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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武成四年五月初六,康熙续调三个参领的八旗新军及二千五百名绿营新营进入朝鲜,同时调回了颇有些损失的关外八旗,从而使得在朝清军兵力继续保持在万人左右,如此即限制了战事的规模,又使得朝鲜沦为清军方面检验自身战斗力变化的演武场。
关外马队既然调回,黑龙江将军博定、吉林将军宗室杨福便有了可以机动的兵力,于是两人随后便展开了对吉林、黑龙江境内的清剿,还真的被他们诱奸、围歼了六、七组夏军在关外的游骑,给夏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但更重要的是,清军从熬不过酷刑的部分夏军被俘官兵口中获悉了夏军在海参崴、窝阔崴以及位于黑龙江入海口庙街附近的若干夏季营地,幸好当时已经是接近秋末,清军无法在即将到来的酷寒下立刻组织清剿,而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清军大肆出动时,早知有变的夏军已经放弃若干暴露或可能暴露的营地??????
说实话,即便清军一时捣毁了这些营地,对于华夏方面来说也是极其微小的损失。须知道,关外地域广阔,海岸线漫长,从海东方向有无数的可能重新渗透进内陆。因此,清军实际上是防无可防的。若是清军一味以为夏军会卷土重来而把注意力依旧放在这些被遗弃的营地上,那对夏军可就是得大于失的好消息了。
“洪卿,枢密院对朝鲜战事有何评判?”当然,由于地理上的距离以及严谨的统治层级,郑克臧此时根本还不知道辽东的变化,不过辽东虽然还在郑克臧的视线之外,但南朝鲜方面的请求已经通过两条线分别传到了他的御桌前。“我军是不是应该立刻驰援呢?”
听话听音,接替调任兵部尚书的林升刚刚出任枢密院枢密使的洪拱柱微微一琢磨便冲着郑克臧言道:“圣上,据枢密院所知,清军在朝鲜不过万五之数,暂时还不至于攻克开城威逼汉阳,因此朝鲜那边其实还可以坚持的。”
洪拱柱倒并不是在阿附郑克臧,只是枢密院有一个大动作即将行动,因此夏军实在也没有额外的力量分心与朝鲜战事:“此外,据北国水师转呈西归浦镇守府报告,从倭国募征的第一批八百名浪士尚在训练之中,至少还要三个月才能投入作战??????”
郑克臧打断道:“大衢山镇守府训练的八百浪士什么时候可以交付长岛周藩、蔡藩?”
“同样还要三个月。”尽管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一样获得内藩地位,但洪拱柱依旧对这第一批浪士雇佣军非常关心。“而且据报周侯、蔡侯这边派去同时操训的族人颇为不堪,唯恐到时候不能很好统辖这些倭人。”
“族人不堪?这倒无妨,只要周正和、蔡元书还能保留原有几分本领就成了。”郑克臧并不怕日本人会反客为主,毕竟一个是人生地不熟,另一个是辎重后勤又都控制在华夏手中,些许倭人想要造反的话,一个手指也就按死了。“再说了倭人向来畏威而不怀德,一路上有巨舰重炮威慑,想来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圣上说的是。”洪拱柱顺势报告道。“只是周、蔡二藩还请求拨与一部分佛郎机炮。”
“稍后行文兵部,若是库房里还有,那就各拨大佛郎机炮一位、小佛郎机炮四位。”作为剥夺了几人安逸的爵位的补偿,郑克臧自然不会在第一次投入时就斤斤计较,更何况周、蔡也是聪明人,要的东西大都是郑克臧历来缴获的,根本用不着郑克臧花太多的钱。“除了这第一批浪士之外,第二批的操训也要加紧了,郁平那边可是眼红的很,已经提出来要给金兰和凌牙门也配属十个团的浪士。”
洪拱柱暗自咒骂一声,金兰和凌牙门的神策军名义上归枢密院调动,但实际上更多的时候是听命于总督蕃洋列国衙门的调遣,由此,那位前枢密院军律司郎中的算盘不猜可知,无非是用枢密院的人力、兵部的财力为自己部门捞好处。
既然对郁平有所不满,所以洪拱柱便故意给对方下绊子:“圣上,臣昨日遇到林尚书,林大人这边可是对神策军的军费走兵部的口子颇有微词。”
“神策军的军费到底是走兵部还是走总督衙门,朕还要权衡。”郑克臧很清楚洪拱柱的潜台词,不过他也不揭穿,只是淡淡说道。“但兵要先练出来,向南拓殖也是本朝大政,所以,枢密院这边还是要纲目并举。”
“臣明白了。”洪拱柱点点头,随即问到。“圣上,臣听说巴达维亚派人到了澎湖。”
由于泰西各国与华夏之间并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虽然都有独立的外交权,但在国家层面上却是与华夏不对等,而西班牙马尼拉省也不过是新西班牙副王的下属地方行政机构,因此上述三方派出的使节是不可能享受与东亚四国一样的待遇的,至于法兰西、丹麦这两家在华夏的商馆更多只是一个民间的商贸机构——因此华夏并不允许其具有领事权的商馆建立在大陆口岸。
“没错,不过尽管荷兰红夷有意再次跟我朝确认南洋、西洋的领地划分,但基于红夷非我族类,该要的提防还是少不得的。”郑克臧这已经是在直接警告洪拱柱不要插手兵部与总督衙门的矛盾了。“更何况西洋、南洋的情况复杂,与我朝敌对的,不仅仅是泰西诸夷。”
把自己绕进去的洪拱柱一时间冷汗直流,当即应道:“臣糊涂,臣这就去办!”
“什么糊涂不糊涂就不要说了。”郑克臧才动了洪磊不久,自是不好再动洪拱柱,因此才貌似宽容的挥挥手。“事情有轻重缓急,帮神策军操训兵员或可以先搁一下,但若是那桩大事出了岔子,洪卿,朕就不多说了??????”
武成四年六月初三,驻扎在南阳的夏军骠骑军第一、第二师并铁骑军第二师、飞骑军第四师等骑兵部队忽然星夜北进,仅仅三天便出现在郑州城下,一举切断了开封守敌与洛阳清军之间间的联系,并且迅速扫荡周边各州县,形成了夏军主力即将大肆北伐的架势。
面对郑州、开封等地雪花般的求援信件,鲁南和河中的清军立刻做出反应。
六月初七,鲁南清军自徐州、归德西进,并于五天后进抵兰考附近,与开封守军形成掎角之势。
同日,河中清军也自荥阳东出,对郑州附近的夏军形成夹击的势态。
鉴于清军已被调动,掳走郑州、许州两地三千余户万余口的夏军骑兵迅速退至许昌一线等待后续援兵。
六月十八日,河中清军与鲁南清军会师郑州,旋即联兵南进,与夏军隔汶河对峙。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北京城里的康熙已经对夏军的行动产生了怀疑,但清廷一时还无法判断夏军出击目的具体为何,只好放任两军在河南前线形成对峙。
六月二十二日,留守淮安的清军副都统尔康台派遣的报信快马抵达北京。
清廷这才获悉华夏沿海各省已经征用八百余艘大中小型海船备用,显然一场新的登陆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可是面对夏军即将发起的登陆作战,清廷内部却对登陆点的判断争论不休,根本无法确认夏军的目标到底是朝鲜、辽西亦或是登莱、京畿方向。为此,清廷一方面在环渤海沿线加强警戒,一方面通知朝鲜收缩兵力以防遭到突袭。
就在清廷上下风声鹤唳之际,夏军北国水师于六月二十五日、六月二十六日,连续两天派遣包括巡航船、信报船在内的多条舰船驶入渤海湾并炮击庙岛诸岛及沿海的烽燧,似乎为夏军可能的登陆指明了方向。
六月二十七日,狼终于来了,然而出乎清廷意料的是,夏军的目标是鲁东南。
是日,有三万多夏军先后自日照湾、琅琊台湾、灵山湾、胶州湾登陆,旋即席卷兖州府的沂州、青州府的莒州、莱州府的胶州、平度州、登州府的莱阳等地。
守土有责的清山东巡抚雅努此时正在莱州府防御夏军可能的攻击,结果发现夏军已经从背后登陆。迫不得已,雅努只能督率抚标及旧营制绿旗兵五千自莱州府南进,试图收复从夏军手中收复平度等地,但却一战被夏军打得大败。
丢盔卸甲的雅努连莱州城都不敢进,便直接逃回了济南,但这就苦了手中无兵的莱州知府万国朝。鉴于城内兵马大多都被雅努丢在了平度一役,自知无能守城的万国朝便横下一条心,亲自手刃了城中正白旗的城门领,然后攘携城内官绅一同投降了夏军。
见到莱州易手,满洲正红旗的登莱海防道苏集便收拢三千多绿营、乡勇、团练死守登州府城并城外刀鱼水寨。远道而来的夏军看到清军已经严防死守便放弃了强攻,只是在清军视线内有条不紊的掠走人口及一应物资,只留下一座登州裸城??????
按道理说,夏军的行动既然已经曝光了,清军就立刻应该做出反应。然而许昌前线的夏军不断增兵,总军力已经超过十五个师,藉此压迫鲁南及河中清军不敢分兵挽救鲁东南。至于京畿的十几万清军也不敢轻易妄动,谁知道这是不是夏军的双重圈套,万一,主力东救山东,结果调虎离山成功的夏军又再来一次直捣中腹的登陆,那清廷岂不是要迁都了?
因此,清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军轻车熟路的迁走了莱州、登州、兖州三府境内七余万户五十余万口百姓。直到七月底,初步判断东海风期中的夏军水师已经不可能再从其他地方登陆后,清廷才匆匆调动五万大军从京津开赴济南。
八月十一日,清军收复了空无一人的莱州府;八月十五日,清军又收复了空空荡荡的平度州和莱阳县;八月十八日,清军又收复死域一般的即墨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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