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京城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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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督公，京城流言四起，到处都在传言皇上的流言，您看，要不要···？”

一个太监阴狠的比划了一下手刀。

范亭阴沉着脸色，要不是皇上走的时候有交代，他造就忍不住杀人了。

闻言道：“不需去理会，让他们闹，给咱家盯住咯，等皇上回京，自有计较。”

自带着大军朱厚照离京，京城就没有安生过，流言蜚语，恶语中伤，那帮子读书人不知道受了何人唆使，又跳出来闹腾了，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只是在酒楼茶楼等地肆意抨击。

每日都有人当杨廷和府外指指点点，恶语连珠，往三位阁老车驾上写侮辱言语，有名望的一些大儒，甚至是亲自登门“拜访”当面指责他们妄为人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皇上胡闹。

沐猴而冠，小则杀人，大则误国，不知凡几，上不能劝谏君主，下不能安邦治国，你等有何面目忝为人臣。

百姓也不知道真相，人云亦云，京城变的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能怎么样，难道把那些人都抓起来，那不是帮倒忙吗？

牟斌烦恼更甚，每天光是看着暗卫们送上来的消息，就头疼，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又要作死呢，他算是了解陛下性情的人，要是消息传到大同，陛下还不知道如何龙颜大怒了。

最可恶的是，真凶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严嵩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还没有消息送来。

其实这一件，又和朱厚照自己有关，当他要孔尚衣以曲阜的名义，劝书上奏收商税，这一切，就已经埋下了祸根，孔尚衣在京城失踪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曲阜，直到有人带着书信找了衍圣公，要他识趣点，陛下不高兴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陛下手中。

衍圣公这下不爽了，但是迫于皇帝的淫威，只好暂时妥协，先保住儿子要紧，一边以孔府的名义，明着上奏天子，暗中又去联络各地大儒名仕，进京名曰为百姓请命，为何陛下要与民争利？

他们到达京城之后，皇上已经带兵出京了，这下好了，那些所谓的大儒名仕们有更好的借口了，于是风波起了，连朱厚照在东宫为太子时候的旧事都被翻出来说事了。

反正难听的恨，开始还有理有据，后来就完是凭空臆断了，而不知道真相的百姓们，也跟着瞎起哄，皇上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半个月过去了，大同府又一直没有传来消息，京城是人心惶惶，有人狂言说，皇上此役出征必败无疑，又拿土木堡这个梗，来引经据典，说天子是英宗之后来事，大明危及就在眼前。

甚至是连宫中都不安宁，太后，太皇太后都听到了闲言碎语，太皇太后给气的病倒了，在张太后下懿旨杖毙了几个多嘴多舌的太监宫女后，宫中才算是暂时安静下来。

其实这些人都是有人安排的，有忠于皇上的，自然有唱对台戏的，只是朱厚照在的时候，还能镇的住，现在他人都不在京城，这些牛鬼蛇神自然跳了出来，搞风搞雨。

尤以翰林院国子监最跳，他们也算是跟曲阜最为亲近的哪一类了，其次，就是国子监生员，一个是儒家思想的宣讲代言人，一个是儒家门生门徒，暗中之人只是一句话，他们就不余遗力的四处奔走宣扬了。

暗流涌动，范亭和牟斌二人在这场阴谋开始的时候，都集体选择了沉默，只是派出暗卫查探消息，要找出幕后的人，在天子回京以前，还京城一个太平。

大同的战事如何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他们想要出面澄清，都没有办法说服别人，只好按着皇上出京的交代，不敢轻举妄动，先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真凶”等有消息传来再说。

一队从大同方向传报大捷的骑兵信使一路穿州过府，飞马进京报捷，就将抵达京城了。

皇上身边有小人奸佞蛊惑，皇上志大才疏心性未稳，皇上骄淫奢靡，皇上与民争利，天子不听劝阻，任性妄为，贬斥苛责大臣，致使王琼吐血被气死了，大明江山危矣，烽烟就要四起！！！

总之一切祸乱的根源，就是皇帝朱厚照的无能。

暗卫们咬牙切齿的听着这些不实消息，皇上究竟如何，他们能不知道，难道你们这些家伙，比我们还了解陛下都做了什么，等陛下回京，看你们一个个死不死。

张太后看好的吉日，都推迟了，因为皇帝不再，还纳个屁得彩，又加上宫中的闹心事情，就更没有心思了，连三位阁老都为了躲避所谓的大儒，轮流到皇城内阁值守，又开始夜半三更起床，身体又垮了，神色每日都是疲惫不堪的，再不似朱厚照在京的时候那样红润。

这种日子总算是快要到头了。

天色将将方明，京城的城门将将打开，远处的官道上，就忽有急切蹄声，看着烟尘滚滚的样子，数量还不少，朝着城门口急奔而来，守城的官兵睡眼惺忪的，看似还没有清醒，闻声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

城楼上有士卒眺望，高喝道；“有动静，快关上城门，有数量不明的骑兵正朝这方向奔来。”

在城外等着进京的百姓们，也一阵鸡飞狗跳，这段日子，京城的流言蜚语，让他们都有些担心起来，难道是关外鞑靼人打来了？

城楼上的警钟顿时敲响，待到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骑兵已经到了城外，这些看清楚了，这是羽翎信使，是朝廷用来传递消息的，后面还有一队两百人的骑兵，看这区别于京营的黑色甲胄，似乎是铁鹰卫的专属铠甲，尤其是那背上的挎着的武器，都昭示着他们的身份。

只见羽翎信使高喊道：“大捷~大捷~大同城外一战打败鞑靼，朵颜三卫联军共计十三万，朵颜三卫首领俱死，杀敌九万，达延带着残部四万败兵逃亡，皇上亲征大同，大胜！！！”

哗！！！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羽翎信使，飞马报捷，这一定是皇上派回京城的，要是挡住他们进城可是死罪啊。

骑兵们跟着羽翎信使高喊报捷，一路就这样穿州过府的，没有作丝毫停顿，这是就是特权，哪怕是当朝首辅，也不能挡他们去路，不然冲撞了羽翎信使，那也是重罪。

“快打开城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