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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胜利骑着当年老婆陪嫁过来的雅马哈摩托车,兜里揣着女儿周岁生日酬客得来的八千块钱礼金,带着老婆和老娘的重托,独自一个人在市区的道路上奔驰着。
中午少喝了两杯酒,一路之上,脑袋略有些个晕乎乎的,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本来既定的目的地是要往银行去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行驶着的摩托车路过了数家银行网点,就是停不下来。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大脑中枢如同身体下面高速运转的车轮一样旋得飞快。
意识之中摆在他面前的分明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银行,一条是通往水晶宫。何去何从,目前确实是一个令他颇为纠结的问题。
八千块钱哪!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马胜利从小长到这么大,口袋里什么时候装过这么多的钱?因为自己好赌,在家里母亲连房租都不放心让他代收。每个月除了在工程队打临工挣些个呆工资,这些钱都是母亲事先说好归自己支配的,其它的就不会再有一分钱落到自己的手里。种种迹象表明,母亲对于自己看来还是很失望的,甚至还有些个戒备。这次如果不是钱的数额巨大,她怕她自个去银行存钱时走在路上不安全,一定也不会让自己去存钱的。想起临行前,母亲跟自己一个劲的叮嘱:胜利呀,这是为孙女攒将来择校用的学费呐,可一定不能有什么闪失啊!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呦!
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能对得起谁呢?每个月虽说也能拿到几百元钱,可自己什么时候有过一分钱是花在家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口袋里还没有捂热的情况下,就心甘情愿的掏出来去孝敬别人了。老娘数落自己,老婆埋怨自己,这能怪得了她们么?
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就好这一手呢?也曾无数次的对她们发誓,说自己以后不再赌了,可每次一旦手里有了钱,就把誓言给通通抛诸脑后了。金钱对于自己,有着令人难以驾驭的魔力;不,金钱简直就是他娘的魔鬼。当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币一旦沾上自己的双手,就如同过电一般,更像是染上毒瘾的人在最痛苦的时刻看见了毒品一样,第一反应便想到了赌场,想着让它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倍的增长;看到了钱,身体的各个部位立马就会变得血脉偾张跃跃欲试起来,变得再也把持不住自己。
钱啊!钱啊!你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可把我马胜利给坑苦喽!
可是这能怪自己么?想想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的读书,走上社会以后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看着别人吃好的,穿好的,大把大把的挣钱,自己难道就不能有一些想法么?又想出人头地,又想无所作为,如何才能实现这么远大的目标呢?
要想富,走险路。在水晶宫的赌桌上,马胜利看到了这样的希望。一些人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只靠老天爷赐予的好手气,面前赢来的钱便能堆得像小山一样,多得用自己当初带来的皮包都装不下。以至于临退场时,随手就能阔绰的甩给身边站闲的人两沓钱,让他们护送着自己回家。那是让人多么向往的荣耀时刻啊!
当然也有输钱的,成了当天的倒霉鬼。赌博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有输有赢,愿赌服输。说在同一张赌桌上,每个人都能赢钱,从道理上也是讲不通的。难道我马胜利就该永远的做倒霉鬼么?事实上似乎也不是这样的。每次发了工资,便到水晶宫里碰碰运气,开头不是也有过赢钱的时候么?只是赌着赌着,自己赢来的那点儿钱还是太少,最后总是连老本被庄家以大吃小给一锅端了。唉!怪只怪自己口袋里的钱太少。兜里有了钱,谁不会赢钱?
水晶宫?银行!
银行?水晶宫!
一边是老娘和媳妇的嘱托与信任,一边是向往已久的发达的梦,此时此刻的马胜利真是有点无所适从了。嗨!都是金钱惹的祸。假如今天的口袋里没有这么多的钱,自己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么?不会!当然也就更不会有此刻的难以取舍的抉择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以往去水晶宫,是钱掏的快,去得也快,那是因为自己的口袋太瘪的缘故。但是今天呢?今天可是女儿周岁的生日,是好日子呢!是好日子难道不该去碰碰运气么?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鼓鼓囊囊的衣兜,对!这么多的钱,是足可以到水晶宫里去拼搏一番的啊!
想到这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稳住车把一门心思的往水晶宫驶去。
摩托车在前进,脑袋瓜子也没闲着。想着平日里母亲和媳妇都骂自己没出息,还败家,今天要是赢了钱,就可以证明给她们看,我马胜利是有能力让她们过上幸福生活的。
但是,但是,假如要是输钱了呢?呸!呸!呸!怎么可能!既然别人能够有手气好的时候,能够一夜暴富,我马胜利为什么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天爷能够让那些人住进洋房,一定也能够让我开上轿车的。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走在社会主义的幸福大道上……”马胜利一路哼着歌,一路也在不停地盘算着。想着今天若是发达了,明天该怎样支配赢来的那么多的钱。不知不觉,摩托车就开到了水晶宫的门口。
白天的水晶宫和他每次晚上到来时大不相同。正门上方没有了夜晚时的霓虹闪烁的璀璨,走动的人似乎也比晚上少了许多。在强烈的日头照耀下,大门里面更显得黑幽幽的,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时地吞噬着匆匆而入的过客。
水晶宫是一座五层高的大楼,一楼是洗浴中心,二楼是舞厅,三楼是茶吧,四楼是棋牌室,五楼是健身房。大楼似乎没有窗子,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你都休想从大楼的任何一个角度窥视到大楼里的任何情况,因为所有的窗户玻璃,都已经被一种银光闪闪的金属板所取代。看着眼前的黑洞,一些想象力丰富的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那些个见不得阳光的鬼魅之所。
马胜利把自己的摩托车交予了门旁看车的老头,抬起腿是拾级而上,很快就消失在水晶宫的大门里。大楼里没有电梯,马胜利一口气就跑到了四楼,他来到了赌场的大厅门前,赌场的门是关着的,大门两边各站着两个魁梧的帅哥,马胜利笑着冲他们点头致意。马胜利是这里的常客,四个人对他也比较熟悉,其中一个还笑着同他打起了招呼:“马老弟,今天是看戏呢?还是演戏呢?”
“当然是演戏喽!”马胜利一拍口袋,笑着回答:“不然来这么早干嘛?”
“演戏好!演戏好!”那个人笑着为他推开了门,冲里边一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祝你今天好运!”
马胜利说了声“谢谢”,抬腿便迈进了赌场的大门。大厅很大,足有几百平米,四周的墙边一溜排的摆放着配套好的椅子和桌子,每张桌子的上方都挂着一盏小吊灯。大概是白天的缘故,来玩的人还不是很多,有的桌子是空着的,有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打麻将。
在大厅的中间位置,悬挂着一盏硕大而又明亮的吊灯。吊灯的下边照例是一张桌子,这张桌子又宽又长,足够四十个人同时围坐在一起。
大厅中间的这张桌子不仅处于整个赌场的中心,它也是整个赌场的核心。每天都会有数十万元的钞票在这张桌子上流动,从一个人的口袋流进另一个人的口袋。因此,每天都会有一些不同的面孔在这张桌子上得意或者失意,有的成就了自己财富的梦想,有的则跌落到穷光蛋的行列之中。
整个大厅数中间的这张桌子人气最旺,桌子的四周围满了站着相牌的人。马胜利从人缝中挤了进去,看清楚了桌子两侧坐着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是此刻桌面上的主人。一个人是满脸横肉,浓密的络腮胡子显示着人类进化过程中的缺陷,豹眼狮鼻,从衣着打扮上不难看出是属于暴发户那一类别;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瘦子,同络腮胡子相比,在体型上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不过这个人的眼睛看上去特别精神。今天两个人用来赌博的赌具不是骰子,而是扑克牌。
在这张桌子上,每天都会更换不同的赌具,只要双方协商一致就行。
扑克牌的玩法很多,络腮胡子和瘦子玩的是比点大,就是当地人常玩的“十点半”。具体的玩法是:由庄家首先要牌,一次可以要一张牌,也可以要数张牌,这主要看要牌者手上的牌的点数来定。每张牌的牌面上的数字有多大,就算几点,若是遇到J、Q、K、大王、小王之类的花人,则算半点。庄家要完了牌,下家才能要。牌是一次性要足,然后把牌面上的点数相加,十点半为最大。若是其中的一个人要冒了,超过了十点半,则是没有要冒的一方算赢;若是两个人都要冒了点数,则算庄家赢。庄家并不固定,一替一把坐庄,这样比较公平。
开赌前,双方协商好下注的底数,只能往上增加,不能往下递减。开赌时,双方所下的赌注都得摆在桌面上,堆在赌场的工作人员面前。赌场的工作人员的职责主要是管监督牌场上的规矩和发牌,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码放着一摞子未曾拆封的新牌。一盒牌拆开后,工作人员要当着赌博者的面反复洗牌,直到双方同意发牌为止。有时一盒牌只下一次注,就扔进了桌子下面的废纸篓;有时也能下上三到五次注,但最多不会超过十次,这要看赌博双方是否提出要求。开牌后,若是其中的一个人赢了钱,工作人员则用专用的木推子将钱推与赢钱的一方。赌博双方若是有一个人下不了注,则证明那个人的口袋已被吸空。没有了钱,那么对不起,请立马起身走人,让有钱的主接着上。
用“十点半”的玩法决输赢的速度比较快,经过几个回合的厮杀,瘦子的对面便换了人。络腮胡子交齐了今天的全部学费,成了桌子旁边站着的看客。但是瘦子也不是今天最终的赢家,很快他又被另一个幸运者所淘汰。
赌桌上的局势风云变幻,只有笑到了最后,并且能够全身而退的人,才是当天的真正的胜利者。
马胜利一直在犹豫着,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儿钻到那个空位置上坐下来,但是都被他强力地克制住了。潜意识在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坐下来的时候。在这期间他也投了几次小注,可谓是小有斩获,这让他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今天决定来水晶宫是多么的英明,也进一步坚定了自己今天能够赢得大钱的信心。他认为目前自己所需要的就是等待时机,等到桌面上的钱积累到一定的厚度,到那时再果断地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桌面上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人。后来,桌面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剃着平头的男子。平头男子长着一对转动灵活的小眼睛,不时地拿眼睛扫视着桌子周边的人,那眼神里既有着王者的霸气,也有着猎犬渴求着猎物出现时的那种期待。在他的对面,椅子是空的。在等待挑战者的当儿,他非常利索的把桌面上散乱的钱一一整理好,分成了大小相同的几摞,看上去足有二三十万,然后又把它们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过了许久,见没有人到他的对面坐下来,平头男子的脸上便有些个黯然。
马胜利一直在关注着场面上的动静。在行动与否的问题上,他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在看见平头男子整理人民币的动作,尤其是看到他将整沓的钱在桌面上拍得“啪啪”作响的声音,马胜利的口水都快要砸到脚面上了,为了不至于使自己失态,他不得不飞快的滑动喉结,好让哈喇子流进肚子里。平头男子带着一种没有尽兴的神态从桌肚底下拉出包来,看那意思是要准备装上钞票离场了。马胜利便有些个按耐不住,突然就觉得这些钱应该都是自己的,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就这样拿走。想到这他忙抢前一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十点半”的玩法对于马胜利来说并不陌生,早在上小学时就经常与同学们玩这个游戏,虽不能说是自己的强项,但是玩的也还算纯熟。
平头男子见有人来应战,马上停止了动作,他拿眼睛逼视着马胜利,想要看清来人的斤两。马胜利也不示弱,两只眼睛交替地在对面的钱与人之间转换。在看清来人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时,平头男子笑了,他冲着马胜利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意思是在告知马胜利下注的底数。
“一百?”马胜利认为对方的底数是一千,便佯装不解,有意的调侃道。
“一万。”平头男子并不理会他的戏弄,沉着冷静地报出了自己的低价。
马胜利听了不啻于五雷轰顶,一万?乖乖,自己口袋里的钱还不够下上一注的呢!看来对方冲上来就想以大吃小,来一个速战速决,不行!他学着平头男子的神态,伸出了一个巴掌:“五百。”
平头男子也回了他一个巴掌:“五千。”
马胜利一看有门,可以讨价还价,便冲着平头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千”。
“两千。”平头男子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不能再少了。”
马胜利担心再还下去今天的赌局就得泡汤,便一拍桌子表示同意。他头也不回的朝着赌场的工作人员“啪”地捻了个响指:“发牌!”
赌场的工作人员听到号令,麻利的撕开一只新牌盒,“唰”地一抖,盒子里面的扑克牌便像流水似的倾泻到桌面上。他随手扔掉空牌盒,双手顺着桌面一抄,扑克牌在瞬间便被归拢,平分,尔后迅速地将它们往左右一划拉,用双手分别扣住一摞子牌,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时较力,手底下的扑克牌便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激射而出。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是一气呵成,使人看了不免眼花缭乱。由于他所用的力道确到好处,从两只手底下源源不断弹射出来的扑克牌,便在他的面前交织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它们上下翻飞,彼此穿插,有条不紊,逐层叠加,两摞子牌最终交汇的落点,恰巧便是在他的胸前。
全场的人此刻皆以静默无声。大家既在欣赏着工作人员的精湛的洗牌技术,也在期待着桌面上两位主角的即将到来的未知的胜负结果。洗牌的过程也就是一个等待的过程。马胜利此刻的心理比较复杂,既有临战前的焦躁,也有对赢钱的企盼。搁在平时,他一定不会想这么多的,因为自己的口袋里没有钱,别人的输赢当然也就事不关己。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会静静地观赏工作人员那变戏法似的洗牌表演。
在水晶宫的赌桌上,工作人员娴熟的洗牌技术确实堪称一绝。无论是从表演的角度,还是从艺术的角度,可以说都是值得一看的。在他们的手里,扑克牌已经不再是一张张硬硬的纸片,而是成为了一个个富有灵性的小生命,它们时而像蝴蝶漫天飞舞,时而像秋雁一字排空,时而如长蛇扭曲狂窜,时而如惊鸟纷然归窠,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就连扑克牌扣在桌面上的“咔咔”声,和它们在空中相撞时的“沙沙”声,也如一首首铿锵宛转的乐曲,变得美妙动听起来,给人以天籁般的享受。
须臾之间,牌已洗讫,工作人员“啪”的一声将牌拍在自己面前的托盘里。
“请问您哪位先要牌?”工作人员问。
牌场的规矩,事先要各抽一张牌确定庄家。马胜利这次表现出了君子风度,他冲对方一伸手:“您先请!”
平头男子见状,也很谦恭,说:“老弟,你先来吧!”
“不。赌亦有道。”马胜利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您年长,还是您先来。”
“好!”平头男子赞赏的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于是示意赌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发牌。
赌场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从托盘里将第一张牌抹到手心里,然后贴着桌面放好,用木推子给平头男子推了过去,又用同样的手法给马胜利也发了一张。平头男子和马胜利对视了一眼,同时伸出了手去摸桌面上发过来的牌,各自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后,便把它们扔在了桌面上。平头男子的是黑桃五,马胜利的是红桃八,第一注该有马胜利坐庄。
马胜利觉着这是一个好兆头。红桃八,红色预示着吉祥,尤其是那个“八”字,谐音为“发”,在赌场上,除了“发”财,还能发什么呢?
接下来的手气,确实如马胜利所预感的那样,好极了。临近终局的时候,马胜利已经将平头男子桌面上的钱赢来了一大半。马胜利想着,平时尽让人给以大吃小了,今天自己何必在这儿一刀一刀的剁呢?干脆也给他来个速战速决。想到这儿,在下一注开牌之前,马胜利主动提出了希望加注的要求。
平头男子问,加多少?
马胜利说,五万。
他寻思着平头男子定然要考虑考虑的,或者说提出反对,谁知平头男子嘴都没回,淡定地表示同意。
古人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么?说既得陇,复望蜀;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人皆贪心,苦于不知足。不知足,则智者冒进,愚者犯浑。不知道马胜利今天所犯的是不是这个错误。
大概是赌注下得大了些,两个人在要牌时明显谨慎了许多,要牌的时间也比方才长了许多。尽管马胜利在牌桌上竭力地想表现出赌博大家的风范,那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微笑,俯仰身姿稳重得体,但是到了此刻,他也有些个控制不住自己,握牌的手和揭牌的手,都像筛糠一般抖得厉害,以至于每次有所动作,都要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心神,才能艰难出手。
平头男子的表现跟他也差不多。
第一注,马胜利输了。
第二注,马胜利又输了。
第三注,马胜利便有些个发急,稳打稳扎赢来的钱,两把就送出了一半,心疼啊!都说冲动是魔鬼,马胜利开始心存侥幸,想着再一再二不再三,下一把轮也该轮到自己赢了,索性继续加注。
平头男子对于马胜利提出的要求不置可否,只是诡异的笑着对马胜利说,兄弟,看清你兜里和桌面上的钱说话,可不能盲目冲动呦!平头男子的话里话外有多重意思,既有着善意的提醒,也有着委婉地劝诫,似乎对他能否有足够的赌本加注表示怀疑。
马胜利生来好激动,听不得被人用言语挑逗,他认为平头男子是在有意的拿话揶揄他,不由得是又羞又恼,想着你瞧不起人,爷给你来个孤注一掷,让你知道爷的魄力。于是双手在衣服的口袋里一通乱摸,掏出了浑身全部的家底,粗略地数了数,大概十来万左右。他一巴掌将它们拍在桌子上,对平头男子说:“一注定输赢,如何?”
平头男子似乎期待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也附和着一拍桌子,说:“爽快!”接着右手一扬,照会赌场的工作人员:“发牌!”
“慢!”马胜利伸手制止。
众人不解,都盯着马胜利看。平头男子以为马胜利反悔了,也张大了嘴巴在那里静候下文。只见马胜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将它们吐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两个字:“换——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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