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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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曹爽一行人远去，只剩下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看着远去的曹爽，黑影嘴里念道，“一路走好，他日我们还会见面的。”

黑影身体前倾，仿佛沾在树叶上一般。风轻轻拂过，黑影竟然纹丝不动。满头的银发仿佛昭示着人生的残酷，黑影将戴在头上的风帽拿了下来，露出一张十分俊俏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仿佛不会笑，嘴角一动十分的不自然。

扭头看向长安，黑影眼中充满了回忆。长安附近一个不知名的山村里，只有几户人家在此居住。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青年，背着竹篓朝着村子走去。远远发现，村子有股股浓烟升起，这不是做饭升起的炊烟，青年拔腿便朝着村子跑去。慌忙之下，就连脱手的药锄都不管了。

进了村子满目疮痍，曾经给他吃过鸡蛋的李大妈，此刻无力的倚靠在矮墙边，怀里还留有几根鸡毛。每走几步，就有熟悉身影出现在眼前，青年嘴唇微微颤抖，奔着村子中间的草屋狂奔而去，“师父！师父！”

虽然不敢，但青年还是打开了房门，只见一白发老道倚在墙上，温馨的笑着，“为师等到你了。”话没说完，老道吐了一口血，脸色惨白。

被叫做小猴子的青年连忙上前，将老道揽到怀里，带着哭腔，“您别说话，让我看看您的伤。”看着眼前的奄奄一息的老道，小猴子的眼泪就止不住，当年他受尽凌辱，要不是老道出手，他早已死在那群无赖之手了。是老道教他读书识字，传授他武艺，数十年来犹如己出，他在老道身上感受到了暖暖的爱。

“小猴子，别哭。为师妄探天机，竟然没算到自己的死期。”老道给小猴子擦拭着眼泪，“只是可怜你，今后又要一个人了。为师不能再照顾你了，出山去吧。”

“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守着师父，还要孝顺师父呢。”小猴子哭得哇哇的，只有屋外的乌鸦哇叫几声以作附和。

“小兔崽子，你终会遇上你的贵人，怎么守在这深山中呢。”老道拍着青年的人，反复叮嘱，“遇曹而兴，见魏而亡。切记！切记！”

“师父！师父！”小猴子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老道双手无力垂在地上，紧闭的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

从师父手中，小猴子拿出一个玉佩，上面刻着玄鸟，。系玉佩的声线是被扯断，而且他不知道师父有这样的玉佩，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是杀师父之人留下的，他将玉佩收起。看着身旁已无气息的师父，他用舌头舔了舔手背上的鲜血，这是什么味道，竟有些咸，还有涩涩的味道。

此刻小猴子便是疯猴，疯猴便是李宠。他亲眼看着大火吞噬了他师父，吞噬了山村。一把火吞噬了整个山村，也吞噬了李宠曾经安静美好的生活。提起师父为他打造的残月弯刀，他离开了村子，离开了这个他曾经要相守一生的山村。

想到这里，一丝清泪从李宠的脸颊上流过。一滴鲜血从李宠背后的弯刀滴落下来，落在泉水里，散了开来。

“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李宠举着玄鸟玉佩，高声吼叫着，惊起在林中休息的鸟儿。无数的鸟儿腾空而起，已经远去的曹爽也被身后飞起的鸟儿所吸引，驻马观看。

“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吧。”夏侯善担心刚才的黑影追上来，连忙催促曹爽。

曹爽点点头，便继续赶路，同时他也将黑影记在心上，一定要好好查查他是什么人。

西凉军日夜兼程，终于出了关回到了凉州。西凉各部都踏上了返回自己地盘的路程，西凉军的队伍越走越少。马超遭遇重创之后，加上被大雨淋过，重病不起。马超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查出黑影的身份来，败给黑影竟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心有不甘。

“主公，马超已经回到了槐里。”阎行走进韩遂的书房里，将刚刚得到的消息报给韩遂。

韩遂搓搓眼睛，看见来人是阎行，挥挥手让他坐下，“彦明呀，费柯怎么说的？”

“费柯说如果主公有用得到他的地处，他顶会相助。”阎行将费柯原话转给主位上的韩遂。费柯是金城周边最大羌族部落的首领，在马超出兵的长安的这一段时间，韩遂让阎行带着金银财宝，和凉州的羌人首领交好，效果也让人十分满意。

“替我去信问候马超，这孩子还是太年轻。”韩遂坐着伸了伸懒腰，活动着筋骨。虽然是对马超关心，但是语气却满是讥笑。

阎行拱拱手，不多说什么。跟随韩遂多年，阎行做多于说，对于韩遂的命令，他都是一折不扣的执行。这也是韩遂将阎行视为心腹的原因，还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阎行呢。

“好了，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韩遂挥挥手，便打发了阎行。韩遂手持油灯地图前，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分析着凉州的形式。看了一会儿，韩遂就觉得眼睛十分的干涩，叹一口浊气，“岁月不饶人啊。”

阎行领着一众亲卫返回府邸，刚一进府就有人通报，林先生在客厅等候。阎行将手中的蛇矛交给亲卫，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客厅。阎行沉默寡言，自己亲卫也是自然，守在客厅不远处。

“林先生，你可算回来了。”阎行脸上挂着笑容，十分亲切的说道，和刚才的神情冷峻判若两人。

被称为林先生的人连忙起身，朝着阎行行礼，“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阎将军，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先生这是说哪里话，先生只身前往长安，我还得谢谢先生呢。”阎行拉着林先生的手，坐了下去，“不知长安一行，先生可还好？”

“托将军的福，林则一路安好，劳将军记挂。”林则拱手回道，“不知将军可好？”

“许多羌人首领都答应本将，到时候定会相帮。”阎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压声说道，两人都明白对方言外之意，对答如流。

“马超和其余将军的关系很不好，要是我们能够利用这一点，一统西凉也不是什么难事。”林则是替阎行前往，打探消息，并带回了这一路上所描绘的详细地图，“最重要还是得处理和曹操的关系。”

“先生的意思？”阎行颔首，扬眉一笑。

林则向阎行靠了靠，压低声调，“我有些门道正在和那边的联系，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回。”

“先生真乃妙人也。”阎行脸上挂着笑容，伸着大拇指赞叹林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