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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换了一般刚加入的新人,被这么多“前辈”“老成员”这样当面嘲笑,一定早就羞得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但我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可能是我脸皮已经越来越厚了吧。
“冯老哥,你们在笑什么啊?”我故意装作天真的样子,茫然的问道。
“哈,没什么,没什么。”冯保山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来,阳老弟,咱们以后要合作的地方多了,为了这缘分,咱们干一杯?”
“必须的。”我微笑着拿起了酒杯,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和冯保山喝了一会酒,他似乎有意想要灌我,想给我难堪,但我混了这么久酒量也是练出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倒?尤其之前待在保卫科的时候,天天和小崔、叶日锋他们混在一起喝酒搓麻将,都快被他们带成酒罐子了,一口气吹个八九瓶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不过我没事,冯保山一样没事。季勇成在我身后站着表情显得有些担心,大概是怕我要是喝醉了冯保山对我不利吧,时不时还想上来帮我挡酒。冯保山皱了皱眉,直接用很难听的话语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辰阳还需要你个小瘪三来挡酒?**滚一边玩去。”
季勇成脸色顿时变了。
“呵呵,没事。”我知道季勇成是好心,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手:“我自己来。”
这里是Hello酒吧,冯保山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敢在这里动我,蝰蛇帮有非常严谨的帮规,若是谁私斗被抓到了证据,轻则从帮会中除名,重则依照帮规处以死刑。
季勇成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了,只好退到一边去。
让我意外的是今天陆尘倒是出奇的老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午对他说的那些话造成的关系。陆尘抱着双臂靠在那里,眼睛在酒吧里四处乱瞟,仿佛对冯保山一点都不敢兴趣,倒是对台上那个钢管舞女郎多看了几眼。
我和冯保山随意的聊着天,喝着酒,如果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我们是很好的兄弟呢。应付冯保山的同时,我的注意力其实并没有太主要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身后的那个斯文青年,因为那个青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默默无闻的站在那里,存在感低到几乎可以让人忘记他的存在,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忍不住注意他。
“兄弟,你今年还不到十八吧?”冯保山突然问我。
“十七。”我回答道。
“哦……”冯保山似笑非笑的说道:“十七岁能走到这一步,了不起,哈哈哈。”但明显能看出,他的表情还是不屑的。
其实或者说嫉妒应该更加贴切,因为据叶日锋的资料来看,他十七岁的时候才刚刚从学校辍学出来给人洗头呢。
我也很谦逊的说:“也没什么,只是朋友多一点,兄弟们给面子罢了。”
“那你手下现在有多少人?”这是在探我的底子了。
我眯了眯眼睛,说:“不多,边城和银城的弟兄加起来,二百来号吧。”
“哦哦……”冯保山下意识的喝了一口酒,眼神避开,听到这个数字终于露出几分忌惮,因为我知道他手下的人并不多,充其量就五六十号,如果不是帮规的限制,我要灭掉他是分分钟的事情。
又喝了一会,酒吧内的一段音乐结束,DJ暂时还没切换到下一段音乐。这时冯保山突然走到了台上去,拿着麦克风“喂”了几声,这让全场人的目光都朝他投了过去。
“不少常来的老朋友应该都知道了,这家Hello酒吧,前几天刚刚由我这个蝰蛇帮的新晋舵主冯保山接手。”冯保山大大咧咧的说着。
台下顿时嘈杂声一片,不少人窃窃私语着。
陆尘撇了撇嘴:“这家伙还真不害臊。”
“相信大家都已经认识我了,我就不多自我介绍了。”冯保山说:“今天大家既然来到我的场子里玩儿,那就是我冯保山的朋友,是我的兄弟!以后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麻烦事,尽管跟我说一声,我冯某人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舞台下面,冯保山手下的几个小混混率先鬼叫起来,带头起了哄,酒吧内的气氛本来就是很容易带动的,其他人也忍不住附和着叫好起来。
“很高兴我今天看到了很多老朋友都来捧我的场。”冯保山继续笑呵呵的说:“当然了,我现在已经是舵主了,平时可能也会比较忙,不可能随时都待在酒吧里。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呢,你们也可以找那位,我的阳老弟。”
说着,冯保山在舞台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我,酒吧的聚光灯也在这一刻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大概是在猜测我的身份。
我盘着双臂,心里却冷笑着,他不在的时候再来找我,这意思已经明摆着把自己当成老大,把我当成老二了,甚至那些不明真相的,可能都以为我是给他打工的了。
这是极其赤裸的挑衅,也是对我的试探,他在试探我的底线和脾气,如果我表现得再孬一点,想必他今后就要变本加厉了。
季勇成转头看向我,皱眉道:“阳哥,咱们不做点什么吗?”
我稳如泰山地坐着:“需要做什么?”
“这家伙实在太不要脸,已经开始起自封舵主来了,好像他是这酒吧的主人似的。”季勇成不爽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让他出风头?”
“他爱出,就让他出去呗,又不会少块肉。”我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台上的冯保山,略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幽幽的说:“混了二十几年,难得有一次可以出风头的机会,跟他抢什么。”
“可是……”
“别急。”我说:“咱们这分舵最后到底谁说了算,又不是比谁风头出的多的。”又笑了笑道:“而且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喜欢出风头的人,一般死的都比较快。”
季勇成看了看台上,又看着我,呼了口气说:“好吧阳哥,我都听你的。”
冯保山笑着在台上讲了最后一句话:“今天我高兴,我宣布,今天晚上的酒水,一律打六五折的折扣,大家尽情的玩儿,尽情的嗨吧!”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发出了欢呼,这些年轻人才不关心冯保山的话里有话,对他们而言今晚的酒水打折更有刺激他们兴奋神经的能力。
冯保山从台上下来了,音乐重新响起,酒吧又回到了之前的氛围。“诶,兄弟,别干坐着啊。”冯保山回到卡座上笑呵呵的说对我:“喝酒喝酒,可别太拘谨了,呵呵。”
“当然不会。”我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和他轻轻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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