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仙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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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无垠的虚空之中，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他凭空而立，就像一个俯视众生的神灵一般，看着这虚空的四周。

这个人并没有做什么别的动作，但是却依然给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感觉。

他站定之后，身上顿时泛起一股莫名的气势。

这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他有着一头飘逸如丝般的长发，一双眼眸中闪烁着淡然的光亮，仿佛能够看透这凡世间的一切。

“你终究还是来了。”一个声音自虚空中缓缓地响起，并且充斥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当然要来了，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不是吗？”男子缓缓开口道。

“你我？嗯，的确称得上你我。”声音再次响起。

“你既已到此地，便应该知晓你的结局。你本还有无尽的岁月，当真要如此决绝？”声音再度响起。

男子听到这话，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便开始慢慢地走动起来，而随着男子的行走，周围的空间也随之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他给撕裂一般。

男子突然站定，身子向后一转，眼神一凝，似乎要把一切看透。

“天外天，我知你心意，但我更知道我在干什么。这千万年间的世界，我早已看腻了，况且若我如今放弃，又如何谈得上做你天外天的朋友？”

男子淡淡一笑，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而是闭上双眼。

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话。

“咳，罢了罢了，这是你的路，自然该由你自己走，不过这无尽岁月间，你所做之事却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了，看来，你对这世界的理解早已超脱了它所给予你的一切。”

“哈哈哈，惭愧！惭愧！”男人苦笑着摆了摆手说

“你在知道真相后依旧修炼至如此境界，也算是你们中的第一人了。”

虚空中，一道混沌气息从四周汇聚，渐渐化成人形，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

老者的面容虽然苍老，但是却没有一丝沧桑之意，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人感到窒息一般。他看向男子时目光柔和，带着一股温和之色，仿佛眼前之人是阔别已久的友人。

这，便是那天外天。

“我可不想当什么第一人，毕竟如今的我依旧站在这里，与他们一样，若是可以选择，我倒希望，他能成为那第一人，完成我们一直的目的。”

老者看着男子的身影，轻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你们为何如此执着，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命？还是仅仅为了与这世界意志诉说你们的不公？我等追寻命运之途又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我曾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最终又被自己否定，因为我知道，我无法挑战它的威严，你们这无数次的尝试又有何意义！”

男子闻言一怔，随即平静如水道：“曾经千万年间的回忆，仍旧依稀在我脑海中浮现。只是你先于我好早之前，就把它藏在不再轻易拿得出来的沉默里了。我曾经观瞻这世界的角度，已然像日晷般记录了我与过去的渐行渐远。我已无法尊严地活下去，就如同这世界本身，从未尊重过我的存在……”

老者听着男子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许久之后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此去凡界一趟，可以给他取个名字，我自会施法影响他们心神，也算是你对未来最后的希冀。”

接着，老者衣袖一挥，在这一刻，老者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这股气息让天地都为之失色，连整个天空都似乎变得昏暗下来。

在虚空中赫然出现一道裂缝，这裂缝逐渐扩大起来，最后化作一条通道，直通到远处，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彻底地将整个空间笼罩在其中。

“你此去务必小心，这时空之道极其不稳，乃是它本源的化身，就是我也无法完全掌控，很可能一个无意之举便会改变未来。”

男子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步跨入其中，消失不见。“多谢了……”

老者深深看了一眼男子离去的方向，随后转身向虚无之中飞去，双手掐诀，一道道法诀打入虚空之中，顿时，整个天地之间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无尽的黑暗弥漫开来。

在这黑暗的世界中，一股股磅礴而浩瀚的力量自四面八方疯狂涌来，不断地侵蚀着虚空，甚至连那原本平静无比的虚空，似乎都开始泛起涟漪。

男子身处通道之内，望着前方遥远的地方，心中泛起无限感慨，他知道自己即将走到了尽头，而这一次，就是自己来这人间的最后一趟。

但他没有回头。

随着男子踏入空间之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通道深处传来，将男子吸入其中。

待男子站定后，那空间之门又慢慢闭合上，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一般。

很快，男子便传送到了一个山村里，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只见天空万里无云，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之极。

男子在这阳光之下，感到了消失已久的惬意，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出去走走，重新感受一番这片早已离开的故土到底有多精彩！

只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的时间不多了。

身形一转，在一阵青烟过后只见男子的样貌早已大变，一袭黑色薄纱长袍道人模样，脸上挂着一帘白色胡须，双眼紧闭，一副老僧入定之态。

左手拄着一根木棍，棍子上挂着一面带着铜铃的旗帜，这旗子上赫然写着“天道酬勤”四大字。

突然，男子睁开双眸，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如初。

看向一旁的铜铃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然后只见男子转动旗帜，铜铃随之震动起来，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男子略带痴狂地说道：“谁道神仙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神仙此去必经年，借魂销断夕阳前。”

“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向着村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