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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经理有一个绰号,叫“胡知道”。
“胡知道”的绰号并非浪得虚名,其由来跟胡经理的行事有关。
无论是做大领导,还是做小领导,总会有一些事情等着去处理解决,否则领导的存在便会失去意义。众所周知,领导不是万能的神仙,事事先知先觉,但是胡经理能够做到这一点,从班长到技术员,从车间主任到副经理,直到坐上分公司经理的位置,胡经理就是一路“知道”过来的。
每次遇到事情,胡经理总会把下属叫到跟前解决问题,事情不是样样都懂,有的涉及到专业技术方面的东西,就更不能不懂装懂,假如要是说出一些外行的话,难免会遭到下属背后耻笑。但是不问又不行,事情等着你去解决,决策失误引来的后果可能不仅仅是耻笑,还有头上的乌纱帽。如何在下属面前保持尊严,又能保住官位节节高升,确实需要一些智慧。胡经理的智慧很简单,一是摆姿态,官架不能丢,在下属面前一定要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让下属知道你与我是有着上下级关系的;二是提话头,关于提话头有个技巧,既不能使自己的问话显得太弱智,又不能让下属瞧不起,只要下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那么自己的答复一定是“你说的这个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于是下属接着回答下一个问题。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解决了问题为止。
由于每一个问题所得到的结语都是“我知道”,久而久之,下属在背后称呼胡经理也就成了“胡知道”。
胡经理是靠裙带关系发迹的。当初没有发迹时,他跟伍至清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时常称兄道弟的在一起打扑克,玩游戏,有时甚至通宵的玩。相亲讲究门当户对,交朋友亦然,不在同一阶层,很难再有共同的语言。后来,胡经理的位置越爬越高,两个人每次遇见只能聊聊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都觉得没啥意思,再后来,胡经理同伍至清讲话时的口气就慢慢有了变化,耍起了官腔不说,言语里还时常夹杂着脏字,伍至清是个识趣的人,话不投机,也就选择了敬而远之,自觉地将朋友关系转化为上下级关系。
时间长了,当初的挚友几成陌路,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越发疏远。胡经理做着胡经理的官,伍至清做着伍至清的工人,偶尔遇见,大家是貌合神离,嘻哈了事。去年的职代会上,伍至清的直言快语引发了嘉信盐化公司的一场地震,如果不是裙带关系比较硬,如果不是胡经理的小腿跑得比较勤快,及时花了钱消了灾,那次差点儿让胡经理丢了官,胡经理对伍至清的恨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一直以为自己对伍至清很了解,满心希望他能在领导面前为自己歌功颂德的,没想到自己种下的尽然是一个祸根,想起这件事情,胡经理甭提多后悔了,后悔当初真不该坚持提名让伍至清做什么职工代表。
职工代表的任职资格是五年一届,伍至清既是分公司的职工代表,又是股份公司的职工代表,至少还有三年的职代会要开,按照胡经理的意愿,直接把伍至清的职工代表罢免方能心安,但是工会法规定,只要职工代表本人没犯大的错误,制盐分公司就没有理由也不能够罢免他。为此,今年年初股份公司召开职代会前,胡经理多了一个心眼,特意为伍至清草拟了一份发言稿,嘱咐他如果公司领导再点名让他发言,命令他只能照发言稿上的内容去读。
原本以为去年的那档子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因为这次的闹事事件又被王八石重新提起,并且伍至清还被当着重点嫌疑对象盘查,胡经理的心里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如果伍至清真的是这次事件的组织者,那么,他的这个分公司经理也就算干到头了,为此,他一直站在制盐分公司的小楼上往股份公司办公大楼的方向张望,看总经理办公楼的灯光何时熄灭,看伍至清什么时候从办公大楼里出来,他要在第一时间了解伍至清跟两位高层说了什么。
“胡经理,找我有事?”关系疏远之前,伍至清一直喊胡经理兄弟,疏远之后,才改口喊胡经理。
“也没有什么事!”胡经理递了一杯水给伍至清,示意他坐下问道:“宁总和阚书记方才找你,聊了些什么?”
“能聊什么!还不是怀疑我是这次闹事事件的组织者!”伍至清没好气地回答。他倒不是冲着胡经理,而是想起总经理办公室的审查就气恼。
“你是怎么说的?”胡经理继续问道。
“我能怎么说?这件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总不能自己赶着把屎盆子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吧?”伍至清回答。
“这就对了!你要是承认是你干的,那你可就把我也给坑了!”胡经理使劲地拍了拍伍至清的肩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胡经理,你说这回公司的高层怎么会怀疑到我这样的一个小工人的头上?”伍至清想着自己不能无端的被人冤枉,既然被冤枉了,就要搞明白是谁冤枉了自己。
“这个这个”胡经理一时语塞,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嘀铃铃!嘀铃铃!胡经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朝伍至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才摁开手机接听:“喂,陶部长,一大清早有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啊!胡经理,把你的美梦给打搅了!”陶部长的声音挺大,也传到了伍至清的耳朵里:“受两位高层委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证实一下!”
“什么事情?你说!”胡经理回答。
“你知道伍至清的手机号码吗?知道的话告诉我一下,两位领导要找他有事!”讨人嫌的声音。
“伍至清的手机号码?”胡经理两眼看着伍至清,在想着是不是该把手机里存储的号码告诉陶仁贤,见伍至清拼命朝他摆手,于是回答道:“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据我了解,他好像还没有手机。”
“哦!是这样!没有号码就算了,其他没事,你继续休息吧!”讨人嫌挂掉了电话。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的号码?”胡经理关掉手机问伍至清。
“刚才在总经理办公室时,他们问我有没有人给我的手机发信息,我说我没有手机,没想到讨人嫌还打电话给你证实这件事情,幸亏此刻我在你的身边,要不我的嫌疑更大了!”伍至清吸了一口冷气。
“那我手机上的号码不是你的?”胡经理问。
“是我老婆的,我是确实没有手机!”伍至清回答。
“难怪每次打给你,都是女人接的电话!”胡经理一边说,一边查找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把你的号码删掉,免得被他们发觉,说我在包庇你!”
“那我就谢谢胡经理了!”伍至清苦笑,分明是明哲保身,话却说得冠冕堂皇。
“对了!你刚才是问我两位高层为什么会怀疑你么?”短暂的沉默之后,胡经理重拾伍至清的话题。
“是啊,我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陷害我?”伍至清回答。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来问我?”胡经理朝伍至清狡黠一笑。
“我知道?”伍至清被胡经理的笑弄懵了:“是谁?”
“还能有谁?嘉信盐化公司还会有第二个王八石(蛋)么?”胡经理回答。
“王八石?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要陷害我?”听说是配送中心主任王八石举报的自己,伍至清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跟他有过什么纠葛。
“哼!他跟你倒未必有过节,这个杂种是冲着老子来的!”胡经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冲着你来的?为什么?”伍至清一下子会意不过来,忍不住问胡经理。
“这事说把你知道也无妨,不过不要对外人说起。”胡经理说道:“你还记得年初的竞聘团委书记的事情么?当时我的表弟跟王八蛋的女儿是最有希望问鼎这一职位的,为这事,王八蛋之前曾经找过我,希望我劝我的表弟放弃这个职位,你想此事事关表弟在嘉信盐化公司的前程,我不帮表弟的忙也就算了,怎么能够帮倒忙呢?让我张嘴劝他放弃,我也张不开那嘴呀!所以我也就没搭理这个王八蛋。”
“后来呢?”伍至清很想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说王八蛋为了这点儿小事,就跟你结下冤仇?”
“后来?老东西一直怀疑我表弟是利用我家的这方面的背景在跟他女儿竞争,见我不肯帮忙,于是他也下了血本,动用自己跟宁总经理是老乡的特殊关系,在宁总经理和主管竞聘的庄副总经理身上下足了功夫,估计为此他是花了不少的钱。”胡经理娓娓道来:“最后的结果你是知道的,王八蛋的女儿如意当选,不过听说她的当选也不仅仅是老王八蛋花了钱的缘故,也有她自己跟公司的某位高层劈腿有关。总之,为表弟竞聘这件事情,王八蛋跟我一直不对劲,在工作上,这杂种最近没少在宁总面前跟我指手画脚。”
胡经理的后台背景伍至清是知道的,胡经理有一个堂哥在省盐业公司计划处上班,据说是个什么科长,胡经理的位置就是他请宁向前的在省盐业公司上班的老婆吹枕边风的结果。可是伍至清想不明白,在这件事情里,自己完全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会被人肆无忌惮地拿来当炮灰使呢?难道说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么?真是天会下雨,狗会咬人,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啊!
“这么说,是因为你,才扯上的我?”伍至清一脸无辜的表情。
“错!”胡经理当即予以否认:“如果你当初不给我惹事,他王八蛋能有这样的机会看我笑话么?”
伍至清无语。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胡经理问了两位高层盘问伍至清的一些细节,确信对自己的仕途不会有什么影响,他才放了心,其间不免对伍至清夹杂一些抱怨之词,说交了你这个朋友好处没落到,尽收获担心了。伍至清听了只是笑,五味杂陈的笑,心想你我既然是朋友,会让朋友混得这么落魄么?可是嘴上又不能说出来,因为以他对胡经理的了解,胡经理就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睚眦之怨必报,却又喜欢故作洒脱,脾气上来了,不问亲疏,六亲不认。
一整天,伍至清的心情都不是太好,想着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做事,最终却还是没来由的被卷进风波里,真是躲什么遇什么,怕什么来什么。伍至清有用笔散发心情的嗜好,憋屈了一天,到了晚上,便忍不住把心中所想写下来,其文如下:
《君子与流言》
三人成虎,曾参杀人,积羽沉舟,群轻折轴,流言之患,其源久矣。
尝闻桀跖之犬可以吠尧,良有以也。夫尧,圣人也,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呜呼!以尧之盛德,不免于尘俗之累,矧其凡庸流俗之徒耶?
犬之吠尧,究其情,或仗恃于人势,媚主求誉;或扬声以寄意,期于垂青,所思者,剩骨而已矣。利己本无过,而有损人者,损人以自利,斯行有名,曰私于己也。其甚者,不以利己为功,必以损人为快,蝇营狗苟,专伺人隙,逐臭之心,竟日不灭。过不可骤求,则蜚语以架构;乐他人之所忧,忧他人之所乐,此与狂犬何异哉?
有鸱鸺者,阴鸟也。夜游觅食,得腐鼠而窃喜,以为美肴,未惶食之,闻空中銮铃之声,乃凤凰归巢,越其林杪,鸱鸺惶惧,遽覆其鼠,眦其目,直羽而吼:“毋夺吾鼠!”凤凰者,羽族之尧舜也,非梧桐不栖,非筠实不食,而被疑以腐鼠,不亦悲夫?
盖世之治乱,贤不肖俱存,君子得志,小人怏怏;小人得意,君子遁世。君子者,体道履德而不苟于俗,淡泊宁静而不役于物,其行正,其影直;其源清,其流洁;狷介特立,疑则不言;穷通荣辱,亮直清方,故处是非而不改其行,遘人患而不乱其意,不诱于誉,不恐于诽,时屈则屈,时伸则伸,敬始慎终,终始如一,所谓真君子也。小人则不然,言无常信,行无常贞,苟利所在,无所不倾。是以圣人喟叹:小人成群,斯足忧矣!
噫!君子能为可信,而不能使人必信己;能为可敬,而不能使人必敬己。然君子矢志不忒,俯仰以道,桀跖之犬再凶,无毁圣尧之亢行;乌雀之翅虽墨,难掩日月之霞辉,达者明之,奚复以琐屑世事而介怀耶?剩骨腐鼠之徒,终日意淫君子之德操,思有所得者,必有所失焉。
清者自清。
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文章写好之后,伍至清躺在床上反复诵读,读着读着,就飘飘然有了君子之慨。想着自己这样躲在被窝里朗读终究不能解恨,有必要将檄文广而告之,那样的话既能表明自己的心迹,又能让王八石(蛋)之流得到教训,可是文章该往哪里投合适呢?有了!伍至清一拍脑门,决定直接把稿子投到《嘉信盐化》报。假如文章要是能够发表,假如被影射的当事人能够看到,也就算是解了自己心头的恶气!伍至清这样想着,第二天就真的带着稿子去了打字社,花了五元钱钱将《君子与流言》发到《嘉信盐化》报的邮箱,在发稿之前,他又反复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敢用真名,怕惹来过多的人多心。
自从嘉信盐化公司的高层盘问完伍至清,接下来的调查便陷入了迷茫,公司里上上下下各色人等已经通通过了一遍,关于组织者的信息依旧毫无线索。
田俊宇再次给宁向前献计献策,建议他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查下去了。
“为什么?”不查出幕后主使,宁向前是心有不甘。
“宁总,您有没有发现嘉信盐化公司现在是气氛凝重,人人自危,员工们走在一起,就差道路以目了?”田俊宇反问。
“有这种情况?”宁向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是心急没有觉得,最近公司每天都在开会,开会的内容都是跟闹事有关,上上下下可是绷着弦呢!”田俊宇笑着回答。
“依你说来,这件事情就这么不查了?”宁向前问田俊宇。
“我看查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田俊宇回答。
“当初想要查的是你,今天说查着没意义的也是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么?”宁向前搞不明白田俊宇心里的意思。
“当初查是没有错的,如果不查,那帮人就会认为您好欺负,以为您遇到些许小事就束手无策了。现在不查,是因为公司总纠结于这件事情,我担心有人会以此做出别的文章来。”田俊宇没有因为宁向前的不满而不言,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别的文章?能做什么文章?”宁向前不太明白田俊宇的意思。
“您想想看,这件事情公司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米和绿豆来,下面的人会怎么看公司领导?”田俊宇回答:“再者,公司领导如果还纠结于这件事情不放,耽误了生产经营,会不会有人以此说事,要是有人将公司的事情编排到省盐业公司领导的耳朵里,说您每天不干正事,我想对您来说,绝不会是什么正面消息。”
田俊宇的话让宁向前陷入了沉思。良久,他问田俊宇:“小田,依你看,我应该怎么了结这件事情?”
“不了了之。”田俊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了了之?怎么个意思?”宁向前被田俊宇的话弄糊涂了。
“对!就是不了了之!”田俊宇我你肯定的语气解释道:“宁总,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翻篇了!这件事情查下去,或是不查下去;查出结果,或是查不出结果,我认为最终都是鸡肋。您想想看,您这样拼命地查,被查的那个人是不是担惊受怕?有没有可能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还有,您要是查出了幕后主使,您能把他怎么样?开除?还是移送司法机关?”
“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宁向前长叹一声,点头同意,继而又问:“小田,你说公司为这件事情查到现在,突然收手不查了,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不是不查了,而是已经有结果了!”田俊宇回答:“宁总,这件事情我前前后后想过了,您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有人再问起这件事情,您就说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为了公司的安全稳定,暂时不予追究,至于有人问起是谁,您是嘉信盐化公司的最高领导,是没有义务把什么都告知下属的。”
“注意倒是不错,只是太窝囊了!”宁向前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
“您一点都不窝囊,您这是大人有大量!”田俊宇宽慰宁向前:“这样做的好处,我认为是既给了您自己一个台阶,不用绞尽脑汁,抓小忘大,把公司的主要工作给耽误了;也给了找您麻烦的那个人的台阶,公司放出风来说知道他是谁了,却并没有追究他,意在让他能够改图自新,不再生事。”
“你的想法不错!”宁向前点头。
“我也不知道这种方法可行不可行,我还想出了另外一套方案,如果与刚才的建议联手,我想基本上能够保证公司一个阶段内的太平,宁总,您想听听么?”田俊宇又说道。
“你说!”宁向前倾身以待。
“员工之所以跟着一些人瞎起哄,我认为是他们的精力太旺盛了!”田俊宇说道:“宁总,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为了让员工的旺盛的精力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建议公司有关部门应该加大对他们业余时间的掌控,多多搞一些培训学习,诸如专业技术培训,思想政治培训,劳动纪律和工艺纪律培训,安规培训等等等等,有培训就要有考试,有考试就要有考核,每个月将培训与考试与他们的工资挂钩,让员工们无暇外顾,焦头烂额,谁还想去瞎起哄去?只有把员工的时间收归公司所有,才能让那些搞阴谋诡计的人无空可钻。”
“小田,你就是我宁向前的诸葛军师啊!”朝田俊宇翘起了大拇指,长叹说道:“唉!老哥我对不住你,你没当上大官,真是可惜了!”
“有主公在,臣不愁没有发达的机会!”田俊宇朝宁向前一抱拳,开起了玩笑。继而补充说道:“不过,宁总,您如果真的想照我说的去做,我希望您在实施第一方案的时候注意策略,我想这个办法知道的人应该是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就不灵了,甚至落下自欺欺人的笑柄。”
“放心!老哥我不会让你久落风尘的,只要一有机会,第一个提拔你!”宁向前被田俊宇的玩笑所感染,笑着连连点头,继而回归正题:“你今天的建议,你知,我知,阚书记知!我这就去跟阚书记沟通。”
接下来的日子,田俊宇的方案被宁向前不折不扣的实施,效果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一个月以后,新的一期《嘉信盐化》出版,在A版版面的显著位置,第一次出现了文言格式的文章——《君子与流言》。文章的后面加了编者按,称赞这是一篇难得一见的弘扬正气的好文章,尤其是在嘉信盐化公司当前的情况下,公司更需要提倡君子之风,培养浩然正气。篇末,编辑善意提醒作者,希望能够提供真名实姓,以便编辑部按时将稿酬发放到所在单位。
伍至清一直没有去领稿酬,对于这篇文章,老实说他甚至没抱什么希望能够被发表,当他看到自己的文字实实在在的变为铅字时,他的心里是特别地舒坦,就像当年的阿Q躲在墙角后边扔了石子一样的舒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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