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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回了偃师之后,对军中现有状况进行了改变。
当初陈诺来宛洛之前,人马不过数千,如今经过偃师一战,收拢人马共计万余,势力大盛,加上他现在已经升任青州督军,对现有人员职务自然要有一番变动。经过调整,安排如下:
陈诺之下不二之人赵雪被任命为督军司马,为陈诺之副。
陈诺又将祝融青衣调给赵雪,任帐下督一职,又为赵雪之副,协助赵雪总览帐下事。
至于亲卫,自然交给典韦。不过,原有人马之下,陈诺又将带来的黑甲军划入亲卫军,改亲卫军为武卫军,典韦任武卫长,兼刺奸长。
将军朱灵因为是带了人马加入陈诺帐下的,原本就是司马之职,经调整后为行军司马,在赵雪之下,暂时兼任操练弓步兵。
将军潘璋仍操演骑兵,任假司马,比朱灵职稍低。
至于行军主簿徐荣(改名陈荣),仍担任原职。
还有将军高顺,先前投入陈诺军中陈诺赏了他百人将之职,这次虽然重新任命官员也不能将他一下子提拔上来,让其暂时为部曲督,领五百人马。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之前被陈诺裹挟而来的原上任平阴县令邹靓,也就是邹靖弟弟,先前一直在帐下吃闲饭,这次刻意安排他为参督军军事,其实也就是一个参谋。不过,在这以前陈诺可是未曾专门设有此职,这一下突然冒了出来倒是让邹靓小小吃了一惊,不过吃惊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乖乖的接受。
因为陈诺将祝融青衣安排在军中,且给了她具体的职务,祝融红衣倒是挺会耍赖皮的,也向陈诺要权。陈诺只当她说笑,也没有理会。要知道,他跟她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祝融红衣将来是要为‘南蛮王’的,怎好封她官职,这不是开玩笑么?要说他给红衣妹妹青衣官做,那完全是因为出于他的私心,一来方便将她留在帐下与典韦走近,二来让她好与赵雪为伴。虽然遭拒,祝融红衣并没有气馁,愣是要求陈诺给她官做,跟陈诺赖皮道:“人家手上好歹有一支千人的藤甲军,在将军帐下怎么说也能混个司马当当吧?”
陈诺头痛,干脆手一甩,说道:“那好吧,就让你当别部司马吧。”
祝融红衣当即是嘻嘻一笑,又问道:“为何是别部司马?”
陈诺翻了她一眼,说道:“别部,别部,顾名思义,自然是与本部分开的,是单独出来的一支人马。这支人马并非由本将军直接指挥,可由领兵将军自由支配,自由性可要高得多呢。想来呀,当初本将军可是以别部司马起家的哦。”
祝融红衣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原来有这层意思,看来将军还是很会给红衣面子的嘛,知道这是人家的部下,不敢轻易动用。不过,我既然在此之前就曾与将军达成协议,愿全力支援将军,那么便是我手上的这支人马,将军也自无不可随便调用。”
陈诺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没有这个条件罢了。”
祝融红衣一愣:“这是为什么?”
陈诺说道:“这还不明白?像红衣你这支人马都是清一色的藤甲装备,一看就非中原兵种,要是让袁本初看见,他能不起疑心么?所以说,这支人马暂时是与我无缘了,只能放在这里,而且也只能是暂时辛苦红衣你继续带着了。”
祝融红衣脸上一暗,愣愣的道:“这……将军的意思是让红衣还呆在偃师,不让红衣随军去青州?”
陈诺一声长叹,说道:“非是我不愿意啊,想来红衣手上你有这支藤甲军当可抵万数人马,我也是喜欢得紧啊。只可惜正是因为他们是藤甲军,那我,也就不能随意带上了,所以也只能是暂时委屈红衣你呆在这里了。当然,若是呆在偃师目标毕竟太大,我这一走你又没有正当的理由继续留下,所以你只能是找其他地方安顿人马,最好是迁入附近山中,且还不能引起其他势力注意。这,实在对不住红衣你了。”
祝融红衣听陈诺说得有理,虽然她很想跟随陈诺上青州,但既然为条件限制,也只能是乖乖认命。想清楚这待点,祝融红衣一笑,说道:“没事的,山里就山里,反正在此之前红衣我为了不引起西凉贼人注意,那还不是躲在山里么?反正也是熟门熟路了,倒也不怕其他。不过,既然现在我都接受将军你的编制,成为将军麾下人马,是不是……”
陈诺看她坏坏一笑,也立即明白过来,赶紧道:“红衣你所指无非是粮草问题嘛,这个你放心,我偃师一战败了他三家人马得了不少粮草,足够我万余人马数月之用,如今我等就要走了,粮草自然全都留下,如此一来就算你们不事生产也足够一两年之需。不过,光坐吃山空还不行,红衣你还得多思谋思谋其他出路,比喻实施军屯,自己种粮。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这可是毛爷爷说的哦,准没错。”
“毛爷爷?”
祝融红衣眼睛眨巴着,不知道他口里的毛爷爷是谁。陈诺微微一愣,呵呵一笑,说道:“想来这些生活技巧我不说红衣你自可明白,不然在见到我之前红衣你手上的这些人马又是怎么养活的呢?哈哈,我自不必担心,就算是你到时候粮食欠缺了,只需跟我说上一声,我自可为你想办法解决。哦,对了,红衣你可将兵马靠近轘辕关一些,那里有周昂周刺史与我关系不错,我只需向他传达只言片语,想他也会暗中帮助红衣你的。只是红衣你千万听我一句,平时多多约束部下,千万不可随意惹事。”
祝融红衣吐了吐舌头,一笑:“将军放心,就算不小心惹了事也绝不会将将军你抖露出来的,连累不到将军。”
陈诺亲笔写了一封书送呈阳城周昂案上,得到他回信应承,陈诺也自放心。他这边又安排祝融红衣领千数藤甲军进山,并留给她一些懂得开垦的士兵。这些士兵多为青州兵,是黄巾余部,本为农民,对于这类耕种的本事自然娴熟。有了这伙青州兵协助祝融红衣组织生产,不求粮食满仓,只求能够填饱肚皮也就是了。
偃师城因陈诺的来而繁盛,也因陈诺的走而枯萎。
陈诺的万余人马重新上了路,一路往着陈留方向而去。这次不比来时,不用绕道去河阳,准备经陈留,达东郡,从东郡渡河到黎阳回邺城。因为没有西凉人马拦路,这一路倒是颇为顺利,不数日间也已经赶到了陈留封丘这边了。因天气热辣起来,这一路走得也是颇为艰辛,看看人马走了半天了,陈诺也就让军队暂时做原地休息,同时派出侦骑四出,查探周围动静。
侦骑去了多时,突然有一骑回来,丢下一个人来,向陈诺报告:“将军!捉到一个匈奴人!”
“什么,匈奴人!”
匈奴人趁汉室大乱深入中原腹地四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早为汉人所怒目。那旁边将士听到匈奴人三个字,一个个瞪起眼睛,眼睛里杀气满溢,手上不由按住了刀柄,就要随时上去乱刀砍杀了他。有两个反应快的,跳上前来,向陈诺请求:“请求将军将这杀千刀的匈奴人交由我等处置!”
地上那人穿着皮铠,足踏皮靴,腰挂弯刀,头上散发,背部还有刀伤,听到左右嚷嚷,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突然将头发一散,扬起一张血脸来,恶狠狠的瞪视着左右将士,咆哮道:“杀呀!你们有本事把本王杀了!”
有人已经不忿了,端起脚来,一脚正中他胸口,踢得他哇出一口乌血来。
又有人哭道:“将军!我一家三口就是死在了这帮恶贼手上,请求将军一定要将他交给我们,让我们一泄心头之愤啊!”有同样遭遇的部下,群情激昂的叫着,纷纷要求陈诺将人交给他们。陈诺只看了地上匈奴人一眼,看到他满身的血渍,眉头也是微微一动,再听他不屈的大叫着,也是暗暗惊咦,说道:“我陈诺一生最是佩服豪杰之辈,像你这等匈奴人临死也不惧,倒是一条好汉。不过,既然大伙儿放不过你,那我也没有办法救你……”
陈诺说着,手轻轻一按,就要让他人将其结果性命。
然而,他人未动,地上那人却是激动的挪了挪身子,仰起头颅,仔细的看了陈诺一眼,颤声问道:“你,你就是陈诺?那个河北将军?我听说过,我听说过!”
陈诺身子一动,暂时制止了其他人的动作:“那又怎样?”
那人立即说道:“我,我栾提呼厨泉,我栾提呼厨泉啊!”
陈诺眉头一皱:“栾提呼厨泉?哪里听过?”
陈诺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倒是旁边将士见他仍做垂死挣扎,便即不喜,向陈诺说道:“将军,不能听他胡说八道,谁知道呼什么狗屁是谁,不如将他杀了!”地上匈奴人见陈诺没有反应过来,也是急了,红着脖子乱动乱叫:“我栾提呼厨泉,乃匈奴左贤王,是右贤王栾提于夫罗之弟。我兄栾提于夫罗本为匈奴单于之位,只因王庭之乱,这才迫不得已流亡在外。若将军没有听过我呼厨泉,当听过我兄于夫罗。将军,你一定是知道的,对不对?啊,将军你一定是知道的,你不能杀我!本王,本王……”
陈诺终于想起来了。如果他直接说自己是呼厨泉陈诺可能马上就能想起,只他在前面加什么‘栾提’,倒是把他给弄糊涂了。不过,既然眼前这家伙就是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倒是不能随便杀了。他立即喝退了众人,对着他嘿嘿一笑:“原来是匈奴左贤王!哈哈,不知左贤王你为何在此,又是如何被我部下所抓?虽然我在此之前有幸与你哥哥于夫罗一见,但光凭这一点似乎不能让我为你寒心我的部下,你若不能说出个让我不能杀你的理由,那么我也只能是将你交给我的这帮部下,以平息他们胸中的怨怒之气。左贤王大人,你说呢?”
“本王……我我。”
看着左右一个个择人而噬的眼睛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匈奴左贤王呼厨泉吓了一身冷汗,情急中眼睛一转,倒是立即想到一事来,与陈诺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想必将军你感兴趣,只是,只是这里只怕不方便。”
陈诺微微一愣,他倒要听听这个让他感兴趣的消息是什么。看了左右一眼,让两个亲卫将呼厨泉抬了,随着他转到旁边一座高丘上,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他两个。陈诺矗立良久,转过身来,说道:“左贤王你可以说了。”
“是!”
呼厨泉一点头,向陈诺说道:“将军可知,如今冀州大乱将至矣……”陈诺轻哦一声,蹲下身来,笑道:“你可不要危言耸听,便以为我会放过你!”呼厨泉连连摇头道:“这个不敢,我并非乱说,这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陈诺身子一动,眉笑道:“是何事?”呼厨泉看了看左右,说道:“自古以来汉家一个州郡只能有一位行政高管,就像是一县一个县令,一郡一个太守,一州有一个州刺史,我虽为匈奴人,亦知道这个道理。将军你说,若是一个州里突然蹦出两个州刺史来,到时百姓听谁的?这不是乱了套吗?”
陈诺心下一愣,似乎猜到他要说的了。他呵呵一笑:“你说这些,跟冀州又有什么关系?”
呼厨泉身子一动,连忙说道:“如何没关系?这关系可大了!想来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冀州,冀州治下突然蹦出两个刺史来,将军你说能不乱吗?”陈诺眉头一挑,点头道:“两个刺史?如何会有两个刺史?左贤王你可不要无事生非,如今谁不知道我冀州就一个刺史,且已加为州牧,便是袁绍袁本初,如何会冒出两个刺史来?”
呼厨泉心下大急,说道:“没有我能乱说么?我不但知道有两个刺史,且还知道另外那个刺史的名字。”没等陈诺追问,又即说道,“他姓壶名寿!”“壶寿?”陈诺一笑,心里道这小子怎么也知道这个消息的,脸色不动,斜看着他:“壶寿何人,我不知道,但你一个外人随便道他人长短,是可杀也!”
陈诺一把抓住他,拎着就要走,呼厨泉脸色作变,连连说道:“将军不信可容我细细道来,何故动不动就要杀人?”陈诺哈哈一笑,将他抛掷在地:“我随便杀人,是因为你胡说八道。说吧,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若不说个清楚明白,休怪我无礼!”呼厨泉不敢隐瞒,赶紧道:“不瞒将军,这个消息我正是从我哥那里听来的。当时……当时我正因为此事接到我哥传令,让我带领本部人马南下陈留与他会合,等我赶到这边后,又与另外一人见面,那人好像是黑山大帅,叫什么于毒的,这次就是他召了我等过来的。”
陈诺暗暗点头,想道:“当初袁绍让我派人解救袁谭,就曾与于毒达成协议,让我放了他,他渡河自去南面发展,我这才将袁谭平安带了出来。想来于毒这小子现在大概也是在这一带活动,看来呼厨泉没有说假话。”陈诺想到此,便即说道:“那后来呢?”
呼厨泉连连点头:“不敢隐瞒将军,我等三人见面后,这位于毒大帅便将事情跟我们说了,我这才知道他们决意扶持一个叫壶寿的汉人做冀州刺史,与袁绍争位……”呼厨泉说到这里,陈诺想到一事,突然将他打住:“不对!壶寿这人我虽然不甚了解,但我却知他脾性高傲,断然不会跟黑山还有你们匈奴合作的,你莫非在诓我?”
他有这个想法其实也难怪,因为他没有忘记他某个晚上曾追过那个叫裳儿的姑娘,从而在窗外无意间听到那个叫壶寿的汉人与裳儿之间的对话。想来当时裳儿代表某一股势力想要跟壶寿合作,壶寿都未曾答应,如何现在又改了口?陈诺想不通。
呼厨泉听陈诺一说,身子一抖,说道:“这,这又是哪里话来,我如何敢诓骗将军?将军且息怒,这件事情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这其中大概还是知道的。我曾问过我哥,我哥就曾跟我说起这个壶寿。他说在此之前他和于毒大帅也确实想方设法的要跟壶寿接近,想要跟他合作,只是那壶寿一个脑筋,说要凭他自己的努力来争夺这冀州刺史之位,愣是不答应。只是数个月下来,他眼看无望,就连邺城也进不了,没办法,他这才妥协下来,答应与我等合作的。”
陈诺听来一点头:“这样还能说得通。那么你们商议的结果又如何?”
呼厨泉一摇头,说道:“对于这件事情各人都想得到最大利益,一时自然是难以说拢。再者,我又不想掺和冀州之事,有意要阻扰他们,谁知我哥就生气了,还大骂了我。我当晚上气不过,便想带着人马自回北面,只是被我哥知道了,还以为我要向袁本初告发,便带着人马攻打我。我身边所带人马本来不多,又哪里是我哥的对手,再加上还有一个于毒在,我便吃了败仗。北面是去不了,只能是往南面跑,可是这么一折腾,我就连自己的性命差点也给丢了,我的那些部下也是四散惊走。便是先前在凉亭时,我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不想被将军部下给抓了来,我到现在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陈诺点了点头,瞥了他一眼,一时不说话。
匈奴处于汉朝北边,经常是利用马快滋扰汉人,对汉人肆意烧杀淫掳,无恶不作,令统治者头痛不已。往往,他们以和亲的方式暂时求得一时和平,后来因为汉朝逐渐稳定强大了起来,这才对匈奴人以驱逐之策,于是造成了后来一部远走,一部归附汉朝的局面。而汉朝,将这些归附的匈奴人集于一处,在美稷设立匈奴王庭,称南匈奴。虽然汉朝会派出‘使匈奴中郎将’处理匈奴事务,但往往因为匈奴人太过彪悍野心膨胀而管制不住,不免矛盾重重,才有汉朝大乱时匈奴南下的局面。
当然,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有人能够镇得住匈奴,将匈奴单于控制在自己手里。想来史上曹操就是这么做的,也做得很是成功。当年匈奴单于朝见曹操,曹操故意将这位单于扣留下来,然后打发一个叫去卑的贤王去匈奴督临其国,而这个贤王就是曹操一手扶持起来的。如此一来,去卑因为感念曹操自然不会乱来,更何况他们的单于还在曹操手里呢,这样也就稳稳控制了匈奴。说来,当年那个被曹操扣留下来的单于王,还真是不巧,正是眼下这个叫呼厨泉的人。既然这个家伙就在脚下,要不要做点手脚呢?
陈诺眼睛连连转动,终于是决定一试。
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方才说道:“原来这其中有这些波折,想不到左贤王你还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罢了,其余我也不问,我只问你,眼下你既被你哥哥追杀,将来可有打算,是准备回北面去吗?”
呼厨泉浑身一震,说道:“北面?不!我部人马本来大多都是受制于我哥,如今我哥因为此事要杀我,就算是我回去,也是没有人真正听我命令了。本王……我,我虽在北地,但也时常听闻陈将军大名,若陈将军不弃,可否带上我,让我受庇于将军帐下?我,我保证不会给将军添乱,也绝不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陈诺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只是他也不能连忙答应,还故作沉吟。呼厨泉一见,还道陈诺这是怕惹麻烦,将要拒绝于他,他便怕了。想来天大地大,若是没有一个庇护之所只怕迟早要被哥哥抓到,到时便……本来,他刚开始被陈诺抓来时,因为不知陈诺底细,见左右凌辱他,只道唯有一死了,故而他表现得很是英雄气。然而,一旦听说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久闻大名的陈诺,心下骇然的同时,也立即抱定了陈诺的大腿,准备以自己得来的信息以换取陈诺饶他一命。既然生之希望又重燃了,他如何跟熄灭下?眼看陈诺迟疑,他立即是翻转身来,对着陈诺连连叩首,说道:“将军救我,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陈诺伸手托住他双臂,说道:“哎,你知我这人最是心肠软了,最是听不得别人求我。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不该插手的,只怕将来会闹出大的动静,但我这人又是一个侠义之辈,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你先起来,这事情算我答应了,就算是补偿你告诉我冀州一事的份上吧。不过,你身份太过特殊,以后千万不能本王本王的叫,这样最是容易惹事的。这样吧,你若想要诚心归于本将军帐下,不凡改个名字先。”
“改名字?”呼厨泉手摸脑袋,傻乎乎的问道:“那将军以为我该叫什么呢?”
陈诺抬起手来,说道:“这样吧,你就跟我本姓,姓陈吧,至于名字,单名一个呼吧,这样好记。对了,表字就,就出泉。”
呼厨泉呃了一声,说道:“陈呼,表字厨泉?哈哈,也好,除了多了个陈字,呼厨泉三字都有了。”
陈诺马上纠正,说道:“什么厨泉,你想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呀?算了,本来叫出泉,看来还是不行,就字~涉泉好了,这样别人就不会一下子联想到了。”怎么的随陈诺说了,呼厨泉记了三遍,知道从此时开始自己姓陈,叫陈呼,表字涉泉。
陈诺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下面看我的眼色行事,千万不要露陷了。”呼厨泉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见陈诺抱着呼厨泉的身子,大喊大叫起来。那高丘下守卫的典韦等人立即跑上前来,连连问陈诺:“主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贼子不安分了,看我杀了这贼子!”典韦欲要动手,被陈诺呵斥一声,叫道:“谁敢动手伤了我弟弟,我跟他没完!”
“弟弟?!”
不但是典韦震惊了,呼厨泉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不远处的赵雪听到动静,也即跑上高丘来,向典韦问道:“怎么回事?”典韦举手来摸后脑勺,说道:“韦也不知怎么回事,主公说这个贼……这人是他弟弟。”“弟弟?”如果赵雪会说英语,当歪过脖子来向陈诺发出一声:“why?”赵雪从未听说陈诺还有一个弟弟,这是天上掉下来的,而且,他两在年龄上好像也不对吧,怎么看弟弟比哥哥老啊?陈诺根本就不去看她,只是一个劲的向着两边大骂:“你们可知道,我弟弟他为了逃避仇人追杀,这才迫不得已假扮匈奴人,而你们,你们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伤他性命!哼,我与你们没完!还愣住干什么,还不马上传军医,为我弟弟治伤?”
虽然不知道陈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典韦等人立即转身,叫来军医,为呼厨泉包扎伤口。陈诺这边与呆愣愣的呼厨泉一眨眼间,方才将他放下,呼厨泉从陈诺一个眨眼里也即明白了过来,心里同时感激不已。他若是他弟弟,这样不但可以保住他性命,也可在军中不至于地位低下。呼厨泉感激的投去陈诺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诺已被赵雪呵斥到了一边。
赵雪跺脚道:“大哥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弟弟来,雪儿怎么不知道?哇,大哥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雪儿?”陈诺苦哈着脸,眼看这事没法跟赵雪交差,再说赵雪也不是外人,对着她一眨眼,低声跟她说了事情大概。赵雪听来,破涕为笑,想了想跺脚道:“可你也不能随便收一个弟弟啊,那雪儿以后岂不是多了一个小哥哥了?”
陈诺笑道:“我叫我的,你叫你的,他是我弟,不见得就是你哥呀。”赵雪听陈诺这么一说,方才是彻底放了心,转头去看,只见呼厨泉正被军医包扎着伤口,忽然抬起头来与她目光一个对视,立即向赵雪一笑。赵雪却是没有好气的转过头去,想了一想,从怀里摸出一块面饼,说道:“大哥哥虽然休息过了,只怕还没有来得及吃些东西吧,喏……”
陈诺肚子也饿了,正欲抓饼,忽然山下一动,有人夹骑而来。陈诺抬眼去看,却是一眼看出最前面的正是张晟,正带着十数骑人马赶了来。张晟一到山下,连忙奔向陈诺。陈诺见他身上身下满身血渍,脸上还带着焦虑之色,心下便是一悸,故意问道:“张晟兄,我交付给你办的事情可是办好了?咦,路上莫不是遇到土匪了,如何张晟兄看起来如此狼狈?”
张晟摇了摇头,将身下拜:“土匪没有遇着,倒是遇到一伙匈奴骑兵了。”
陈诺一愣,挽住他袖子,将他扯到一边,低声问道:“那便如何?许攸可平安送到邺城?”张晟捶胸道:“死罪死罪!俺这件事情没有办好,要让将军你失望了,将军你还不如杀了俺吧!”陈诺让张晟办的事情毕竟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立即将他将要弯下去的身子扶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张晟兄你不必如此,慢慢说来。”
张晟轻叹一口气,便把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谁知俺刚过河阳没有多远,不想就遇到了一伙匈奴兵,而且还不少,他们见到俺就追打,害得俺丢了部下不说,且还在逃跑中将许攸也丢给了匈奴人,便是俺自个……要不是俺突然想起将军信中交代的,让俺若遇到困难就去找河阳县尊段煨,紧急中被段县尊救了一遭,不然俺早死在匈奴铁蹄之下了。哎,俺实在没用啊,丢了虎头寨上下几百口性命不说,且还没有能办成这事,俺,还是请将军将俺杀了吧,反正俺也没有地方可回了,也亏了将军你!”
陈诺连忙抓住他手,说道:“这件事情不怪你,说起来都是我连累虎头寨这帮弟兄了,既然张晟兄你虎头寨都没人了,回去也没有用,不如就从此留在我军中效力吧,就,就暂时委屈张晟兄你为部曲督,统领本部兵马,不够的我给你补上,不知张晟兄你说可好?”
张晟从河阳败回虎头寨后,眼见虎头寨没有什么人了,将剩下的那些遣散的遣散,甘愿来的跟了来,一把大火将寨子给烧了,他也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这次他来,带了不过百数的人,也是有在陈诺手上讨口饭吃的想法,听陈诺如此一说,连忙答应下来,又道:“今后俺就任由将军指挥了,将军让俺打东俺绝不敢打西,只是既在军中,将军这声‘张晟兄’俺是千万不敢受了,要不将军就直呼俺名字吧。”陈诺也没有意见:“那好吧,我就叫你老张吧。”张晟听来,笑道:“这老张亲切。”转念又道,“可是那许攸……”
陈诺也是头痛,如今许攸被匈奴人给掳走了,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就算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啊。说起来,袁绍派许攸来传命令,若他就连一个许攸也保护不了,岂不叫袁绍难堪?更何况,人家许攸是袁绍的老朋友了,又是心腹,这件事情若不能妥善处理,只怕袁绍绝不会就此甘心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备任何人都没有用,只能是想办法补救。陈诺一笑,正欲安慰张晟两句,不想那山下又有飞马,是侦骑来了。
赶来的侦骑,远远落马,抢步上山,向陈诺禀报:“将军,前方不远处有一支山贼和匈奴人混合的人马正朝这边赶了来!”陈诺心下一惊,瞥眼看了呼厨泉一眼,只见呼厨泉脸色大变,看来是追杀呼厨泉的追兵到了。
呼厨泉倒没有说什么,反是张晟听说匈奴人,立即是眼睛一起:“又是匈奴人!俺与匈奴人势不两立!将军,这伙人说不定就是那伙人,请将军让俺随去辨认辨认!”陈诺心里一动,点头说道:“这也使得,不过你就算认出来,不许做声,让我知道就是了。否则坏我大事,定不饶你,可能答应?”张晟一点头:“听将军便是!”
陈诺这边与张晟说好,又即回过身来,走到呼厨泉身边,手掌扶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我弟不需担忧,这些人自有我来对付。”听陈诺一说,呼厨泉是心下一暖,感激的朝他一点头:“谢谢!”陈诺也没有二话,又即转过身来,向着赵雪命令道:“速速召集各部人马,在前方宽阔地带摆开阵势,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赵雪称了声诺,立即下山,在祝融青衣的帮助下,快速召集了各路人马,将之摆放于前方阵地。有将军潘璋左边一路,朱灵右边一路,陈诺自在中军,身边有将典韦、高顺、徐荣、张晟等护持着。他这边刚刚将人马摆好,对面烟尘大起,不时只见来了许多的匈奴骑兵,打的匈奴王庭旗号,后面还有遮天蔽日的步兵,打的是黑山于字旗号,看来正是于夫罗联合于毒的人马到了。
那张晟抬起头来,瞪大着眼睛仔细一瞧,忽然叫道:“将军,就是这旗号,我们上次遇到的就是他们!”听着张晟咋咋呼呼叫出来,陈诺立即是向他呵斥一声,张晟听来有如雷霆之怒,知道是自己没有管控住,赶紧是一点头,不敢再嚷嚷了。陈诺既然得到张晟这句话,心下也有了计较,只不说话。
等到对方人马摆了出来,于夫罗跟于毒打马上前,张晟眼睛瞪得更甚,死死的盯着于夫罗看。上次他被于夫罗追得够呛,差点小命都没有了,如何不记得于夫罗这张面孔?只他差点要叫出来,便要戟指大骂了,好在他先前被陈诺骂过一回,此时也不敢乱来,只故意对着陈诺咳嗽了两声,使了眼色。陈诺是明白人,向他一点头,让他勿要乱动。他这边一声哈哈,也即扯着马走上前来,向着于毒拱手道:“于大帅,别来无恙啊?”又即向于夫罗拱手:“哦,还有匈奴右贤王于夫罗大人也在,失礼失礼!”
于夫罗鼻子一哼,还未开口,倒是于毒瞪着眼睛吉吉的笑着:“记得黑山时你我见面,将军不过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手上不过千人而已。呵呵,没有想到这一别数月不见,如今将军不但是大官得做,且身边的小弟也收了不少了,啧啧,这有个万把吧?实在羡煞本帅啦!哈哈,早闻陈将军在偃师一带折腾得不成样子了,就连西凉张济他们也敢动手,实在是让本帅小看了你。怎么,将军不在偃师好好待着,突然来到陈留之地,难道是想把张邈的地盘也给抢了?哈哈,有意思,我若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与张邈张孟卓还曾在黎阳交过手呢,怎么,你此来是算往日的帐,要找张邈晦气来了么?哈哈,好戏好戏!”
陈诺一笑,说道:“黎阳一战?哈哈,我都忘记了,没想到于大帅你还记着呢?虽然我与张孟卓往日是有些过节不假,可张孟卓毕竟名义上还是袁家门徒,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如何好将往日一些误会揪着不放,到现在还记恨于他呢?只是,说起来我也要羡煞于大帅你呢,想来你离开黑山南来时手上不过数千而已,如今小算起来也有万数朝上了吧?却是不可小觑哦!”
陈诺跟于毒打着哈哈,那旁边于夫罗早就不耐烦了,突然叫道:“啰嗦什么!小子,我问你,我弟呼厨泉可是你给挟持走了?还是早点交出人来,免得刀兵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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