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女巫的真面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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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巴卫身形彻底消失不见，奈奈生还原地久久站立，半晌才生出女巫应有想法：这就是妖怪法术么，真是奇妙力量。才感叹一句，奈奈生又想到了巴卫，他面容，他眼睛，心中怦然。

巴卫很美，人类难以想象美丽，不管是容颜，姿态，声音，还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美得就像一首灵性诗。情窦初开奈奈生不打算否认自己对巴卫好感。

静静地想了好一阵，奈奈生才回过神来，她对着这样自己，失笑摇头。看来，她桃园奈奈生才是好感度被无意间刷得很高那个人吧？这时，她发现两只小妖怪正乖乖地旁边等她回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是服侍神社鬼火童子，奈奈生大人——”

“请随我们来——”

两只小妖怪恭恭敬敬地说，得到巴卫允许，他们态度明显放开了，口气谦恭，但眼神却充满了好奇：“请奈奈生大人住御影大人房间里吧，那是神社好房间。”

让她住御影神房间？这是什么意思，巴卫又一次试探吗？还是这两只小妖怪自作主张。奈奈生听到这话，明显感到不对。少女纤秀眉头轻轻挑起，娇嫩容颜遍布寒意。

思考了片刻，奈奈生缓缓地站起身来，她身姿纤弱，姿态优雅，眼神却带着无比傲慢。不像是客人，倒像是主人一般，冰冷目光含着冷意，两只小妖怪身上来回逡巡。她似乎不准备跟随鬼火童子去往御影神房间，也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任凭它们静静跪伏地，等待答复。

半晌，两只小妖怪首先承受不住这目光压力，它们不堪重负地俯下身体，垂下头颅，孩童般嗓音怯怯道：“奈奈生大人——”“是我们失礼了，十分抱歉——”“请奈奈生大人原谅我们吧！”额头抵着冰冷地板，没有得到允许便不敢抬头。

奈奈生静静欣赏小妖怪这一番作态，依然没有出声。她早已过了会被他人随意糊弄年纪，也听出鬼火童子这看似诚心道歉隐含了多少言不由衷，所以她只是冷眼旁观，始终没有叫它们起身。

似是发觉自己伎俩无用，鬼火童子从开始看似怯懦实则淡定求饶逐渐变得满心恐慌，请求饶恕话语也变得真切起来，慢慢带上了哭腔。它们开始用力磕头，不停地说着请奈奈生大人饶恕它们这样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见两只小妖怪已经要被吓昏过去，奈奈生才用较为温柔声音说道：“知错就好，你们先起来吧。”这样说着，她心中无奈地想，若是半年前她，早就诚惶诚恐接受小妖怪好意了吧？当然，其中暗含陷阱也多半看不出来。这些日子，她成长太多了……

两只鬼火童子抬起头，敬畏地望着奈奈生，神态小心翼翼，原本那种亲热却不够尊敬态度已经收敛起来了。翻手之间，让冒犯者前倨而后恭，这种事，奈奈生做起来已十分熟手。单身外，若是不知自强，谁都要踩到少女头上去了，而她不信这时会有谁来怜惜。

奈奈生也知道，敲打过后，就该放缓态度了。所以她只轻轻一笑，娇嫩可爱少女容颜她一笑之间显天真烂漫，管这一刻再没有谁会看轻她：“好了，好了，鬼切，虎徹，你们不用这般小心，我毕竟不是你们主人，没有教导你们义务——”

这两个鬼火童子，主人不，便变得越来越放肆，看轻她是人类，便不够尊重。欺软怕硬不止是人类劣根性，妖怪也如此。奈奈生谅解它们松懈，却不会允许它们糊弄到自己头上来：“不要再自作主张，就带我去客房，明白了？”

“我们明白了。”两只小妖怪异口同声地低头，口气谦卑，“请奈奈生大人随我们来。”奈奈生微微颔首，淡淡道：“你们前面引路。”“是，奈奈生大人小心脚下。”

两只小妖怪打着灯笼前面引路，这时态度才真正恭敬起来。奈奈生暗暗赞许，这才是待客应有态度。看来，它们还是经过一番教导，只是松懈太久罢了。

奈奈生随着两只小妖怪引领，慢慢步入客房，接着是房间烛火被点亮，房门随之阖紧轻响。而两只小妖怪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客房，纸门映出它们齐齐躬身剪影。

距离客房不远转角阴影中，巴卫身影慢慢浮现。巴卫似乎一直一旁观察奈奈生表现，此时，他已经朦朦胧胧地知道桃园奈奈生是个什么样人类了。夜风中静静站着，狐妖心绪难明。半晌，才听到柔软声线低低响起，作出评断。

“……不错女人。这就是御影选择继承人吗？我会拭目以待。还有鬼切和虎徹，也该教教他们应有礼仪了，有主人家神社和无主神社，对鬼火童子要求可是不一样。”

而且，桃园奈奈生实力……巴卫垂下眼帘，他看着自己修长白皙手指，默默撤去掩饰法术。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巴卫双手伤痕累累，闪电白皙细腻皮肤留下灰黑色焦痕，其中多个指甲完翻裂。

很痛么？却没有他心痛。巴卫突然冷笑一声，粗暴地撕下大半断开三个指甲，丢地上。他像是没有痛感似，没有止血，任凭鲜红血液肆意滴落地，修长身影转瞬消失黑暗之中。

巴卫不知道，他离开不久，奈奈生拉开纸门，匆匆走到他曾经徘徊过转角，也发现了他断裂指甲。少女默默捡起三片断甲，放手帕里，攥手心。月光映出少女若有所思神情，但她终究只是怅怅一声叹息，便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