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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帝国的覆灭(长篇小说)(上卷)《血色夕阳》张宝同
正当华斯卡尔王子要离开王宫寓所去紫苑阁和清馨阁时,安娜·雅玛公主来到王宫寓所拜见兄长。虽然兄妹俩南北相隔,很难相见,可是,华斯卡尔王子却是非常喜欢安娜·雅玛公主,而公主也喜欢华斯卡尔王子。两人每次相见,都有说不完的话。
华斯卡尔王子亲切地拉着妹妹的手,高兴地说,“妹妹一向还好?”
安娜公主微微一笑,然后又叹了口气说,“好啥好?父王病成这个样子,你说我的心情能好吗?哪象你呆在远远的库斯科京城为父王监国理政,就象印加大王一样。”
王子让公主坐下,然后用担忧的口气说,“父王是不是真地不行了,活不了多久了?”
安娜公主沉重地点了点头。
王子又问,“父王几时患的病?怎么几天时间就病成这样?”
安娜公主说,“大概有十七八天了吧。”
王子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吧,尼南兄长患病都有一两个月了,还没病成这种样子。我看父王这病至少要有二三十天了。”
安娜若有所思地说,“就是,我也觉得奇怪,要是父王真是只病了十七八天,不会病得这么厉害。其实父王前段时间就病了,可大家都说他是着风受凉了。”
华斯卡尔王子就问,“难道王宫巫师就诊断不出来?”
安娜公主听着这话,眉头一皱,也说,“是啊,喀查巴巫师为父王诊病断症十多年,还未曾有过误诊。”
华斯卡尔王子说,“难道父王连自己的患病情况都不甚知晓?”
安娜说,“父王从乌素雅克湖回来时,我来王宫看望他,见他病得不轻,可父王说他只是着风受凉,并无大碍。谁知过了十多天,病情恶化,再一诊查,才知他患的是疫瘟。”
华斯卡尔王子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又问,“尼南兄长近来病情如何?”
安娜公主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恐怕也活不了几日了。”
王子长叹一声,说,“可父王不是要把你许配给尼南兄长?”
安娜公主凄然地笑了笑,说,“父王知道尼南兄长行将离世,已将我又许给了阿塔瓦尔帕王子。”
华斯卡尔王子一惊,说,“真有此事?”
公主说,“听说是帕丽亚王妃极力向父王恳求,父王执意不过,就答应了。”
华斯卡尔王子听着这话,心里很是不悦,按理说尼南兄长病情不断恶化来日无多,父王应该将安娜公主许配给他才是,因为他是印加王位当然的继承人。而且在众多的亲姊妹中,唯有安娜公主聪明美丽,堪为王后。所以,听安娜公主说父王已将她许给了阿塔瓦尔帕王子,就觉得父王对阿塔瓦尔帕王子太过偏爱,而对自己却是如此地冷淡亏欠,心里不觉地十分懊丧恼火,但却又说不出口。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安娜公主说,“昨日父王要你将基多等北方诸省划给阿塔瓦尔帕王子,兄长好是仁爱大度,不但答应了父王,还多给阿塔瓦尔帕王子加了几个省。这真是让大家出乎所料。”
华斯卡尔王子淡然一笑,问道,“妹妹是不是觉得我太蠢?”
公主摇摇头,说,“这事由不得哥哥。”接着,公主又说,“这也难怪父王。你想帕丽亚姨娘与阿塔瓦尔帕王子多年来一直跟随父王,相互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再说阿塔瓦尔帕王子又非嫡亲,父王怕他们在他离世之后会遭受嫡亲的排斥,肯定要为他们安排一条后路。”
王子用不无忧虑的口气试探道,“想毕妹妹天质聪慧,悟性极强,应该知晓父王这样做的后果吧?”
安娜公主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王子就说,“妹妹为何不向父王说清道明,使父王以帝国大业为重,而不至于太感情用事。听说对妹妹的话,父亲总是会言听计从的。”
安娜公主苦苦地一笑说,“哥哥也许把小妹的作用看得过大了。父王有重大的事情是喜欢找我商议,可是,这些事却都是我事先并不知晓的。再说,父王已经将小妹许配于阿塔瓦尔帕王子,如果我再劝说父王不要将基多等北方诸省划分给阿塔瓦尔帕王子。这会让父王怎样看待我?再说等父王死后,阿塔瓦尔帕王子便是基多王国的大王,如果他知道我在背叛他,他会对我怎样?所以,恕小妹不能为哥哥劝言。”
华斯卡尔王子当然理解安娜公主的身份和处境,也不好再难为和勉强,就说,“以小妹之见,若是阿塔瓦尔帕王子一旦成为基多之王,他会怎么样?”
安娜公主还是连连摇头,说,“对此,小妹尚不知晓,即使是知晓,恐怕也无可奉告。”说着,便把话题转向一边,问,“兄长打算在此留住几日?”
王子想了想,说,“从库斯科来此路途遥远实为不易,故为兄想等为父王送葬之后再返程不迟。”
安娜公主一听,马上露出了严峻之色,说,“父王虽说病情恶化,但并不知何时离世,哥哥若是肯听小妹一言,应尽早离去,切不可久留。”
王子稍显犹豫,但还是说,“愿听小妹之言。”说完,王子就邀公主一同去看望父王和母后,可公主不想让阿塔瓦尔帕王子看到她是在和华斯卡尔王子在一起,就婉言答道,“哥哥先去,小妹随后便到。”说着,便悄悄地离开了王宫寓所。
华斯卡尔王子由宫女带着,进入后宫紫苑阁来看望父王。父王住的屋室有些昏暗,偌大的屋室里点着一盏灯,只有依那王妃陪坐在大王的床边。华斯卡尔王子走到父王的床边,向依那王妃叫了声姨娘。依那这时才发现是华斯卡尔王子来了,连忙起身向王子施礼。因为依那的年岁要比王子小好几岁。
王子见父王正在熟睡之中,就低声地问了一下父王的病情,然后小坐了一会,便离开了紫苑阁,去了与紫苑阁一墙之隔的清馨阁。进到了母亲住的清馨阁,华斯卡尔王子就明显地感到这里虽然比紫苑阁宽大和富贵一些,却是要比紫苑阁冷清得多。王子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母亲的孩儿们都在库斯科京城里,母亲在这里只有父王一个亲人。
华斯卡尔王子带着人进到了大院里,有人就喊了起来,“纯洁高贵的王后,您的王儿华斯卡尔王子来了。”
听到喊声,仆人和佣人们都从屋室里出来了,朝着王子迎了过来。听到院里的喊声,拉瓦·奥克略王后也从她住的宽大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见自己的王儿正朝她走来,就激动地喊道,“我的王儿,你来了。”
华斯卡尔王子快步地走来,把母亲的手紧紧的拉住,说,“母后,这一向还好吗?”
母亲高兴地说,“好,好,一切都好。”说着,把王儿拉进了屋子里,让他坐下,又问,“路途遥远,你这次又是为何而来?”
华斯卡尔王子被母亲这样的提问惊住了,就说,“母亲,父王快不行了,他患了疫瘟,活不了多久了,你难道不知道?”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拉瓦·奥克略王后一听,顿时惊呆了,说,“你父王得了疫瘟?我怎么没听说?”
华斯卡尔王子对母亲说,“父王患病恐怕都有一个月了,怎么你都没听说?”
母亲摇了摇头,说,“没有任何人对我说过,而且,你父王也从来不到我这里来。要是你父王不在了,我们该咋办呀?”说着,王后捂着脸哭泣起来。
王子对母亲说,“这是太阳父亲要召唤他去了,谁也没有办法。母亲无忧,等父王离去后,我就派人把你接回库斯科生活。要不,你一人在这里孤孤单单的,多寂寞。”
母亲点了点头,就问儿子,“见过你父王了吧?”
儿子皱着眉头说,“我昨天傍晚时分一到基多,就去见了父王。他现在没有在王宫,而是呆在紫苑阁里。所以,他是被帕丽亚王妃和阿塔瓦尔帕王子给灌了迷晕汤了。”
母亲疑惑地看着儿子,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地说你的父王?”
华斯卡尔王子就把大王要他把北方基多的大片地盘让给阿塔瓦尔帕王子的事情对母亲说了一遍,然后,忿忿地说,“这不是要把印加帝国划分成了两个王国?”
拉瓦·奥克略王后一听这话,也吃惊地说,“你父王怎么能这样做?他真是糊涂透顶了。”
华斯卡尔王子就对母亲说,“母后应该把此事的严重性向父王说明,让他尽快地纠正。”
可是,王后摇了摇头,说,“他的心里只装着帕丽亚王妃,我说的话他不一定听,再说,我们都很久没有见面了,一见面就对他说这种话,他会不会不高兴。”
王子说,“他不高兴,你也应该说,要提醒他这是印加王室两百多年来铁定的法规。”
母亲犹豫了很久,说,“我一会抽空去紫苑阁看看他,要是他情绪还好,旁边没人,我就对他说,如果他心情不好或是别人有人,我就不好说了。”
拉瓦·奥克略王后要让王子留下来吃晚饭。可是,华斯卡尔王子想去太子府看望尼南兄长,本来王位是应该由尼南兄长继承的,可是,因为尼南皇子病重难愈,所以,王位就由他来继承,所以,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想去尼南兄长那里看望一下,向他歉意地表达一下。于是,华斯卡尔王子就对母亲说,“我明天再过来,好好地陪着母亲。”
离开了清馨阁,华斯卡尔王子先是回到了王宫寓所,然后在随从的几位大臣的陪同下,由宫女带着朝着太子府走去。太子府离王宫也只有数百米之遥,过了王宫门前的广场,就进到了一个用坚石围建的大院门前。门前过去只有两个卫兵站岗,可眼下门前却站着四个卫兵。这让他多少感到有些疑惑。
来到门前,卫兵见他头上戴着的黄色流苏,就挡住了他,说,“王子且慢,王宫有令,进出太子府须有阿塔瓦尔帕王子的指令。”
华斯卡尔王子有些躁了,心想,“我来看望皇子兄长,还得要有他的指令?他算什么东西?”因为王宫从来就没有这种规定。
宫女就对王子说,“王子稍等,我这就去请阿塔瓦尔帕王子。”
可华斯卡尔王子却恼道,“不用了,回宫。”说着,便与大臣和宫女们一道回了王宫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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