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篇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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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月奉心把该有的进度蒐集完，两个冤家又循着惯例各自作业。

例会前两日，月青然窝在办公室研究案例，恰好碰到前一月的供品发配。红枣、桂圆、砂糖、枸杞，几许汤圆与巧克力，多数神只好甜口，就算来来去去都是相似的东西，光嗅着就高兴。

看一看还发现没见过的包装，她迫不及待拿起来，余光瞥见刚分析好的案子，眨眨眼灵光乍现，把新品巧克力与红豆汤圆打包，想了想，顺手又0上两包桂圆，揽过资料，蹦蹦跳跳出门去。

月青然不一会便抵达目的地。她抬头仰望高楼，虽说在邻近区域，时常路过，但第一次正对着瞧，还是令她不禁感叹。

眼前正是财神科办公大楼。

财神科历久不衰，经费盆满钵盈，除了投入者数量庞大，也T现於此，盛大雄伟的建筑，金灿灿的外墙彷佛能随手拨下一块金，连台阶都雕着锦鲤，生动得宛如真有该物悠游其上。

若非拜分科博览会所赐，财神科也曾是月青然的志愿，她向里走，一面东张西望地观光，进门有一道宽广似大厅的走廊，两旁挂着故事连绵的壁画。

循着先前听说的部门代码，她找着真正的终点，推门而入——

「白痴！这麽清楚还发错——什麽怎麽办？找个还没发到的Ga0个车祸理赔转移过去要我教？三天内我要看到这笔一百万出现在正确的位置听到没！」

月青然进门就听到一连串的Pa0火，旋即啪地一声，可怜的方镜摔在柜台，面朝下地躺在桌上。

「什麽事？」

情绪还留在电话那头的事故，男子抬眸，一副有P快放，老子很忙的姿态。

月青然连忙走近：「我来找文景一。」

他耙了一下头发，低头处理公文，「先填访客资料。」

月青然两侧瞧了瞧，左边放了个文件夹，上头零零散散夹满表格，她在最上头的那张底下找到空位，迅速把要求的资讯全数填上。

男子还忙着写字，她看向四周，有的低头办公，有的四处奔走，有的接待洽公，通讯交谈不绝於耳，纸张摩娑，盖章提笔的声响此起彼落，纵然财神科有钱，节奏却实在匆忙。

等男子审过手中公文，她趁着空隙递出去，对方接过，目光毫不在意，甚至不耐烦地扫过，到了月青然填的那排，他眯起眼，身形若有似无地一滞。

「月青然？」

「对。」

「姻缘科？」

「……是？」

「姻缘科的月青然！」

他猛地弹起，拿着访客单朝里头狂奔。

「靠北！文景一！嫂子来了！」

忙得水深火热的办公室彷佛静止了几秒，当所有视线齐刷刷投来，月青然只想夺门而出——

对不起她不该来的！

月青然被万众瞩目地迎进了文景一的办公间。

「要来怎麽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的。」

文景一把一群看热闹的家伙挡在外头，阖上门，牵着月青然来到会客用的沙发。

饱受压力的月青然顺着牵引，JiNg神尚有几分飘忽地入坐，「我也是临时起意……想想总是你来找我，都没看过你的办公室。」

「感觉不像你会做的事？」文景一转头倒茶。

「什麽意思？」

文景一将杯子放在她面前的茶几，语带玩笑：「总是b较被动一点？」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还不是因为害羞，月青然嘀咕，她来就这麽稀奇吗？

「人间也会这样做，感情要经营的懂不懂！」

沙发采L型摆设，文景一坐到与她相邻的另一张位子，距离相近，可不至压迫。他的眼里盈满笑，月青然会来简直是意外之喜，看着她羞红着脸，文景一尽可能让自己平静如常，又不禁打起小小的坏心。

「唔嗯，确实，执掌姻缘的神参考人类经营感情？」

闻言，月青然噘嘴蹙眉，她神生不是学习就是工作，感情地带完全未开化，突然跟相处十几年的竹马变成情侣，友情啪地变Ai情，对恋Ai新手而言，根本越级打怪！

她心里埋怨，自暴自弃地喊：「我不是第一次交往嘛！观摩一下怎麽了？人类有很多感情大师好嘛！」

「我也是第一次谈。」

文景一偏头一笑，执起她的手细细地r0u，「你和人间的大师学了什麽，也教我教我？」

吼！月青然cH0U回手，盲抓了样供品取而代之地塞给对方。

「我今天收到供品，有新的口味想带来跟你分享，别捉弄我！」

文景一看着手中的巧克力愣了会，轻而仔细地r0u平包装上的皱褶，「这边是昨日送达，五粿合礼包，要不要嚐嚐？」

「好呀！」月青然点头，转身把余下的东西拿出来，「我还带了汤圆，两包桂圆是给你同事的伴手礼，不多，就大家嚐嚐味道！」

「行，看他们表现分。」

「拜托，你当主管怎麽这样，一包好几十颗，一人一颗能分至少一轮吧！」

两人度过了半个钟头的悠闲早午茶，月青然脑中时不时浮现外头所见的地狱职场，寻思不好叨扰太久，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如果要查人类财库和发放申请是去哪个部门？」

文景一笑着伸手，「给我就行了？」

月青然却不禁纠结。她拿到新供品，又看到有案件与钱财相关，才一时兴起跑来。她不想让文景一觉得自己是为工作而来，纯粹是藉机想看看男朋友的办公室。

况且天界首重能力，文景一早就升主管，基层事务不太需要亲力亲为，她打算拜访完再去找其他人办，但她毕竟不懂，才临别前顺带问问熟门熟路的文景一。

不过她也是不敌文景一温柔的坚持，双方无声僵持片刻，还是把文件交了过去。

他们移步至办公桌。

文景一坐到位上，翻看才到手的资讯：「办理业务的话，月奉心怎麽没一起？」

「嗯……除非特殊情形，我们只有调查一起，後续处理通常分头。」

「原来如此——」文景一把重心放回主题：「追求稳定但也需要在短期内增加财产，可能就以工作升迁为主，辅助一点投资收入这种方向进行？」

「可以的话就在好不过了，他们最主要的争执就跟钱财有关，不过他们都很认真，就是欠了点运气，近期房租到期被涨租，加上零零总总的开销，争吵愈演愈烈，他们Ai情长跑多年，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没从根本改善，可能就到尽头了……」

「好，我想他并非没有财库，只是尚未轮到分配，我尽量协调程序，别太担心。」

文景一不再说话，cH0U出书柜上的需用文件埋首业务。月青然坐在对面，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可注意力很快又被文景一的办公处x1引，庞杂的数据与情报，被整理得井然有序，却不Si板，档案夹皆为同一sE系，按轻重缓急由浅至深排列成和谐的渐层，美观，又一目了然。

空间安排得妥妥当当，桌面十分乾净，文景一思绪清晰，从来只让必须的东西上桌，每项物品完成任务，就回到应当的位置，流畅得无话可说。

她好像有点明白文景一为何总是从容，她活得匆匆忙忙，顶多可称乱中有序，文景一事事化繁为简，自然游刃有余——

「你接下来还要去哪？」

「嗯？喔！」月青然过回神，「要去一趟降灾组，有些感情的进展需要一些危险？」

不过这些她都是初次接触，过去牵线命运自然会循线而走，现在成了中途介入修正的一方，只能亲自走访，恐怕得提早去实际0一下流程。

文景一没有错过关於她的任何细节：「如果想控制灾祸规模，可以先去申请目标的福德证明，再去降灾组确认业报，斟酌相抵。」

「这你也懂？」

「因祸得财的人也不少。」文景一笑着在要送交的文件上盖章，「我跟你去吧？」

「不、不用啦！」月青然连忙摆手，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呢，「知道方法就省我很多时间了，谢——」

喀！

「哇！」

後方传来声响，月青然回头，就见一人踉跄而入，跌跪在地。

趴在地上的男子回头对着挤在外头的大众喊道：「靠北！就说不要挤那麽过来！g！」

……什麽情况？

月青然被惊得无语，方才接待她的男子乾笑地转过来，装傻地搔了搔头：「嫂子！让他跟呗，现在危险得很！」

「……危险？」

「其实也不是现在啦，本来多少都有神失踪，只是最近听说的数量多了起来，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还好，但单独跑外勤的仍是注意一点为妙——而且！」

男子脸sE瞬间变了，义愤填膺地吼：「靠北！谁说主管就不用出去跑，让他给我们送件啦！忙得要Si就他在这喝茶吃点心不公平！对不对！」

前任看戏，现任示威的外头群众跟着附和：「对！」

月青然不知做何反应，是文景一待下属不好，还是他们劳碌到脑子坏了？而且他们怎麽颜面神经失调似地老对着这里挤眉弄眼？

文景一抿嘴忍笑，看在他们如此努力的份上，那两包桂圆还是赏下去好了。

「青然。」他牵起月青然的手，语气浸满温情，「不用跟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