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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柳姑娘看他愿意跟自己说话了,便很高兴,以为自己唱的很好:“大爷,我唱的好吧。”
萧祁昱嗯了声:“好。”
如柳姑娘用扇子遮了遮脸,做出一个娇羞的笑来:“奴家是我们翠红楼里唱曲唱的最好的。”
萧祁昱哦了声:“是吗?”
如柳姑娘笑:“是啊,大爷,奴家叫如柳,说的是妾身有蒲柳之姿。妾身实在不敢当,妾身虽是我们万花楼里的头牌,但也不敢自认第一,让大爷见笑了。”
听她的意思根本不是自谦的话啊,分明是得意啊。萧祁昱有些无语,看样子她根本不认字。萧祁昱有一些怅然,不过他想想,边陲之地,哪里有京师的繁华呢,这些沦落青楼的女子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又何来念书之说。
虽然这么想着,萧祁昱神色还是淡了下来,他想起楚云清了,她也喜欢穿碧色的衣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就是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就这么没了。萧祁昱握着酒杯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在快要捏碎的时候他把酒喝了,烈酒顺着喉咙滑到胸口,一路火辣辣的,说不清是疼还是悔。更分不清悔的原因是什么。他一言不发的开始喝酒。
程谨之看了他几眼,萧祁昱的神色太冷了,前几日他们自己的庆功宴他还很高兴的,这是因为瑜王爷的关系吗?
程谨之不动声色的看向沈郁,沈郁这个瑜王爷从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他一直笑着,手没有离酒杯,可也没有失态,不跟周围的那些将士一样对旁边的姑娘动手动脚,引的周围姑娘一片娇笑声。
他从始至终是平静的,从这里就能看得出一个辅政王的气派,从容淡定,张弛有度,这么年轻便有这种心境,他成大梁的辅政王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么想着程谨之却没有太高兴,说不清什么滋味,因为他是萧祁昱的人,倘若辅政王越厉害,他们便越是被动的。
他不知道沈郁这么平静是因为心凉,他心里也是有些许愧疚的,虽然那愧疚比起一条人命来不算什么,但总归是不太舒服的,所以他的气焰也就低下去了。
程谨之掌管着后勤一块儿,他筹谋着把瑜王爷安置在哪儿,理应跟着皇上住,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太好弄,程谨之小声的走了过去,问萧祈煜:“皇上,王爷一行人来该住在哪儿啊?”
萧祁昱此刻一点儿都不想提沈郁,他摆了下手:“你去问问他,他愿意住哪就住哪。”
口气非常的冷漠,程谨之也只好去问沈郁,瑜王爷比皇上的态度好多了,看见他来笑了下:“程将军。”程谨之忙道:“不敢当。王爷,皇上让卑职来问问您,您想住在哪儿卑职便去给您收拾下,这边关简陋,要委屈王爷了。”
沈郁闻言看了下萧祁昱,然而萧祁昱没有看他,只跟旁边的姑娘喝酒,如柳姑娘都靠在他怀里了他都没有推开,沈郁便把视线收了回来,跟程谨之笑道:“以往的押送粮草的军官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吧。”
程谨之暗暗的松了口气,那里离皇上的指挥营挺远的,但是他还是笑道:“王爷,这边关多艰苦……房间也偏简陋些。”
沈郁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没事,就住在那吧,麻烦程将军了。”
程谨之忙下去替他布置去了。
晚宴在熬了大半夜后终于结束了,梁督军喝的正豪气万丈,拉着艳娘回了督军府,也没有再次的强求沈郁住他府里。
沈郁便看着萧祁昱,萧祁昱却已经拉着旁边的姑娘站起来了,看到沈郁还站在那,便皱了下眉头:“程将军,带王爷下去休息吧,瑜王爷与众位押粮草的将士们辛苦了。”
沈郁看着他:“祁昱,我有话要跟你讲。”
萧祁昱点了下头:“王爷请讲。”
他连皇叔都不肯叫了,沈郁看了看他身边的人本能的挥手:“都下去!”
他的派场什么地方都不曾少过,萧祁昱笑了下:“不必了,这些人都是我的人,王爷有事就直接说吧。”
他这番话说完后,他身边的如柳姑娘便不走了,本来以为萧祁昱这位大爷不喜欢她,不留宿她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沈郁火气本能的起来了,他霸占萧祁昱多年,在宫中别说宫女不敢靠近皇上,那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沈郁瞪着如柳姑娘,摄政王的气势这么多年已经练出来,单这么看着你也让你觉得如芒在背,如柳姑娘腿都要软了,她踌躇着:“大……大爷,要不奴家先退下去?”
萧祁昱拉住了她,他反感沈郁的嚣张气焰,他上一次没有保护好楚云清,这一次不能连个弱女子都护不住,他看着沈郁慢声道:“如果王爷没有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他毫不留恋的转了头,并拉着如柳姑娘走了,沈郁被他噎在原地,脸色铁青,拢在袖子里的手指都簌簌发抖。
程谨之小心的看着他:“瑜王爷?”
沈郁看了他一眼,眼梢还带着残余的冷意,看着别有一番气势,程谨之被震了下,小声的道:“王爷您的下榻之处,卑职已经安排好了。”
沈郁点了下头,当先往外走,程谨之看着他身后的翠儿姑娘踌躇道:“王爷,她……”
沈郁头也没有回:“不用了,本王不喜欢。”
他这话噎的翠儿姑娘一个倒仰,差点想把琵琶砸他身上,陪了半个晚上,难道就这么打发她吗!
幸好他身边的小福子公公立刻掏出银子来了,把这姑娘打发走了,边疆的女子都比较彪悍啊。
程谨之摸了下鼻子,王爷看不惯这种野花野草,他也没有办法啊。
他跟在沈郁后面,要确保把他送到住处,沈郁的住处他已经尽力的收拾了,然而沈郁站在屋子中央,还是觉得无处可坐的样子,程谨之咳了声:“王爷,这被褥卑职换的是新的。”沈郁点了下头:“程将军去忙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程谨之看着他身边跟着的小福子总管便点头道:“那王爷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尽管让人来找我,我就住在西营里。”王爷来边关光护卫就带了两千,自然是不需要他献殷勤的。
沈郁也点了下头:“劳烦程将军了。”观人颜色,谈吐大方,礼数周全,看样子是萧祁昱的亲信,他应该跟他多亲近下,问一下萧祁昱的情况,可他现在五内俱焚,没有任何谈天说地的心情,便让他退下去了。
程谨之走后,小福子在座椅上放上一块鹿皮请他坐下,沈郁方坐下了,坐下后看着小福子给他重新换铺盖,锦衣锦被,就连头顶的帐子都换了,小福子总管手脚利索,很快就给他换好了,于是眨眼间这张床便成了这屋里的另类,富丽堂皇的像个外来者。
然而这么豪华了,沈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好,小福子轻手轻脚的到他床前,看他睁着眼很清醒的样子也觉得不好开口,怎么能跟他说皇上是真的拉着那个姑娘睡了呢,他在外面听的很清楚的。
沈郁看着他这个样子便坐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小福子担忧的看着他:“王爷,你没事吧。”
沈郁摇了摇头:“没事。”
他早就知道萧祁昱会有别人,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罢了。现在知道了,该死心了。
小福子问他:“王爷,那我们在这里住多久啊?”
沈郁咬了咬牙:“过几天就走。”既然萧祁昱已经喜欢了别人,那他要拿回他的东西,他的兵符。以后两人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这么想通了后,沈郁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觉。
如柳姑娘没有想过萧祁昱会他留下她,他在宴席上压根就没说几句话,所以萧祁昱拉住她的时候,她高兴了,她就说嘛,还没有不喜欢她的人呢。这么想着她使劲挽住了萧祁昱的胳膊。
萧祁昱把她领到他的营帐里时,才正了脸色,他挥开了如柳姑娘挽着的手,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的。他虽然是天子,可这么些年一个女的都没有碰过,楚云清是他的未婚妻,可两个人还没成婚,所以别说行周公之礼了,就连拉手都没有过,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了。萧祈煜僵硬的站着,神色一瞬间哀伤。
然而他的脸色常年的面瘫着,这种哀伤让人看着冰冷,如柳姑娘这么看着他,心中也不太舒服,既然不喜欢她干嘛要拉她回来?
她贵为万花楼的头牌,还没有她拿不下的客人呢。如柳姑娘乘其不备把灯给吹灭了,于是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柳姑娘早已做好准备,吹灯前看好了萧祁昱的位置,于是趁着灯灭的瞬间超他扑过去:“大爷!”
她万万没想到还没有扑倒萧祁昱身上,就被萧祁昱掐住了脖子,只五个指头,瞬间就让她喘不过气了,如柳姑娘终于是害怕了,开始挣扎,萧祁昱把她摔倒了一边。
如柳姑娘连连咳嗦,指着萧祁昱问:“原来你……咳,你不行,咳,我知道了,不会跟别人说的。我真的不会说的,到我们万花楼去的也有不行的,大爷,您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不是您不行,是……咳,是……有的大爷就是不喜欢女的,他们转喜欢男的的,我们楼里也有男的,您要是……”
她都被掐着脖子了,还能抽空把所有话都说出来,还真不愧是头牌,萧祁昱冷冷的看着她,在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把她从地上抓起来,这次扔到床上去了。
如柳姑娘看他撕她衣服了,心中一乐,她就说嘛,没有不喜欢她的男的,被她激两声也就都从了。如柳姑娘伸开双臂抱住了他:“大爷,这就对了嘛,要及时行乐啊!啊!”后面一声是萧祁昱猛的掐住了她的肩膀,手快勒到她的脖子了,这是嫌她多话吗?
萧祁昱死死摁着眼前这个人,他有些眼花缭乱,头像是要裂开了,他今晚不声不响的喝了很多酒,他的酒量好,可是酒入愁肠,便愈发的惨烈,他在这一个晚上醉了,他已经刻意的把楚云清忘了,可看到沈郁才想起他不能忘,他怎么能够忘记她呢,她是因为他才死的。
自责比疼痛还要让人难受,萧祁昱在这样一个夜晚受不了了,沈郁凭什么一副没事人一样呢?为什么痛苦的人只有他呢?
萧祁昱这么想着开始撕身下人的衣服,如柳姑娘配合的叫唤:“大爷啊……你轻点啊……啊……轻点啊……咱们还有很长时间啊……”
她其实是习惯这么叫了,客人们喜欢,于是她也觉得萧祁昱是喜欢的,她是有些喜欢萧祁昱的,萧祁昱长的帅啊,而且这种把她扔床上的举动多猛啊,她连着叫唤了一阵后,萧祁昱终于把她的衣服撕解开了,衣服扔到了地上,飞扬的也挺好看,如柳姑娘看着他心情激越,她就喜欢这种猛的,徒手撕衣服啊,如柳姑娘张口便唤他:“好相公,好哥哥……”
萧祁昱听着这两声称呼僵住了,终于缓慢的抬头看她。称呼是一样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她是如柳,不是沈郁,尽管她的放荡跟沈郁那么像。
他有些僵硬的爬了起来,他真是混账,竟然要强上一个人。他的那些冷静自持去哪儿了!他的那些教养、那些爱民如子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他是皇上啊,是曾经看着他大哥上民女都觉得恶心的三皇子,可现在他与他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呢?
萧祁昱缓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他指了指门口:“你走吧。”如柳姑娘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他把一锭银子放到了她的手中,本来带她回屋中就想给她的,他拉她回来的目的只不过想气气沈郁而已,哈,原来只是为了气气他。
萧祁昱身体僵硬,于是眼神越发的冰冷,如柳姑娘看着他给的银子份上爽快的走了,也不嫌他不行了。哎,看着这么帅的一个小哥,怎么就有这种毛病呢。
如柳姑娘衣衫不整的出了萧祁昱的房间,守在萧祁昱房间外的人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如柳姑娘也就没有说话,既拿了银子那就得守口如瓶了,她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萧祁昱自己坐在床沿上,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该做点儿什么,他是那么痛恨一切跟沈郁有关的东西,痛恨他每夜做的那些梦,可现在事实是那么的打脸,他竟然要拉着一个青楼女子来证明他讨厌他,竟然昏庸到要去靠一个青楼女子来证明他的能力,沈郁竟然逼的他如此的失态,简直是奇耻大辱。
萧祁昱看着这空旷的营帐,手握的死劲,恨不能奔到沈郁面前掐死他算了:“该死的沈郁!该死!”
他的冷静自持,他的尊贵无双遇到沈郁全都没了。
骂完了沈郁,他坐在漆黑的屋里睡不着,良久之后他对着床帐子说了一声对不起,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说完后他闭上了眼。时到今日如果还不明白他哪里出了问题,他这辈子都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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