过,看杨慎的态度,似乎也无所谓吧。
杨慎终于熬不住了,一头趴在酒桌上就睡着了,朱厚照也是头晕晕,只是醉意稍上头,想着杨慎之言,感慨道;“一个在野的读书人,看的却比满朝大臣还要通透,这份见解,不仅让朕汗颜,也能让群臣汗颜了。”
张忠和刘瑾默默垂首听着,却不敢应答,他们是皇帝家奴,不是大臣,这些只能听,却不能答,更不能传出去。
朱厚照感到索然无味,摇摇头,吩咐道:“刘瑾,吩咐人送杨公子去休息吧。”
第二日,杨慎酒醒,发现自己夜宿琼楼,心中大骇,要是被他父亲知道了,难免要被责难,家法伺候了。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了,只要他自己不说,谁知道他一个晚上不回家,在外面干了什么了,王景隆几人难道敢去嚼舌头不成,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呢,他们要是去琼楼的事情被家人知道了,嘿嘿,还不知道谁遭殃了。
杨慎赶紧告辞匆匆去了,去前并预祝朱厚照榜上有名,相约少时再聚。
王御史府,书房。
“父亲,这是孩儿新作的一篇文章,您给看看如何。”王景隆昨夜归来,一直隐忍到现在,只待找个借口,怎么去给朱寿上上眼药。
王琼和徐琼大人在朝中可是很不错的,加上他为人严谨,徐琼又是个重礼之人,两人自然惺惺相惜,引为挚友,而徐琼又是此次的主考官,只要朱寿的名字传到他的耳中,这次高中,就不会有朱寿什么事了。
王景隆还真是心思细腻啊,而其他几个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做派,有两个还是这次的副考官和阅卷官。
只要他们各自嘴歪一歪,让自家老头子厌恶这个名字,嘿嘿。
“这片文章尚可,只是在破题方面有些太过谨慎了,还有提升的余地。”王琼淡淡的评价道。
王景隆就知道会是这个评价,也不多言,躬请父亲指正,态度很好,在王琼的眼中就就更好了,这是他的好儿子啊,乖巧听话,从不惹是生非,深得他的喜爱,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好儿子,却要开始干着坑爹的事。
“父亲说的是,孩儿下次一定再小心些。”王景隆接受指正。
他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开口道;“孩儿前日和友人参加一个品诗会,其间有一书生言语轻狂,称父亲早年间修撰漕河图志错漏有误,谁不知道父亲大人的当年可是呕心沥血,那狂生无礼,孩子与他理论,他理论不过,后来气焰更是嚣张,言称,若是恩科中举为官,再来分说,孩儿不与他计较,他却目中无人,毫无礼数,此等读书人真是我辈之耻。”
王琼为人严谨,几乎是一丝不苟,那漕河图志是他在河南为官之时,历经三载才完成的著作,就是因此才受到先帝的看重,提拔,想不到多年过去,竟然有人质疑他的著作,好个无礼的狂生。
“年轻气盛在所难免,你与他置气相争,岂不是自坠下成,对了,那狂生叫什么?为父到是很想见见他。”王琼斥责了儿子,再来问朱厚照的名字,自然是不想让儿子看出他的怒火。
王景隆岂能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内心暗自得意,面上却一脸受教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了,那书生名叫朱寿,是来参加此次恩科的举子,父亲还是打消见他的念头,此人狂妄至极,又不知礼数,见了也只能让父亲不高兴。”
王琼淡淡的吩咐道;“如此,就作罢了,你下去吧,好生温习读书,恩科,不是你的目标,为父希望你能走正途高中,没必要去和无用之辈一争。”
王景隆听话的退出去,他走后,王琼才变的严肃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管家,备轿,去礼部徐大人府上。”
历史上的王琼雅量汪涵,刚直不阿,一身正气,其实,那只是在人前,私底下的事情,谁知道呢,就如那张居正,上至朝野,下至民间,诺大的名声,最后死了一查,还不是背地里不干净,为人所诟病,可见人无完人,史书如何写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事实摆在眼前,王琼气量称不上雅量汪涵,这不,就要去找徐琼交流下那个朱寿了。
因为明天就是要恩科开试,所以今天,所有有志在恩科一举高中的仕子,都要前往考场熟悉自己的考场座次,不得错了,因为每一个都是标注好的,错了,就会被取消资格。
朱厚照早早的就带着张忠一人而去,刘瑾就不同了,万一有人认出来,那就麻烦了,可不能带他去,至于他自己,到是没什么可怕的,正四品以下的官员是不可能有机会认出他的。
他们刚到贡院门口,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手,已经一大早就赶过来维持秩序了,而且从现在开始,这里就要戒严了,直到大考结束,前后三场,每场考三天,提前答完可提前交卷,待考下一场。
甲壹柒玖,是朱厚照的座次,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张忠跟在他身后。
“子章,我的座位在这,甲壹肆叁。”谭宗正既然也在甲院,他招呼这刘子章。
他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朱厚照的关注,高兴道;“二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刘子章见是上次那个来历不凡的锦衣华服的少年,笑着拱手道;“上次到是走眼了,没想公子也是参加恩科的读书人,失敬失敬。”他还是保持着警惕,不想和朱厚照过多牵扯。
谭宗正就大方多了,拱手笑称道;“你原来跟我们一样,也是参加恩科试举的啊,好好,你的位子找到了吗?我的就在这。”
朱厚照笑道:“我的也在这,就在你的旁边。”他很喜欢谭宗正的直爽性格。
两人见他也是读书人,多少生了些亲近,刘子章虽然不在抗拒他,但还是不想招惹这位看不透的少年,拱拱手道;“在下的座次尚未寻到,刘某预祝公子你榜上有名,请。”
朱厚照知他谨慎,也不计较,笑道;“在下姓朱,单名一个寿字,承刘兄吉言,在下也预祝二位同登金榜,请。”
谭宗正拱手道谢,临走还冲着朱厚照招呼着,他到是不怎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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