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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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中的一员。

“长官？”

有人在碰他的手臂，雷诺立刻反射性地往回一跳，端起枪准备开火。才发现正对着他枪口的是张大了嘴的曼妮丝。组里的人员都聚在她背后静待着命令。而刚才曾蹲在裂缝边观察的米歇尔，现在也依旧站在原地，动作和他闭眼前一模一样。一秒钟，最多两秒，原来他刚才只是走神了那么一瞬间。可自己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至少久到能让他陷入梦境。我刚才睡着了？或只是因为精神波在这星球上更加强烈了？

“我们走，”雷诺命令道。曼妮丝点了点头，有了新任务在手，就算她刚才有什么困惑也放在一边了。他们组和尼米兹的组合并了起来，以裂缝为中心开始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样必然会减慢搜索进度，但是显然更为安全。何况现在异虫就在他们脚底下，雷纳不打算抱任何侥幸心理。

“长官，我们有麻烦了。”是霍纳从他的私密线路传话而来。雷纳在回话前先确认指挥线路已经关闭，以免这次谈话被广播出去。

“怎么了，玛特？”他问。他们都已经找了好几个钟头了，可却还没找到一个可用的入口。沿途圆洞和裂缝倒是遇到了不少，通过它们可以确定异虫还在下面。也就是说，即使虫群侦测到了他们的存在，也还没有发动攻击。它们要么不知道，要么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雷诺想。

“我们检测到了一些迅息，长官，”霍纳回道，“有飞船在接近这里。”

“杜克的援军？”

“不，长官，”霍纳回答。他不舒服的声音让雷纳感到紧张，不管来的是什么，他的副官竟然宁可来的是泰伦帝国的战舰，这可不好玩了。“是星灵神族，长官，”霍尼尔说出了答案。

雷诺有一种想要举枪乱射的冲动。

星灵神族。现在。麻烦来了。

在某种程度上讲，这非常合理。但凡他看到有异虫的地方，星灵神族必然随之而至。这些高大、优雅的人形战士时常在异虫感染掉一个星球后出现，然后将星球整个抹净——不止上面的异虫，而是一切：所有的高等生命形态，所有的文明迹象。他们就是这样对待玛·萨拉的，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家的。异虫和星灵两族是宿敌。星灵似乎执意要抹杀异虫的一切痕迹，像星际杀虫剂一样紧跟着它们，焚毁一个个星球以阻止虫群的蔓延。如果这里有异虫，自然也会有星灵。至少是将会。

“随时向我汇报情况，”他告诉霍纳，不过心里却在合计一种可能性。之前为了消灭异虫，他们曾和星灵合作过几次——异虫想感染和吸收人类的生命而星灵就是想阻止异虫，因此这种同盟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他能再和星灵做笔交易吗？他上次见到他们还是在塔桑尼斯，当时

蒙斯克不顾眼前的共同敌人，把枪头调向了星灵。他是想靠幽能发射器吸引异虫大军来毁灭联邦的首都，因此不想让星灵妨碍到这计划。这也是致使雷诺出走的部分原因——但星灵知道内情吗？甚至，他们会关心这些吗？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管边上曼妮丝疑惑的眼神。以前星灵每一次登场都因种种原因而没跟上虫群的蔓延。比如虫群曾在在玛·萨拉和乔·萨拉悄无声息地埋伏了好几周甚至几个月，而星灵总是来迟一步，等他们赶到，异虫也都行动完了。那么现在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异虫在查尔已经潜伏了那么久以致被星灵觉察了？若当真如此，它们显然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地形，并布下了遍地陷阱——而雷诺已经把他的战士们领进了一个杀戮场。

但如果星灵来这儿是另有原因呢？会不会是，这次他们并不是追踪异虫来此？异虫都有通灵能力，雷纳知道——整个虫群的成员彼此都有精神链接，可以在在一整个星球的跨度内瞬间联系。虽然星灵也有这种能力，他们的个体拥有更多的自主意识。虽然他不认为星灵也拥有一个支配所有成员的唯一意识，但若他们能利用精神波的话会如何？凯瑞甘强大得无法想像，她的精神波能穿越宇宙空间，联络到他和蒙斯克。那么她会不会也联络了星灵？又或许他们只是中途截获了那些梦境，仅由于那股精神波太过明显？那些梦境明显跟异虫有关，这应该足够吸引星灵来此了。“假设沈锋在这就好了。”他嘟囔着。

当然，这依然不意味着他们来这儿会是什么好事。他们还是倾向毁灭被异虫感染过的任何星球。而查尔显然在此列。

“听仔细，伙计们，”雷诺在指挥频段宣布，“星灵也来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站哪边。不要主动开枪，但也不要放下戒备。”

如果他们运气好，他边想边向曼妮丝招手，异虫会专注于星灵而忽略了他。没准星灵还会直接炸出个通向地底通道的大孔，而他就可以跟他们后面进去了。尽管这事不大可能。

“我想知道他们的登陆点，”他告诉曼妮丝，“他们或许能帮我们进去。但必须有所准备，我一旦下令就立刻撤回穿梭机。因为他们也许会使用天基激光武器轰炸这里，那样我们就得逃回休伯利安，等待硝烟散尽再来。”

“是，长官。”她扫了一眼四周，“目前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入口，长官。如果星灵也没法给我们指出入口的话，您打算在这里观望多久？”

雷诺回忆了一下那些梦境，还有凯瑞甘。“能待多久就待多久，军士长。”

然而他心中的某一部分却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待。他的梦已经变得越来越狂乱扭曲。他能感受到凯瑞甘的催促。不管将要发生的是什么，都不会太久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洞！”有人喊道。雷诺立刻挥去了心头的不祥预感，向那个士兵跑去。那是迪克·卡维兹，雷纳所在小队中最年轻的人。他是个瘦高个，体能十分好，可以凭两只脚跑赢一辆悬浮摩托。现在他正和他的搭档梅琳达·斯旺一起站在一个坑边，而雷纳已经可以看到这个坑比之前找到的那些大多了。它的直径至少有五英尺，单是边沿堆起的那圈土就有整整三英尺高。总体呈一个矮圆锥形。外表面十分粗糙，铺满了灰烬，但洞的内壁却有着明显的黑色岩石光泽。

“这个够大了，”曼妮丝望向洞里，确认了一下，“而且似乎也通往地下通道，我们应该可以——”突然，洞里伸出了一把骨刃，她的后半句话因退避而被截断。雷诺扶住了差点摔了跟头的她，将她推远，同时用来复枪挡住了骨刃。一只蛇样的生物和他的枪筒一起从洞里升了起来，闪耀着火光的双眼探向了他，镶有镰刀的两个前肢已经摆好了姿势，随时准备第二次攻击。

一只刺蛇。雷诺以前见过很多——见鬼，就是一只刺蛇和几只跳虫促成了沈锋救下迈克·利伯蒂，造成了他和迈克·利伯蒂的第一次见面。那次见面让他的人生轨迹一度和蒙斯克与凯瑞甘相交。也是那次见面所引发的一切让他最终站到了这里。他之所以能成为今天的他，着实要归功于这些刺蛇怪，他欠它们好大一份情。

于是他用手中的来复枪还了这份情，将一排金属钉射进了对方的脑袋。强烈的冲击令它倒在了地面上，它眼睛里辉光也跟着暗淡了下去。这家伙还没来得及看清雷纳就死了，而雷诺希望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将他们的方位汇报给虫群。

“没事？”他看了一眼已经站稳了的曼妮丝。她点了点头。“所有分队，集合。入口已经找到。我准备进去了。但是注意——异虫就在里面，而且它们知道这个入口。希望它们还不知道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