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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箫出了宋勤生大爷的家已经是下午五点,虽然开春天色渐长,但是现在已是日头西落,快要没入山头,回头往西边望去,整个西峪村已经全部陷入阴暗之中,秦箫暗忖道:想来从西峪村的地势来看,是嵌入西边山谷的一串明珠,清晨可以说是早早的就能见到太阳的东升,却也只能接受过早就来临的黑夜。可见,事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三国大将羊祜曾经说过,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秦箫背上行李,转身就要走出西峪村所在的山谷,这时,夕阳残留的余晖仍能照到他的面颊。可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忽然被南山树丛之中的一点闪光闪了一下,秦箫是有过军旅生涯,出于军人的本能性的反应,就是树林中藏有狙击手!秦箫本身在三排就是狙击手,只不过由于洛川和马金山要他做参谋,他才在当年的年度军演的时候没有在一线作战,其实作为狙击手的素质一点不差。可是此时此地,朗朗乾坤,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但是这个闪光又一次射入他的眼睛,秦箫意识到树林里面肯定有人,但是他不敢转过头去仔细地看,于是边走边取出手机,用屏幕的反光去看,果然这个闪光再次出现!——确切地说,不是一个闪光,而是两个光点,由于距离光点距离太近,所以刚才他才误以为是一个光点。

但是秦箫已经明确知道,树林里面虽然不是一个狙击手在瞄准他,但是确是有人用望远镜在监视跟踪他,这不由得让他内心生出一丝恐惧,但是走了几步,他就逐渐恢复了内心的平静。秦箫已经怀疑到,对方是为了七灵花散的事情。这段时间,他用爷爷给的七灵花散的方子,给麻风坏疽病人治病,甚至连糖尿病人的坏疽都快治好了,这已经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些人在这荒山野岭跟踪他,除了这个解释,不会有别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张家派来的?秦箫不得而知。

秦箫又仔细观察了四周的清醒,靠近北山东边的洼地里面,也有鸟群鸣叫飞腾,在黄昏之际,按理说鸟应该择木而栖了,这时鸟群如此活动,说明那个地方也肯定有人藏着。看来对方至少有七八个人,藏在树林里面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两个望风的,看到我出来后,就报告给了北山东面藏着的同伙,这才惊动了这些鸟群。

如果秦箫按大路返回,他们估计就会把自己包围在前面的洼地里,那个地方远离西峪村,又不到东裕村,人烟稀少,正是他们下手的好地方,如果这的被这帮家伙在那个地方围住的话,自己解救在劫难逃了。

秦箫想到这里,决定不再按原路返回,他决定出了西峪村的村口,折而向南走去,那里是黛溪河的一条从山里流出的支流,在东裕村北面汇入黛溪河。然后进入山林,找地方隐蔽,见机行事,然后再绕个大圈子从南面折回东裕村。

目前只有这个方法,才能逃出升天,于是秦箫当机立断,出了西峪村的谷口,折而向南沿干涸的布满乱石的河床进山。这样他便一下子甩开了北面已经开始包抄他的人。

刚一过西域村山谷口的山脊,他便立即脱掉白色的医生隔离服,背上医用包,利用昏暗的光线和茂密的树林枝干的遮挡,快步进山了。

秦箫刚躲进茂密的树林,忽然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跑了,这些人或者他们的老板肯定会再找机会,到时候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逃跑了,自己也不能不来给宋大爷换药啊。想到这里,秦箫自忖道:

既然你们敢来,我跑了,倒是让你们觉得我怕了你们。当年老子在丛林沼泽里战斗了两天两夜,特种部队都打垮了,还怕你们这几个下九流的货色?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这些人整的服服帖帖,估计下回他们还敢回来找自己的麻烦。

反正自己知道药方子,想来他们也不敢直接杀了自己,那样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明白了这个关节,秦箫决定,把他们引进大山,来个夜行军拉练。想到这里,秦箫不禁觉得好笑,甚至童年的玩心也起来了。

秦箫从在农村长大,上山下水,爬树游泳可以说是在娘肚子里就学会了,况且经过了两年的侦察兵的艰苦训练,不仅身体素质和技能过硬,而且心理素质也超群。

于是秦箫有意放慢脚步,还是不是拿出医生的白大褂故意晃动,引那些人看到,追上来。那几个人穷追不舍,一个劲的往前赶,可是感觉怎么也追不上,有的时候,眼看着前面的白点越走越远,自己这边一共八个人,却累得喘不上气来。

秦箫到了一座山丘脚下,故意留下一件什物在路边,转而向东绕了过去。当离对面的人群近的时候,秦箫都能听见对面的喁喁的说话声,他已经搞清了对面一共八个人,为首的一个声音沙哑,一直在督促同伙快点赶路,抓紧追赶自己。

秦箫决定采取骚扰对面,各个击破的策略,于是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其中一个最明显的身影掷去。还好,自己新兵连练习的投弹技巧一点也没生疏,竟然一下子打中了那个人的头部,只听“哎哟”一声,那个人就倒在地上,接着就是不停地和其他人不住地谩骂,有的说“有种的出来!”,有的说“小王八羔子……”

秦箫立即起身喊道“爷爷在这!”,转身就朝山脊的另一边跑去。那八个人听到秦箫的喊声,疯了似的冲过来,但是秦箫早已没了身影。

就在此时,不知道是谁“哎呀”了一声,左腿跪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抱着右脚,不住地打滚,其余同伙用手电筒一照,只见那人右脚鲜血渗出,已经染红了大半只鞋子,仍不住的滴血。

众人从他身旁伏地而看,只见一把尖锐的刀片立在地上,上面仍有血迹沾在上面。其实这是把手术刀,秦箫在勾引他们过来之前,已经将治疗箱打开,取出手术刀片插在刀柄上,找到一块石头之间的土地倒插在上面。他刚才经过这个地方,不自然的把脚迈在这个地方,相信来人追过来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人往这里涉足,所以就在这里插上锋利的手术刀。

手术刀片本事用来给宋勤生老人换药的时候,切除坏死组织,清理伤口用的,但是由于老人愈合极佳,也就没用的上,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用着了。这种刀片切割组织锋利无比,比一般刀片的昂贵得多,秦箫在设陷阱的时候,都有点不舍得这崭新的刀片。

来人追来的时候气急败坏,根本没料到地上有文章,跑的时候用力也极大,一踩上去,只是嗤的一声,鞋底的胶皮就穿透过去,遇到软绵绵的脚底组织,也正是这刀片最适合切割的东西,顿时豁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此时,有人看见旁边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件外衣,有人一把抓起来一看,就是秦箫穿的那件外衣。可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只见一支手臂粗的树枝,带着风声,抡了过来,拿着外衣的人听到背后有风声,急忙回头看,可是大晚上,手电筒的光全部照在脚受伤的那个人身上,给他照明帮助止血,四周根本什么也看不清,这被衣服拉住的树干一下子被松开后,把弹性势能释放出来,不偏不倚,“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这个拿着衣服回头看的人脸上,顿时满脸血迹,失去知觉。

一顿收拾,已经有三个人受伤,头部和面部受伤的的那两个人,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右脚受伤的人行动又不便,于是几个人三个人搀扶着,另外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开路往前走,生怕地上有什么陷阱,即便路边伸出的树杈,他们也不敢去碰,只是躲着身子仔细地向前。

这样慢吞吞地走了大约几个小时,那个领头的嗓子沙哑的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自己估摸着秦箫这小子早就跑了,也就不再追,指挥大家,路上小心,慢慢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果然绕过一个山脊,看到一篇开阔地,刚才一阵疯跑,后又慢慢地挪动,身体不觉凉了下来,冷风吹来,几个人不禁都打了个寒战。

走近一看,这里竟然是一片坟地,有的坟头矮小,枯草丛生,有的显然是刚填的新坟,花圈墓碑都很新,地上还有没烧净的纸和剪成圆形的纸钱,风一吹,混着地上的枯叶,到处乱飞,远处又传来几声狼的长嗥,几个人不禁毛骨悚然。

正行间,由于几个人都注意脚下,怕再遭秦箫暗算,手电筒也就都照在跟前,没有人注意头顶,可是有人忽然抬头啊“啊”的一声大叫!只见就在前面十来米的地方,有个白色的人影挂在树上,忽高忽低,风一吹过,忽左忽右,甚是恐怖。众人不禁逗停下脚步不敢向前,甚至都不敢把手电筒朝那个方向照去,生怕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总算那个领头的胆大,用手电筒照了过去,原来是秦箫的那件白大褂,被挂在树上,风一吹,才有了孤魂野鬼的感觉。领头的这才说道:

“原来是那个小子在搞鬼,不要害怕,继续赶路,争取天亮前回去。”

可是这句话刚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一片窸窣的声音,众人感觉草丛中有东西在动。领头的感觉不妙,急忙让大家关掉手电筒,俯下身子。一时间顿时一片漆黑,当晚阴天,没有月亮,好久都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众人漆黑中还是看见了好多绿色的亮点从四周朝他们慢慢靠近。

终于有人喊道:“是狼群!”

这一喊非同小可,八个人全部站了起来,手里拔出各自的匕首,围成一圈,各自独当一面。可是这八个人心里也是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周围竟有大约十来只狼,将他们围在中间,只等外面的狼王发令攻击。

领头的还是比较镇静,指挥大家不要乱了阵型,各自防守子自己一面,在对峙了大约5分钟的时候,只听外围的一只狼王一声嗥叫,众狼就慢慢缩小圈子,扑了过来。

秦箫觉得这些手段足够让他们吃点苦头的了,而且也能阻止他们追击,所以,就大踏步往北走,尽早穿过东裕村,过河开车回县城。

可是正走没半个小时,听到了南边山里传来了几声狼嗥,心想不妙,那几个人虽说不少,可是肯定有几个人受伤,如果被狼群围住,几乎不可能脱身,自己本想惩治他们一番,根本没想让他们为此丢了性命。听狼嗥的声音应该是坟地的方向,与是秦箫急忙返回,奔向山里。

果不其然,刚爬上土坡,就看到整个坟地已是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三具狼的尸体,应该是他们杀得,再往前走,上来整个土坡,就看到这八个人依旧被七八只狼的狼群围在垓心,只有四个人还在拿着匕首与狼对峙,给他们手里的匕首已经沾满鲜血,另外四个人躺在地上不断,被那四个人保护在中央。

再仔细看站着的四个人,也是满身伤痕,四处流血不止。秦箫急忙放下背包,冲了过来。

狼群眼看就要得手,可是见冷不丁一下子冲出了个人影,先是一慌,包围圈朝另外一边收缩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跟那四个人对峙起来。

这时,只听外围的一只狼又一声嗥叫,立刻又有两只狼分左右过来包抄秦箫。秦箫见状,立刻蹲下马步,注视着两只狼的动静,然后问那四个人道:

“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那个领头的人继续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听见狼叫,知道不妙,就赶过来了。”秦箫答道。

这时那只狼王又叫了两声,意思是先解决秦箫,两只狼便齐向秦箫扑来。秦箫见两只狼腾空而起,正是自己求之不得好事情,立刻身子一侧,躲过两只狼扑过来的线路,顺势一跳,转身一脚回旋腿,正中一只狼的小腹,顿时这只狼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另外一只狼并没有看到同伴死亡而气馁,又冲了过来,不过这次它不敢再腾空扑向秦箫,只是跑过来咬秦箫的腿。秦箫早就料到这手,这时一把抓住先前挂在树上的白大褂,一下子蒙在狼的头上,这只狼变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不知道从哪下口。正在甩头试图将衣服甩掉的时候,秦箫飞起一脚,用上了自己十成力气,重重地踢在狼头上,秦箫的脚骨生疼,甚至都听讲了狼的头部骨头折断的声音。这只狼被脚力踢得后仰飞起,落在上就一动不动了。

秦箫还没等第二只狼落地,迅速地朝那只狼王看去,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这是他在军队生涯中学会的,几乎每个侦察兵在作战或者演习时候都有一个打掉对方指挥部的念头。这只狼王好像也没想到秦箫一下子便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竟没来的及反应,等到知道秦箫的目的要转身跑的时候,秦箫已经一把抓住他的尾巴。

这只狼王知道秦箫的厉害,急忙回身来咬秦箫的双臂,逼着秦箫撒手,可是秦箫在他转身的时候,牵着狼王的尾巴顺着狼王要过来的方向一绕,仍旧是在狼王的身后抓着它的尾巴,不过此时,狼王已经腾空,没处借力,众狼见狼王遇险,纷纷撤回包围圈来解救。秦箫岂能等这帮畜生靠近,顺势一甩,一转身,便抓住这只狼王的尾巴将它摔了个一百八十度,正好将它的头部抡在刚才挂衣服的树干上,只听嘎啦一声,这棵枯萎的树干一下子折断,那只狼王早已脑浆迸出,顷刻毙命。

这是剩余的七八匹狼发现首领毙命,没了指挥,纷纷夺命而逃。

秦箫松开狼王的尾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其余四个站着的人也顿时坐在地上惊疑不定,对他们来说,狼虽然赶走,可是看了刚才秦箫的身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喂狼好还是面对秦箫好。

秦箫看出了他们的惊疑不定,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们别害怕,赶紧把我的的医疗包拿过来,我给受伤的人包扎。”

众人一听这话,才算一块石头落了地,期间一个脑子机灵的急忙拿过秦箫的包递给他。秦箫接过背包,取出各种医疗物品,从受伤的重的开始,一个个给众人包扎。当轮到因自己设的陷阱而受伤的那三个人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说:

“今天把你们弄伤了,实在得罪了。”

领头的人立刻说道:“您这是哪的话,这次是我们跟踪你,你能不记仇,反而来救回我们的命,我们几个人这辈子也报答不了了。你是我们的恩人,还像他们几个道什么歉?”

那个领头的这么一说,那三个人也是感激地点点头。

秦箫不禁问道:“你们跟踪我干什么?能告诉我吗?”

领头人继续用沙哑的生硬豪爽地答道:“您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能对大恩人您隐瞒吗?我们是张正国,噢,就是张氏集团老板的保镖,他告诉我们恩人您叫秦箫,要我们跟踪你,把你在个没人的地方抓住,然后逼你说出他想要的东西,至于什么东西,他说您知道。”

秦箫会意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次我们也领教了大恩人您的本事了,最后还不记仇救了我们,让我们哥几个无地自容啊!”那领头人说道。

“你们叫我秦箫就行了,对了老哥,你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的,我叫王海……”接着王海又把其他几个人的姓名也说了一遍,秦箫也记不得这么许多人的名字,只是一边包扎,一边点头示意。

包扎完毕后,秦箫继续道:“既然大家没事,我看这次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吧。”

那八个人都是感恩戴德,一同感谢的话说个没完。秦箫都有点不好意了,继续说道:

“不过,这次你们是给你们老板办事,如果回去说实话肯定没法交差啊,我也不想打了你们饭碗,都不容易的。我觉得这次你们就说在乱坟岗子上把我抓住了,只是因为半夜三更,遇到狼群,没法脱身,我们都被狼群咬伤,还好杀死狼王,赶走了狼群可是我也趁机跑了。反正他张正国派人来着查看,也不会看出什么端倪,这几句狼的尸体正好可以为我们作证。”

众人一听秦箫还能为他们的饭碗考虑这些,不禁感激之情更是无以复加。整理完毕大家便从乱坟地往山下走,知道从两山之间看到东裕村的点点灯火,这才长舒一口气。

过了河,大家就按商量好的去说,各自开车回县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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