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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将日记重新锁好,放进包里的最里层。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白色世界,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那个人,的确会为了公司牺牲一切。在他的眼中,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公司重要,比不上他的事业。所以他可以把她卖给湛家,同样的他在二十八年前抛弃了身怀六甲的母亲而和前女友旧情复燃的婚姻结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薄荷并不觉得意外,这和他们料想的真相有些相似。

可是薄荷能感同身受白合当年的心情啊,不被长辈认同,被出卖的感觉,被抛弃的感觉,那种绝望和失望,那种心痛……只怕妈妈当年会比自己更伤心更失望更难过吧。

为什么他总是重蹈覆辙的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相同的戏码?为什么他总是出卖爱他至深的人,把人伤的遍体鳞伤却从不后悔?薄荷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痛。可这日记所记录的也只是一部分真相而已,离开白阳镇之后妈妈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会被交给薄家,而这二十八年妈妈何去何从,依然是个谜。

薄荷紧紧的握住拳头,这一次回去,她一定要全力出击,将这件事所有的谜底统统揭开!

薄烟婚礼那一天,薄荷还在农场里。

旁边堆着雪人,背后是舅舅他们划船的笑声,还有醇儿坐在黑马上面漫游的散步。薄荷还记得,那天傍晚醇儿才将电话给自己回拨而来,醇儿也并没有仔细的交待究竟去了哪里,又究竟做了什么,只道是忙过了头。薄荷当然不怀疑,因为第三天醇儿就带着舅舅舅妈他们来到农场里一起玩耍。不过表哥和表嫂回过了,白阳镇的生意真正的离不了人。

薄荷在雪人旁边坐着素描,薄荷除了喜欢游泳之外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偶尔素描。可是她一直技艺不精,素描出来的图像都不太精湛,这就是自学的后苟。

“小姑。”醇儿突然挥手大喊,薄荷伸出自己的铅笔摇了摇,醇儿咧唇一笑:“把我画的好看些啊!”

“知道啦,丫头!”薄荷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勾画,以至于湛一凡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她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单独给我素描一张?”从背后拥来,薄荷只觉得腰间一紧,背后一热,而自己手下一个颤抖,这次好不容易画的有些模样,却叫这样给突然毁了。

湛一凡似乎也发现自己毁了一幅好画,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薄荷,有些讨好的意味。

“走开啦,你看,都是你。毁了吧?”

薄荷干脆将已经毁了的素描揉成一团,大半已经完成,再小小一会儿的时间一定能成为她人生中画的最好的那一张。越想越恼,甚至扭动胳膊想让抱住自己的男人自动离开,可湛一凡岂会让自己的女人甩开自己?反而更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薄荷,不甚甘心的道:“那你画我。”

“除非你脱光肯让我素描你的!”薄荷早就想画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湛一凡脸色一顿,怀疑的看着薄荷却眼露暧昧:“你确定?”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凑近的脸:“别想歪了。”

“我又没想歪,宝宝你想到哪里去了?”湛一凡开始亲吻薄荷的脸颊,一点一点到开始轻舔。

“哎呀……别这样……”薄荷顾忌着舅舅他们在附近,缩着脑袋不想让湛一凡亲昵。可越是这样,在外人眼中看来便越是打情骂俏的动作。醇儿骑在马上‘啧啧’的摇头看着自己小姑和姑父‘打情骂俏’的画面心里那个羡慕嫉妒啊。不过,想起自己和李泊亚的关系,醇儿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天之后,李泊亚就赶来见了姑父湛一凡一面,然后就自己先回了中国。

而醇儿呢,则努力的守护着那个秘密,两个人甚至没有交换电话号码,在醇儿看来,既然自己已经打破那个禁忌了,既然已经要决心走出对梁家乐的执著不甘,不如就将在此转移自己的专注力。和这个男人上床的时候,醇儿的确只有满心的快乐和愉悦,好像什么都可以忘记,只记得那淋漓尽致的快感,什么人什么事都可以忘记。说她天生淫荡也罢,如果做ai可以忘记那些不快,可以改变自己的专注力,对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醇儿?醇儿!”薄荷大喊了几声,醇儿才‘啊’的一声醒过身来,“小姑,怎么了?”

“舅舅要喝水,谁在你那里,你给你爷爷拿去一下。”

“哦。等一下。”醇儿立即驱马向河边走去,然后翻下马将水瓶递给自己的爷爷。爷爷接过来看着醇儿面露疑色:“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最近总是发呆的样子。”

“没有啊,爷爷。我只是在想,雨辰学业再忙,也不至于真的不来看我们一眼吧?”

醇儿的话刚刚落下,就看到爷爷和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薄荷也正和湛一凡走了过来,氛围顿时有些诡异,薄荷只隐约的听到了‘雨辰’二字。

她当然记得表哥和表嫂还有一个孩子,也就是醇儿的亲弟弟白雨辰。据说在英国曼切斯特大学正念大一,薄荷婚礼的时候也向醇儿提过让她打电话唤雨辰前来,自己也能见见这个侄子。可醇儿竟然未打电话便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薄荷当时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却也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听见雨辰的名字又看着舅舅和舅妈突变的脸色,薄荷就算再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也不可能了。

“怎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薄荷和醇儿一同在岸边蹲下来,舅舅和舅妈对视了一眼,舅舅放下船桨叹了口气:“荷儿啊,不管你的事。那孩子,和我们老人家有心结。”

“心结?”薄荷又看向醇儿,醇儿见自己的爷爷都已经开口便也点了点头:“嗯,雨辰都已经四年没回家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四年没回家?现在也不过十岁,那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一个人在英国?这孩子,究竟是太能耐,还是叛逆过了头?

“醇儿,扶我上去。”舅妈突然伸手向醇儿而去,薄荷站起来:“我来吧。”伸手将舅妈小心翼翼的扶上来,舅妈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笑着轻声道:“谢谢啊。”

“舅妈,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薄荷知道,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舅妈肯定比不上舅舅和自己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这么生疏,薄荷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舅妈是谢谢你关心雨辰。那孩子,当初因为家里面……现在只怕是不肯回来了,我们只当是白养了他了。”

醇儿立即在一旁嘀咕:“奶奶……这话可不能让我妈听见。”

舅舅也从船上下来,听见醇儿的低呼一声轻呵:“你妈听见又怎么啦?那孩子就是让你妈给溺惯出来的。”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薄荷只好再也不问什么。

将舅舅和舅妈送回房间休息,薄荷和湛一凡在回去小木屋的路上,薄荷挽着湛一凡一边走才问:“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再问下去?我想,如果我再问,舅舅也会告诉我的。”

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慢然前行,听了薄荷的问题,低头笑了笑终于道:“想知道,我们可以自己去了解,舅舅他们烦心,我们也不必提及他们的伤心事。”

“我倒挺想见见那个雨辰,能让舅舅如此头疼的人好像除了我妈之外,就只有他了。”

“我让人去给你查一查。”这对湛一凡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嗯,有时间,一定要见一见。”薄荷开始期待起来,更期待的是将白雨辰找到,让他和舅舅、舅妈他们见上一面,也许再多的矛盾纠葛也就此画上句号消散了呢?

可是这一次薄荷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刚刚回到木屋湛一凡就接到有力打来的一通电话。似乎云海市出了大事,湛一凡必须要赶回去。湛一凡既然要回去,薄荷自然是要跟着的。而醇儿听见薄荷要回去,便也要跟着,倒是舅舅和舅妈似乎在昨天提到孙子之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打算跟着湛一凡他们一同返程。

湛一凡提议让西蒙送舅舅和舅妈亲自去曼切斯特大学看望白雨辰,也是希望他们能放下一个心结。舅舅和舅妈都已经七十岁了,他们经不起岁月的太多考验,当下也就不犹豫答应了湛一凡的提议。

于是,薄荷、湛一凡和醇儿三人告别了湛家开始返程。

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人呢?因为婆婆宋轻语自觉完成了儿子的终生大事便非常‘识趣’说不去打扰他们二人的新婚蜜月,要给他们留二人世界。薄荷大囧,湛一凡似乎为云海市的大事所扰,整个告别过程都没有什么表情可言。

因为行程匆匆,所以这一次湛一凡启用了湛家的私人飞机。停在希思罗机场的私人飞机从仓库里开出来,薄荷被湛一凡拉着上了飞机,醇儿半张着嘴心里感叹着资本家的,面上却是丁点儿都不敢表露出自己的鄙视来。

相比一般的私人飞机,湛家的私人飞机并不。因为开出来的这一架比较小型,所以里面也只是简单的休息客厅一般的装饰,皮质沙发,茶几,红酒和电视,还有便是那咖啡色的毛绒地毯。

薄荷脱了外套,醇儿已经躺在沙发上叹息:“好舒服啊,我就可以睡这回去了!”因为沙发很大很长,三个方向围绕,三个人躺下来都足够。

薄荷有些担心自己回去依然会晕机,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晕车贴将薄荷拉过来:“趴我怀里。”

他们走得匆忙,他从哪里拿来的晕车贴?

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趴了过去,醇儿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喊:“非礼勿视!”

湛一凡瞪了醇儿一眼:“该哪儿来,滚哪儿去。”

“姑父你就不能对别的女孩子温柔一些吗?”每次都凶巴巴的,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啊!

湛一凡勾唇冷冷一笑,看着怀里的薄荷轻声道:“我的温柔都给你小姑了,没有闲情逸致再给别人。”

“呕……肉麻。”醇儿跳起来,赶紧躲开。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别再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了,她毕竟是晚辈。”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点了点头:“嗯。”

贴上晕车贴薄荷又喝了一点儿咖啡,湛一凡才命令飞机排队起飞。薄荷一直头枕着湛一凡的腿躺着,相比起刚来英国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一路上虽然也昏昏沉沉却也没有再吐,中途还吃了一点儿东西。醇儿拿着电子设备在一旁忘我的玩几个小时又睡几个小时,薄荷则一直处于昏昏沉沉中,直到湛一凡叫她,说云海市到了。

重新踏上中国的领土,踏上云海市的土地,薄荷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这里是生她养他也是她最习惯的地方,而她同时也明白,伦敦是生养湛一凡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湛一凡能在云海市长期陪着自己,这让她无比的感激。

小王开车来接他们,湛一凡却只让薄荷和醇儿上车,还交代道:“你回去休息休息,我晚些回来。”

“处理事情要小心,也要注意安全。”薄荷还记得他被名义帮所伤的事。后来她也多番注意了名义帮,那帮子人行事风格的确狠辣,不过现在已经被她列为头号需要注意的队伍了。

“我知道,小王让张姐给夫人做些好吃的。”湛一凡对薄荷温温一下,抬头看向小王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

小王立即答应:“是,先生。”

湛一凡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薄荷知道是他提前让有力他们安排的。看着黑车消失了小王才问:“夫人,可以走了吗?”

薄荷回过头来看向小王试问的眼睛,淡淡而答:“走吧。”

醇儿没必要一个人回公寓,也就跟着薄荷去了西区。薄荷在路上给以为打了个电话,洛以为听见薄荷回来就立即说要来找她,于是等薄荷和醇儿到了西区湛家洋楼别墅时,洛以为已经坐在客厅里喝了半个小时的下午茶了。

“薄荷,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洛以为按着薄荷便扑了过来,醇儿则浑身瘫痪的在沙发上躺下来:“从机场回来好累哦,饶了两个小时的高架,云海市的交通怎么得了?比伦敦还严重!”

薄荷其实也挺想洛以为的,虽然也遗憾自己在英国的婚礼她没能参加上,可是在云海市的那场婚礼洛以为的出力又出人自己是已经满足又感动了。薄荷有些话想和洛以为说,便拍了拍醇儿躺在沙发上的身子道:“上去休息。”

“小姑你要和你闺蜜说话,就要无情的抛弃我么?”醇儿撅着嘴一脸小委屈的模样,洛以为朝着醇儿吐了吐舌:“小丫头,知道我是你小姑的闺蜜,是不是该叫我什么啊?”

“不要。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叔叔阿姨,你相当阿姨,还是让我小姑给你生个娃娃出来叫你阿姨吧!我上去休息了!”醇儿嘴上说完知道小姑要拿自己瞪眼睛了,爬起来便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薄荷无奈的笑着摇头:“她就是家里太惯着她了,加上太熟悉所以嘴上没遮拦,你别生气。”

“怎么会,反而觉得她挺可爱的。”

薄荷告诉醇儿的事,是在英国的时候和洛以为聊天时说的。薄荷觉得有些事也没必要瞒着洛以为,洛以为如果因为这些事而和自己产生误会间隙,那才是她得不偿失,她多辛苦才得到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朋友啊?

“来,我们到那边去聊。”

薄荷指了指卡座的位置,洛以为立即跟着薄荷而去,刘姐在路上就接到小王的电话通知说已经接到夫人,并且准确的转达了先生的命令。所以张姐和刘姐便立即起锅,于是薄荷和洛以为一坐下,她们便将两个小时内炖好的香菇鸡汤盛了上来。一人一盅,热乎乎的,喝着特别的暖。

薄荷尝了几口,全身都舒服了,又问张姐:“还有吗?”

“有的夫人,还有三盅呢。”

“给表小姐盛一碗上去吧,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薄荷怕醇儿因为自己拉着洛以为说事而离开她会让她郁闷生气。

“好的,我这就去。”张姐转身便去忙,刘姐把糕点和热乎乎烫好的红茶也放了一壶在香薰灯上也识趣的退了下去,左下无人了薄荷才问洛以为:“这些天,云海市发生过什么事吗?昨天薄烟的婚礼怎么样?”

其实薄荷虽然昨天没有参加薄烟的婚礼,可她也让洛以为关注了一下。

“是前天,谢谢。你该不会忘了你在飞机上白白的空了一天吧?”

薄荷还真把时差给弄晕头了,低头又喝了两口汤承认:“好吧,我承认我糊涂了。怎么样?”

洛以为耸了耸肩:“轰动全城呗。薄家和容家给她准备的婚礼,可比给你准备的婚礼厚足多了。我看那容检察官也没点儿你的含蓄,该多高调就多高调,虽然他没有接受新闻采访,可是那薄烟却是说了不少。哦,我给你录了一段视频。”

洛以为将包包里的摄影机拿了出来打开递给薄荷,薄荷点击播放,画着精致妆容,看不出肚子的薄烟抱着十几个话筒笑脸盈盈:“感谢各位媒体对我和丈夫子华的祝福,我们的婚礼虽然举办的有些艰辛和心酸,可是我们始终都会带着最宽容最理解的心去看待一切……”

还能在虚伪一点儿吗?薄荷将摄影机还给洛以为,洛以为可惜的看着被关闭的视屏有些惊诧的问薄荷:“这就不看啦?”

薄荷拿着圆圆的勺子喝了一口汤,淡淡的‘唔’了一声:“没意思,不想看。”

“她这可是在指责你没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面子很大吗?”

“而且据我所知,你这个妹夫,应该是你上司哦?”妹妹的婚礼不参加就算了,上司和妹妹的婚礼一起翘掉,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大不了补送一个红包。”薄荷挠了挠头,抬头突然看向洛以为:“你前些天说有事要和我说,现在说给我听听。”

“我……”洛以为的表情却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该怎么说啊?说她和有力在试着相处?不得不说,那个有力自从那一次谈过之后,他就收起了那好色的眼神(虽然偶尔感觉他在偷看自己),然后转变了温柔攻势。怎么个温柔法?他那个凶样子也实在没有什么温柔的表情和温柔的事情可以做。每次一笑,洛以为都觉得有力那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还恐怖。但是,他的行为她基本还是满意的。一天三顿,几乎都没落下,就连她有时候在医院手术太忙,回到办公室都有一个便当躺在办公桌上。

如果不是她早就明白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她也许还真的会陷入这么一个温柔攻势。不是她内心不够坚强,而是这么一个外国型男却每天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悠,然后还给你准备便当,还乖乖的陪你看电影不动手动脚,甚至偶尔陪你出去吃一顿,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突然变成萝卜叶子,她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内在的那点儿肮脏心思,她指不定还真的又陷入这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感情了。

洛以为觉得有些心烦,她不知道该不该和薄荷说。薄荷会不会看不起她?会不会嗤之以鼻?有力也说过,薄荷对他意见颇深,洛以为知道说出来她一定回立即遭到她的否决的。可是洛以为却还是想继续试试,真的想试一试……至少要让自己对这个男人失望吧?虽然会再次受伤,可是她就是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会让自己失望。多变态的自虐狂!

虽然她曾经说过要让薄荷至今以后给自己把关看男友,但是有力算得上是男友吗?洛以为不知道,其实她根本没有拿真心进去,她甚至以为不过十天他就会露出饥渴想女人的真面目,谁知道他竟然坚持了二十多天?他像是打定主意了要和她培养感情,虽然不算明目张胆,但是现在医院里许多人都知道自己好像有了一个正在交往却非常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但是洛以为不知道他还能继续坚持多久呢?所以她忐忑,这事儿是真的就开不了口了。

“没……没什么。就是前些天遭遇医院里的一些麻烦事儿而已,现在都过去了。你呢?你不是也有事要和我说?当初在电脑里也说得不清不楚,什么你自己的真正身世?”洛以为迅速的岔开话题,虽然这也是她心里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薄荷盯着洛以为看了一会儿,盯得洛以为颇为心虚。只以为薄荷发现了什么,自己的心理防线也在一层层的崩塌,知道薄荷轻轻地‘唔’了一声,移开视线洛以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薄荷毕竟是薄荷啊,检察官毕竟是检察官啊,她要审视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绝对具有绝对霸气的杀伤力。

“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醇儿是我的外甥女。其实……我不是蔡青奕的女儿,我的亲生母亲失踪了,我在找她。”

洛以为虽然有点儿白,可是她不傻。薄荷在英国提及这事儿的时候,虽然不是太清楚,可是洛以为也七七八八的猜了一些,没想到事情还真的是这样?

“果然……豪门故事多啊。那你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找到伯母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虽然比之前的线索多了许多,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是双生子之一,妈妈当年怀的是双胞胎。不过对方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洛家是中医世家,在全国你们都享有一定的名誉,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私下里也能帮我留意一下与我长相相似的人。女人,男人,都需要留意。”

洛以为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听着真玄幻啊,我会帮你留意的,也会让我哥帮你注意,还有因为。不过……你的身世怎么这么离奇啊?不过这么说来我倒是理解为什么薄烟的妈妈一点儿都不像你亲妈,也理解为什么你和薄烟两个人完全南辕北辙,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薄荷表情严肃:“不能告诉他们我的身世,我怕走漏风声被薄家先听到。”

“嗯……好吧,那我就特意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长得相似的人,展开这个话题去和家人神聊,可以说你和醇儿,但是不必挑明你们的亲戚关系?”

薄荷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

洛以为呼了一口气:“又有事情做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多留意的。不过你确定薄家那边……不会知道吗?”

薄荷看着洛以为,轻轻的弯起嘴角勾起一抹较冷的笑意:“其实,我和薄烟有一点儿倒是颇为相似。”

洛以为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看着薄荷却是一脸怀疑的道:“你就别侮辱你自己了。”

“呵……”薄荷笑而不语,她和薄烟唯一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很会演戏。薄烟会博得大众的同情,她又岂会做让大众厌弃怀疑的事情?

“夫人,表小姐不在客房里。我找遍了每个房间。”

薄荷挑眉:“我房间呢?”

“也……没有。”

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她出去。”

薄荷心里疑惑,明明就没出门跑哪里去了?

小王帮张姐搬东西进来,听到薄荷她们说的话便插嘴道:“夫人,我看到表小姐翻窗户出去了。”

“翻窗户?”

小王颔了颔首,然后又低头继续搬运东西到厨房。

薄荷心里的疑惑不消反重,这丫头为什么会翻窗跑出去?出去是她薄荷不会批准或者所……她不能知道的吗?

洛以为陪着自己吃了晚饭就回去了,薄荷又给醇儿打了个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薄荷有些担心。难道找梁家乐去了?薄荷又给梁家乐发了个短信:“醇儿联系你了吗?”

许久,梁家乐很没良心的回复了一条过来:老大你回来了吗?白玉醇联系我做什么?我和她不联系的啊。

薄荷摇了摇头,梁家乐这个笨小子,应该是至始至终都没发现过醇儿的感情。醇儿对他那么别扭的态度,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特别?

十点左右的时候,醇儿没回来,湛一凡也没回来。

薄荷还是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然后就是湛一凡有些急切的声音:“宝宝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薄荷知道湛一凡忙着回来就是处理公事,所以并不生气。

“是我自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在忙事情啊?”

湛一凡叹了口气:“回来和你说,有力受伤了,有些严重。所以我现在在医院,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要和李泊亚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薄荷的心一跳,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名义帮吗?”

“还不确定。事情是在道途发生的,所以宝宝今晚你自己睡,知道吗?”

“嗯……你吃饭了吗?喂……”薄荷的问题还没问完那边的电话却已经挂了,薄荷有些担心湛一凡根本没吃饭,却也有些担心有力的伤势,应该不严重吧?可是湛一凡的口吻听起来好像并不轻松。道途发生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薄荷疑惑,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等明天湛一凡回来再问吧。

而她,明天决定回薄家去一趟。

这么大件事,都被薄烟给指责了,她能不回去吗?而且,她有心思从薄家入手调查妈妈后来经历的事,还有薄烟不知道有没有拿到蔡青奕的日记本。虽然那日记本里大部分扭曲了真相和事实,可总能知道一些毛鳞凤角和大概。

薄荷想着明天去薄家该做些什么,电话却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洛以为?

薄荷接起来,转身靠在梳妆台上才笑了笑问:“怎么,想我了?过来陪我睡吧。”

“去,我怕湛一凡会杀了我。”那个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可是洛以为非常清楚的一件实事。

薄荷挑眉:“放心,他今晚不回来。”

“哎哟?这么快就出去找小三了?”

“洛以为,你骨头痒了吗?”

“嘿嘿,我错啦。他为什么没回来,你知道吗?”本来,洛以为就是来试探一个人的下落的。

“哦,他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薄荷也并不能把湛一凡的公事告诉洛以为,况且她认为有力的事情就更没必要和洛以为说了。

“哦……好吧。那你快快睡,抱着枕头孤独难眠吧,嘿嘿,晚安。”

洛以为,你的嘴什么时候也变皮了?

薄荷没把洛以为这个‘试探性’的电话放在心里,自己洗洗躺下睡了,睡之前还是又给醇儿打了个电话。虽然依然不接,可是薄荷知道醇儿自己是个大人,而且在市中心有公寓,自己也不能也不过比她大五岁并不能像她的大长辈去管教她,最后也就暂时放弃了给她打电话问去向的执著,只是直到天亮醇儿都没回来。

其实,醇儿也没去哪里,她只不过是接到道途朋友的电话,说之前跳舞的人摔断了腿,替补在几天前就请了假,而今晚的节目就要面临接天窗的危险。所以才希望她能回去帮忙表演一次,当然酬金不少。醇儿最近并不缺钱,她的工作也确定下来了,住的地方也确定了,可是这个道途的朋友在她曾经很危难的时候帮助过她,她不想欠这份儿人情,就想着今晚去跳一次算是还清了他,至此之后关系也就干净利落些。

醇儿怕薄荷会问她,就翻窗户跳了下去,当然也关了手机,她可害怕小姑质问她跑到哪里去了,她不想对小姑再撒谎,那就干脆暂时避开吧,等过了今晚回去再坦白。

到了道途,醇儿换上昔日跳舞的火辣舞娘服,然后等待出场。可她却不知,前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大厅里刚刚走进两个她无比熟悉的人,而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姑父湛一凡,另一个……就是她的炮友,李泊亚了。

醇儿上台前突然要了一副面具,她不想为自己的警察职业生涯留下任何把柄,如果被有心人记住自己的面貌,那她以后这个刑警就真的难混了。

劲嗨的音乐一想起,扑朔迷醉的灯光散乱的在舞台上大了一圈,然后洁白的光束单独落在了舞台中间升起的钢管上。

随着台下那群男男女女们的尖叫声,醇儿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和小翘tun走了出来。有不少属于醇儿的忠实粉见到了她的身影都兴奋的大喊大叫了起来,醇儿一边走一边扭了过去,抱着钢管开始挥洒自己的舞功。如蛇一般的身子顺溜妖曼的在冷硬的刚关上随舞成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迅速的攀升又倒挂而下,那火辣性感的身材让男人心脉膨胀也让女人羡慕欣赏,她的舞姿更加的让人觉得那简直就是神技一般,令人窒息的美。

挥洒着汗水,扭动着腰肢,醇儿用她最大的能耐想要在这舞台上留下最后一次的倩影。随着落地,如雷般的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几乎湮没了她的听觉,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众人,他们似乎众星捧月的在拥戴着自己,夸奖着自己。

醇儿退场,下了场之后朋友上前来激动的一把抱住她都忍不住她的夸道:“你太棒了,你让我如何是好?真的舍不得放了你!”

醇儿取下面具,喘着气朝朋友一笑,推开他笑道:“得了吧,让我逍遥去,才不愿意给你卖一辈子色相。”

“那我以后让你帮忙,还来吗?”

醇儿朝更衣间走去,挥了挥手颇不在意的道:“看本姑娘心情!”然后潇洒的大步的离开。

醇儿在更衣间里换衣服,可她却突然觉得,这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了。虽然这个时候是表演高超,但是再怎么样这里总会有一两个人的,今天怎么就她一个?醇儿脱下性感的舞衣,拿过胸罩穿上,刚刚扣上扣子背后却轻微一个响声,醇儿吓得回头便一掌朝身后劈去——

铁砂掌被挡,可是醇儿在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时,脸都青了。

“是你!?”

“怎么?真没想到,你还会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小醇儿。”李泊亚身子往前一趋,扣着醇儿的手腕便将她压在了储物柜上。

“你放开我!”醇儿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却还要挣扎脱开这个男人的钳制,心里却在急跳,他怎么在这里?还有,他怎么会认出自己的?

“不放。我要在这里做。”

醇儿惊诧的瞪大双眼:“你疯啦?被人看见,我……”

李泊亚一笑:“吓傻了?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的惊讶可比你还多。当然,你姑父的惊讶,也不比我少。”

“what!?我姑父……他、他、他怎么和你在一起!?”醇儿吓得脸色更白了,她那不近人情,对别的女孩子只有命令、威胁的无情姑父啊!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密:“他不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希望他和你小姑一起来?”

“当然不!”虽然小姑也知道她在这里工作过,可是小姑却是让她辞了这里工作的,她偷偷跑出来就算了,还被现场抓包,她肯定死得惨。

李泊亚依然温柔的笑着,可是醇儿是真的讨厌他这样的微笑,总让她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很发麻的感觉,从心底觉得恐怖。

李泊亚伸手从上面取出醇儿的衣服,亲自展开然后看着她道:“来,伸手!”

醇儿愕然,他要给她穿衣服?她又不是小孩子!

“快点儿,”李泊亚的笑终于遁去,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淡和凉:“你姑父还在等你,做好被审问的心理准备吧。”

这,绝对是一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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