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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岩在这头想着以后,那头的米娅进去后躺到小床上,照B超的医生让她把肚子露出来,随即往上面倒了一点啫喱的液体,冰冰凉凉的,然后拿起一个圆头仪器开始在肚皮上来回摩擦。
米娅躺的位置正在电脑的那头,因此看不清屏幕上有什么。
医生看了一会电脑屏幕就停下了,示意结束了。
边擦掉肚子上的啫喱,米娅边问医生情况。
女医生倒回答的挺简单的:"一切正常,胎心挺好,你到外面领一下报告,自然会看到。"
几分钟后,米娅拿着报告从B超室出来,秦桑岩第一时间迎上来:"怎么样?"
"医生说听到胎心,挺正常的。"兴奋全写在米娅脸上,她把纸放到他面前,"岩,你看,这是等等的样子。"
他看到图片后第一反应就是:"怎么模糊不清?"
"B超又不是X光,哪会照的那么清楚。"米娅环住他的手臂,指着纸上说:"你看这是头,好大,你说像你还是像我?"
"像我。"他很自豪的说,"我头大。"
"要像你的话就是个姑娘,女儿像爸爸。"她说道。
"医生说的?"他的声音染上激动的颤音。
她笑着摇头:"没有,我乱讲的,怎么,你想要个女儿?"
他搂着她小心翼翼往外走:"这倒没有,反正没特别想要的,无论男孩女孩都是我俩的孩子。"
"生个姑娘也不错,妈妈的贴身小棉袄,就是爸爸会比较担心一些。"她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他不解。
"爸爸会担心女儿有没有早恋啊,有没有被别的男孩子骗啊,还有大了会不会交不好的朋友啊之类的,总之女儿比较让爸爸费心。"
他摩挲着下巴:"听上去是这么回事,可男孩不也一样?"
"男孩不一样,反正怎么样男孩不吃亏。"
"你是指男女交往?"
"对啊。"
"重男轻女。"他不赞同。
"我可没有,这是中国社会上的普遍现象。"她为了告诉他事实,举例道,"我曾在网上看到一些帖子都是讲这些的,有的爸爸在女儿上小学后就开始行动,把班上男同学的名字全记下了,还搞清楚了他们的家庭背影,以及他们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听的有点匪夷所思,再仔细一揣摩,貌似是挺有道理的,要是他有个女儿,到了那个年龄恐怕也会担心这担心那,人之常情。
"现在明白了吧?"米娅看他目光有所动摇,笑眯眯道,"因为你姐姐生的是男孩,所以你不清楚,要是他们生的是女孩,恐怕你就早知道了。"
两人来到停车位上,他给她拉开了车门:"那你父母是不是在你小时候就开始担心你?"
"一开始有点儿,后来就没有了,他们忙着做生意,养家糊口。"她歪头看他,"关键是看你怎么想。"
他坐进来想了想说:"这还真是个问题,不过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龙生龙,凤生凤,我的孩子肯定不会乱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到时候我看你的表现。"她笑着说,"说不定是个小子,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说:"不管是姑娘还是小子,当了父母总归轻松不起来,始终有一份责任在。"
"这倒是的。"她表示赞同,叹了口气说:"时间过的好快,转眼我们都要当父母了,还记得小时候"
他提议:"对了,要不要去母校看看?"
"母校?"
"你忘了,下午要去韩智上的小学看他的演出,隔着一条街就是高中部,那里不就是你我的母校么?"
"你不说我倒没想起来。"米娅连连点头,"那下午看完韩智的演出,我们就去母校看看,好久不曾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变。"
"变肯定是有一定的变化,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当年是在哪根电线杆子后面偷看我的。"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她的耳根子红了,嚅嗫着:"谁偷看你啊,臭美!"
手机响起来,米娅看到是白绵绵的电话,今天她没去公司,让白绵绵有紧急的事就打电话。
"绵绵,怎么了?"
"冯陵章好象住院了。"
"冯老住院了?"米娅惊愕。
"是啊,我也是刚刚听说,董事会里已经有好几个股东去看冯陵章了,娅姐你身为董事长要不要去看看,不然说不过去。"
"这是自然,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
看米娅心事重重的挂了电话,早听到内容的秦桑岩拧眉:"冯陵章住院了?"
"嗯,我准备去看看。"
"好,我也去。"
"那韩智的演出怎么办,你亲口答应要去的,不去会不会让小朋友失望?要不我们去看完演出再去医院。"
他考虑了一下:"也好。"
秦桑岩和米娅到的时候,韩智在后台做准备,韩漠和关萼陪同。
米娅把准备好的鲜花送给韩智:"祝你演出成功。"
"谢谢舅妈。"韩智穿着燕尾服,头发三七分,梳的一丝不苟,小脸上尽是严肃的神色,丝毫没展露笑容,看得出来小家伙极重视每一次演出的机会,容不得半点差错。
"紧不紧张?"秦桑岩摸摸韩智的脑袋。
韩智摇摇小脑袋,一副小大人的口气:"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上台,这种演出小菜一碟。"
"不紧张就好,那我们就等着你弹出最完美的曲子。"秦桑岩拍拍韩智的后颈,鼓励道。
"嗯。"韩智又是非常严肃的点点头。
韩漠这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关萼给韩智整了整理衣领,韩漠突然从外面探进头来,让秦桑岩出去一下。
"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陪陪韩智。"秦桑岩温柔的对米娅说着,然后出去了。
弟弟和丈夫一出去,关萼有点心不在焉,说自己去趟洗手间,也走了。
韩智在学校小有名气,享受的也是特别待遇,这间化妆室是他一个人独享的,米娅在到后台前看到另一个化妆室挤满了候场的小朋友,完全比不得这里安静又宽敞。
"韩智,你挺棒的。"米娅忍不住夸奖,"一个人享受这么大的化妆室。"
谁知韩智反应冷淡的瞥她一眼,小身板一挺,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坐,"舅妈,你和舅舅吵架吗?"
"没有。"
韩智眼睛里出现一丝迟疑,又叹了口气说:"我不喜欢我爸妈,你当我的妈妈好不好?"
都说单言无忌,米娅想不到韩智如此成熟的小朋友也会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便问:"为什么呀?总得有个理由吧?"
韩智似乎不想说,米娅等了一会,韩智终于低下脑袋小声说:"我爸妈总吵架,我好烦的。"
米娅由此想起了关姨生忌在楼上看到韩氏夫妇争吵的画面,看得出来韩智非常不开心,于是开导说:"大人吵架绊个嘴什么的挺正常的,你不要太在意,你看你今天演出他们不是都排出时间来给你加油打气的吗?所以,他们还是爱你的。"
"可是,舅妈,你说你和舅舅不吵架,为什么他们就吵架?你骗人!"韩智情绪突然失控,大叫起来。
米娅吓了一跳,被弄的有点措手不及,同时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安抚好小家伙的情绪,不能让小家伙一个劲的钻牛角尖,往偏处想。
"那你告诉我,他们吵什么?"米娅的打算是针对韩智的话进行一一解释,这样或许会平复小家伙的心情。
"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杨什么舞的,还有什么不让舅舅给钱的,说怕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米娅听的云里雾里,杨什么舞,是指杨小舞?
腾的她睁大眼睛,再一想韩智说岩给钱,给什么钱?为什么说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难道说,他前天去是假的?
他为什么要骗她?
给什么钱,他被勒索吗?
假如是这样,为什么会引起韩氏夫妇这么大的反应,连小孩在场都不顾,就那样争执起来。
这里面的谜团太多,韩智年龄又太小,讲不清楚,米娅企图再问,关萼推门进来截断他们的对话。
韩智这时候情绪上来了,一看到关萼小脸就耷拉下来,关萼要给小家伙整理小领结,被小家伙一把甩开。
关萼收回手,朝米娅尴尬的笑笑:"都被我和韩漠给宠坏了,以后你们的孩子出世了可不能这样,该纠正的错误就得纠正,要不然等想纠正都晚了。"
不待米娅回答,韩智大声反驳:"我不是坏孩子,我不是坏孩子!"
关萼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我没说你是坏孩子,妈妈没说你不好。"
"你就是说我不好,最不好的是你们,我讨厌你和爸爸,我讨厌你们,我不想看到你们。"韩漠情绪大变,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往门外冲。
秦桑岩和韩漠刚好进来,韩漠把儿子拦住,问关萼:"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你心里知道。"韩智最近老发火,关萼一脸的无奈和心痛。
韩漠蹲下身,把韩智拉到眼前:"智儿,别耍脾气,爸爸妈妈是爱你的,你明白吗?"
"我讨厌你,讨厌妈妈,我讨厌所有的人,我讨厌你们"韩智扭着身子想挣脱父亲的手臂,哪里能如愿,小脸气的通红。
老师这时候过来:"韩智,下一个到你了。"
秦桑岩用身体挡住老师的视线,出去应酬着,把老师打发走了,然后从韩漠手里把韩智抱出去:"我和他单独待会儿。"
韩漠默默点头,关萼啜泣着用拳头捶打丈夫,韩漠抓住关萼的手,低声说:"有完没完,让你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你每次都不听,孩子如今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你想让他继续与我们拉大距离吗?"
关萼头埋在韩漠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米娅发现自己成了多余的,拿上包也出去了。
走廊外有个小花园,秦桑岩和韩智一大一小在那儿交谈着什么,秦桑岩弯腰把手放在韩智的小肩膀上,米娅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他说了几个字:"明白了吗?"
韩智低着脑袋,轻轻点了两下,秦桑岩抬头看了米娅眼:"好了,快轮到你上场了,拿出你的最好水平,舅舅相信你的实力。"
韩智又点点头,撒开小腿儿往后台跑,秦桑岩叮嘱着:"慢点,别摔着。"继而拉着米娅跟着进去。
"看不出你哄小朋友挺在行的。"米娅说道。
秦桑岩模棱两可的笑:"有吗?"
"怎么没有,你们都在外面的时候韩智甚至还想说他要做你和我的孩子,不要他爸妈了。"
"孩子话而已,你也信?"他脸上划过什么,一闪即逝。
米娅试探的问:"韩智的父母到底在吵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
"夫妻间小打小闹属正常。"他摸摸她的脸,"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演出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你还没正式听过韩智弹的钢琴,相信你会喜欢的。"
他牵着她的手绕过后台来到前台,第二排最右边关萼夫妇已经坐在那儿了,旁边留了两个空位给他们,台上韩智已经开始弹奏,台下的观众个个听的聚精会神。
米娅听不进去,满脑子是韩智的话,以及自己的那些猜测,不禁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知道怀疑他不对,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他真有的事在瞒着她,而且这事还不小。
希望不是关于杨小舞的,因为一提到杨小舞,她就会想到从始至终都在大喊冤的佟拉拉,会想到佟拉拉挨了两次枪,最后一次被法警残忍扔进火炉的情景。
佟拉拉的下场被公认为罪有应得,自古中国刑法就是杀人偿命,可是如果没杀人却失掉性命,岂不是太冤枉?
越想到这里越觉得脖子后阵阵发冷,她不相信杨小舞的死与秦桑岩或是关萼夫妇有关,她宁可相信佟拉拉下的手,相信佟拉拉对杨小舞怀恨在心。
台下的灯光昏暗,她闭了闭眼,手哆嗦着想抓住什么,眼前浮现出佟氏夫妇嚎啕大哭的画面,事实真的如他们所说是黑白颠倒吗?
真的是与秦桑岩有关吗?
她看到的真相难道不是真相?
颤抖的小手很快被一双厚实的大手覆住,她转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中目光熠熠,俯头过来轻声问:"冷吗?手这么凉。"
她扯唇笑笑,"还好。"
他把她的小手裹在大掌里,目光再度调向台上,仔细认真的聆听着韩智的钢琴,米娅也调整好思绪,全神贯注听起来,不得不赞叹韩智弹的真不错,节奏流畅,极富有感情,虽没达到一流钢琴家那种让人听到如痴如醉的地步,起码不像同龄孩子那样弹奏的完全是机械的曲子,只要音准就行了,韩智在这方面大大超出同龄人,难怪小小年纪就拿奖无数,果真实至名归。
结束的时候,现场响起一片如雷的掌声,米娅和秦桑岩他们一同站起来鼓掌。
下面有小女孩上去给韩智送花,米娅仔细一看,那小女孩不是唐三的女儿温樱沫吗?也对,听说这俩孩子在同一个班级。
米娅边鼓掌边在台下找唐三的身影,终于在后面一排最右边找到了,但不是唐三,而是温贤宁。
"岩,我去打个招呼。"米娅拉了拉秦桑岩的衣袖。
秦桑岩也看到了温贤宁,搂着她说:"人多,我怕挤着你,陪你一起去。"
来到温贤宁那儿,米娅打了招呼问:"唐三呢?"
"她快到预产期了,不方便到人多的地方来。"一提到妻子,温贤宁满面温和。
米娅深感欣慰,她和唐三同样经历过感情的伤,同样发誓此生与前夫老死不相往来,又同样前后复婚,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出了学校,秦桑岩开车,米娅见他的车是往高中部反方向开的便说:"先去看冯陵章,然后再去母校看看?"
秦桑岩其实早把看母校的事给忘了,一心想着六点半在白鹭路会合的事,转而说:"天不早了,改天去母校吧。"
米娅和秦桑岩进了病房,冯陵章的妻子也在,正将一个软软的靠垫塞在冯陵章的背后,看到他们提了很多东西,直说:"来就来吧,不要买东西,你看看咱们这儿堆的。"
病房一角确实堆了满满的东西,米娅笑着说:"这是一番心意,请务必收下。"
冯陵章的病其实没什么大碍,动了一个阑尾手术,秦桑岩和米娅与他们夫妇说了会话,便告辞了。
秦桑岩看看时间,四点三十五分,开车送米娅回到家,亲了亲她的脸说:"我就不送你下去了,公司还有点事,我要去一趟,晚上可能会晚点,你和爸妈先吃,不要等我。"
"好,路上开慢点。"米娅目送他的车开出去,直觉告诉她,他一定不是去公司。
她必须要弄明白,他到底去做什么,他有什么事隐瞒着她,他们是夫妻,她信任他,但他不信任她。
拿出车钥匙,她坐进自己的车里,开车跟上他的车。
秦桑岩的车开到小区外停下来,米娅远远的看着,发现韩漠的车开过来,一前一后相继往东开,她挂上档,跟上去。
开了大约十几分钟,秦桑岩的车先停下来,然后是韩漠的,韩漠手里提着两只大箱子钻进秦桑岩的车内,两人短暂交谈后韩漠又回到自己车上,继续往前开。
到了前面的路口韩漠调头,秦桑岩的车突然加速冲过十字路口,米娅想追上去来不及了,路口跳为红灯,同时南北方向的车开始动起来,根本连让她撞红灯的机会都不给,眼睁睁看着秦桑岩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米娅懊恼的同时,秦桑岩接到了韩漠的电话:"人甩了吗?"
"嗯。"秦桑岩声级紧绷,早在开出小区时韩漠就发现了米娅的车跟在他后面,这是他没料到的,这说明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不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防住。
他心里明白,不管今晚能不能成功,接下来他都得面对她质疑的目光,而他必须做出回答,否则两个人间就有可能会产生矛盾和猜忌,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把人跟丢后,米娅又朝着那个方向开过去,绕了老半天也没看到秦桑岩的车,她只好原路返回。
而秦桑岩的车如期来到白鹭路,韩漠之前给他的两只箱子躺在车后座,他提着两只箱子下车,按着男人昨天电话里所说找到了109号住宅。这片属于老旧的居民区,来往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也是蹒跚着经过的老人。
秦桑岩拍了拍门,里面很快有个胖女人过来开门,一脸的警惕:"你找谁?"
他什么也没说,拍了拍手中的箱子,胖女人的小眼睛里立刻发光,看看四周:"没人跟着你吧?你可别带尾巴过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没有。"秦桑岩声音清冷说道。
胖女人扭头对门后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才打开门,让秦桑岩进去。
屋子里一片阴暗,光线不太好,秦桑岩进去后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手中的箱子被人夺走,随后是箱子打开,钞票被翻的哗哗作响,以及数钞票人贪婪的惊叹声。
微微眯着眸,秦桑岩总算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屋内一共有五个人,胖女人挨着门后站,拿他箱子的是个瘦高个男,旁边椅子上坐了一个抽烟的男人,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人也不看满箱的钱,而是盯着秦桑岩,那眼神如鹰般直勾勾的,透着一股子阴狠。
此人人称阿贵,在道上混了好几年,一直没混出名堂来,却是个不甘心的主,一心想赚大钱,这一次被他逮到了机会,必然要狠狠敲一笔。
"贵哥,不多不少,整整三百万。"数钱的瘦高个难掩兴奋的语气。
三百万换谁都会心动,阿贵心中激动,眼神倒却淡定,白了瘦高个一眼:"你他妈的有出息点行不行?甭弄的跟这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是,是。"瘦高个兴奋的搓着手。
秦桑岩这时候开口:"既然钱你已经收到,东西该给我了吧。"
"别急呀。"阿贵瞄了一眼那两箱子钱,阴沉笑道,"秦大老板既然肯舍得花钱,就不在乎这百八十万的,这三百万呢就当给兄弟们的安家费,要知道兄弟们为了给你保管这个带子可是冒了不少危险,怎么着也该表示表示,你说是吧?"
秦桑岩冷眼看着阿贵道:"你还想要多少?"
"不多。"阿贵伸出五根手指,"对于你秦大老板来说这点小钱不在您眼里。"
"五百万你觉得是小数目?"秦桑岩捏紧的双手不动声色的置于裤袋中,虽说阿贵狮子大张口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如此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是令他不悦。
阿贵摆摆手,嘿嘿笑了两声:"不,要加个零。"
秦桑岩猛的抬眼,目光中的森森寒意令人发怵:"五千万?你不怕撑死?"
"瞧你说的,你一个赫赛集团几十亿几百亿的资产都撑不死,我拿个五千万会撑死?再说了谁不知道你老婆有钱,赫赛加上程氏怎么着也得上千亿的资产,这五千万对于你们夫妻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秦桑岩眯眸:"我们是上市公司,公司资产不全是个人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是,公司资产不全是你们个人的,可你们夫妻的资产加起来起码也得好几十个亿吧,像你们这种富人哭穷的我见多了。"阿贵阴恻恻的哼着,"反正我要的不多,就是拿个零头,要是秦老板你做不到的话,可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带子说不定明天就会一不小心泄露出去。"
秦桑岩薄唇紧抿,五官倏地冷凛起来,抽出一根烟来点上。
阿贵暗暗吞了吞口水,秦桑岩和道上的关系不浅,他在碰这条大鱼前也是犹豫再三,终究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干起了勒索的买卖,谁让秦桑岩的姐姐那么不小心,让他无意中拍到了行凶的证据呢,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该他阿贵发财的时间到了,逮到这条大鱼他不狠宰岂不是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沉默许久后,秦桑岩吐出一口烟圈,阴谲的目光被烟雾覆盖住:"好,五千万可以给你,不过我声明这是最后一次,别做得太过分。"
想不到秦桑岩答应得如此爽快,阿贵心中乐开了花,忙保证:"你放心,这肯定是最后一次,拿到钱我立马把带子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秦桑岩冷冷的看着对方:"五千万不是小数目,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这个是肯定的,两天够不够?"
"嗯,两天后我还会到这儿找你,老时间。"秦桑岩弹掉手中的烟,狠狠踩在地上,大步拉开门走出去。
一直待在门后的胖女人赶紧把门关上,对阿贵说道:"哥,你说这姓秦的会不会跟我们耍花招?"
"哼,谅他也不敢。"阿贵目露凶光,"除非他想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胖女人把目光盯在那箱子钞票上,咽着口水着:"哥,这钱要怎么办?分了吧。"
那瘦高个是胖女人的老公,一听老婆说要分钱两眼放光,阿贵却喝止住二人:"分什么分?大钱还没到手呢就想着分钱,没出息的东西。"
胖女人不甘不愿的说道:"那你说什么时候分?真要等那五千万?"
阿贵满口笃定道:"当然要等,五千万对你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于那姓秦的来说就是打个喷嚏的事儿,简单的很,你别看他说要两天时间,其实那是在诓我们呢,还当我看不出来,他就是怕我们再敲他第三次,这种兜里装里亿万钱财,面上却哭穷的资本家我见多了,全他妈的会装。"
"哥,你真牛,这都能看出来。"瘦高个竖起大拇指,拍马屁道。
阿贵哼着歌,数着成箱的钞票,得意的笑起来。
秦桑岩开车回家,发现晚饭还没开始,米利夫妻坐着在等他,米妈妈看他进来微笑着站起来:"桑岩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爸妈,以后你们不用等我。"秦桑岩走过去,特意扶着拄拐的米利说道。
"没事儿,反正我们也不饿。"米利摆摆手,指着楼上说:"去叫娅娅下来吃饭。"
扶着米利到餐桌前坐下,秦桑岩往楼上走,推开卧室的门,米娅侧卧着躺在床上看杂志,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他心里隐隐知道她在生气。
"老婆,吃饭了。"他走过去,坐在她床边上,摸摸她的脸。
米娅点点头,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秦桑岩一手撑在床铺上,无奈的笑了一下,声音沉沉的:"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依旧没抬头,翻看着手中的杂志。
他把杂志从她手中抽走,伸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她修长的指尖:"还说没生气,为什么不看我?"
"我有吗?"她抬眸。
"有。"他低头亲亲她精致的手指,低声说:"好了,乖,不要闹脾气了,下去吃晚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我没话跟你说。"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抽出手转而坐起来穿上拖鞋下去。
秦桑岩无奈的坐在那儿长久没有出声,过了几分钟他也下了楼。
餐桌上怀孕的米娅是中心,米妈妈炖了嫩笋老鸭汤,特意给她盛了一碗,米娅喝完后就说饱了。
"才喝一碗汤就饱了,这样怎么行?"米妈妈说,眼神飘向秦桑岩,示意他也劝劝。
秦桑岩拉住米娅的手:"再吃点儿饭。"
米娅摇头:"我真的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去休息了。"
女儿的固执米妈妈是了解的,知道强求也没用,便说:"那你半夜饿了记的叫妈妈,妈妈给你做宵夜。"
"不用了,妈,我晚上不饿。"米娅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扭身上了楼。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米妈妈叹了口气。
米利倒是想得开:"可能娅娅一时没什么胃口,你十点多的时候煮点宵夜让桑岩送上去。"
米妈妈点了点头,拿起碗筷,秦桑岩顿了顿后,沉默的吃起晚饭。
片刻后,三人已吃完,米妈妈收拾碗筷,秦桑岩把米利扶到沙发那儿打开电视,故意坐着陪岳父看了半小时的电视,估计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楼上的人应该消了气。
秦桑岩再次推门进去,在卧室里没见到人影,正准备去浴室看看,米娅擦着湿发从里面出来,对他的出现视而不见,径自到沙发那儿坐着,低头擦头发。
"我来。"他走过去,拿起雪白的毛巾给她擦起来,擦完了头发,他搂过她,她挣扎,他搂的很紧,把脸抵靠在她脸旁:"还生气?我错了。"
他这么一道歉,她就不动了,低头捶打他:"为什么甩开我?你是不是早发现我开车跟在你后面?你说,你说。"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的委屈,让他的心神起了涟漪,双臂抱着她说:"我是怕你有危险,你可是有孕在身,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嗯?"
"你还没说你去哪儿了,不要说你见客户,我不信。"她揪着他的衣袖,"还有,韩漠给你的箱子里装了什么,为什么有两只?我看他拎起来不轻,很沉的样子。"
房间里的加湿器喷出淡淡的烟雾,秦桑岩抿着唇,眼神有些闪避。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米娅感觉到了一阵失望,霍然起身,"不说算了,我要睡了。"
秦桑岩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许久后进了浴室,里面传来水声。
米娅裹着薄被怎么也睡不着,她满脑子是他和韩漠最近接触的画面,下午在韩智的化妆间两个男人就曾出去过,关萼随后就跟着出去了,可以说这三个人一定有事隐瞒着她。
真的是杨小舞的事吗?
如果是,她要怎么办?
心底里她是信任他的,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解释不通,他还不肯说,这样要她怎么样去判断。
水流顺着额头、鼻子、下巴穿过结实的胸膛流淌而下,秦桑岩吐掉嘴里的水,闭目仰面站在花洒下,让水肆意冲刷着自己。
他心里同样很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她知道后受到影响,另一方面他也深知她既已经看出端倪,再瞒下去也是无益。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难以抉择,舍掉哪一个都让他如剜心之痛。
回想他和她这些年,难重新在一起真的不容易,他无时无刻不怀着感激之心,告诉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让误会隔在他们中间,影响他们的感情。
他这一辈子失掉的太多太多,可以说除了赫赛他一无所有。
遇到她是场美丽的意外,惊喜的邂逅,他欣喜,也格外珍惜。
难道这一次又要重新在他们中间划出一道缝隙吗?不,不可以。
关掉花洒,他拿雪白的大毛巾擦身体,心中下了决定。
米娅的耳朵里听到浴室里水声消失,闭上眼睛,半晌身后的床铺陷下去,腰上多了一双大手,把她搂到一具带着沐浴后清香的怀里。
"娅娅,我知道你没睡。"他有棱角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肩头,低低的叹着气:"别生气了,我坦白,有一件事一直隐瞒你,是关于杨小舞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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