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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祠堂的唯一青石小径,缓缓走出一名美貌道姑,身穿玄色对襟道袍,杨木道簪挽起如墨青丝,脖颈修长白皙,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她目光凝望葛长庚,俏脸如罩寒霜。
“云萝?”葛长庚一愣,“有意思,又来一个故友。”
“葛长庚!”云萝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念出这个名字,“十三年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回来,永远也不会相见了。十三年前,你杀死葛玄掌座,叛出道门。十三年后,你又回来了,在妖族入侵九老山的时候。”
“妖族入侵九老山,道门生死存亡之际,你不在妙真道抛头颅洒热血,,莫非是跑来与我叙旧?”
“妙真道有清徽大真人,妙真师妹也踏入了真人境,多我一个不多,也是清徽师叔让我来相助丹鼎派。但我更想亲自问你一个问题。”云萝直视着葛长庚的眼睛:“我到如今也不相信你会弑师叛宗。”
“这就是你要的问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云萝。”葛长庚哂笑:“莫非我说一句其实我有苦衷我没背叛道门,你就相信?事实就是事实,师尊早就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要你说你有苦衷,我就相信。”云萝说。
葛长庚一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手抚额,纵声狂笑:“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修道如做人,都得讲究审时度势,冥顽不灵只能等到毁灭的命运。”
“我认识的葛长庚不是这样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坚守的理念,虽然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可内心善良又有正义感。更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师尊,因为那是他父亲一样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要当面质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葛长庚冷笑不语。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东荒极地的雪山中执行任务,我们遭到妖族伏击,和师尊们失散,迷失在了茫茫雪原。天寒地冻,我受了重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被赤猊金犼妖尊震伤了心脉,以前从未在意的严寒,此刻变成了压死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两个都得葬送在这里,我说你走吧,带着我就死在这里。可你没有,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云萝深吸一口气,眼前仿佛大雪纷飞,时光逆转,那时候她还是少女,漂亮动人,葛长庚也还是少年,吊儿郎当。一个是妙真道弟子,一个是丹鼎派弟子,但两人早就认识了,有一年云萝修炼出了岔子,伤了气海,师尊让她去丹鼎派找葛玄大真人求一枚养气丹。那一天她来到丹鹤峰,没找到葛玄,葛玄在闭关炼丹。她在金丹殿碰到了葛长庚,葛长庚双手枕在脑后,嘴上叼着一根草根,像是吃饱喝足出来遛食的小混子。
“呦,这位漂亮师妹,瞧着面生呐,哪个门派的呀。”葛长庚看见云萝,眼睛一亮。
云萝比葛长庚还大两岁,但葛长庚从来不喊师兄师姐,在葛长庚眼里,整个道门只有师弟师妹。
云萝说:“我来找葛玄师伯求一枚养气丹。”
“是修炼出了岔子吗?”葛长庚走近她,上下打量,“养气丹很贵的,你买的起吗?”
“买?”云萝一愣。
葛长庚翻了个白眼:“废话,难道我们丹鼎派的丹药是大风刮来的?一颗养气丹从开垦药田到培育灵药,再到浇水施肥精心照料,历时三个月才能成材,之后还要考虑炼丹失败的可能性。都是咱丹鼎派的心血呐,你们这些不走心的败家娘们败家爷们,受了伤屁颠颠跑来要一颗,生个病跑来要一颗,感冒发烧也有求一颗。迟早把我丹鼎派的家底给吃个精光。”
云萝生气的说:“道门各宗同气连枝,如同手足,不分彼此。丹鼎派一直都为道门提供丹药的。”
“那是以前。”葛长庚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是丹鼎派掌座葛玄大真人嫡传弟子,未来丹鼎派的扛把子,以后师尊死翘翘了,就会把位置传给我。我的意志就是丹鼎派的意志。甭废话,给钱给钱,给钱就给你丹药。”
“可我没钱。”云萝瞪眼,少女时代的她又娇憨又可爱。
“你穷你有理啊。”葛长庚翻着白眼。
“不就是银子吗,你等着,要多少给你多少。”云萝生气了,身为道门核心弟子,她确实有这个底气,金银财宝在道门眼中完全是俗物,确实要多少有多少。
“银子?”葛长庚很不屑的瞅了她一眼:“我要银子做啥子,九老山一没酒楼,二没商铺,青楼妓馆就更别说了,我要银子垫桌脚吗?”
“那你想要什么。”
“容我沉吟沉吟。”葛长庚眼珠子一转:“一颗养气丹换一面照妖镜,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云萝气疯了,她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照妖镜是道门重宝,传世十二面,如今整个道门就剩九面。
“你欺负人,我要找葛玄师伯去。”
“师尊在炼丹,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葛长庚说:“没有照妖镜也行,换个别的,容我在沉吟沉吟。”
云萝想说,沉吟你个大头鬼。
葛长庚嘿嘿一笑,仔仔细细瞅着云萝,像是打量稀有货品。
“还蛮前凸?后翘的噢,看在师妹天生丽质的份儿上,谈钱就伤感情了,咱们谈谈人生理想,今晚来我房间”
葛长庚话没说完,云萝就打了他一巴掌,含泪跑了。
从那以后云萝就把葛长庚恨上了,回去跟师尊哭诉了很久。事后虽然葛玄带着葛长庚跑来跟她道歉,但云萝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直到那次在茫茫雪原中,她彻底改变了对葛长庚的看法,极地雪原,天空阴沉沉,寒风发出凄厉的笑声,卷起雪沫,少年背着少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那是葛长庚的和云萝。寒风裂面如刀割,云萝受了重伤,意识昏昏沉沉,葛长庚吃力的跋涉在荒无人烟的雪原,大口大口喷涂白气。
“葛长庚,你走吧,别管我了。”云萝断断续续的说:“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下来。”
“说话这么吃力就别开口了,女人就是麻烦,受点挫折就悲观。”葛长庚没好气的说:“我打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告诉你啊,这都都不是事儿。”
“可你在发抖。”她说:“是冷吗?”
“我发抖?”葛长庚一口否决,“别天真了姑娘,我会发抖?我,我我是饿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她笑了笑:“满嘴跑圈,说话不着调。你也知道带着我活不下去,可为什么不放弃我?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强。而且我未必会死,你出去了,就可以找师尊他们,再回来救我。”
“说我讲话不着调,你就好到哪里去?”葛长庚不屑道:“我在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么走出去?走出去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了我也早就忘记把你留在什么位置。”
她还想说什么,葛长庚大声说:“闭嘴,咱们在绝境里,咱们孤立无援啊,这个时候不该相互鼓励吗?可你除了说丧气话你还给我灌输悲观思想,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他叨叨絮絮的说着:“可猪队友也是队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茫茫雪原里我们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孤单,我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人,放弃了你,我就要孤单死了。”
“好暖和,我想睡觉。”她说:“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暖和?怎么可能会暖和,我TM都冻成狗了,姑娘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啊。
葛长庚沉默了一会儿,“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我们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次不用到我房间。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无父无母,跟弟弟长青相依为命,其实也很累,他又胆小又没用,整天就会说:哥哥哥哥,我饿了。哥哥哥哥,我冷了。哥哥哥哥”
“陈年往事,你若不提起,我都忘记了。”葛长庚淡淡道。
“但我不会忘记。”云萝盯着他:“那天刮起了暴雪,我趁着你疲惫沉睡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想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走了你才能活下去。我迎着暴风雪随便挑了个方向,可我没想到的是,最后是我被师长们救了,而你在寻找我的时候迷失了方向,也是那一次你遇到了九尾狐婴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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