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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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熟悉的街道，一盏盏琉璃灯挂在檐下随风摇曳，五彩的光芒让人有种幸福的晕眩，暗魂拉着我的手，走过这条街。

柔和的月光、绚烂的霓虹，我偶尔望着暗魂的侧脸，嘴角浅笑，我想着这条路若没有尽头多好，那么就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那一夜我们都很清醒地拥有着彼此，原本我以为他会很霸道，没想到连一个吻那是那么轻柔，我至今都会记得他的手颤抖着抚过我的肩，他的眼中满是柔情。

天蒙蒙亮，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双蓝眸，似乎他总是比我醒得早，然后盈盈目光望着我。

我脑海中又开始翻腾，想着暗魂会对我说什么、做什么……

暗魂突然打断了我脑海中那些浪漫的场景：“冥儿，以后见到曼珠沙华，少和她说话。她不简单。”

我一愣，道：“为什么？”不简单？我无法将其与那孩子联系到一起。

暗魂似是知道我的疑惑，继续道：“她不知道从哪来，唯一所拥有的就是那个名字，和与她同名的那株花。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可以轻易地赐他人生命，也能轻易地剥夺。也许她是无害的，但是我不容许你有任何的闪失。”

我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嗯，我知道了，我尽量不和她接触。”我趴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每一刻的温存……

如暗魂所说，要碰到曼珠沙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件常人不容易的事到了我身上就特别容易，我每每在暗夜教闲逛总能碰到沙华。

我答应暗魂尽量不和她接触，可那孩子来找我，便不算违背了吧！这孩子总带给我一种难过的情绪，让我很想好好地呵护她，照顾她。

已是神使的我偶尔会留宿宫中。

但整个暗夜教，除了暗魂，其他的都好似与我无关。虽然暗夜教富丽堂皇、虽然它的花园大得惊人、美得出其，但在我眼中一切都好似梦境般不真实。

沙华常常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似乎一直生活在那片花海中，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却十分好奇。

而对于暗夜，我也不熟悉，我所能讲述的只有那个我熟悉的世界。沙华是个好孩子，一直安静的聆听着，她的眼神依旧空洞，我时常怀疑她是否仍在听。我曾以为我们的关系会一直这般保持下去，直到有一天，她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暗神宫，我的宫殿。整个院落很大，我打发了所谓的下人们，一个人享受着宁静。

真没想到我也会有宫殿啊！殿外有一座人像，英挺的身姿，他就是暗夜之神，幽。

“神使。”

一抹红色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沙华，你怎么会来了？”

“我想和你一起。”

“啊？”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表白吗？我性取向很正常，我可不是gl啊！

“我是由花孕育，生于混沌，没有过去。对于未来我不曾抱有什么希望，我的世界只有曼珠沙华，直到……神使您的出现，我想跟随与您，做您的随从，去看看您所说的那个世界。”

我一愣：“你不是花使吗？你若跟着我，园中的花怎么办？”

“花便是我，我便是花，人在，花在。”敢情是人剑合一，哦不！人花合一。

我摇了摇头，将心中顾虑说出：“那也不行，女皇会答应吗？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人跟着。”

她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情绪，那是焦虑，还略带失望伤感。

她淡淡道：“没有人会在意我。千年来我始终一个人，没有人和我说话，甚至没有人知道我，即使我消失了，也没人在意。只要那些花在就可以。”

我也听说暗魂说过曼珠沙华为暗夜的国花，有着奇特的功效。花是受人尊敬的，花使却只是受人冷漠。

虽然她身世可怜，无人问津，把她拐走了也没什么？但我也不能就这样答应带着她。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道：“我可以变成其他事物，只要您愿意带着我，变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打搅您的生活，只在您同意的情况下，我才以人的面目出现，只要让我跟着您。我身来带着异能，只要您愿意我的力量便为你所用。求求……您，带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缓缓地低下头。

我真地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就因为我和她说话，这理由是不是也太牵强了些，不过她所说的真地很吸引我。

我笑道：“好。”

这么好的条件，我再不答应就是傻子了，其实千年的岁月她的心理年龄也不过是个孩子，有点抑郁症的孩子。

她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今天我看到了她身上太多的第一次。

红色的身影在缩小，地上只留下了一串手链，由许多细小的彼岸花组成，很美。戴上她，感觉握着一只纤细的小手。

“主人……”声音不再是冰冷、木然的，略微的有些颤抖。

我笑着告诉她：“叫姐姐。”

唉！让一个活了千年的人叫我这个只活了十几年的人姐姐，感觉真有些难以接受呢？不过也比叫主人好！

“姐……姐。”

“嗯，沙华。”

那一夜，我将沙华贴于胸口，温暖着沙华，其实人生有很多种活法，可以是温暖的，幸福的。

暗夜的生活很平静，渐渐地我都忘了自己是林冥，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暗夜就像是我的避风港，而我是暗夜的神使，活得逍遥自在。在这里有我所爱的男人，暗魂，一个霸道却又温柔的男人。

沙华也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人生可以很美好，至少眼下的一切我是那么的满足。只是一路的平坦，我的故事就要接近尾声了，但显然不是，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战争是什么？

电影、连续剧、书本，那些所带来的震撼与现实相比实在太渺小了。暗夜外围的城墙很高，从上往下看得很清楚，这已经是第几次我站在这城楼之上了？

已经不记得，城墙下，五彩的流光交错，第一次见到这一切的我是无比兴奋，原来战争是这样美丽的，可现在我知道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

一道蓝色的光芒击向远方，风撕裂了，扭曲着空间，旋涡如黑洞吞噬着，我的瞳孔也跟着放大，绚丽的，一瞬间，高山变平地。

那比夜色更深的人影，他在苦苦支撑着，这是他的国，他要守护的地方，而我只能站在这城墙上远远地守望。为什么当初不和妲己多学些流光呢？也许现在就能帮上忙了。如今的我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

的确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多年积压于吸血鬼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们不是乱民，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他们叫邪青，他们的王叫邪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