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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我白天听错了不成,
守在窗边侧听良久,都不闻那玄妙之音,三绝女心中失落,默然锁好房门走回床边,打算上床安寝,
可就在她打算褪去衣裙之时,耳中忽然传來那熟悉的音律,美眸骤亮,她快走几步,将耳朵贴在窗边,细细聆听,只听得悠扬之声混在风中,飘飘洒洒袅袅渺渺,
果然有高人在此,曲调和风格,都跟下午在店外听到的一般,三绝女心中暗喜,认真整理仪容,然后拉开房门,刚迈出门外,就看到对面放地上,一落寞身影坐在那里,双手捂在嘴边,令她牵挂的玄妙之音,正源自那里,
皎洁明月,洒下银色月光,笼罩大地,却因那缕落寞,显得朦胧,
莫名的触动在心底生出,或许是因为那音律太过优美;或许是因为那风格太过独特;或许是因为那缕落寞触景生情;或许是因为月色太美太迷人;又或许是月色落寞交互映衬,三绝女眼中,出现了片刻的痴迷,
不敢惊动那缕落寞,三绝女放轻脚步,缓缓來到房下,掂起裙摆顺着梯子上到房顶,坐在那缕落寞旁边,闭上双眼,静静聆听,
杨平安本是想以口琴引來影卫中识货之人,哪知吹着吹着,心思便融化在琴音中,思绪飘飞,他想起了后世的亲人朋友,想起了冬儿,想起了苏敏,想起了薛玉凤,还想起了苏佳……
渐渐的,他的心思沉浸在自己吹奏的琴音之中,早忘记了之前的用意,一曲吹罢,他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坐在自己身边,微合双眼,脸上蒙着白纱,似是在回味什么,
我去,杨平安惊得差点沒从房顶上掉下去,我这是口琴,又不是阿拉丁神灯,怎么就吹出个美女來呢,
等等,面纱,白色面纱,
就在这时,三绝女从回味中转醒,睁开双眼看到杨平安直勾勾看着自己,脸上一红,将头侧到一旁,低声道:“公子。”
杨平安这才反应过來,发觉自己失态,连忙将目光从对方脸上收回:“你是……”
“公子唤奴家贞娘便是。”一句话出口,三绝女便后悔了,
她绰号三绝,在青楼中名字叫做贞娘,至于真名实姓早已忘掉了,但面对一个陌生男子,主动告诉对方自己姓名,却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情不自禁的将自己名字告诉对方,
“贞娘。”对方说话的调调,令杨平安想到了死在老苏头手下的柳青青,“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让公子见笑了。”贞娘微微颔首,“适才听到公子所奏一曲,风格独特曲调悠然,不知公子用何乐器吹奏而出,公子又是师自何人。”
会是她么,杨平安诧异的看眼对方,摊开手心,将口琴展现在对方面前,
贞娘轻抚胸口,低下头盯着口琴看了片刻,不解的问道:“这是何物。”
“口琴。”
“口琴,此物似笛非笛似箫非箫,比起笙來也小上许多,刚才那美妙乐曲,便是出自于它。”
贞娘之声,娇莺细语,如黄鹂清鸣,悦耳动听,杨平安手心甚至感受到对方口鼻呼出气息,强自忍住先去对方面纱,一见庐山真面目的冲动,杨平安收回手掌,重新捧起口琴,再度吹奏一曲,
贞娘虽只有双十年华,但在音律一道浸银多年,可谓此道大家,她听得出來这口琴吹奏之音,与其他乐器的区别,更分辨得出,杨平安接连吹奏的优美曲调,她闻所未闻,尤其是,这曲调似乎与时下流行之曲调截然不同,可谓独树一帜,
“这口琴,不知何处有售。”
你这不开玩笑呢么,杨平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那,不知公子可愿割爱。”
杨平安想不到,对方竟会如此喜欢口琴,遂反问道:“即便你得到此物,你会吹么。”
贞娘略一犹豫,又问道:“不知公子能否传授奴家吹奏技艺。”
说着话,她竟主动从杨平安手中拿过口琴,将面纱下端微微掀起,露出樱桃小嘴,学着后者捧琴模样,就要将樱唇贴在上面,
嘶,我刚吹过,那上面有我的口水你不知道么,怎么女人都这么喜欢吃我的口水,
杨平安看得稀奇,贞娘上唇已然贴在琴身,清楚感受到琴身上些许湿滑,瞬间反应过來,
“呀。”
尖叫一声,将口轻往杨平安手中一塞,脸上发热的贞娘慌忙顺着梯子从房顶逃下,
心中惊慌,贞娘慌不择路,结果脚下一绊,身子颤悠两下,便从房顶掉下,
就在那一刹那,院中暗处,不知有几多身影快速掠出,想要将她接住,可是都晚了一步,
就在她被房顶瓦片所绊,身形不稳时,出于本能,杨平安出手了,
“小心。”大喊一声,杨平安很跨一步,抓住贞娘纤纤玉手,用力向回一带,便将贞娘揽在怀中,另一只手拖在贞娘要不,
“啊。”猛地被陌生男子抱在怀中,心中稍稍安定的贞娘惊声尖叫,吓得杨平安脚下不稳身形一颤,二人便齐齐从房顶掉落,
“噗通”,
一声闷响,杨平安搂着贞娘掉落在地,他在下方垫背,摔得七荤八素,而贞娘则是背靠他怀中,并无大碍,只是前者的一双大手,无意识的握住了后者胸前那两团饱满与温柔,
“啊。”贞娘第三次尖叫,好似踩了弹簧般,从也杨平安身上弹了起來,满脸慌乱羞涩,幸亏有那白色面纱,令人瞧不出來,
遇刺同时,十数道人影出现在二者周围,各个客房房门同时打开,无数人影咻咻飞出,还有些丫鬟,盯着散乱发髻和惺忪双眼,担忧的跑了过來,
“小姐,发生何事。”
“小姐,你可曾受伤。”
“小姐……”
那些隐于暗处的护卫,早在贞娘从房中出來就提高了警惕,分了心思在贞娘身上,
从贞娘迈出房门,顺着梯子上到房顶,与杨平安聊天等所有举动,被他们尽收眼底,
丫鬟芸儿一直记恨杨平安:“小姐,可是他对你无礼。”
怎么这些丫鬟都那么欠揍呢,不过,她好像也沒说错,背在身后的双手空抓几下,杨平安有些回味刚才手上的温度和柔软,
“芸儿,你不可对公子无礼。”心情稍稍平复的贞娘,冲杨平安道个万福,“适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奴家在此谢过。”
“沒事沒事,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歇息吧,若是晚上睡眠不足,容易促使女人变老的。”
这种说法虽是头一次听说,但涉及到女子最关心的容貌,一众丫鬟无不惊讶,簇拥着贞娘返回房中,
护卫们相互核对一番,确定杨平安并未对贞娘无礼,这才放过他,该回房歇息的歇息,该归于暗处警戒的警戒,仅剩下一人,迈步來到杨平安身边,
此人年过四十,脸上如刀砍斧凿般棱角分明,面无表情的盯着杨平安,冷冷说道:“刚才,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什么叫我对她做了什么,是她对我做了些事情,吃了我的口水,
对方语气不善,杨平安自不会客气,理都不理对方,自顾自顺着梯子爬上房顶,一抬头却看见对方已经站在房顶了,
会轻功就了不起啊,
瞥他一眼,杨平安懒洋洋躺在房顶,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看着夜空明月,悠然道:“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你若不放心,大可搬走,以为我多稀罕你们住似的,我还怕你们给我惹來麻烦,万一我这客栈有了什么损失,是不是你们赔付。”
“你说什么。”中年护卫脸色一沉,“若是小姐在你这里遭遇不测,你绝对难逃干系,还有你最好不要打小姐的主意,你这种身份,根本配不上小姐,莫要给自己惹祸。”
咦,这里面话中有话啊,莫非洛阳有人再打贞娘的主意,
现在的确是不关他的是,只是很快就关了,
就在他躺在房顶,思考着如何试探这些护卫身份的时候,客房内的贞娘却是辗转难眠,
今夜她第一次被陌生男人抱入怀中,还被那人摸了胸部,虽说对方无意,又是好心救她,但的确被男人占了便宜,
在青楼长大的她,见惯了青楼记院中形形喜新厌旧的男人,心中厌恶,可今曰心中却生不出半点厌烦之感,只是心如小鹿撞个不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迟迟难以入眠,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脑海中总是他的身影,哦,一定是我被那口琴所吹奏的音律所迷,还有他吹奏口琴时,流露出來的落寞和思念……
给自己找了个合理借口,贞娘翻了个身,想要睡去,却下意识舔了舔上唇,那里正是她轻触口琴之处,似乎有丝甜甜的味道……
次曰一早,大量人群涌向平安客栈,除了一路跟随贞娘而來的各地富家权贵子弟外,还有偃师县内的名门望住送上拜帖,希望能够邀得贞娘莅临,还有些人,知道自家沒那面子请到贞娘,便想守在客栈,寻机会一睹贞娘芳采,
然而,当他们到达平安客栈后,却无不破口大骂,大骂平安客栈的贪得无厌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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