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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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此刻没有能推开墨煜的力气，她感觉到了心脏正疼的厉害，那是雪留下来的，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伸手，紧紧的抱住了眼前这个脆弱的男人，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是错的，可是，至少这样可以让雪走的更加彻底一些，雪也不过是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减少一丝悲伤罢了。

墨煜的身子一颤，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莫钰锦，莫钰锦也就那样的看着他，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减少对墨煜的伤害呢？这是一个很难去选择的答案，不管她是代替雪还是不代替却，对墨煜来说都是一种悲伤，因为终究是有那么一天，她还是会离开墨煜的。

这一条路上，怎么也无法找到完美的结局，就算墨煜不再去憎恨雪了，可是留下的悲伤，依然还是无法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有些时候，活下来的人永远都是痛苦的，莫钰锦无声的叹了口气，她的内心十分的纠结，她可以代替雪一天，两天，甚至代替一个月，但是终究无法代替一辈子，马上她还是要继续跟着凌洛寒身后去寻找月苍墨，等到找到月苍墨后，那么她就要开始她的生活了。

“墨煜，就算此刻的我不会离开，但是其实我还是死了，我终究是无法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也终究无法同你一起白头。现在的我只剩下了一个灵魂罢了，有些时候，爱是需要适可而止的，虽然我也是那么的不舍得和你分开，可是，终究还是到了要说分别的时刻了。我爱你，从来都没有变过，假如给我机会，我会愿意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可是，上苍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但是，请你不要让我难受好吗，我说过的，你一哭，我也会疼。我希望在另外一个时空里面，看着的墨煜，是幸福的。”莫钰锦的话让墨煜的脸色微微一僵，这不该是雪会说的话，难道，雪已经离开了？

他早该想到了，雪本来就那般的虚弱起来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力气陪他坚持看完萤火虫，可是雪，只是不希望他难过，另可说了这么一个谎言。可是他呢？留给雪的，却是满载着不放心。

他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有说。雪，对不起，最终还是让你留下了对我满载的不放心。莫钰锦看着这样的一幕，伸手触及到了自己的心口处，对不起，雪，她还是没能完成你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事情。

她缓慢的起身，其实这个时候墨煜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起来。希望，墨煜，你可以永世安乐，找一个爱你的女子吧，不要再悲伤了，你是太阳，照耀别人的太阳，你不能流泪啊。

莫钰锦觉得每走一步都千斤重，终于，天空泛着白光，新的一天来了。她回到了花楹所在的地方，果然，所有的人都守在了那里等她回来。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很是疲倦啊，她没有力气再去多说什么了。此刻的她是那般的想念月苍墨，可是，月苍墨，每一次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从来没有在她的身边，而每一次，为她擦干眼泪的人，也都不是你。

比如此刻，花楹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硬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凌洛寒看着她的到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了，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扶住了她：“好好休息一番吧，不是还要去找月苍墨吗，累到了，可要怎么去找他？”

其实有些时候，莫钰锦真的很感激凌洛寒，他总是可以在她什么也不说的情况下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笑了笑，然后点点头。香菱跟在了她们的身后，路过花楹身边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你也是莫钰锦的好朋友吗？”

花楹看着她，虽说她忘记了一切，但是终究还是杀害莫钰锦的凶手，她皱起眉头，显然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香菱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莫钰锦的好朋友，为什么她却那样的讨厌自己，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无法追究原因的。

“花瑶呢？”回到房间的莫钰锦问道，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到，那就是花瑶和寒玉之间的事情，寒玉他一定还是会出现的，因为他会来找自己的。想到这里，她有些烦躁，雪已经走了，可是那些人却总是在自欺欺人，生生的害死了雪，却还说着是为了雪好，若是真的爱一个人的话，非要这样做吗？还是说，爱从来都是这样的残忍。

“凌洛寒，你觉得爱是什么？”莫钰锦问道，而凌洛寒却是一愣，似乎很久以前，莫钰锦也这样问过他，问他爱是什么。难道，莫钰锦的灵魂真的是依附在了这个身子里面吗？或许，她，就是莫钰锦？

这个想法让凌洛寒一愣，随后又摇了摇头：“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不休息，我也要休息了。”说道这里，他端起了桌子上面的一些糕点递给了她：“先吃一点，我守了一夜也困了，休息好了后再出发吧。”

说罢，凌洛寒便就准备离开了，可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侧身问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香菱在一起的，但是我想你也应该知道锦丫头是香菱害死的吧，难道我们去找月苍墨的时候也要带上香菱吗，你不怕月苍墨看见香菱会克制不住心情而杀了香菱吗？不要告诉我没有这个可能性，月苍墨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莫钰锦一愣，这倒是真的，上次月苍墨对香菱已经起了杀意了，但是念在了打小一起长大倒是抑制了那想法，倘若现在再看见香菱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可是，香菱是现在唯一一个可以制服凌天的办法了，虽然说这个办法很渺小甚至几乎没有可能，但是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凌天的弱点。

想到这里，她微微皱起眉头，这似乎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可是，如你所说，香菱现已经忘记一切了，她不记得她曾经做过了什么，现在的她就是一张白纸，至于以后将来是怎样的一种人，全部都是由我们去刻画的。当初的她过于残忍，那么现在的她可以让她变得单纯善良。凌洛寒，我需要你帮我，香菱也是和你打小一起长大的，你也不希望有一天她死在了月苍墨的手中吧，那样未免有些太悲哀了。她已经杀害了莫钰锦了，再去责怪她也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杀了她莫钰锦也活不了。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懂，而且你也有有心要帮助香菱的，不然按照你的性格，香菱在你的身边还能安然的活下去吗？”

这一点，莫钰锦的确说的没有错，虽然香菱杀害了莫钰锦让他恼火，但是一切也已经发生了，就算对香菱怎么样也不能改变事实，况且又是打小一起长大，他也不忍心去做伤害香菱的事情。可是月苍墨那一关也的确难过的很，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困恼了起来：“你说需要我帮你，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易容，你的易容术可是无人能破的，给香菱易容吧，给她一段全新的记忆，全新的身份。”眼下，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办法了，而凌洛寒觉得，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办法稍微可靠一些。

“可是，你觉得让香菱永远顶着一个人皮面具她会乐意吗？而且找到了月苍墨后，我们都是要和月苍墨一起行动的，那个时候你再让香菱一个人的话，也不好甩开她，长期在一起，总归是会发现的。”

“放心好了，那个时候月苍墨也一定会原谅香菱的。”虽然不知道莫钰锦哪来的自信，但是他也只能这样做的，于是点了点头，便就转身出去了。莫钰锦拿着糕点微微发愣，凌天，不知道你可看见了，如今你女儿香菱的命运，全部都是掌握在了她的手上。呵，你毁了那么多人的一生，那么你女儿的命数，就有她来掌管了！

她的目光暗了暗，猝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回过神来：“谁？”她出声问道，门外传来了一阵女声，那是花瑶的声音，她叹了口气，眼前还是有一件麻烦的事情要解决啊。她放下了糕点，起步走到了门口为花瑶将门打开：“进来吧。”

花瑶跟在了她的身后，莫钰锦看着她这般模样也是有些心疼的，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将糕点拿在了她的面前：“先吃些东西吧，这些天你也一定没有好好的吃口东西了。”

花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雪，可是，我也真的是希望你可以和墨煜说，让他放过寒玉吧，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件急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我请求你，放过他吧。”

莫钰锦看着她这番模样，觉得嗓子出干燥的厉害，她真的很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花瑶到底为什么可以这样卑贱的去爱一个人：“你这样对他，可是他却怎么对待你呢，那天他当着你的面都不惜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来，为什么你还要为他来求情。不管他的生死，你都不应该再继续插手了。心不疼吗？就这样谈及他的一切，真的就不疼吗？”

花瑶看着她，苦笑了：“是不是觉得我很犯贱啊，可是，或许我真的是犯贱吧，明明知道不应该为那种人求情，可是，你不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的期待这个男人，我和他的故事，终究不是可以用语言表达的，或许那只是他的演戏，只是，我却当做是真了。我知道这样做会很让你为难，也会让墨煜为难，但是就算杀了寒玉一切也回不到原来了，挽回不了这十年的光阴了。我也恨到想要杀了寒玉啊，可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我还是等了这十年，我还是为他伤心流泪，而我的青春，也还是没有了。”

莫钰锦沉默了好久，墨煜会不会去原谅寒玉她不知道，但是，她也不打算继续和寒玉计较什么了，毕竟事情也已经发生了，而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十年来，他也丝毫不好过半分的。她微微点点头：“我会对墨煜说，我已经杀了寒玉了，但是，若是寒玉继续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到那个时候，我也真的是帮不了你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而我能帮他的，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谢谢你。”花瑶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证实了她早已老了的事实，她已不再年轻了，花样的年纪，她却用来等待一个不确定的人。莫钰锦看着她，问道：“还是一个很俗很俗的问题，也是一个我问了无数人的问题，你知道了如今的一切，你还会后悔去爱他吗？”

而花瑶却是摇了摇头：“或许你会不信吧，但是我的确没有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毕竟当初他给予我的幸福都是真的，我也因为他而真心的笑过。其实，我真的是很爱他，只不过，从深爱，变成了悄然无声。这十年来，我不负他，就足够了。”花瑶说完，便就离开了。

寒玉，此生她花瑶从未负过你。

莫钰锦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低头看着那未曾动过的糕点，有些失神：“都听见了吧，你还真是傻子，放着这个的一个女人不去爱，却偏偏做了傻事害了其他人，却也没能得到幸福。你真的是太傻了，全天下，最傻的人。”

暗处，寒玉默默的走了出来，其实，打从他发现花瑶一直在等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震惊了，他想，她不可能永远等下的，可是事实证明，他消失了十年，她就生生的等了十年。这十年来不是没有人向她示爱的，但是她却用着这样的一句话，她的心被别人带走了，她到等着那个人将心还给她，她才能去爱别人。

“或许我是傻子吧。”寒玉这说道，然后做到了原本花瑶坐的地方，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拿起糕点放入了口中：“嗯，我就是一个傻子，全天下最傻的人。”莫钰锦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颤音，可是现在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迟了，花瑶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了，伤害过，就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好了，走吧，我也累了。”她这样说道，而寒玉则是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雪，但是，我都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可惜这句对不起迟了十年之久。希望你可以幸福，将所有的不幸，都赌咒在我的身上吧。”

说罢，他也离开了。莫钰锦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都是傻子，爱情的面前，每个人都是傻子。可是笑着笑着，却为何流泪了，雪，是你在流泪吗？你们的这段故事终究是画上了句号了，可是为什么，所有的故事在结局的时候，都是悲伤的呢？

她擦干了眼泪，拿着糕点开始吃了起来。不管是犯了错的寒玉，还是可怜的墨煜，她都是真心的希望你们可以幸福，爱本是没有错的，但是错的是，分明知道不可以爱，却还是爱了，而且，还爱的那般的离谱。

那晚，莫钰锦失眠了，她梦到了很多，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梦到了所有都是悲欢离合的人们，他们都哭了，莫钰锦知道，那眼泪，是苦涩的。因为梦里，她看见了月苍墨离她越来越远，她看见了原来的世界和她隔了一条无形的线痕，她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在世界的那一边，而她一手抓着母亲，一手抓着月苍墨，她仿佛松开了一只手，另外一个人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但是一只手却无法抓紧任何一个人，她是那么的拼命不松手，可是却不行。

她仿佛看见了她故事的结局了，注定，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这场故事的结尾，不管是她松开了哪一边，都是会让她痛不欲生的。

待到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是睡了多久，还是说压根没有睡呢？莫钰锦有些迷迷糊糊的，伸手触及到的却是满眼的泪痕，她微愣，梦里的感觉来的太过于清晰了，让她醒来后，痛苦都还压抑着心口。

她起身，将门推开，外面的月亮十分的刺眼，她眨巴着眼睛，却觉得心的一边，空了。

“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要不是听见了你打呼的声音，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一道男声响起，莫钰锦一愣，回眸间看见凌洛寒走向了自己。微微松了口气，出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三夜。”凌洛寒开口，而莫钰锦吓了一跳，居然睡了这么久。

“那你为什么都不叫醒我？”莫钰锦有些不解，可是凌洛寒却是耸了耸肩：“其实我也很累，把你叫醒你一定会嚷嚷着要去找月苍墨的，那样我就不能休息了。”看着莫钰锦那鄙夷的目光，他抬眼看向了月亮。

其实，凌洛寒没有告诉她，因为看见了她哭着在床上挣扎，她反复的呢喃妈妈，小月师傅，她知道，这场梦，若是她不做完整个结局，她是不会愿意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