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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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东方兄好会算啊。”

出乎明里暗里所有人意料，西山青雪在明白自己是被耍了之后，面色只是僵硬地笑了笑，虽然肤色由白转青显得不那么好看。

“是啊。”东方焕谦虚微笑着承认了。

“不过东方兄可能不知道，在下对这卜算之数也颇为精通。”西山青雪脸色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呃，你也会算？你用的是什么算法？先后天、六壬、洛书还是太白易数，亦或者闻天玄武背鼓……”

“不——”西山青雪撩起袖子，向着东方焕伸出中食二指道：“东方兄可能不知道，青雪是太阿剑宗弟子，会的当然也是太阿剑宗的卜算之术。”

东方焕一怔，心里隐隐觉得这样对话似乎有什么不妥，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妥。

“哦？那是占卜祸福还是问前后事……”

“都不是。”西山青雪摇摇头，一字一顿道：“是算生死，例如，我太阿剑宗要灭的人，活不过今天。”

说罢，头一抬，双目冷冷盯着东方焕。

东方焕一怔，忽觉刚才玩笑貌似开过头了，想要说两句缓和气氛，但为时已晚，西山青雪对着他的指头间，一粒砂子般的月白色光芒蓦地迸发，转瞬化为一道三尺剑光射了过来。

心里骂了一句，东方焕下意识手一伸，飞剑玉霄出现在掌上。

挥手剑横扫，仓促之中，眨眼之间，两间顿时仓啷一声交击在一起，星火迸溅。

一剑过后，东方焕持剑脚尖点地急速后退。西山青雪持剑，剑尖直指东方焕逼来，迎面风雪将他满头青丝吹得向后飘摇，那透过风雪射来的目光比雪更冷、比风更利。

“没想到东方兄也有飞剑，在下还一直以为你是武修，果真深藏不漏。”

“承让。”

“我这剑名为沧月。”西山青雪嘴角上扬，足下一点身形变快逼近东方焕，手腕抖了抖，顿时无数剑尖寒星铺天盖地拢了过来。

东方焕退到广场一边，退无可退，持剑一旋，顿时一柄柄剑影于空中排列成圆。眨眼片刻见他手腕再颤了几颤，一个个剑轮如朵朵花儿盛放般呈现半空。

寒星碰上剑花，叮叮当当。

脚用力蹬地，东方焕凌空翻身越过西山青雪到他身后。

“我这剑，叫做玉霄。”

“剑如玉色天霄，浑然如流云，色质内敛，果真上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花架子……看剑！”西山青雪眼睛一亮，竟流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

“指教了。”东方焕淡然道，提剑刺了过去。

两人在赤明广场上频频交错，同样是白色却散发着不同光芒的两柄剑碰在一起。大雪纷飞仿佛一时间成了幕布，所散发出来的锋利剑气破碎，将四周的风雪斩断。若远远望去，不难发现在这逐渐变大的风雪中，两人周围萦绕的风雪都异常细碎和明显，而两人的剑的交击却从一开始的花哨错乱，逐渐变得平凡稳健，直至现在，一招一式已慢得让人过目不忘了。

但剑之间的每次挥动，都会将萦绕的风雪范围变大一分。

每当剑与剑相撞，都会迸发出一声沉闷的金铁交击声响，风雪笼罩的范围更是会骤然暴增数分。

无论是东方焕还是西山青雪，一开始都还是有说有笑，现在，两人面色都趋渐严肃。

“人家说看高手过招能涨见识，要照俺铁牛来看这怎么越来越闷了？师尊也真是，看不出个啥鸟意思来啊。”李铁牛蹲在殿内门槛上，做着和身边猴子通天一样的抓耳挠腮的动作，表情和通天一样纳闷。

“我看也是，虽然不见得真是那样，可还真看不出什么来。”苏星雄和楚狂歌点点头。

“你们休要胡说，记得以前咱宋国观铁河老元帅说过三大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估计这是大人和那西山两人剑道上造诣已达到那种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咱们看不出啊，也是正常。”褚沧澜不愧是智者，一下子就说出了这一番有见地的话。

“嘿！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啊！”猴子通天左右两手互挠着道。

“褚兄说的不错，在下以前是陈国广玄宫弟子，虽刚入门才拜师就被派遣战场，不过对修行之事倒也知晓一二。依在下看大人的剑道独树一帜，看不出出处，也难知深浅……”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人一定是最厉害的！”小萌眉头一皱，竟然有人说大人不厉害。

“小萌姑娘，萧兄不是这个意思，且听他说完吧。”褚沧澜急忙打圆场，在这道场中时日一长，他也愈发知晓每个人的个性与脾气，小萌身为山灵被大人所收，如今虽看上去乖顺，不过也只是对大人乖顺而已，那日斗铜甲尸魔时小萌这丫头的手段，他可记得清楚。

萧衍道领情对褚沧澜一笑，继续道：“在下不知其他，只知修真一道以剑入道一路的，舍太阿剑宗无其他可以左右。太阿剑宗人丁稀少，鼎盛时候也没超过五十人之数。不过一千三百年前，太阿剑宗开山祖师凭借一柄铁剑开宗立派。七百年前，太阿剑宗鼎盛，全宗四十九人。四十九柄剑衍生天诛剑阵，轻松压过当时的缥缈宫，琉仙陷空城。”

“这两派一个是太阿剑宗前的天下第一邪道，后者是如今的天下第一正道，建宗立派已久，根基深厚，至今无人可撼动，却被四十九柄剑轻松压下。”

“咦？缥缈宫听起来很大气绝尘啊，怎么会是邪道？”说到这里，楚狂歌忍不住插嘴了。

“呃……楚兄，你见过坏人脸上会写‘我是坏人’四字么？”

噗哧……周围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猴子通天也连连摆手，笑的乐不可支。

“褚兄还没说完吧？”褚沧澜提醒道。

“嗯。”笑过后，萧衍道点点头继续道：“说起来如今的尸邙谷横行也和太阿剑宗有些关系。缥缈宫分阴仙、武仙、黄巫、尸巫、平天五殿。那时缥缈宫的威风无人可及，就算名为邪道，正道也不敢惹。太阿剑宗开山祖师听说出身贫寒，却惹了缥缈宫的人，最后还将其斩杀。缥缈宫不断派人将其斩杀，这些人却都成了太阿老祖的磨刀石。等缥缈宫回过头来时，太阿老祖已凭借一人一剑杀破了缥缈宫，自此飘渺已死，太阿当立。”

“如今的尸邙谷，便是以尸巫殿为主的缥缈宫，这在修真界也是众所周知的。”

萧衍道刚说到这里，一阵偌大的细碎风雪忽然吹进了殿内，风如刀，雪如刃，众人被吹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