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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在迷雾里出不来的人,是根本不会有什么正常工作的兴趣的。
自单柯从那间办公室出来后,就变得更加焦躁了。
“那个卡斯比尼教授是不是很有威望啊?我看那样子应该是吧?”
“本来就是!不然咱们警长怎么会一个人去跑去见他呢?”
——
文铭警长,一个人,跑去见卡斯比尼教授?一个警长,跑去见一个研究分子运动的教授?无论从哪个方面解释都不通啊!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么?”单柯一把就抓住了正在邻桌工作的男警员的小臂,语气半警告半张扬地问道。
“怎么了?跟要吃人似的。”男警员不自觉地伸了伸脖子,他感觉自己被单柯这个小女人威胁了,但是碍于什么不好反击。
“我就问你他们去哪了?”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了。”男警员说完又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不做声了。面对单柯这样一个性格尖锐的女人,大概是没有男人敢随便反抗的。
“我只知道他们四点会面······真不知道警长这么早去干什么。”男警员矫情的就像是一个小女人,玩着既想缓和关系,又想驳回面子的小把戏。
“警长明明去调档案了,你们还在那瞎捣鼓什么?快工作吧!”单柯身后的一名警员接话道,谁都清楚,这个女人下个月就升职了。
档案?
是黄希文的档案吗?
拿黄希文的档案干什么?
如果不是黄希文的档案,那又是谁的?
······
单柯的心中,不由得又遍布起愁云。
今年警局很太平,命案根本就没发生过几起啊,调动档案,调动谁的档案都是说不过去的吧?!
不行!
单柯看了看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离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马上起身去卡斯比尼教授家的话,她需要至少四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赌了!
单柯向记事员请了个病假便匆匆离开了,她依稀记得中午的时候,文铭警长还建议过她好好回家休息的事儿,现在就是借坡下驴,应该没什么可疑的吧?
单柯自以为想的很周密,但她不知道,在这一片明媚中,总有那么一双眼睛,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她已经离开警局了。”
她已经离开警局了。
这句话显然是一个通风报信的人传达给文铭的,文铭的眼睛里闪烁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慈祥和蔼的啤酒肚,似乎就是一个伪善脸庞下的装饰品。谁让人们总是把肥胖和憨厚联系在一起,把瘦弱和精明联系在一起呢?
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上天的失误。
单柯换上了自己呢大衣,她还专门去路边的店里买了一顶鸭舌帽,因为她不想自己长长的波浪式的卷发太过引人注目,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稀奇古怪的装扮才是最扎眼的的装扮。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即将面对一项她在警校时,考核成绩最差的科目——跟踪。
卡斯比尼教授很简单地套了一件保暖防寒的西服外套。
“这样可以吗?”他微笑着望向正坐在他旋转椅上的白可松。
“可以。”白可松回答的很快,但他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卡斯比尼教授一眼,手中把玩着卡斯比尼教授刚买回几天的花色小茶杯,听他说,那是青花瓷做的。
“还在生我的气?”
“是的。”白可松的回答直截了当,语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愤怒。
“那能怎么办呢?”
“可可至少是我的妹妹,你不能这么对她,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名重症精神病患者!”
“这不能怪我,只能怪她的那个朋友太不懂事了。”卡斯比尼教授瞥了一眼白可松,那目光就像在摆弄一枚棋子。
白可松实在按耐不住了,就在他起身的瞬间,那声音也跟着飞了出去,“这关可可什么事?!”
“呵呵。”卡斯比尼教授低低地干笑了两声,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就像魔鬼,黯哑中还带着股尖锐的气息,“不要担心,我会把她变得正常些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目光锋利的如同刀子一般割断了白可松最后的坚持。
——是的,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好了,要出门了,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做准备,我在楼下等你。”
卡斯比尼说出口的话,就是白可松即将执行的命令,向来如此,这是不容分说的。
十分钟。
白可松很好的利用了这十分钟将自己改头换面。
但是,短短的十分钟,同样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学会如何去利用,这才是关键。所以说,白可松永远都不会是最聪明的,因为他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格——可惜的只是,他那英俊挺拔的身体就只能沦为卡斯比尼一个可怜的,行走的傀儡。
当灵魂和只剩下一具冰冷而薄凉的躯壳,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拥有自我。
白可松脱下裤子,动作迟缓而直接地把大腿上的苦修带拆了下来,他很清楚那条苦修带的意义。白可松本身并不是一个信奉《苦路经》的信徒,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卡斯妮娜!
······
只用了二十分钟,单柯便赶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卡斯比尼教授的家。
她气喘嘘嘘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截下一辆出租车。她没有打车来,她是翻过八条胡同的墙壁爬过来的。
卡斯比尼的家住在一个并不繁华地方,远人清净,这很符合卡斯比尼一家子的习惯作风。也曾有很多卡斯比尼的疯狂追求者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他家的信息,却都没有什么结果。
如果把这个地点当做消息透露出去,应该会卖很多钱。单柯心里暗想,唇带嘲讽地笑看着眼前的这套别墅房,大概有三层的样子。
红砖堆砌起的高墙,还有一些灰色的瓦片整齐地挂在房子的顶部,看上去很朴素,但实际上,真的是很奢侈。在门的前沿有一块突出来的木质挡板,横着插进了门的上方,那里有个凹槽,那块板子的正下方,对着一块儿进口的脚垫。
单柯第一次来到这里,踩上那块脚垫的时候,就好像一脚杵进棉花糖里一般。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想挪开自己双脚。
小的时候,单柯喜欢吃棉花糖,可是家里没有钱给她买,她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一些小孩子吃着它们的样子,那些小孩子,就像捧着一团云彩,那感觉很美很棒。然而有一天,单柯居然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兴高采烈地,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一个她素未谋面的孩子走向了那个会转出棉花糖的机器,他们笑着,那笑声深深刺痛着单柯的心脏。
单柯就在自己父亲的正对面,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衣,被母亲缝补了几次的一件破旧棉衣。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
单柯暗自抹去眼角即将要滑下的闪亮的晶莹,那东西很宝贵,自那一年起,单柯就决定不再为不值得的人掉一滴眼泪。
或许是这样的经历,让她产生了更多对白可可的怜悯之意——或者说是,一些可以拿来感同身受的经历,换回了单柯很多年前的记忆,那是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咣——”
卡斯比尼教授大力地关上了门,他的左脚在那块‘棉花糖’上扭了两下,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卡斯比尼教授心情不大好,单柯的心情反倒没来由得地敞亮了起来。
她很快地找到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草丛后方,哪里有几株比较特殊的草,她叫不上名儿来,扎得她皮肤痒痒的。
然而,就在单柯晃神的这一刻,她漏掉了卡斯比尼唇边的一抹冷笑。
他眼睛看着的那个方向,是属于她隐蔽起来的那个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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