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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脚印呢?”李聪满脑子只剩这个念头,我可是明明感觉到被踢了那么重的一脚,而且今天可是穿的一身纯白的衣服,怎么会没有印子呢。
他的思绪顿时有些凌乱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踹上一脚,只是被踹上一脚之后,躺在了街上看见了太阳他便想到了会有脚印,哪怕只是淡淡的一印,然而为什么没有?
“李公子,哎,是真的没有脚印,这又是何必呢?”有人道。
“是啊是啊,李员外也将你养这么大,锦衣玉食的,你们两人本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还能想着图谋李家的财产呢?”
“李兄,栽赃嫁祸这招都出来了,宁大人那个人不又不是没听说过,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重情重义,但你要是招惹他哎。”又是一个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张溥第二,张溥第二啊这明明就没有脚印嘛?”
“————”周围人像看猴子一样地不停地说道。
“现在不就有了。”一只脚踩在了李聪的胸口,宁大官人露出一脸洒脱的微笑,然后再移开,果然一个清晰明了的脚印,“如你所愿,现在是真的有了一个脚印了。”之后重新将那只脚放了上去,与那只脚印重合,就像只踩了一脚一样,这已经是最温柔的方法了,宁大官人想。
想来从一开始与他作对的周道昌开始,他没想着怎么对付,但却是都没什么好下场,不管是王爷还是名士,都是浮云。
宁致远注意到,李聪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愤怒,然后恢复了似乎是因为羞愧而变得通红的脸色。
周围人群也登时安静了下来,虽然对这位宁状元的作风早有耳闻,只是在浙江这位还从来没有发过飙,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果然作风粗狂,果然不是寻常人。
“致远在这儿多谢众位的仗义执言了,说来惭愧,总是有许多的是非。”宁大官人拱拱手很礼貌地说道,语气中有些无奈和委屈,似乎在告诉别人,看吧,总是有这么多人来诬陷我。
“哪里哪里,仗义直言乃我辈读书人本分”
“”人群又叽叽喳喳蔓延开了,但话说的器宇轩昂的多是一些读书人,他们总是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出些风头,至于说些什么,宁大官人是没有听到,只是冲着躺在地上的李聪善意地笑了一声,“小样,本公子换双鞋你就拿我没办法了吧。”
宁大官人突然觉得,自己那双鞋换的实在是没有必要,既然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赖账,那以他的足智多谋实在是有许多的方法,过程曲折一点更有挑战性?
一个女孩拿着扇子在院中不停地扇着一个炉子,正热的夏天,头顶着一颗银槐避开烈日,许久等到炊烟徐徐升起,药罐盖子都在沸腾着,她将煎煮在火炉上的中药就着抹布急匆匆拿了下来,刚刚煮好的炉子自然是很烫,女孩似乎被烫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平凡但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烟熏的痕迹。
宁大官人轻抿了一下嘴,然后走了过去。
平凡,精致,这是宁致远对李玉然那张脸的描述,或许矛盾,但很适合,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实在是上天的不公。女孩也和他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了,但始终都是一副出尘的气质,身上一股药香更是让她给人一种隔世的感觉。
药炉在一边还冒着热气,“当归,老参,五味子”女孩趴在石桌上低声呢喃着,还一边写着什么,最后杵着头思索了起来,自语着,“呜,下次是不是应该加些银丹草和木菊花,这些可都是提神防眩晕的。”
“谁?”李玉然突然扭头喊道,正看见宁大官人在无辜地送着肩膀,顿时一笑,可怜兮兮地说着,“大官人来了多久了,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小女子呢?”
“站了有一段时间了,可玉然就是没发现本公子。”
“站了有一会了?那是在我煎药的时候?”李玉然狐疑道。
“对极对极,”宁大官人不停地点头,“我”
“那公子刚刚还不帮玉然把药罐拿下来,烫着我了知道吗?”李玉然顿时嗔怪着打断宁大官人的话,把小手一伸,白皙的肌肤上果然有着一道红肿的痕迹。
“我知道,我看着你被烫的。”宁致远说着,脸上带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变坏了,怎么能看着一个女孩被烫着呢?不过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呢?
“”李玉然白了宁致远一眼,把手臂收了回来,石桌上的医术与纸张也合了上来,撇撇嘴道,“找我干嘛?”
“就是想谢谢你。”宁致远沉默了半响才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儿,知道也不会说,李今是带着顾横波出来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府中,于是他想到了李玉然,便来看看这个女孩,难不成这才是主要的原因?
“玉然其实也没做什么。”李玉然眨眨眼,又摇摇头道,“只是放了公子几次血,又让公子喝了许多药罢了。”
“哦,还有就是花了公子近万两银子,可惜还是没什么用。”
李玉然的语气有些伤感,让宁大官人将嘴中的话咽了咽,觉得似乎不合时宜,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其实玉然你误会了。”宁大官人一本正经道,“我说的谢谢你,是谢谢你这几天在本公子与媚儿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来打断,哈哈。”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李玉然淡淡瞥了宁致远一眼,然后便一直盯着他不放,觉得这真是一个无聊的男人,只比医书好上那么一点。
“————”宁大官人自觉无趣,但也没办法,谁让热爱生活就是他的本性呢,被李玉然盯得有些不给劲,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拍拍脑袋从怀中拿出那本崇祯给的那本他看不懂的册子,递给了女孩道,“玉然,你看看。”
李玉然懵懵懂懂接过来,不知道宁致远这是个什么意思,随手翻看了几下,便停了下来,然后一脸怪异地看着宁大官人。
“干什么?”宁致远觉得十分不自在。
“你这书是哪来的?”李玉然淡淡问道,脸色微红。
“皇上给的,和上次给你看的方子是同一本书的,那是上册,这是下册。”宁大官人如实说道,怎么感觉这妞神情不大对劲呢?
“这样啊,那就正常了。”李玉然恍然大悟,略带鄙视道,“公子是不是看不懂这个方子?”
“是。”宁大官羞愧道,觉得这妞实在是不友好,自己又不是大夫,看不懂怎么了,至于这样吗?找着机会就发作。
“这真是药方?”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也没道理自己一个都看不懂啊,字还能不认识?“那除了药方还上面有没有别的交代?”
“这是药方,但只是描绘了各种要的外形态特点,所以公子这种人应该不知道。”李玉然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心里补充了一句,像公子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她对宁致远无形当中似乎已经积攒了许多怨气,至于原因,李玉然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整天就知道泡这些药,小心不举。”李玉然低声道。
“你不懂。”宁致远高深地看了李玉然一眼,“我这是为了让景兰她们更快乐。”他深知自己现在这样已经是很没有节制了,而且家里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夫人,还不是得及时行乐,如果不用什么来提升一下身体素质,保不准以后身体真的每况日下那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我明天再给你。”李玉然翻了好一会才说道,“这里面有近两百味,有些还不太确定。”
“你可是大夫。”宁大官人轻飘飘地说道。
“去死。”李玉然咬着牙说道,“我明天也不给你了。”
“这可不行。”宁大官人恶狠狠道,“要不给我你就当心本公子晚上偷偷跑进你房中。”
“那玉然今天晚上就等着公子。”李玉然昂着头笑靥如花道。
是夜,大凌城边。
祖大寿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他可以不顾京城安慰叛逃出京城,可以视崇祯的圣旨为无物,但却始终在守着这大明的东北,所以即使是弹尽粮绝,靠着人肉维持,他也依旧在坚持着。
“准备好了。”祖大寿低沉又嘶哑的声音嘱咐着。
他知道张春那一批援军被击垮之后已经不可能有援军了,不会再有大批的自由军队了,都是在某城某寨驻扎着,所以他必须突围,而他的目标也已经选好了,便是兵力最薄弱的位置,大凌城的南边。
南边守将,莽古尔泰是也,后金四大贝勒排名第三,努尔哈赤若是没死,他排名还在皇太极的前面,毕竟皇太极是老四,但现在皇太极是老大,而他的实力也是大减。
若是能够有突围成功的希望,祖大寿必然在第一时间便行动了,只是现在破罐子破摔,大凌城近两万人的军队,他依旧没有信心,只因对手是后金,虽然南城的后金军队看着样子只有五六千,若是后金没有援军还有那么几分的希望,只是可能吗?
祖大寿不再去想,因为大战已经打响。
近两万的士兵心里也是很强大,吃了这么久的人肉愣是没垮掉,还能继续再战斗,甚至有股子化悲痛为力量的感觉,而作为一个名将,他带兵的也本领毋庸置疑,战前三两句话语便将一群人的兽性撩拨了起来,这帮士兵虽说并不是关宁铁骑,此时却也有着一股子凌冽的气势。
“但愿袁督师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们冲出去吧。”祖大寿在祈祷着,队伍凌冽地冲向了后金部队。
莽古尔泰从睡梦中被惊醒,侍卫传报有人突围,从容地冷笑一声穿后好衣服不慌不忙便拿着武器出了营帐,他们这伙人以在马背上抢劫为生,上马便是士兵,何况并不是没有防备,所以两伙人很从容地厮杀了起来,后金第一勇士莽古尔泰在后方观战。
他是公认的第一勇士,但黑灯瞎火的也没有贸然上前,所谓威武固可贵,小命价更高,在他看来,前方的五千儿郎已经足够碾碎那些大明的士兵。
然后开始稍显败势莽古尔泰使劲看了看,确实是这样,后金队伍稍显败势,而且越来越严重,他开始慌了,有些想不通,大名的军队怎么会打得过我的人士兵?
求援,只有求援,在无数的求援信号发出后,犹如石沉大海。
莽古尔泰怒了,不仅仅是对这些愚蠢的大明人,捡软柿子捏见到本贝勒头上了!岂有此理,还有皇太极,第一勇士咬咬牙,眼看着败势已经快无法挽回,亲自披甲上阵。
“儿郎们冲啊。”随着莽古尔泰的一声呐喊,给战团带来的除了那些败退后金士兵们的士气,还有一千属于莽古尔泰最精锐的后金骑兵,战局眼看就要发生逆转。
“冲啊,冲啊,保我汉河山,纵死又何妨。”祖大寿奋力喊着,这话他听袁督师说过一次,现在重新用来鼓舞士气,至于结果作为一个出色的将领,对战场的形势看的很清楚,而眼前的局势他已经很明了,自己一方已经输了。
祖大寿有些悲愤地笑了笑,看着周围零立遍布的尸体,他的表情除了悲伤之外还有着欣慰,他看不清确切的数字,但是从地上的状况,后金与自己大明军队一方的死亡比例在一对三,或许听起来很寒蝉,但绝对已经很好了,若是早能做到如此,后金便已经再没有后金了吧。
他是辽东镇资深的家族将领,或许这也是崇祯为什么没有动他却动了袁崇焕的原因,在很长的时间里,对他而言,当兵的意义只是吃粮饷,然后后金来了之后逃跑,直到碰见了袁督师。
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这是袁督师的诗,祖大寿觉得现在应该改一个字,第三句的‘不愁’改为‘但愁’,是的,死后但愁无勇将,他不能死,他死了还有谁呢?突围不了便回去,回城想办法,活下去,不惜一切活下去
一阵嘈杂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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