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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往人群去的反方向而行,去向了单列城的方向。
江遇问道。“他们这是?”
“应是求神拜佛去的,倒是不用理会。”徐进新难得有闲情雅致开口。
李翊点点头。“南疆之人,大半以陨石生意为主,后方有个道观,这些人想来是希望来年再创辉煌,再不济无病无灾也可。”
几个人来到城里,先找了个客栈住下。
徐进新和南宫振宜还在整理房间时,李翊已经出去了。
无聊的徐进新又在屋里摆起了棋盘,自己再次自行其乐起来。
南宫振宜打开房门,但并未打扰到他,他仍旧是那副凝眉思索的模样。
她想,这人倒是有些像邓世霖师兄,有些说不出的沉稳。
是了,邓世霖师兄也是如他这般喜欢凝眉思索地研究棋局,至于有何作用。她想,大概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她坐在了徐进新的对面,切了一杯茶给他递过去。难得开口询问,“怎么样?”
他正投入,忽见眼前的茶,才看到她,连忙说道。“哦!谢谢。”
南宫振宜抚了一下鬓发,说道。“不客气。”
徐进新突然看向她,说道。“有好几次都听你说,自己是琅琊阁的,倒是没有仔细问过。可是真的?”
“嗯!”南宫振宜点点头。
“据说山上那位棋圣棋道惊人,可是真的?”
“嗯!”
“你可会?”
“会一点点,但不精通。”
“那你帮我看看这棋局应当怎么破,我暂时还没看出门道来。”
他说着,也不管南宫振宜,反倒是自顾自地抿起茶来。
南宫振宜也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棋盘,但却没心思看思考棋局。
想来,徐进新的气息是种让人心绪不能平静的毒药,让她无法静下心来。
她没说谎,她对棋也只是了解,根本不精通。所以他说帮他参悟,其实是找错了人。
以前去师叔祖那根本不是为了下棋去的,而是想听师叔祖在南慕时听到过的那些故事。
回到这边。
江遇倒是勤奋,才把房间收拾好就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若是此刻有人站在她面前,一定会发现,她身上的灵气比之以往,变得更加浓烈了。
只半个时辰,她已经从玄阶巅峰突破到了后境境界。
而南宫振宜此刻的实力,也就后境境界的实力,就算是巅峰后境,她也只差半步之遥就能追得上她。
李翊在东市逛了一圈,才发现,南疆确实盛产陨石,一路下来,大部分都是琳琅满目的陨石。
陨石,之前倒也听人说过,至于有什么用,他还不知道。
但他特地去书舍里查了一下,最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陨石作用确实广泛,难怪坐落蛮荒之地的南疆会白手起家。
之后,他又去了人潮熙攘的南市药铺,又在里面转了一圈。
可惜,都没找到能够根治徐进新的温灵草。
当然,也没看到之前在青平庄时江遇和他说的断肠七星花和禾麟茸。
那时,江遇坐在院子里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担忧。
他虽没问,但也知道,她怕耽搁行程,怕西北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小先生会就此死掉。
后来,他把自己关进屋里,重复观看那本名为《阵法大典》的书,多半,其实是为了她。
大概喜叔说的那句玩笑话,他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
可惜,他和她真正相遇太晚,不然定跪着求章楚新去西北,至少救下那位名为江忍的小先生。
再则不然,那位出手便能毁天灭地的小神医苏万里也可以。
可他心中如此想,哪知道章楚新去道仙宗全是因为他。
那日,他为救徐进新昏迷不醒,章楚新为求那凌怀道人救他甘愿上山做了别人的弟子。
原本,他其实是要和他去南疆的。
奈何,身不由己。
李翊走出药铺,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色,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有人叫住了他。
“兄台不懂陨石,想来不是南疆人吧?”
他转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笑着向他走了过来。
他定睛看去,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还是能够看到那人的轮廓,长相好,而且也比较高。
他有些疑惑,问道。“阁下说的,可是在下?”
“正是,此地来来往往的人,就属你不懂陨石了,你说除了说你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实话说,在下注意你很久了。”
李翊想了想,一路逛来确实只有他傻乎乎地啥也不懂,也难怪这位兄台会有此一说。
他摸向腰间的刺骨,警惕地握紧了,毕竟注意你很久了这种话,多半出自坏人之口。
年轻人摆了摆手。“放心,在下不是坏人,兄台若不信可以打听。”
“既是好人,何故跟踪在下?”
“只是好奇罢了,实话说,我也不是南疆人。”
李翊无语,只因他也不是南疆人就要跟踪自己?说出去不怕被人说是无耻淫贼的典型代表?
“看兄台刚刚的样子,可是在找什么药材?”年轻人问道。
“一个朋友生病了,用药极其特殊,想来只有南疆才有,所以特地跑了一趟。”
“原来如此,兄台可否告知是何等药材,兴许在下能够帮到一二,我来这边有段时间了,对这里也还算了解。”
他说完,似乎觉得如此说话有些不妥,随即解释。“我也是西楚人,看兄台初来乍到,总觉得,能力范围内该帮就帮了,没有别的意思。”
李翊也不在意,淡淡的说道。“禾麟茸,断肠七星花,兄台可还有办法?”
年轻人听到这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说道。“在下刚刚。”
李翊冷笑。“说大话了?”
“确实。不过其他药材没问题,这个禾麟茸和断肠七星花确实。”
确实怎么?确实不多见?还是根本没人找得到?
想必,都有吧!
“一般人找不到,兄台也不必这般神色,其实在你说出口之前。在下便已经知晓了结果。不过,谢谢了。”
年轻人一拍胸脯。“倒是客气了,在下向来乐意助人,何况还没帮到你呢!”
年轻人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刚刚忘介绍了,在下王立围,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李翊一抱拳。“李翊。”
“李翊,倒是个好名字。”
李翊心里嘀咕,心说一个名字而已,此人怎就听出是好名字了,自己都不觉得有多好。取名字时也没有别的寓意啊!
两人一路走到尽头,王立围说道。“李兄,可是你一个人来的南疆?”
“还有几个朋友,不过前几日想是都没有休息好,此刻正在客栈里休息。”
“原来如此。”王立围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继续问道。“对了,你那生病的朋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诅咒过?”
李翊一愣,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实话说,他真不知道江忍有没有被诅咒过。
“这里人多嘴杂,跟我来。”
李翊本打算回去的,但听王立围如此说,他心中也好奇起来。
受过诅咒,听起来有点意思,只是王立围口中的人,是江忍吗?江遇她知道吗?
两个人进了一家客人较少的茶馆,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王立围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你那朋友是不是很聪明?”
李翊一愣,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知道江忍聪明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王兄是怎么知道的?”
王立围笑了笑。“我见过他,实话说,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李翊有些疑惑,摸向自己腰间,那根刺骨仍旧留有余温。但他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想一棍敲死眼前人的冲动。
“可是江忍?”
“没错。王家和江家,算是世交,不过近年来,已经少有走动了。”
“听起来,王兄来头不小,就是不知为何走动就少了!当然!王兄若是不便说,那便罢了,毕竟在下也不是非要听人家是非的人。”
“你可听说过锦城王家?”
李翊点点头,他自然知道,那个王家岂止来头不小,简直赫赫有名。
王家镇守东南一带,一手垄断了前往西楚的陨石,称得上富可敌国。
王立围一笑,继续说道。“因为有钱。所以走动便少了。”
因为有钱!
这个理由有点任性,但却是一语中的。
不过他说的没错,因为有钱,已经让龙椅上那位盯了许久。
李翊不想管他家是不是惹了帝都那位龙颜大怒,所以开口问了自己的疑惑。
“所以这半天来,王兄说那被诅咒的,是江忍?”
“没错,是那家伙,那家伙当初修炼不行,也不够聪明,现在倒是厉害了,这一年来,西楚因他扭转乾坤,已经直逼帝都的暗影大军已经被推到了西北角落里。”
李翊还是不明白这和江忍被诅咒有什么关系。
王立围似看出他的疑惑,继续说道。“想来这便是聪明的代价,想要平定战乱,总得有人要牺牲。便是他了。”
李翊想到那个看上去确实有几分耐看的小先生,曾几何时,自己也因他差点被人追杀而死。而他,真的被什么寓言诅咒了吗?可听起来,真是匪夷所思。
“王兄是说,他之所以被诅咒,是变得聪明能运筹帷幄了?”
“说是诅咒并不贴切,我倒是觉得交换更为适合。那和尚肯定跟他说,为西楚将来的百年和平着想,然后他就交换了。”
“所以代价是死,可对?”
“我听他说过,并非无解,只要找到禾麟茸和断肠七星花,自可解除,至于如何解除,在下也不知道。”
“那,交换那人是谁?”
王立围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所以,我第一时间说出禾麟茸和断肠七星花时你便猜到了,我此番前来和他有关。”
“可以这么说。”
李翊正准备开口,茶馆大堂内有人走了进来。
李翊看过去,是个手持雨伞的少女。
少女一身黑衣长袍,头上被斗笠遮住了几许,但却还是能看出几分冷漠。
若是不认识她的人,会觉得,大热天的带雨伞,应该是有病之人。但认识的人则不这样想。甚至不敢这样想。
这把雨伞不单单是遮风挡雨那么简单,它的作用,是用来杀人的随身凶器。
王立围唤了一声。“这边。”
李翊看着王立围,问道。“认识?”
王立围一笑。“南疆的一个朋友,之前托她帮忙做点事。”
那少女年纪大概十七八岁模样,看上去非常年轻。
少女坐了下来,脸上面无表情。
少女看着李翊,问道。“他是?”
王立围立马解释。“一个朋友,西楚来的,叫李翊。”
“在下陈绾,见过李公子。”
李翊抱拳回礼。“李翊。”
陈绾看着王立围,把一张请帖递了过去。“不容易,不过总算拿到了。”
“谢谢。”
“为何想去比试,我印象中你并不喜欢这些?”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向来喜欢打打杀杀。”
“若是换成好勇斗狠岂不更加贴切!”
“是极是极,那便多谢姑娘美言了。”
“我那边事不少,不能呆太久,走了。”
少女站起身便走,走到门边又扭过头来,说道。“不过,你今日穿着得体,总算比之以往,还要好看。”
王立围挠了挠头,看向李翊,说道。“有吗?”
李翊一笑,不作回答。
回到客栈时,李翊在门外见到了江遇。
江遇一身白色长裙,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西边天空。
远方那里夕阳红霞早已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黑夜。
她倒是面无表情,不过想来隐藏得好,不容易让人发现。
李翊捏了捏手上的东西,还是没拿出来,而是藏好了才走过去。
江遇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
她笑看着他,语气平缓。“回来了?”
“嗯!”
“你说,此地对比西楚,如何?”
李翊觉得,她这话音里有些埋怨,像是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不带她一样。
他有些尴尬,犹豫着说道。“除了蛇虫多些,比西楚好,至少不像西楚那样,民不聊生。”
“嗯!”江遇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衣袖,问道。“你袖子里是否藏了东西?”
李翊一愣,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觉得,自己仿佛偷了东西被人抓住一般。
“啊!没有,哪有藏什么东西。”
江遇点了点头。“算了,想来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不看也罢。”
李翊不说话,她又说道。“明日我准备去城外的花都,想在哪里碰碰运气,你可去?”
李翊看着她,她也看着李翊,她眼睛澄澈得看不出一丝杂质来,并不像他要求同行的那位苏小神医的眼神。
“好!”
这个好,算是答应了,而且有些干脆,至于为何,跪地可求天可知。
“那明日早些起,路程不近,来回耽搁,怕是也要一天。”
李翊点点头。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交代清楚,那便早些休息,走了!”她说着,向她和南宫振宜的房间走去了。
走得干脆,好似她来此处,并没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只是邀他一起赏花看景。
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就想起第一次听到她的琴声时,爬墙看到的第一眼。
那时,她也这般,让人恍惚。
后来喜叔还经常以此打趣,说他若喜欢什么人,便要早些表明心意,话语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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