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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伦斯来华夏之后的经历,早被华夏和美利坚媒体扒皮拆骨无数遍,没什么秘闻。
贾伦斯刚来华夏的时候,身怀一大笔遗产,一头猛扎进影视圈的深水,对外高调宣称要拍电影。因为其游走在5岁——10岁之间的智商,放出的宣言等于宣告要给华夏电影人做慈善带福利。在往后的时间里,贾伦斯连绵不绝地遭遇骗子,被骗了不少钱。去打官司也总是败诉,讨不回钱。连续的挫败,让他明白拍电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别说一个美利坚的白人来华夏拍电影。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依然投资,依然被骗,依然打官司,依然败诉后被闻讯赶来的鬣狗盯上……如此循环反复,仿佛只有钱全部花完,不然他是不会停止。
直到某天他认识了夏原。
“我第一个好朋友是夏原。她听说圈子里出现了我这样一个傻子,很感兴趣,聊完之后,就给我介绍厉害的李律师,告诉我弄了哪些证件进什么协会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后来还介绍真正靠谱的电影人给我认识。那是我第一次交到真正的朋友,也是我第一次遇到当我说‘我跟别人不太一样’的时候,会反问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的人。”贾伦斯的思维难得的清晰干净,说话也不再颠三倒四。“就算是怪胎,也可以拥有怪胎朋友。”
“然后我跟老李成为了好朋友,接着又认识了裴清,宋寅……还有韩觉。”贾伦斯说到这里思绪一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们应该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跟韩觉认识的吧?”
张子商和姜绮都点了点头,回答:“知道。”,“知道。”
“那你们再听一遍。”贾伦斯不管不顾地开始讲起了跟韩觉的相遇。
没什么全新版本,仍旧是韩觉租房被夏原介绍到贾伦斯那里,为其创作新电影的主题曲,后来又包办配乐。“很多人都说是老夏发掘了老韩的才华,其实不对。”
张子商和姜绮屏住呼吸。每当韩觉在重大决议遇到迷茫的时候,夏原总是助他明心见性,说是伯乐也不为过,这在外界是无需争辩的事了。然而现在听贾伦斯的意思,竟然还有内幕?
“发掘韩觉的是我啊,”贾伦斯用大拇指戳自己的胸口,发动了现实扭曲力场“是我,是我。”
贾伦斯说多亏他的电影项目搞砸了,才有机会试用韩觉的剧本,等韩觉成为编剧跟导演闹翻的时候,又是他支持韩觉顶替成为了导演。“我了解韩觉,因为他跟我最像。”
张子商脚趾一扣,差点把车开到200码。姜绮借着整理发型的动作,躲着贾伦斯叹了一口气。
然而贾伦斯却很认真,就像他不是为了搞笑才这么说的。
“韩觉以前说过,说什么电影就是我的生命】的人,不是骗子就是傻比。”贾伦斯说,“但在我看来,他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人。”
张子商都惊呆了,这叫什么?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贾师傅,您这么夸我师父,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么?
“他可以不唱歌,可不不玩游戏,但你让他远离电影,他可能就要疯掉。很多人现在都在担心韩觉哪天结了婚就退休了,其实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是闲不住的,他会一直拍电影。”贾伦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是同类!我是靠吸收电影的营养长大的,他也是,所以我知道!”
贾伦斯这自问自答的话说得很有气势,几乎不像他本人。
张子商和姜绮都恍惚了一下。在孤寂的岁月里,问题儿童被电影吸引,汲取着电影的营养成长,长大后终成影坛巨擘,再拍电影去影响去改变其他少年的人生。这是多么浪漫又正能量啊……慢着!
张子商和姜绮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
差一点就中了陷阱!】
他们差一点就把韩觉和贾伦斯相提并论了。同样是吸收电影成长,比起韩觉,贾伦斯是明显消化不良,长歪了。他们还记得那个被夏原牢牢盯着的,什么现代风云之无敌警探还是热血警探的警匪片,这足以暴露出贾伦斯的审美跟他的体型一样,营养不良,吸收效率低下。就这样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跟韩觉是同类?
“那部《现代风云警探》真的要拍吗?……”张子商小心翼翼地问。
“是《现代风云之无敌热血警探》!”贾伦斯豪气万丈,“要拍!”说完,又想起之前发出的邀请,张子商还没给出答复。“你来给我当配乐,不仅可以有机会当导演,还可以住到我的公寓里!”
张子商差点扇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那个电影。“这电影不是被夏姐盯上了吗……”
“你放心,她没精力管我们的!下半年孙贤要拍新电影,韩觉也要拍新电影。”贾伦斯出人意料得动过脑子。
“让我考虑考虑吧,这件事太大了。”张子商赶紧换了个话题,问:“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张子商已经开了好一会儿车,发现方向既不是去往艾都也不是去往章依曼的家。
远处太阳沉在半空,云层柔柔地托住它。按照导航显示的时间来看,他们在黄昏之前绝对能到达目的地。
贾伦斯回答:“他们的新家。”
贾伦斯没说具体是谁的新家,但张子商和姜绮还是瞬间秒懂。
“婚房?他们要结婚了?”姜绮惊讶无比。
张子商也惊讶,只不过他惊讶的是另一件事。他问贾伦斯:“你刚才说,我给你新电影配乐,就让我住到公寓里?”
贾伦斯咧嘴一笑:“怎么样,还是心动了吧?”
“我一点也不心动!”张子商心动个鬼,差点把车开错高架。“公寓都没有师父,我住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啊!”
“怎么没有意义?!”贾伦斯大喊:“我住在顶楼,你只要花两分钟就可以看到我!这难道还不够有意义吗?”
“啊啊啊啊!”张子商气得快路怒了。
一旁姜绮还在坚持不懈地问贾伦斯,他们现在去的新房子是不是韩章结婚用的婚房,“婚房?是不是婚房?韩老师和章老师是不是要结婚了?”
“来当我电影的配乐吧!只要两分钟就可以看到我本人噢!”
“啊啊啊啊啊!”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车内突然乱糟糟闹成了一片。
…………
当车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太阳温热温热的,不毒,接近夏天的感觉。
张子商和姜绮下车之后,仿佛两支被风雨摧残后的花朵。
林雨走下车来一看,这样可不行啊,连忙问之前车里发生了什么。
张子商摇摇头,只说消耗过大。
贾伦斯没事人一样,下车后咔嚓咔嚓做了几个令人担忧的伸展运动。
他们抵达的地方是一片别墅区的外围,入目有石有花有植被,自然得像个公园。下车的地方是停车场,还需要往前再走一会儿才是正门。大家带着器材,浩浩荡荡沿着顺着蜿蜒广阔的道路行走,然后不出意外地在门口被保安拦下。其实不拦,他们也进不去。这个别墅区安保森严,外人必须有住户带领才能进去。
林雨前去沟通,但沟通失败,就算她是电视台来的也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
“我给章老师打个电话?”姜绮拿出手机,拨章依曼的号码,但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怎么办?”一帮人聚在门外十分苦恼。都很悲观,感觉今天跑来跑去,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一些人觉得贾伦斯不靠谱,此举毫无意义。说是带着他们找章老师,结果门都进不去。
就在这时,贾伦斯突然往保安走去。
节目组的人还记得贾伦斯在电梯里的表现,担心贾伦斯再让保安“去死”,连忙跟在后面。
保安以为贾伦斯要强行冲关,连忙招呼人围了过来。
但贾伦斯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只见贾伦斯站到了带有电子密码的门前面,抬手,用一张卡覆在感应器前面,大门没反应,他慢悠悠地把卡放回兜里,从左手的一叠卡里又取出一张,继续刷,还是没反应,再换。五次过后,大门终于“嘀”一声,锁弹开了。
“卡有点多。”贾伦斯嘟囔一声,把另一只手里的一叠卡塞回到口袋里,然后面对身后一众发愣的人,说:“不进去?”
大伙儿连忙“嘿咻嘿咻”地扛着器材,兴高采烈地往门口走去。
姜绮惊讶地问张子商:“他怎么在这里都有房子啊?”
张子商笑着回答:“你应该问他在哪里没房子才对。”
大家鱼贯而入,一些人也终于理解了贾伦斯为什么死缠烂打也要跟来。
似乎是因为节目组的人多,而且大包小包提着很多装备,保安人员十分不放心,派了几个人坐着高尔夫球车一路跟着。
当这些保安看到节目组的人一路走到章依曼的住所,一个个顿时如临大敌,其中一个保安握着用对讲机低声嘀咕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一堆保安,隐隐把节目组包围住。
“你们干什么的?”保安组负责人坐着车来到现场。
林雨拿着名片,上前把来历又说了一遍。
这就是临时更换拍摄计划的弊端,所有沟通都很仓促,而且饱含着不确定性和各种风险。
保安组长听完林雨的说辞并没有立刻放行,而是指着大家身后的房子,询问:“这里的住户知不知道你们过来找她?”
当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电话都打不通。
但林雨不能这么说,她看了看贾伦斯,回答:“知道。”这也不是说谎,贾伦斯和章依曼约了时间见面,他们来,只不过把见面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点而已。
“哦。”保安组长哦了一声,一双鹰一样的双眼却盯着大门。准确说,是盯着在门口按门铃的张子商。
张子商按了半天的门铃,却始终不见章依曼人影。姜绮依旧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也没打通。贾伦斯则完成了带路任务似的,正悠闲地扒拉在别人家的大门前面,看里面的车子。
保安组长点点头,转身走向同伴,同时拿起对讲机,小声说着什么。
林雨隐约听到了“可疑人物”、“准备报警”之类令人不安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正准备进一步拿出自己和章依曼的合照来表明身份。
就在这时,大家听到“嗷!嗷!”两声狗叫。
循着声音看过去。
远处,一个身材姣好、绑着红发马尾的女人,正牵一只成年哈士奇,慢慢朝这边跑来。
人群立马激动起来。
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大家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对方是章依曼。
林雨猛拍摄像师的肩膀,催对方不要错过目标,赶紧拍赶紧拍,钓到了大鱼。
张子商和姜绮兴奋地走到人群的前面,准备热情地打招呼。
然而红发女子接下来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牵狗的红发女子远远的发现前方站了一堆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立刻停下脚步,当即一蹲,一扑,就躲到一旁路灯杆子后面。这杆子直径大约有十厘米。红发女子完成隐蔽后,起身,探出头来谨慎地观察这边。如果不是三分之二个脑袋和侧身都露了出来的话,可以说这次隐蔽相当出色。
这一连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动作,看得张子商、姜绮、林雨一帮人目瞪口呆。
保安们似乎也被红发女子所展露的“过硬”的反侦察意识和技巧给惊到了。
红发女子静悄悄地站着一动不动,融入自然,宛如五百年前就是一根路灯杆子。
一切几乎完美。
只可惜一旁的狗拖了后腿。那只哈士奇兴奋地跳来跳去,好不容易被红发女子死死拽住,狗急得团团打转,绕着灯杆跑了一圈又一圈。当红发女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红发女子发现自己的腿竟然被绳子绑在了路灯杆子上。她惊慌地抬起脚想要脱困,结果傻狗不知什么时候把它自己给缠得死死的了。一人一狗谁也走不了。
傻狗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立马“呜呜呜”开始装可怜,不像求救,更像是委屈哭诉,彷佛是她动手把它绑了起来一样。
“呀,你这笨狗!”红发女子大怒,轻拍了一下狗的脑袋。
但狗跟挨了刀子一样叫声凄厉:“嗷!嗷!嗷!”
红发女子难以置信,大叫:“你还敢碰我瓷?!”
“呜呜~嗷!——”
然后,张子商他们就远远地看到,那一人一狗竟当场吵起了架。
一时间,他们谁也不敢过去。
谁也不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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