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有一种占领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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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下午两点。哈尔滨。

小路和赵尚志两个人带领和哈尔滨各界代表见面，宣传抗日主张，安定民心。下午，二人再次召开记者会。

很多国际记者其实都不是记者，而是驻在哈尔滨的官方和半官方的代表。既然有记者会，就以记者身份前来参加，写昂获得一些情报。

这一次，小路和赵尚志公布了大量的日军罪行，还找了两个被用来做细菌试验的抗联战士开控诉日本人的暴行。

小路几乎把记者招待会当成了发布会，在两个人控诉完毕后，小路直接问道：“各位知道在东北，这两天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一个英国记者道：“就是你们占领了哈尔滨。”

小路道：“这根本不是大事件。大事发生的时候，记者们并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在中国苏联的交界处，珲春地区，也就是图们江入海口附近，伟大的苏联军队正在和日本军队大规模交战。我们可以叫它为张鼓峰战役。”

一个美国记者道：“有报道说是满洲，苏联和朝鲜的交界吗？”

小路：“因为前几个月，朝鲜国王和日本人一起，把一片交界地区划给了中国，因此，这一地区是中国和苏联交界地区。”

一个法国记者道：“能介绍一下这一场战役的情况吗？”

小路：“交战双方是苏联远东军区的军队，和日本驻朝鲜军队。东北地区的日本关东军在想该地区增兵，高度戒备。其实，冲突在今年春天就开始了，5月份，日军派人过去修筑工事，停留了二十几天后退回。道7月中旬，一个日本特务松岛非法越境被击毙，冲突越演越烈。前天物业，日军发起炮击，战役开始。一直到今天，战役仍然在继续。”

英国记者道：“你们是在配合苏联军队吗？还是接受了苏联的命令?”

小路：“我们没有也不会接受什么命令。我们只接受延安和武汉的命令。我们也不是配合，只不过看到了机会，发起一场战役而已。”

法国记者道：“你分析这场战役会持续多久？”

小路：“不好说。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正是本地的雨季。大雨不利于交战。这是气候因素。由于日本在中国腹地在进行着大规模的作战，日本人不愿意战事扩大，这是其二。我们占领了哈尔滨，关东军不能参与战役，这是第三。苏联把战略重点放在欧洲，也不愿意战事扩大，这是其四。”

在记者招待会结束以后两个小时，张鼓峰战役就随着电波传遍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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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千战士来到几家大学，把大量的书籍装上汽车运走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正在筹备，大量的书籍，土木、建筑、电气、应用化学及采矿冶金的书籍统统拿走。

到中午为止，多少万日本俘虏几十列车的物资被搬空了。昼夜繁忙的火车站一下子安静了。

根据情报，日军大部队从牡丹江，齐齐哈尔，新京三个方向杀奔哈尔滨，因为铁路被炸数处，因此进程缓慢。不过日军的工兵很厉害，很快就修好了。

还有一路日军在进军。北安的日军援军行动最慢。铁路由三十几处被炸断，一座桥梁炸断。北安援军短期怕是来不了了。

估计齐齐哈尔来的日军先头部队明日就会到达哈尔滨。

8月3日，日军和伪军已经到达哈尔滨郊区。小路和赵尚志二人视察防御工事。

这一整天，有大约十辆汽车，每一辆汽车上有大约十几个战士，在哈尔滨所有的大街上转来转去。上午，市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出来。很快，大家知道没事，正常出门。

十几辆车转了一上午之后，有不少人已经认得汽车了，甚至他们还认识了汽车上的人。

精明的人立刻就猜到了，这是计策。有爱好戏文的，纷纷猜测，这是赵司令的空城计。有人争论道，这是路司令的空城计，不是赵司令的空城计。

中午，汽车过江，去江北了。

下午，伪军占领平房，晚上，西线日军抵达群力镇。

哈尔滨开始平静下来。

8月4日，日军攻进哈尔滨市区，重新占领各大机关。抗联和先遣队已经撤离不见了。

进入日军司令部的日军，在日军司令的大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信很简单，告诉日军：我们在哈尔滨抓了大量的日军间谍，还抓了大量的日军战俘，我们把这些间谍战俘分散在一切地方，请不要派飞机轰炸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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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军司令部知道，这次在哈尔滨制造麻烦的和上次在北平制造麻烦的是同一个人。虽然这一次赵尚志在整个事件里都很抢眼，但是，日军谍报部门和情报分析部门的目光却对准了另外一个人，路小明。

他们知道，上次，路小明在北平一个人招摇过市，吸引了大量的军队扑向北平这个空城，这一次，此人会做相同的事情，但关东军司令部还是派出了大量军队，前来保卫哈尔滨。这是不得已的行动。

原因简单，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在哈尔滨做什么手脚，因为这个人很难分析，更难预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满洲里成长了几只势力强大的部队，都是关东军的对手。关东军的对手由以前的苏联军军队一家变成了几家。

关东军出动了侦察飞机，重点侦察哈尔滨到绥化庆安和铁力一线。两架珍贵的侦察飞机飞了很多个架次，只要天气好就出动，最哈尔滨周围重点地区进行飞行侦查。没办法，这一带的间谍人员全部销声匿迹了。

这两天虽然雨天很多，但飞机还是侦查到了结果，在铁力一带发现了大量的部队在移动。这些部队显然是从哈尔滨来的，他们在沿着山路，走进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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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下午，在日军占领码头和铁桥之前半个小时，五艘小炮艇离开了码头，迅速地驶向下游。

小路和赵尚志在第三艘船上。

为了给运输物资的部队争取时间，二人在哈尔滨多停留了一天。

上午，一个年轻人来司令部找到了他们，说自己是口琴社侯小古的弟弟，叫侯小文。他的哥哥去年9月被处决的。他家里因此家破人亡，自己终于等到了今天，一定要加入先遣军。

赵尚志道：“你是侯小古的弟弟？侯小古我知道，也听说他有个弟弟。你不是在关里念书吗？”

侯小文：“是。我今年才接到信，说我哥去年被日本鬼子杀死了。接到信后就赶了回来，如今，我的家没了，爹娘也死了。我要参加部队，我要抗日。”

赵尚志道：“你要是准备好了的话，那就跟着我们吧。”

小路觉得奇怪，哈尔滨的地下党有纪律不得暴露，而进步青年都有介绍人，都已经在昨天随着物资搬运的队伍一起走了，怎么这个青年人这么晚找上来，还一下子就接近了自己和赵尚志这两个核心人物？

小路本来想盘问几句，让他上其他船只，不过赵尚志已经开口了，也就不好说别的了，便道：“你父母是什么时候没的？”

侯小文：“去年年底就没了。我得参加队伍。”

小路道：“欢迎你。你们大连老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侯小文：“队长，我老家在海城，不是大连。”

小路道：“欢迎你。你怎么昨天没有来和其他人一起来参军？”

侯小文：“昨天我去找抓我哥哥的伪警察了。”

小路道：“抓到了吗？”

侯小文：“晚上才知道，那个警察已经被处死了。”

一行人如今只有不到一百人，大家离开了日军司令部，坐上征来的公共汽车，到了码头，上了船。船上的战士由王三泰率领，押着俘虏的船长和机组人员，已经等了一天了。

小炮艇离开哈尔滨码头，穿过哈尔滨大桥，开向下游，这时候，日军已经占领哈尔滨大桥，对炮艇大声呼喊，见不回头，开始向炮艇射击。

赵尚志把炮艇的小机关炮对准大桥，就是一炮。炮弹掠过桥墩，落在水里，炸起一片水花。

赵尚志恨恨地道：“占了哈尔滨，就这么就放弃了，真不甘心！”

小路哈哈一笑，道：“有一种占领叫做放弃。”

王三泰道：“这就是游击战。我们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乎民心，在乎力量的消长。”

赵尚志道：“道理我都懂，会议上还是我第一个提出支持司令及时撤退的计划呢。这不是不甘心吗？”

小路笑嘻嘻道：“占了哈尔滨，发大财了。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做到这一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尚志道：“延安不会有人要中央处分我们吧？”

小路依旧笑嘻嘻道：“处分？要是有的话，我担着。”

赵尚志道：“这一次打下了哈尔滨，动静很大，却没有杀多少日本鬼子。不甘心，不甘心。”

小路一下子严肃了，道：“这就是要点。为什么我们撤退？他们大部队来了，我们还是打不过。敌强我弱，千万不能头脑发热。”

赵尚志道：“有不少人喊着，要解放全东北，把日本人赶下海。看起来，他们有些头脑发热了。”

船顺流而下，江上的船只都被运输物资的人拿走了，干干净净，岸上日军眼看着小炮艇离开，徒唤奈何。大家紧张了这么多天，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除了每一艘船留几个放哨的战士，其他人则放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