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7 庞德公与庞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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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公，字尚长，乃襄阳名士。性格比较古怪，从未曾踏入襄阳城一步，终生都住在乡间。刘表好几次想请他入府做官，都被他拒绝。有一次刘表干脆亲自到庞德公隐居的地方去，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都没有能够打动庞德公。

庞德公虽然不想出仕，但并非不关心天下事，他常常留意年轻才俊，暗中观察他们的才能，并给他们取各种绰号。卧龙、凤雏这两个最著名的绰号就是他取的。

卧龙自然就是诸葛亮了。不过此时诸葛亮还没来荆州，庞德公也就还没取这个绰号。凤雏是庞统，是庞德公的侄儿，今年十二岁。对自己的侄儿，庞德公当然是知根知底，只是现在他也还没有给侄儿取凤雏这个绰号，毕竟还太小。这么小就把他吹捧上天，恐折阳寿。再过几年，庞统的才华就盖都盖不住，不用庞德公吹，都将名动海内。

庞统受庞德公影响，也爱品评人物。他们常常会利用各种时机来偷偷观察别人，在心中分析这个人的特点、才能以及潜力。

周梁一见到这叔侄二人，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两个猥琐男盯上了一般，浑身上下都被他们偷偷地打量着。他们还不时鬼鬼祟祟地相互交换着眼神，有时甚至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周梁也知道自己的一身装扮的确会令他们大开眼界。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军校，他一直穿着铮亮的长筒马靴，棉质马裤，军用夹克，手腕上带着防水机械表。所以也就不太去在意他们鬼鬼祟祟的举动。他落落大方地对着他俩拱了拱手，说：“没想到庞尚长先生会亲自前来拜访，有失远迎！”

庞德公已经向唐保打听到一些周梁的情况，于是还礼道：“哪里哪里，听说朝伟少年英雄，前不久亲自挺枪跃马，冲锋陷阵，击退了袁术的进犯，保住了筑阳。没想到真的如此年轻。今日有缘一见，真令在下欢喜不尽！”

周梁看了唐保一眼。唐保红光满面，都是得意之色，嘴角的唾沫星子都没干，看来刚才他逮着机会，一定将筑阳保卫战大吹特吹了一翻，把路虎的角色也硬是吹到周梁身上来了。

周梁笑了笑，也懒得仔细解释。他微笑地看着庞统，说：“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很聪明啊，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庞统听了，连忙再次躬身施礼，道：“周公子抬爱了。”

庞德公见周梁夸奖自己的侄儿，也非常高兴，趁机说：“我常常带着小侄游玩于汉沔之间。他从小喜爱学习，好奇心也重，这次看到你的那些风车，一直吵着想进去看看。老夫听说公子一直拒绝外人参观，本来不想打扰，可是，不瞒公子说，岂止是小侄，就是老夫也是好奇的很，来到筑阳几日，实在是舍不得回去，这次就老着脸登门，看看公子是否可以让我和小侄随便看一看，以解心头之痒。”

说完，庞德公和庞统都表现出一副既期待又惴惴不安的样子看着周梁，但周梁已然觉得，在这种外表下，这两个家伙依然在观察自己，似乎并不是真的在意周梁是否同意，反而是对周梁的反映与言行更加感兴趣。

周梁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这一对叔侄也太爱演了，聪明外露。不过即使让人看出是演的，也不没有做作之感，不令人讨厌，甚至有一种蠢萌可爱的感觉。

“尚长前辈，您不知道，我并不是不让人参观，实在是想参观的人太多，我忙不过来。不过，我很愿意让您和您侄儿参观风车，而且，我还要亲自陪同你们，为你们讲解！”

庞德公听了这话，也开怀大笑起来：“承蒙周公子看得起，老夫兴中惴惴。那就有劳公子了！”

周梁偷偷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侄儿？

于是，周梁就吩咐下面套好马车，然后带着这对叔侄一起坐车往风车那边去。

一路上，周梁无时无刻都感到这两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被当作研究对象了。周梁如今统领着那么多人，到哪里都是焦点，都要被无数人的目光扫视，早已经有了一种气场。但是被这对叔侄研究，还是感到有些别扭。

他望着庞德公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与常人不太一样？”

庞德公也发觉到周梁有些不自在，于是抚须呵呵笑道：“的确是不太一样，我庞德公虽然隐居乡里，但是见过的人可不少。可以称得上是识人矣。我观足下行立坐止，或虎虎生风，或静如青松，声若青鸾，目若日月，灿然生光，肤质细腻，齿白而齐，耳大若扇，然而有贵相却无骄奢之气，平易近人而又不怒自威，器量可谓宏远矣”

周梁听了这一通猛夸，心里是十分受用，但也隐隐觉得自己在庞德公眼里不太像是个正常人，声若青鸾是什么鬼？有谁听过青鸾的叫声吗？还耳大如扇？稍微有点儿招风耳而已嘛。耳朵大，还如扇，那不是怪物吗？不过古代人的审美与现代还是有些差别，特别是对于英雄来说，突出一些不同平常人的地方，也许还觉得特别美呢。那些有帝王之相的人恨不得都描述得和怪胎一般。

总的来说，从这一番话看来，庞德公对自己的印象相当不错。这是令周梁非常开心的事。庞德公在襄阳名声很大，交游也很广，司马徽、黄承彦都是他的座上宾，要是进入了他们的圈子，招揽人才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尚长先生，承蒙夸奖。我朝伟来荆州也大半年了，一直埋头忙于庄园里的事情，也无门去拜会荆州众位俊才英杰之士，心中常感遗憾。如今得见先生，喜出望外。先生又如此看得起在下，何不与士元在庄上多住几日？我不仅要带你们参观那些风车，我们庄园里好东西还多着呢，让我带你们慢慢地细看！”

庞德公和庞统对看一眼，立刻都欣然应允。

“那可就有劳周公子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