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食物与圣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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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这个回答让凯瑟琳几人纷纷侧目，就连莫然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因为老头回答的太平静了，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作为食物的生活。

同时，莫然也明白了，为何在这群人中，只有老人和女人，因为他们是劳动力最低下的一群人，是…一群被抛弃的人。

随后，莫然就燃起了熊熊怒火，不过怒火的对象…不是狼人，而是抛弃这群人的人。

莫然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他的心未凉，血未冷，因为总有一些感动在陪伴着他，比如说穆晓秋，比如说步梵。

所以，莫然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抛弃亲人、朋友、伙伴的行为。

“他们…就这样的抛弃了你们？”

面对莫然的咆哮，所有难民都是惶恐不安，当即匍匐在地面，以乞求圣者的原谅。

只有被莫然提在手中的小德，还保持着平静：“圣者大人，我们没有被抛弃，成为食物…是我们这群人的选择。”

“我已经老了，即便留在村子里，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成为食物，这至少…可以让别人活下去。”

老头平静的话语，让莫然心中无比憋闷，老头不是不能活下去，可总要有人为此而死，而老头只是做出了，他自认为正确的选择。

仅此而已。

看着尽管瑟瑟发抖，眼神却依旧平静的老头，莫然缓缓收回了怒火。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莫然不会将自己的怒火，释放给这些可怜的人，只是有些怒其不争罢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些选择异常荒谬，但在他自己的心目中，这却是全部。

亦如莫然一般，尽管知道前路全是艰难险阻，可是不撞他个头破血流，莫然又岂会甘心。

收回怒火后，莫然就放下了老头，并转身看向那些匍匐的难民：“如果…你们只会下跪，骨子里只有奴性，那就继续去当食物好了。”

这一刻，莫然尽显上位者的威严，所以即便心中忐忑不安，但所有人还是爬了起来，毕竟没有人愿意当食物，哪怕习惯了…也是如此。

随后，队伍再度启程，只是这一次，没有人会再轻易下跪了。

莫然平复心情以后，就开口询问道：“对了，小德，圣者是怎么回事？”

不过，老头这次没有做出回答，只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莫然。

莫然先是想了想，随即换了一套说辞：“关于圣者，你都了解多少？”

可老头还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似乎不敢妄加言论。

莫然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不用怕，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老头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因此又要向下跪去，却被莫然抓住了肩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有些东西只能靠时间去改变。

老头怔了怔，看到莫然平静的眼神后，才收敛了心神，开始讲述关于圣者的事情。

“圣者起源一个预言，在预言中，圣者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不但能够轻易击败强大的黑暗种族，还可以随手洒落大片光辉。”

说到这里，老头便敬畏地看向凯瑟琳，没想到被凯瑟琳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顿时令老头泪流满面，随后在他眼中，浮现出一个名为‘希望’的东西。

老头偷偷擦干了眼泪，继续讲述道：“在预言中，圣者会打破黑暗，让光芒重新照耀大地，并带领人类寻找到，一块只属于人类的土地……”

莫然听着老头的讲述，微不可觉地摇摇头，除了那句‘可以随手洒落大片光辉外’，其余更像是人类的臆想。

因为在整个预言中，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所以…与其说它是预言，不如将它看作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莫然以前见过很多类似的东西，比如说…好人有好报，比如说…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这些东西都带有很美好的意愿，所以有很多人愿意去相信，只不过…他们不如老头那般深信不疑。

随后，老头又开始讲述关于这个位面，与黑暗种族的事情，不过老头对此也是所知甚少。

但是通过老头的讲述，莫然还是渐渐明白了，老头为何如此的深信不疑。

在老头口中，这个位面叫做黑暗大陆，因为这里永远笼罩在黑暗中。

在黑暗大陆上，黑暗种族就是无冕之王，虽然他们的数量远远不及人类，却有着令人类绝望的力量。

因此，在黑暗大陆上，人类就是食物，而且还是被放养的食物。

黑暗种族会将土地划分给人类，让人类在其中繁衍生息，而人类每个月都要上交出足够的‘食物’。

所以为了延续下去，人类只能拼命地繁衍，也只有这样，才能交出足够的‘食物’。

“小德，你们就没想过反抗么？”

老头眼里突然流露出许多悲伤：“圣者大人，我们的反抗从未停止过，可是都失败了。黑暗种族太强大了，只需要几个小队，就能击溃人类上千人的军队。”

“在每次失败后，黑暗种族都会进行灭绝性的屠杀，所以为了种族的延续，必须有一部分人，老老实实地充当‘食物’。”

其实狼人的实力很弱，等级不过在2到3级之间，只是人类的实力更加弱小，几乎都没有等级。

同时，狼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强大，这种强大完全是源于生命本质的强大，所以狼人在力量、速度、生命力等方面，天生就能碾压人类。

如果只是比拼肉体力量，那么一个狼人打几十个人类，完全不成问题，再加上强大的生命力，人类想要杀死狼人，完全是痴人说梦。

黑暗种族对人类的奴役，已达到上万年之久，如果不是预言的存在，人类也不会延续到今天，因为…预言就是人类的希望。

如此苦难的生活，如果连希望都失去了，那便只能在绝望中沉沦了。

所以，无论前人留下的是预言，还是谎言，它都包涵了很多善意。

虽然预言令奴性和麻木，深入到了人类的骨髓，但至少让人类延续了下去。

毕竟…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