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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抿唇,这人真奇怪,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有底气跟她谈条件。
她现在的真实身份,岂能轻易告诉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想了一下,她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不说,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我反正在这,生不如死,你要杀我,正好帮我解脱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
洛泱一掌朝他脸上击去,没有想到那人丝毫不惧,猩红的眸光直直的盯着她。
就在离他脸不过半寸距离时,洛泱突然收了手,而那人眼睛眨都未曾眨一下,对于死亡,全然无惧!
洛泱愣住,被迫收回手时,烛火摇曳间,照亮了洛泱的脸,那人看到她的脸后,原本无神的老眼突然划过一抹惊悸,表情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可怕!
“七情蛊,你……你是……是她!”
那人惊恐无比,颤抖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缩到脚落里,怯生生的看着她。
洛泱心下一紧,他居然也知道七情蛊,他到底是何人?
为何他刚才连死亡都无所畏惧,现在居然因为一张脸,怕成这个样子。
激动之下,洛泱揪住那人的手腕,激动问,“她是谁?”
“楚……楚江雪,你……别来找我,我当初也是被逼无奈,不关我的事,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你要报仇,别……别来找我!”
他说的语无伦次,但洛泱却听明白了一点,他把自己当成了蛊毒发作后的楚江雪。
洛泱趁他害怕之余,猛然加大了音调,“你到底是谁?快说!”
那人被逼的意识混乱,脱口而出,“我……我是段……段公公!”
段公公?
洛泱垂眸,这三个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在哪里呢?
洛泱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猛然发现她是在楚江雪的回忆之中,听过这个名字。
是了!
她想起来了,这个段公公以前好像是先王的贴身太监,伺候先王几十年,是先王最信任的奴才。
但是,她在楚江雪的回忆知道的是,当初段公公受了先王之命,将楚江雪抓进了冷宫。
后来十几年后,先王病危时,这个段公公又去了冷宫一次,并以新主人的命令跟楚江雪做了一笔交易。
那时候先王还没有死,他就有了新主人,很明显他当时叛变了!
那之后,这个段公公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段公公,楚江雪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
段公公这才渐渐反应过来,猩红的老眼盯着她,“你……你不是楚……楚江雪?”
洛泱摇头,“楚江雪……前不久已经死在了冷宫!”
“前不久?冷宫!”段公公诧异无比。
“嗯……她是前不久被人暗杀的。”
段公公闻言,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眸中的猩红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比的苍凉。
“我们这些背叛先王的奴才,终究都难逃一死的命运,呵呵!”
“段公公,听你这话的意思,你知道是谁暗杀了楚江雪?”
段公公闻言,暗淡无光的老眼再次瞧向她,斩钉截铁道,“除了洛川,还能有谁?”
随后,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自言自语,“楚江雪当初因为身怀六甲的虞灵触怒了先王,被打入冷宫。十几年后,先王病重,他自知时日无多。为了保住虞灵母女的性命,先王有意要立虞灵的女儿,洛泱为王!可是……这件事被洛川知道了!洛川当然不肯,暗中集结了朝中的势力,又拉拢了我和楚江雪,并利用七情蛊,毒杀虞灵,架空了先王。”
“这些,我都知道了,母亲她中的蛊,是洛川早就蓄谋已久的。”
段公公听到洛泱提起母亲两个字,心下一惊,“难道你是……是洛泱公主?”
洛泱点了点头。
段公公激动的抓住洛泱的手,欣喜异常,“公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老奴我吊着这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啊!”
说话间,段公公已经老泪纵横。
“等我回来?”洛泱听得一头雾水。
自从母亲死后,她就离开南诏了,实在不知这个段公公说的等她回来,是何意?
段公公哽咽道,“是,老奴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已经这么多年,若不是这个信念撑着,老奴早就随先王而去了!”
“段公公,是谁将你囚禁于此的?”
“公主殿下,囚禁老奴的人,就是暗杀楚江雪的人,是如今的大王!”
“又是洛川,你不是背叛了父王,助他登上大王的宝座,他为何还要这么对你?”
“正是因为老奴背叛了先王,所以他更容不下老奴,所以……在他坐上帝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
说到这,段公公顿住,多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再次涌进他脑海。
当夜,雷声阵阵,白日里登基大典刚举行完毕,晚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期盼着待会的封赏,他想,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帮洛川封锁了先王的一切。
新王肯定会重重的封赏他的,是赐他黄金万两呢?还是良田千亩,又或者是宫殿一座。
正在他异想天开,喜不自胜时,房门被推开,洛川一袭明晃晃的龙袍站在门口。
而他身侧,正站着两名太监,太监手里端着两个托盘,托盘上面装的东西,被白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于此同事,雷声炸响,让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闪电划过,照亮了洛川阴森的脸。
那一瞬,在宫中多年的他,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直觉告诉他,今晚有事要发生。
果然……
洛川迈步进了房间,随行的两个太监跟了进去,段公公忐忑不安的看着洛川。
“段公公,你助本王登基有功,本王今夜特地来重谢你,所以……”
话至此处,洛川顿住,阴鸷的目光移到了身侧太监手上。
两名太监会意,缓缓上前的他们面无表情,等待洛川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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