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甘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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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过后，姜明枝就踉跄着往外走去，却脚下一绊，整个人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她已在裴铮的怀中。

“大人。”

姜明枝眸间并未有惊讶，反倒顺势扑进裴铮怀中，一双玉手开始到处点火。

但不待她胡作非为，腕间就被裴铮一把捏住，再不可前进半分。

“姜明枝，你若是想投怀送抱，送你回教坊司，岂不是正好？”裴铮的眸色淡淡，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姜明枝身子一僵，看来他什么都知道，那她今儿个这出戏，怕是要换一出唱法了。

只见她从裴铮怀中缓缓抬头，眸间的朦胧也尽数消退，“大人既然还要将我送回去，那为何当初要将我带走？”

这般质问平日里裴铮听得多了，也没有打算与她解释。

“大人知晓何谓失望？不是明白无人来救你，而是在你最伤心无助时，有人向你伸出援手，你本以为他就是你的救赎，可最后却是他亲手扔了你，那时，才是真正的失望！”

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姜明枝却似不查，依旧昂着头，憋的通红的眼眶继续开口，“我真替爹爹感到不值！怎能跟着你这么一个淡漠无情之人！”

不管她如何辱骂，裴铮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她嘴里描述的那人，与他无关。

姜明枝一口气将这些天压在心底的话部吐露出来，才停下来喘着气。

裴铮微微抬眸，撇了她一眼，冷冷开口，“说完了？”

闻言，姜明枝一愣，暗道她实在是太过冲动，如今这种局面，怕是她当真无法继续留下了，却不知他准备如何处置自己。

思索间，就听到裴铮的声音，“红月，送她回去，月底前将她送回教坊司。”

红月一个闪身出现在姜明枝面前，面无表情的冲她一拱手。

姜明枝没想到，裴铮竟是真的起了这般心思，连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身份都不再隐藏，眉间添了深深地褶皱，正欲再度开口，却被红月牵制住，朝着侧房走去。

回到院里，姜明枝面上满是不甘，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父亲蒙冤入狱，她沦为官妓，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寻到父亲蒙冤的证据。

可除了裴铮这个旧主，姜明枝却不知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左相府她可以走，但却独独不能就这般离开，想到这里，姜明枝暗自捏紧了拳头，许久才下了决心。

第二日午后，姜明枝就拿着酒找到了斩云。

“姜小姐？”

斩云实在不解姜明枝找她有什么事，见到她手中酒壶更是诧异。

姜明枝红了眼眶，“多谢斩侍卫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斩云哪里见过女人落泪，更何况还是个美人儿，自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侧身把人给让了进去。

“我都知道了，大人要将我送回教坊司，这段时间在府上，多亏了斩侍卫的照顾，所以我特地想跟斩侍卫道声谢。”姜明枝起身，毕恭毕敬的冲斩云鞠了一躬，她如今落魄，这些日在教坊司的生活已然将她打磨得圆滑了几分。

不待斩云反应过来，姜明枝便继续说道，“只是不知还能否再有机会见到斩侍卫，今日特来辞行。”

姜明枝心里清楚，斩云每日里跟在裴铮身边，知道的事情定要比其他人都多，她今日提着酒过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姜小姐不必这般，主子不过是一时……”

明白过来姜明枝的意思，斩云安慰的话刚出口便想起了裴铮的淡淡一撇，连忙打住了话头，默默一声叹息落下。

姜明枝倒也未曾急于一时，顺势在桌子旁坐下，自顾自仰头，辛辣的浊酒自喉头滑过，令她不觉将整张小脸皱在了一起。

“斩侍卫，我知道你身居要职，这酒，我一个人喝着无趣，你便看着我喝，也好过我一人独醉。”

又是一杯酒下肚，白皙的小脸被晕染上了红彤彤的印记。

这一幕落进斩云眼中，却更觉惋惜。

只可惜主子的命令他不敢违抗，更何况昨日他已然逾矩过一次，无论如何，他也只能将心中的那份惋惜尽数压下。

“姜小姐，你若是想让我规劝主子，这件事我无能为力，若是旁的事情，我还能……”

义愤填膺的话刚说到一半，他就一愣，没有裴铮的命令，他能做什么？

察觉到姜明枝的目光，斩云难得感觉到面上添了几分尴尬，挠了挠头，脸庞上更是添了几分红晕。

“斩侍卫，我不怪你，这里毕竟是左相府。”

姜明枝主动替他解围后，还是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来，又试探着问了几次，但斩云不知究竟是未曾听明白，亦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之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未曾说出，反倒是姜明枝的那几杯酒喝的太快，涌起几分醉意。

无奈，姜明枝只能放弃。

“斩侍卫，谢谢你今日能听我絮絮叨叨这些，我就先回去了。”

骤然间起身，姜明枝的身子晃了一下，斩云的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他不能逾矩！

姜明枝并未有任何神情变化，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便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出了院门，姜明枝才拍了拍她的脸颊，逐渐清醒过来！

在前面拐了个弯，姜明枝又有了新主意，她提着酒壶快步回到院中，见到守在门外的小厮走上前。

“这位小哥，我身子不太舒服，府中也不知能寻谁，能不能麻烦您，找人去帮我买一些草乌与醉仙桃花。”姜明枝的面上带着几分祈求，还不忘从腰间取下了钱袋。

这姜明枝虽说是官妓，可到底是裴铮亲自带回来的，小厮自然是满口应下。

见他将此事应下，姜明枝才扬起笑脸，甜甜冲着他一笑，“如此，就谢谢你了。”

小厮不知该作何反应，连连摆手。

在姜明枝进到屋里后，小厮脚步匆匆去找到了斩云。

正在纠结方才是否太过冷酷无情的斩云被匆匆跑来的小厮给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当即拧紧眉头，“出了何事，这般毛毛躁躁的！”

小厮将刚刚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斩云立马拿了执笔，将她需要的药材名写了下来，瞧着倒是一些寻常的药材，只是这药效……

想到这里，斩云皱了下眉头，许久，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罢了，既然是姜姑娘要的，那便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