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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翠绿夹带黄色的叶片遍布视野,栗木高耸林立,灌木丛生高而稠密,风吹不透。
树梢灌木枝头沙沙作响,荡起一阵阵自然音律,置身其间不见踪影。
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延绵在丛林之间,由千平底潭至十余平的二潭不下三里地,达顶潭更加险峻,过竹林越山涧悬崖约两里地的路程。
清风阵阵掠树梢,竹叶沙沙顶上涛,风不透底端,但一股股清凉的潮气席卷林间,那是潭水瀑布赋予的清新空气。
春戏水,边伴鬼,歌喉缭绕赛瀑音,说不上悦耳,那是因为不懂那嘎达语言,但一阵阵清脆的嬉闹声浪勾人心魂,鬼子兵看得馋涎欲滴,个个伸长着脖子眺望,双目火辣辣,不少人热汗淋漓却在打寒噤。
“怎么样,小鬼子催了几回?”杨关放开拨开的灌木枝,侧头盯着传令兵询问。
“三回,仅催促花子乐队吃饭,并没有促成赶路,小鬼子都在底潭与二潭之间的竹林中打尖,遍地搜刮蘑菇,稀少的秋笋,抓野味煮食物。”传令兵附耳汇报,说得口水直流,兄弟们还没吃饭呢!
“药物已交给女兵,她们顺利的掺和下去,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可惜了那么多食物!”
杨关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鬼子兵被渗入的文工队忽悠上山,打着花子乐队的旗号传达命令,整个车队空无一人,仅在附近山巅驻守的鬼子兵的监控之下。
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看来这个花子有一定的可信度,除非抱有牺牲这一批鬼子兵而设置陷阱?
他心思不定,逐一推敲,不敢大意,对于机场势在必得又担忧出岔子牺牲先遣队就太不值得,促使他仔细斟酌。
时间飞逝,烈日西斜,传令兵一脸喜色从灌木丛中钻过来,急促的说道:“零号,成了,鬼子兵死在睡梦之中,尸体全部掩埋,兄弟们整装待发,走吧?”
“嗯!”杨关回神,起身跟着传令兵钻出灌木丛,直达小鬼子驻足的地方席地而坐,享受日本口粮,边吃边问:“有什么发现?”
“电码已完全对上,杜鹃,李浩仁与通讯连的努力没有白费,至今依据缴获的电码本核对完全破译。”
“这批鬼子兵属于增援部队,从小鬼子言谈,以及文件命令记载确认无误,合计两个中队九百三十二人。”
“意外发现,鬼子兵比较杂,隐有抱团现象,但不敢肯定,疑似是从战场退下,以及伤兵归队的集合体。”
“另外,机场发来催促电文,询问什么时候抵达,鬼子军官好像发火了,预备看演出却等不到人,您看?”传令兵滔滔不绝汇总信息,临了疑惑的盯着教官等待答复。
“电告机场开篝火晚会,夜幕降临时准时到达,就说花子乐队迷上山水玩得兴起下不来,请他们原谅。”杨关糊弄小鬼子,说得轻描淡写。
“不够,加上一句家书抵万金,藤田君的妹妹、美智子,山野君的未婚妻、羊子……”花子边走边说,一口气说出十三位亲属恰临机场,这阵容足够震撼,但他的双目始终盯着自顾自吃喝的假少佐,他就是杨关,怎么这么普通,哥哥怎么会相信他?
“坐!”杨关头也不回,试探拉上日程,觉得先从无礼开始入局。
花子微微一愣,霸道,无礼,这就是魔鬼,不,战神的派头,不对,哥哥说他很随和,怎么没看出来呢?
“你是冒牌货,我哥说战神人高马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都快吹到天上去了,就你这模样也敢滥竽充数?”花子袅娜危坐传令兵以袖子擦拭过的石板,芭蕉纸扇轻摇,不卑不亢倒像是邻家女孩。
“丫头片子果然调皮,摇身变凤凰感觉不错、透着泥土气息,你父亲还好吗?”杨关瞥了她一眼继续吃饭,风卷残云自顾自乐,开涮兼亲情问候,不搭理她十七八岁稚嫩的瓜子脸蛋,与李浩仁四分相似。
贬诋,炫耀富贵是他给的,自己就是暴发富家中的野丫头,花子听出来了,内心很不舒服,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帮他,他有什么可稀罕,哪有这么损人的?
当听到父亲二字时气嘟嘟的神情恍惚,一抹忧伤爬上面颊,哥哥不能回家相认,家贫如洗还被人盘剥欺凌,什么时候是个头?
全国狂热征战,年满十六之人皆被征招,自己半年没有见到家人,父亲还好吗?
“为什么要见我?你是害怕还是设陷阱诱惑我入套?”杨关吃饱喝足,摊开碗筷示意传令兵收走,洋怒着一张脸瞪着她。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陷害你,你敢不去吗?”花子秀目一横,双手按在石板桌旁,大有起身搏斗的架势。
杨关呵呵一乐,竖起两根手指头摇晃几下,随即挥劈石板,咔嚓、石板断为两节,在花子惊诧的眼神下说道:“你外强中干,怕就是怕不丢人,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李浩仁在电文中提示,怯懦,顾家,多多管教,岛国人心疯了,不适合正常人生活,但愿这是新的开始,仁和。
这份电文是底气,自己也不是圣人,何况牵连上万人的性命,万幸花子没有忘记亲情,这就够了。
他们的父亲是前往留学日本的国军军人,不屈服鬼子军官洗脑被打残双腿,并赐予山野悍妇为奴,为夫,以便羞辱,驯服其心,而他们也处在虐待之列。
排外是普遍现象,何况鬼子军官意图压服他们的父亲,自然而然牵连到他们身上,无所不用其极。
受尽屈辱尚能坚守本心之人绝非弱者,心智坚韧不拔,唯独身体不一定坚不可摧,就像士兵上战场一样,身体本能惧怕,花子外表凶蛮,身心却很怯懦,那是挨揍遗留下的后遗症。
“不,这不可能,石板一定做过手脚……”花子不相信,但当她看见杨关指劈石板如切豆腐一样时渐渐洋溢出笑容,说不清的一种期望式的幸福憧憬,念家,忘不了那位瘫痪的父亲、坚强不屈!
士兵们原本对她很抵触,甚至起了杀心,特别是她当面说出陷害教官的时候,不少人已摩拳擦掌,双目喷火,但见她此刻的面容渐渐松懈了那份杀心。
万物穿衣藏拙,吃个果子还得削皮,内外颜色各异,人的伪装深不可测。
“谢谢,我哥没死、你就是恩人,我要怎么做?”花子喜泪横流,真情流露请战。
“花子乐队照常演出,该怎么做有人通知你,因时而变,一切有我!”杨关自信满满,和颜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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