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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踪侠名

小欣脸现喜色,不待转身便喊道:“叔叔是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狂涛看得分明,救小欣的正是上次从寒媚和雪凌手中救出自己的中年侠士。那中年人道:“你连看都没看到,又怎知是我?”

小欣拉着他的手道:“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呀!我非常喜欢,早记住了,所以一闻到就知是你救我了。”

中年人笑道:“真是个鬼精灵的小丫头。”转头对闫斩道:“不知这小姑娘如何得罪阁下,让阁下出重掌伤她?”

闫斩道:“不是伤而是杀,这小丫头出言不逊,千万个该死。”

那中年人“欧”一声转眼看着小欣。小欣道:“没错,只是他心狠手辣,无耻下流,要辱我和媚姐姐在先,后又迫杀我们四人在后,濒死一刻我还不该出言骂他以解怨念吗?”

那中年人沉声道:“当真?”

闫斩哈哈一笑道:“不错,那又怎样?”

中年人一皱眉问道:“你现在想把他们四人怎样处治?”

闫斩道:“杀,还有你也是一样。”

中年人轻蔑地一笑说道:“如果我说不行呢?”

闫斩道:“可以,但要看我这双手答不答应。”怪笑之间忽然发难,双掌轻推,一股雄浑的力道呼啸而至。

此时二人相距四丈有余,闫斩这一掌仍自破风有声,劲风四起,那中年人心中微感吃惊,但却不惧,凝神聚气之间感到激流压近,呼地双掌竖于胸前,只微一伸轰然作响,身体不由地一晃。闫斩嘿的一声脚下疾跨,抢近一丈又自发掌,劲风起处已不足两丈。中年人眉头微皱,一脚跨后双掌护胸内劲急吐,又是轰的一声,脚下平平滑出两尺,脸色泛红,内息已混。

闫斩一掌打出并不驻足,一跃之间已到中年人面前,呼的一声四掌交在一起。他一掌毙马,力道之浑厚可想而知,现下竟然连环三击,三掌袭于一身,其力之巨更是惊天地泣鬼神,眼看这中年人只三十来岁,接他第一掌已见微劣,如今他三掌力道次次加剧如何受得。四人心中惧知,只要这一掌击突中年人,非立时命丧当场不可,而自己的命也可说都交在了闫斩手上,不由地齐声惊呼扑上围击,要救那中年人的性命。虽然四人都知自己武功低微,要在闫斩手上救人必不能够,甚至还会被杀死,但危机关头哪顾得许多。

那中年人硬接闫斩两掌,已知他内力之强江湖罕见,绝非自己所能比及,待见他第三掌紧随而至心中更惊,偏生这一掌发的诡异不知方向,固不敢闪避,唯有再举掌相迎。待两厢劲力一接,对方内力直如不周山倒压将过来势不可支,危机关头身体骤然一旋,极速下蹲。闫斩掌力疾吐已袭入对方体内,正自得意,忽感力无可依,对方竟似失了踪影,大惊之间一股劲风袭向肚腹,暗叫不好,脚下一弹疾向后掠出。这股力道虽不大,来势却极快,闫斩后跃中已然被击中,不由地张口吐气,内息一混落下地去。

寒媚、雪凌和狂涛正要抢上救人,却见闫斩退在自己面前,不知何故,但感机不可失,驱剑猛刺过去。闫斩刚落下地来还未及吸气,却听背后剑啸之声已到,心中又惊又恼却又无奈,忙向前跨出一步,身体纵起向后倒翻,但内息未稳,脚上尤如重铅,跃起高度不尽人意。哧哧哧三声轻响,闫斩脚一着地急退两步,看时,青袍已被划破三道尺长的口子几成碎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胸中怒火腾腾升起,两眼如刀刺向五人。

中年人直起身长吸一口气,运功调息。寒媚、雪凌、狂涛持剑护在他身前。小欣关切地道:“叔叔你没事吧?”

中年人吐出浊气,笑道:“你猜猜看。”一望闫斩问道:“你是何人,内功怎会和魔宗肖氏一路?”

闫斩道:“你也猜猜看。”

小欣道:“叔叔我知道,他叫闫斩是什么大……山……”

中年人脸色一沉道:“你就是横行西域,臭名昭著的‘大雪山主人’闫斩?”

闫斩哈哈一笑:“正是老夫。”

正当此时,闫斩一帮徒弟追了上来围在他身后,一小徒问道:“师父,这四个狗崽怎么还活着?”

闫斩反手就是一掌括在那人脸上,怒喝道:“你是在嘲笑老夫无能,杀不了他们?”那人满口吐血却顾不得痛,跪在地下叩头如捣蒜连称不敢。闫斩道:“没用的东西,滚开。”一抬脚将他踢飞出去。

那中年人道:“原来到此的并非你一人,这就对了,东边村落的六十五口村民可是你们所杀?”

闫斩道:“错了,是六十九口,树林里还有四具尸体你没见到。”

中年人突然沉声问道:“昨天树林里两个少女死相极惨,也是你们所为了?”

闫斩道:“不错,是老夫命徒儿所为。”

中年人厉声喝问:“自东至西一路上惨死一十七名少女,五庄一镇的人全都被杀也是你们所为?”

闫斩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都是老夫门下所为,也可说老夫所为,小儿还查得真仔细。”

中年人怒喝道:“恶魔。”

闫斩纵声大笑,一弟子出言喝道:“敢出恶语骂我师父,不想活了吗?师弟们上。”一挥手几十人一齐挥掌扑上。寒媚、雪凌、狂涛不由地退了一步,提剑凝气准备拼死一战。

忽然旁边一人喝道:“想依多为胜吗?真不要脸。”

小欣一喜叫道:“商叔叔你也到了。”

笑声中商无议急步奔来,身旁另有九位年约四十手操宝剑的中年人。

闫斩一挥手止住门徒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方才使的‘旋身舍力’之法乃风云氏所独有,你定然是最近名扬江湖的小子,叫什么玉来着,对是情玉。”

商无议道:“瞎了你的狗眼。”

闫斩一弟子小声道:“情玉那小儿未满二十,这人却三十有余,不是的,错了。”

闫斩道:“错了?那定是情玉的哥哥。”

那门徒又道:“风云氏只生了一个儿子。”

闫斩道:“那定是他叔叔了。”

商无议和他身旁九人听后一齐大笑,中年人和小欣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门徒急道:“风云一姓世代单传,风云止没有兄弟。”

闫斩啪地给了那门徒一巴掌,喝道:“多嘴多舌,滚开。”转头道:“你到底是谁?”

商无议向那中年人拱手道:“世主不必和这白痴多费口舌,您下令吧。”

闫斩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风云止?”

中年人点头道:“正是。”对商无议道:“他就是闫斩,我们一路追查的杀人真凶就是他和他的弟子。”

十人一听齐皆动容,呛一声九柄宝剑齐齐出鞘。这十人都是风云二十四盏灯的当家,受风云止召唤一路追查真凶到此,想不到终于相见,一时怒不可竭。

小欣一听这中年人就是风云止,是自己未见过面的义父,一时激动不已,想要马上相认,终感场合不对,只好先行忍住。狂涛心中大感惊讶,万想不到自己结义兄弟的父亲会如此年轻。其实风云止四十有余,只因长像极为清朗,岁月的痕迹遗留不深,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足足小了十岁。寒媚和雪凌更是震惊,自己千方百计要与风云氏为难,而对方的世主早已见过却不自知,而且对方武功如此高强,自己今日便是逃离了闫斩之手,也非废在他手上不可,心中登时忐忑不安起来,唯一值得侥幸的一点事,风云止做事绝不会像闫斩那般凶残。

赤风的父亲“雷冲灯”传人赤空说道:“是善不可不扬,是恶不可不除,世主,下令吧。”

郑天华的父亲郑天行道:“赤兄说的对,我们动手吧。”将自己的剑递给风云止。

风云止道:“除恶勿尽,你们十人分守住八个角落,别让一个逃脱。”十人齐声称是。

闫斩全不在乎,哈哈大笑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娃娃也想灭了我‘大雪山’一门?简直妄想。”身形一转欺近两丈,呼呼呼连环出掌击了过来,众人一齐散开。

风云止喊道:“你们四个少年人退在一边,切莫随意出手。”手中剑一挥,人已到了闫斩近前。但见剑花四落,闫斩双掌力劈之下,身形急速后窜,胸口已自出现两洞,一洞正向外渗出血来。

闫斩怒道:“龟儿子,风云卓那老鬼的武功都让你学全了。”

风云止眉头一皱并不答话,又一剑刺了过来。闫斩又向后跃,伸手在腰间一按,嗖的一声一道七尺长的华光弹射出来。风云止看得分明,乃是一柄极长的腰剑,刃身极薄,见它刺来欲近剑弹开,岂知那剑身极柔韧,他一格之下,那剑却如灵蛇出洞,剑身弯曲仍自刺来。风云止一惊忙低头相让,那剑却忽然向下弯曲刺它后颈,风云止脚下一滑退出四尺,凝神长剑。

这柄剑乃是用极柔韧的金铁铸造而成,闫斩将其深厚的内力灌注其中,要柔则柔若丝绸,使对方无力可依,要钢则硬若金石,足与天下任何宝剑相碰撞,要缩则缩成团,要伸则长七尺加其手臂,一丈方圆的范围尽在其控制之中,可说随心所欲变化万端。再加之他自创的一套诡变百出的“魔蛇”剑法,纵横西域三十年,从来没有人能接到他十招。后来他神功大成,自感天下无敌,便弃剑用掌,此来中土,因有大图谋,又素知中土多能士,故带剑于身,得知中年人便是风云止,更不敢小视武林第一的“风云九剑”,忙起长剑,不想只三两招便使风云止无奈却步,心中大感快慰,哈哈一笑一招“灵蛇吐信”紧追过来。

风云止见他攻到,就地转身立时华光四溢围住全身。闫斩道:“要作缩头乌龟吗?哼!我看你能龟缩到几时。”手腕一抖,剑尖吞吐不定,向风云止周身要害点刺不已。风云止置身华光之中,虽然守得滴水不透,却也无力还上一招半式。

狂涛和小欣看到风云止受制不由担起心来,愁苦之情现于颜表。

雪凌冷笑道:“风云止也不过如此,比起我们教主可差远了。”

小欣气道:“你乱说,你们教主是什么人,哪比得了大叔。”

雪凌道:“怎比不了。”

小欣道:“口说无凭,你且先让你们教主来会会闫老头吧。”

雪凌一时语塞忽然笑道:“教主万金之体才不会来见这老怪物,不过我倒可以带你去见她。”

小欣听他口气不对,赶忙闪身要逃却哪来得急,手腕早被抓住。

狂涛喝道:“放开她。”唰的一剑点刺而至。

雪凌闪身让过,寒媚道:“都住手听我说,这闫斩绝非我教盟友,他武功极高,今若不除他日必定成为我教之大患,不如我们就助风云止一臂之力灭了他,永除后患。”

雪凌道:“他们武功那么高,我们怎插得上手?”

寒媚道:“先杀尽他的门人,然后合十人之力围攻他,必定能胜。”

狂涛道:“这办法不错,我不管你们的目是什么,现下我们目标一致,当可站在同一战线上再度合作。”

雪凌放开小欣,三人持剑杀了上去,他们的武功比之闫斩的门徒还略低几分,但三人一联手却远胜任何一个,将对方分而蚕食倒也轻松可行。

风云止持剑不攻并非惧怕闫斩,而是在筹谋破解之策,像闫斩这种诡异的武功和长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经过仔细观察揣摩,不多时他对闫斩的剑法已略有眉目,剑光一展格开来剑,身体猛地一转剑光又围住全身,但此时身形已在空中,绕着长剑的剑身不住滚动欺向前去。

闫斩嘿嘿怪笑道:“好剑法,看我来破。”手腕一抖那剑身忽然反转过来将风云止缠住,剑尖刺向眉心。风云止急忙聚气挣脱长剑,但看身上衣服却已划破多处,两条手臂正自向外渗血,幸亏他挣脱得早,所伤皆只是皮肉。

闫斩一招得手狂妄又生,嘲讽道:“风云九剑不过如此,什么天下第一剑,全是狗屁,中土当真无人。”

风云止并不羞怒,伸指点了伤口处的几处穴道止了血,服下一颗“碧血丹”,提起长剑在空中划起圆来。只见他手腕转动越来越快,待画到九个圆时,长啸一声身形扑进,九圆齐向闫斩卷去。

闫斩喝道:“找死。”内力贯出剑身笔直刺入中间一圆,直取对方“膻中”大穴。风云止剑势一收,九圆成一线,将他长剑套在当心,举步进逼。闫斩一剑刺出只感剑身如同刺入了一段极长极窄的管道之中,几无挥动余地,待要抽出,剑身太长又哪里能够,心中暗叫大意了,见风云止剑势骤收,华光凝于一线劈向自己头顶,大叫不好,呼地劈出一掌向后纵开。风云止让开他掌力,剑势却也走斜,剑光从对方左肩划到右腹。

闫斩劈出一掌,虽然保得性命,受伤却是难忍,胸前出现一道尺长的血口,鲜血淋漓而下,额头冷汗滚滚渗出,心中暗叫:“好险,风云氏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我倒是小视了他。”情敌之心顿失,略萌退意。

风云止一击伤敌手上并不停留,乘胜追击挥剑左右斜劈,顿时织成一张网又自压近。闫斩吃了苦头,不敢再冒进,左掌护身,剑走偏锋击其旁末。风云止剑光一聚又卷住他长剑欺上前来,闫斩呼呼两掌逼开对方回剑反击,风云止只得避开。他这样一掌一剑可守可攻,又都及远,风云止纵然剑法再高明也欺不到近前伤不了他。风云止几次强行攻近都被他掌力逼回,一时之间倒奈何他不得。

商无议、赤空、郑天行等人原本分守八处,不许众人逃脱,但闫斩向来残暴,没有他的命令,门人哪一个敢逃走,所以始终聚在一起。十人见他们不逃,相互示意聚在一起布成阵势向众人冲击。但这帮人有几十多个,且个个武功不弱,商无议等人久攻不下,并不能冲入其中心占领要害地位,一时之间也成僵局。

风云止知道己方势孤,不可久战,若不尽快抢到要位布成阵势,待到对方反扑必吃大亏,微一思索已有计较,弃了闫斩,舞着长剑直向闫斩门人扑去,只一抬手便杀掉三人,身形窜得几窜已在众人当心,左砍右刺立时杀出一片空地。众门人见他剑法犀利不敢接招,纷纷退却。

闫斩怒骂道:“打我不过却来伤我门下弟子,好不要脸。”长剑一抖唰唰唰五道剑影如五条银蛇窜跃而至。众门人一见师父出招信心大盛,重又聚拢。

风云止并不理会闫斩的攻势,斜地里一闪袭向身侧五人。五人知他厉害,不敢大意,全力防护,岂知风云止剑势忽然扩散开来,一圈一点之间已将五人裹在剑光之中,五人虽然全力守护,仍不免为他剑势所引,身不由己的转动起来。

闫斩喝道:“不许再伤我门人。”剑势疾攻劲刺。风云止剑势一带五人齐向前跨上两步,正置于二人之间,闫斩本可以收手救下门人,但恐风云止趁机偷袭,又坏五人碍事,攻势竟然不改,旦听卟卟声响,五剑全都刺在五人背心,洞穿而过。

风云止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过你,就算他们全死光,只要能杀了你也是大赚。”不再多话,剑光游走间十余人又自毙于剑下。

门徒们本就知道闫斩不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但想不到会如此狠辣,一时都害怕了起来,一个门人喊道:“我们武功低微,千万别碍着师父他老人家的手脚,赶快散开。”众人早就想走,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向后退开。商无议等人见状大喜,挥剑冲杀过去,占了核心,四下分散布成“十星耀阳”阵向外辐射冲杀。众门人武功虽不弱,可惜此时个自为战,战斗力怎敌十人联手配合,一时间死伤惨重。

闫斩早知道“风云氏”二十四盏灯阵的厉害,此时见对方只八人却杀得自己四十多高徒四处逃窜,更感传闻还不如现实这般严酷,心道盘算,门人若是死绝,十人随后配合风云止围攻自己,到时自己势弱力孤如何抗挡得住。这些门人虽然没用,但只要还在就可制住对方十人,亦可以助自己围攻风云止,万不可失,于是大喝一声纵入十人所布阵内,剑光闪动攻向十人。

“十星耀阳”阵虽然厉害却是向外攻击,只胜多而不胜强,此时闫斩立在当心,直如伸手掐住了他们的脖子,再加之他剑法极尽霸道,十人将要变阵已是不及,只得回身防守。闫斩劲力传于剑上招招用实,只听叮叮声响,十人虽然挡住了来剑却是抵不住剑上的那股力道,身体大震,不自主地退出三步。只此三步,阵法立时散乱,众门人呼喊一声冲上前来,十人顿时如遇洪水,没于其中。

风云止想不到闫斩只一出手便占了中心要位,破了阵法,微感吃惊,剑势左右一分,将拦在面前的人众向两旁分开,驱剑直进,一招“风行云影”剑影舞动,飞絮满天,如风而至。闫斩不敢大意,左手一圈护在胸前,右手回旋剑若丝带环绕周身严守不出,只叮叮叮的一连串长响,闫斩眼前剑光闪动,星星点点宛如银雨,尽数刺在自己的长剑上,若非自己早作防守,又神功早成固守如壁,身上早已千孔百洞不成人形,大惊之下,忽感不对,左掌回撤急向后窜,风云止剑光已递到眼前,要回剑防守,长剑却已伸展在外,已然不及,此时方知什么地方不对。原来风云止的一串急攻并非无效,而是在进攻中一次又一次的将对方的长剑向外牵引,破了他的防守,闫斩只注意对方剑势动向,却忽略了自己手中长剑的变化,待到发现却是晚了。但他久厉杀场,所战高手无数,临危之际大惊却不慌乱,左手一扬二指相并夹住对方剑尖,右腕一抖长剑向内,卷住一人拉扯过来,风云止剑身只微一颤削他一指,剑势不改仍向他眉心刺落,但这么微微一阻,闫斩却如出水换气重获新生。只见他脑袋猛的向后一仰,身体后倾,左手探出将那人抓了过来,剑光止处那人眉心中剑鲜血外溢,闫斩啪的一掌拍在那人背上,向后接连三纵掠出数丈,一时心神不定,暗叫凶险,手心已被汗水浸透,断指处鲜血点点滴滴下落,却全然不知痛疼。自他逃出肖浩魔掌,行走江湖成名以来,伤及肢体可还是头一遭。

风云止一抽剑,那人早已气绝软倒在地,正是闫斩的一个门下弟子。风云止心中惊怒:“闫斩老鬼太也没有人性,只为自己活着,却全然不顾他人生死,这样的恶魔只要活一天,必定会有无辜之人为其所害,必须尽早除之,永绝后患。”宝剑一挺追上前去。

闫斩被他两次伤到,生死悬于一线之间,早就怕了,见他追到,大喊:“杀了他,先杀了他,不要管别人,先料理了风云止,大家一起上,快,快。”众人对他极其畏惧,听他叫喊不敢怠慢,马上聚笼了来,将风云止围在当心。

闫斩长吁一口气,喊道:“今天只要谁伤他一剑,我便传他一招“心经”,伤他两剑便传两招,谁若能最后杀了他,我就将“心经”尽数传他,让他做“大雪山派”新一代掌门。杀,杀了他。”闫斩所收门徒皆非善类,平日里内部勾心斗角,外部坏事做绝,个个对掌门之位虎视眈眈,此时听此承诺左右相视,眼现贪色,忽然发一声喊,一齐扑到。

商无议等人被困在重围之中四下分散,头尾不可相顾,正在危机时刻,众人却一起退走。听得众人去围攻风云止,顾不得自身安全,奋力杀入中心援助,却听风云止喊道:“所有人都后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近前。”

十人知他平时不以主人自居,绝不发号施令,此时忽然发令必有重大原因,不敢违抗,一起退下,将狂涛等人拦在人圈之外,喊道:“属下尽听世主吩咐。”

风去止并不回话,却听众门人之中惨呼之声大作,忽的一下齐向后退走。

闫斩看得分明,风云止困在人群之中,不现丝毫惊色,忽然眉头一皱,手中剑光暴长,幻成一片凝聚成团,如同一个大光球执在手中,不由得大叫一声不好,双手握剑全力防守,剑光丝丝相接如铜墙铁壁护在身前,同时向后纵开。风云止所持光球之中剑气突生,四下散射,所过之处剑断颈折,十余颗人头滚落在地,又几十人伤臂断足长声惨呼。此招虽然杀伤甚重,威力竟还未使尽,风云止剑走一圈,最后指向闫斩,剑气聚敘袭了过去。

闫斩内力传于剑上施展所能拼死防守,只感剑上力道层层递增,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身在空中如遭风卷,向后飘落,啪的一声撞在身后大树上,耳边哧哧声响无,数剑气两鬓边掠过刺在树上,咔嚓嚓一阵疾响,大树拦腰折断,巨大的树冠扑倒下来。风云止剑势一收避让开去,闫斩被树杆压倒在地,奋力爬起身来,也顾不得是否受伤,大喊道:“要命的快随老夫跑路。”喊过一声再无二话,脚下一蹬接连三翻纵出人群,眨眼间没于树林。众门人被风云止杀得心碎胆裂,惊惧要死,听师父喊逃哪里再敢停留片刻,齐声惊呼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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