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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会议过程,杨胖子的脑子里就像被灌进了糨糊一样。好不容易挨到了散会,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就歪倒在沙发上,意识这才稍稍的清醒了些。
他怎么想着,怎么觉得今儿个真是丧气,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么?唉,自己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说话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可是回头想想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呀?陈总经理怎么就发了那么大的肝火呢?沮丧的情绪正无法排解,这时从门外边就飘进来一个人,来人走进房间后,顺手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合上了。杨胖子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原来是人力资源部的陶部长。
陶部长,讳仁贤。他的身材比较瘦长,可能是生前投错了胎,生就一副女人形,尤其是走起路来时的样子,那个小碎步迈的,那个水蛇腰扭的,真是比女人还要女人。这小子不仅身材像女人,性格也极像女人,平日里喜好刺人隐私,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别人活得比自己好;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别人倒霉;他最伤心的事情,就是别人走了霉运,自己没有亲眼见着;他最闹心的事情,就是明知有人走了“背”字,却不能在第一时间与其交流。
鉴于陶仁贤的种种劣迹,在背后,同事们都称呼他叫“讨人嫌”。
陶仁贤是晶宝盐化厂的第一任秘书,也是建厂以来,在历届秘书当中字写得最臭而官做得最大的人。
在嘉信公司里,谁能做官,谁不能做官,并没有一定的标准,主要看领导喜不喜欢。领导今天看着你高兴,指不定就把你记在心里了,将来用人时把你排在前头;领导若是某天看着你别拗,那么你的官运也就面临着终结,动人时你就得下去。用某人或者不用某人,用一句话就能够概括: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领导做不到的,是个尿泡,领导都能将其安置在老板桌前充大头。
尿泡也罢,大头也罢,好歹有了名分。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名求到手了,如果言还不顺,那就是你的能力问题了,辜负了领导的期望不说,也对不起自己长期以来苦心孤诣的追求。因此,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自己必然先拿自己当着一盘菜再说。
在姓的后面缀上一个衔,大小就是一个官,是官就得有做官的样子,言谈举止要时刻想着处处胜人一筹,让人不敢小觑才行。别看这帮家伙一个个坐在位置上是道貌岸然,人五人六,你要是往他那屁股后面一看,还指不定是什么货色呢!往光鲜一点去说,都是些什么部长啊,经理的;往龌龊一点去想,只不过是“名利”这块蛋糕上的一群苍蝇,国企这块腐肉上的寄生虫而已。本身并没有多少能耐,却又时常恨自己的官小;放着许多的正事不做,精力全部用来勾心斗角。头上插着一根鸡毛,就可以拿着官腔,扛着官架,吆三喝四,颐指气使。没有办法,名头吓人哪!
其实不光光是在嘉信公司,无论是追溯到远古,还是遥测未知的将来,官场那一套并没有某些人说的那么玄乎。事实上只要你的脸皮够厚,只要你的心肠够黑,再辅以三大法宝:下毒药、舔屁股、拉裙带,这三样当中哪怕能有一样得手,你的官途基本上就是“周道如砥、其直如矢”了。
三大法宝名称虽异,却是殊途同归,并无高下之分。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运气必须够好才行。
古人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么:鸟飞千仞,增巢于巅峰;鳖游江海,窟穴于深渊,二者远人之心亦甚矣,然不免为人所获者,惑于饵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样,又有几个能够超然物外的,想要做那不惑的鸟与鳖,还真的不容易。下毒药当中的这个毒药,就是所谓的饵,它既可能是钱,也可能是物,什么古董字画,烟酒百货,美女俊男,宝马香车,根据对象的喜好,投以适当的饵料,接下来您就坐等结果吧。当然,药量下得轻重,与成功的几率总是成正比的。
在历史上,下药下得最成功的,收益最大的,应该非秦朝的相国吕不韦莫属。当年秦孝文王有一个儿子叫子楚的,在赵国的邯郸做人质。秦孝文王有二十几个儿子,这个子楚排在中间,按照大秦国的惯例,他想要做太子几乎是毫无希望。做不了太子,就意味着当不了秦国的国王,这是傻子都知道的。当时这个秦国与赵国关系不是太好,可怜这个子楚在赵国的日子过得是很不得意,穷困潦倒,资用匮乏,据说出门连牛车都坐不上,窘迫的让你都不敢相信他是秦王的儿子。
这一消息后来被赵国的大商人吕不韦知道了,他以商人的精明,敏锐的觉察到这个子楚是个“奇货”,可以用来做一笔大生意。于是他便主动的找上门来,对子楚说:“我能光大您的门庭。”
子楚听了觉得很可笑,他对吕不韦说:“您呀,还是先光大您的门庭之后,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
吕不韦说:“这个也许您还不知道,我吕不韦的门庭,需要等待您的门庭光大之后才能光大。”
子楚是个聪明人,一听话音便明白了吕不韦的弦外之意,他的心里很是高兴,忙把吕不韦让进屋子里,彼此经过一番深谈,决定一切按照吕不韦的计划行事。
接下来,这个吕不韦是既献珠宝,又花重金,到处游说为子楚拉关系。功夫不负有心人呐!他找到了秦王的宠姬华阳夫人的弟弟,通过他说服了华阳夫人收子楚为养子,总算把这个子楚扶上了太子的宝座。话说回来,这个吕不韦也真是舍得,破了万贯家财不说,还奉上了怀有自己骨血的爱妾给子楚做夫人,这需要下多么大的决心和勇气啊!
结果怎么样呢?吕不韦发大了!子楚的老子没几年死了,子楚继位成了秦庄襄王。唉!这个子楚也是个享不得福的短命鬼,不到三年就呜呼哀哉了,他的儿子嬴政(实质上是吕不韦的儿子)做了秦国的国王,也就是在后世中享有盛名的秦始皇。秦始皇当年还小,这个吕不韦呢?不仅能够继续和自己的爱妾(也就是秦始皇他妈)私通,还被封侯拜相,得了十万户的食邑,可谓是显赫一时。
儿子虽然不姓吕,但是坐了人家大秦朝的头把交椅;自己呢,再也不是穷得只剩下钱的商贩,你说吕不韦的收获够不够大?要说吕不韦有什么损失,还真有点不大让人搞得明白,倒底是他给子楚戴了绿帽子,还是子楚给他戴了绿帽子,社会学家们至今一直没有给予明确的界定。
至于舔屁股,如果没有搞错的话,最早的文献记载应该是《庄子·列御寇》:“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舔一次屁股,就能得到五辆车子,回报应该算是很丰厚了,但是这些医者要是同汉文帝时的大太监邓通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个邓通没有什么别的技能,就凭着这一手后来是富可敌国。汉文帝晚年患有痔疮,时常是鲜血淋漓,疼痛难忍,邓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能自己替皇帝受罪才好。
有一次,汉文帝的屁股又疼了,躺在龙榻上是哼哼唧唧。邓通上前说:“陛下,要不让我用舌头为您舔一舔吧!也许舔了以后您能舒服些!”
汉文帝听了,看着邓通说道:“这……这……这有点不大合适吧!那可是出龙便的地方。”
邓通流着泪说:“陛下,别说是出龙便的地方,就是让臣下吃您的龙便,臣下也是非常乐意的!”
汉文帝见邓通一片赤诚,实在不忍拒绝,再说当时的御医也治不好他的病,就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勉强同意了。于是这个邓通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解下汉文帝的龙裤,又接下了他的裤衩,然后抱着汉文帝的屁股,像羊羔吃奶般的就舔了起来。这个邓通是确实会舔,只见他伸出灵巧的舌头,“吧叽吧叽”地舔得是津津有味,有板有眼。嘿!这一招还真管用,汉文帝的痔疮居然被舔得不疼了!打那以后,只要汉文帝的痔疮一犯,邓通就主动的上前要求去舔,舔得汉文帝那个舒服呦!那个感动呦!那个享受呦!快活劲就甭提了!
后来有那么一天,邓通又趴在地上给汉文帝舔屁股。汉文帝瞅着裤裆里忠心耿耿的邓通,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变得多愁善感郁郁寡欢起来,脑子里就想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个问题可能在皇帝的心里憋屈得很久了。他问邓通:“邓通,你跟朕说说看,这天底下到底谁是最爱朕的人?”
邓通正钻在裤裆里舔得起劲呢!听了汉文帝的问话,他连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陛下,这话还用问么?当今天下,当然是太子最爱您了!”
汉文帝说:“我看未必!”
汉文帝不太相信邓通的话,他派人叫来太子,对太子说:“朕的屁股疼得很,你也学着邓通的样子,过来给朕舔一舔!”
这个太子不是别人,就是后来的汉景帝。汉文帝让邓通先趴在地上做了示范,下面就该太子舔了,可是太子面露难色,扭扭捏捏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汉文帝看在眼里,失望地说道:“算了算了,养你这个儿子,还不如养一个宦官!下去吧,不要你舔了!”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汉文帝是更加宠爱邓通,对他是赏赐无数,后来甚至赏了一座铜山让邓通自行铸钱。自行铸钱,这是什么概念呀?相当于把国家的造币厂全部交给了这小子打理,于是“邓氏钱”很快便流行天下,邓通想要不富,真的很难。
上面说的是两则下毒药和舔屁股的事情,二者虽非鼻祖,在历史上却是很有名气,只是很可惜,吕不韦和邓通最后都没落着好死,一个喝了鸩酒自杀了,另一个被活活饿死了。
历史上的关于拉裙带的例子,简直是不胜枚举。自从人类有了文字,就有了裙带关系的记载,翻开全部的二十四史,从头至尾可以说就是一部延续着的中国裙带史,同姓诸侯,异姓兄弟,三亲四朋,门生故吏,比比矣。大凡打得上缘的,都能够青云直上,而且这一招来得比较直接,付出的代价也比上两招要少得多。
这个陶仁贤具体靠的什么背景窜到人力资源部部长的位置,外人不是很清楚。反正猫有猫的孔窍,狗有狗的门道,单从这形象上来看,大概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的来路,估计也逃不出上面说的这些个窠臼。
“小胖子,今天撞枪口上了吧?”陶部长看着杨胖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开心,因为今天又找到可以耍弄的对象了。
这小子向来就是这副德性,见到别人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一准会避其锋芒,躲得远远的;若是见到别人栽了跟头,他无论如何也要绕到你的面前调侃几句。譬如你炒股,他不炒股,如果哪一天他在网上或者在报纸上看到股市大跌了,并且跌得最惨的还是你买的那只股,当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会远远的迎上前去跟你打招呼,热情地问你最近的股市行情如何,你若是说跌了跌了,哥们最近跌惨了,他一准会用故作怀疑的神情盯着你,笑着说我不相信,你是怕请兄弟吃饭吧?等你哭丧着脸叹着气说是真的!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到网上去查嘛!我买进的时候是多少钱一股,现在还剩多少钱一股,骗您有什么意思?于是待你大倒了一番苦水之后,他便会带着一种满足感,虚情假意的安慰你一番之后,再去找另外一个倒霉鬼打招呼。
“小胖子?胖爷我出来混事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在哪儿尿尿拌烂泥呢!”听着陶仁贤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再看看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杨胖子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陶仁贤并不恼,相反,他显得很兴奋,就像一只捉到了老鼠的猫一样,无比地兴奋。一般情况下,猫逮着了老鼠之后并不会急着去吃它,而是会把它放置在一块空地上,慢慢地戏弄它。猫会有意的与这只老鼠保持一定的距离,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从而让老鼠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有了逃跑的机会。当这只老鼠瑟瑟颤抖地试图逃离猫的魔爪时,猫会敏捷地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用爪子按住它,再把它叼回到自己的控制范围,丢回到原先的空地上。然后呢,这只猫会继续躲得远远的,舔舔爪子,洗洗脸,重复那不介意的神情,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时刻都在关注着老鼠的动静。如此循环往复多次,折腾到那只老鼠再也不想跑了,瘫性了,绝望了,这时猫才会带着成就感美美的大快朵颐一番。猫的意图非常明显,鼠肉的味道固然鲜美,但是最让自己感到享受的还是吃老鼠的过程。
杨胖子虽然不是一只老鼠,不能够吃,但他目前的样子,和丢在空地上的那只老鼠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用他来戏弄一番,满足一下自己无寄的快感,还是很不错的选择。
看到杨胖子板着个脸,并不打算搭理自己,陶仁贤笑着把他往沙发边上推了推,然后贴着他的身体坐了下来。陶仁贤谨慎地往门口望了望,见门是确实关紧了,扭过头来就要去咬杨胖子的耳朵,杨胖子厌烦的推开他,说:“有屁就放!别跟个娘儿们似的。”
陶仁贤没有办法,只得凑近身子,压低嗓门,神神秘秘地小声对杨胖子说:“你还不知道吧?陈总经理最近烦着呢!”
“他有什么可烦的?”杨胖子问。
“还能有什么烦,为他那位公子呗!”陶仁贤答道。
“陈公子这么啦?”杨胖子又问。
“嗨!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读不好书,这位陈公子也是一样。”陶仁贤说道:“当年陈公子参加高考时,听说三门主科加起来才一百来分,跑到外省的一个不入流的什么烂学校混了三年大专,这不现在毕业回来了么!在家呆了几年,工作一直没有弄好,陈总经理就这一个独子儿子,手里又有钱,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日后的工作太不像样,他一心想替儿子在省城里谋个公务员的差事,于是就托他那位在省人事厅做办公室主任的战友想办法。战友就是战友,听说此人当年跟陈总经理一起在老山前线的猫耳洞里呆过,为了陈公子的这件事情很是上心。可是这个陈公子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人家为他在省城的两个局里都搞到了名额,结果一到专业考试,这位陈公子就拉了稀。嘚!两份介绍信白开了,全都便宜给别人了,你说这陈总经理的心理能不窝火么?”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听陶仁贤说得有板有眼,杨胖子怀疑他都能做私家侦探了。
“我是谁呀?人力资源部部长,吃的是什么饭!”陶仁贤拍着胸脯说道。
“可是他窝火,他的心情不好,他就可以随随便便的骂人么?”杨胖子是余气未消,越说嗓门还有点越大:“说我的脑子进水了,我看他的脑子才是进水了!”
陶仁贤一听急了,冲着杨胖子又是挤眼睛,又是撅嘴巴,眼睛和嘴巴都直往墙的一边拱,意思是要杨胖子声音小一些,隔壁房间里可坐着陈总经理呢!见杨胖子歇了口,恢复了蔫里吧唧的神态,他觉得又到了可以戏弄一番的好机会,于是拿腔捏调的用他那富有太监风格的嗓音调侃道:“小东西,反了你了!骂你两句你还不服气,再敢发牢骚,小心把你给贬了。”
杨胖子没有理会陶仁贤的作弄,自顾自的低着头想心事。过了一会儿,他又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叹着气说:“我说的有错么?我说的有错么?唉!有钱买百多万元的宝马轿车享受,没钱上十几万元的环保项目。这就是国企呀!这就是国企呀!良心都让狗吃了呀!”
“嘘!千万不要让陈总经理听到,你小东西还想等着挨骂么?”陶仁贤看着杨胖子的样子颇为滑稽,内心里真的就像那只吃了鼠肉的猫一样舒坦。在公司里,对于陶部长这样的整天都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如果哪一天看不到有人倒霉,那可谓真是最为没劲的一天;反之,如果某一天看见或听到有人触了霉头,他会比捡到一缸金子还要开心,仿佛别人的霉头可以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增光添彩似的。大概觉着戏也看得差不多了,陶仁贤觉得再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就站起身来准备走人,他把手搭在门的把手上,还不忘回过头来再逗上一句:“小胖子,你小子给我好好的在屋里反省着。”说完话,便高兴地拧开房门出去了。
第二天下午临近下班,杨胖子按照一贯的惯例去肖书记的办公室欣赏肖书记的大作,谁知他的恭维之辞还没有出口,肖书记就语重心长的发话了:“胖子,以后说话时一定要注意场合呀!”
杨胖子的心里一咯噔,心想肖书记这是话外有话呢!但是仔细想想,除了昨天会议上的那个提案,自己也没说过什么出格的话呀!难道肖书记也认为自己的那个提案值得一骂么?
他小心翼翼的问肖书记:“书记,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也没说错什么。”肖书记头也没抬地回答:“只是以后聊天时要分清对象,不要跟什么人都掏心窝子。”
“我记下了。”见肖书记不肯说,杨胖子也不好再追问。琢磨着肖书记后面的这句话,似乎又不像是因为昨天提案的事。坏了!该不会是自己昨天在气头上的话,被姓陶的那小子给小广播了吧?想到这,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惶悚,呆在那儿了。
“古人云‘三缄其口’,慎言总是有好处的。”见杨胖子不吭气,脸色也不太自然,肖书记又补充了一句。
“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杨胖子不住的点头,几乎是感激涕零了。他知道肖书记是为了自己好,才这样点拨他的,否则关人家肖书记什么事,要这样郑重其事的提醒你。肖书记对自己一向不错,毕竟在机关里作为晶宝盐化厂时的元老级的干部,存在于嘉信公司的人已经不多了。
又在提心吊胆中熬过了几个月,见陈总经理丝毫没有罢免自己的意思,杨胖子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沉了下来。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杨胖子的日子过得如同一杯白开水。任何一种工作,只要干得久了,都会因为缺乏新意而让人丧失斗志。直到两年前,杨胖子的手下又多了两个摊子,他才变得稍许的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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