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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遗骸回家公祭活动在三天后隆重举行。
彭毕受县委县政府委托在追悼会上发表悼词。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们人山人海,其中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以茅山对亡人的最高礼仪,伏地大哭。
细问,才知其中有人曾是吴将军部下,追随过吴将军南征北战。
吴将军兵败,死前曾交代他们,放下一切,回老家去。
老人们哭声哀戚,涕泪纵横,让人目睹其状,不免心生悲切。
吴起跪地搀扶起父亲的兵,当即承诺,父亲的兵,就是他的叔伯,从此生养死葬,皆由他来负责。
出殡当日,茅山县城万人空巷,皆手持白花,送吴将军最后一程。
此情此景,并非专门做给吴起看的。而是茅山百姓发自内心对吴将军的尊敬。许一山由此明白,老百姓心里的一杆称,不会因为时代和强权而改变。
吴家在茅山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这个曾经富甲一方的吴家,没有因为富有而看不起贫穷的乡亲。相反,他家一贯遵循着和善乡邻的态度,多少次让茅山人们在遭受危难的时候逃过一劫。
吴将军出殡,需要亲人捧照片和灵牌。
吴起便找到许一山,吞吞吐吐地说道:“小许,我想让杜鹃捧她爷爷的灵位,可是她爷爷的照片却没人可以捧。”
许一山一听他的话,便明白吴起的用意。
吴起是想他和杜鹃为吴将军出殡捧灵牌照片。
这下难住了许一山。按规矩,这种事只能亡者至亲方可为。也就是说,非孝男孝女,不会有人愿意替代。毕竟,无缘无故做他人孝子,在茅山会被视为出卖祖宗。
虽说许一山曾为吴家姑奶奶捧过灵位。但吴家姑奶奶一辈子未曾嫁人,道理说得过去。
若是他与杜鹃一起为吴将军捧灵,那么他是什么身份?
吴起期待地看着他,许一山将心一横,答道:“吴先生,如果你不嫌弃,我来为吴将军捧灵。”
于是,出殡当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许一山。
他双手将吴将军的照片端端正正捧在胸前,缓慢走向吴家祖坟地。
杜鹃紧随着他,在他们身后,就是连绵数里的送行队伍。
衡岳市委市政府派人送了花圈,安排人参加了送葬。茅山县委县政府更是全体(倾巢)出动,将一场出殡办得轰轰烈烈。
吴起为答谢乡邻,请了一百多个厨师,在老街办了三天的流水席。
吴将军入土为安,了却了吴起的一桩心事。
当晚,他在答谢席上,要求茅山县尽快拿出投资意向书。他已经正式决定,在茅山投资建设亚洲汽车零配件生产基地。
事已至此,大功告成。
许一山心生欢喜,拉着老董喝了不少酒。
回来家里,却见一家人都不理自己。吴家娘唉声叹气,躲在一边抹泪,陈晓琪脸色也不好看,爱理不理他。
他陪着笑脸叫了一声娘,又喊了一声晓琪。可是谁都没理他。
直到回到卧室,陈晓琪才嫌弃地指着柜子道:“你自己拿铺盖,睡地上,不许上我的床。”
许一山涎着脸笑,问道:“老婆,我又得罪你了?”
陈晓琪哼了一声,“许一山,你这次出大名了啊。你帮吴家捧了灵位,你就是吴家的人了。你还回来这个家干什么?”
许一山顿时明白过来,陈晓琪和娘都在责怪他给吴将军捧灵位的事。
他辩解道:“我这不是工作需要吗?”
陈晓琪不满道:“别拿工作来敷衍我。全茅山就你一个人工作需要啊?那么多人,别人都不去捧,你为什么要去捧?许一山,你难道不知道茅山的规矩?”
许一山不屑道:“什么规矩啊?再说,没有规矩是不能打破的。老婆,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你怎么也与娘一个思想?”
陈晓琪撇撇嘴道:“少那帽子扣我。我承认有些规矩可以打破,有些规矩打破就不行。就算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你,看我?”
“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许一山得意道:“至少,吴起已经决定在茅山投资百亿建厂了。”
“他就是投资千亿,与你相干?”
“当然相干。”许一山认真说道:“吴先生在茅山的投资,将会让茅山发生巨大变化。至少,经济方面会有一个全新的局面。”
陈晓琪哼哼几声,没说话。
无论许一山怎么哄,陈晓琪就是不让他上床。这让许一山急得有点抓狂,可是他又不好发脾气。从伦理角度来说,他为别人捧灵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是,他考虑的是全茅山的未来啊。
一夜过去,两人没再说话。
许一山在地铺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清晨便起来了。
刘教授已经打来了几个电话,让他立即赶去少阳市。
学历班在少阳市要呆十天。
刘教授说,少阳市领导对他们学历班的调研非常重视。他们的书记市长都亲自出面接待了。少阳方面有个要求,希望学历班的同学为少阳市的未来发展开一剂良方。
他一起来,陈晓琪跟着也醒来了。
她躺着没动,睁着眼看着许一山收拾铺盖。
许一山一回头,便看到看着自己的陈晓琪。
“我今天要赶去少阳市。我们这段时间都在少阳市搞调研。”他解释道:“时间还早,你多休息一下,别起来。”
陈晓琪嗯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来说道:“你过来。”
许一山迟疑一下,过去床边站在她面前。
“坐呀。”陈晓琪嗔怪道:“你站我面前,就像一尊门神样,我不舒服。”
许一山只好坐下。昨夜两人最终陷入了冷战,这是许一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陈晓琪伸开双手,将他的腰环抱住,将头靠在他的腿上,埋怨道:“许一山,你的心真狠。”
许一山哭笑不得道:“是你狠还是我狠?你连床都不让我上,我睡了一夜的冷地板啊。”
“不是说你们男人都不要脸吗?”陈晓琪捂着嘴笑道:“许一山,我是你老婆呢。”
“是啊,你是我老婆,可我还是要尊重你啊。”许一山叹口气道:“老婆,我总不能没有底线吧,再说,我不要自尊了?”
“滚蛋!”陈晓琪笑骂道:“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有什么自尊呀?许一山,你老实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许一山叫苦连天道:“陈晓琪,你不要冤枉我。老子自己家里一朵花,还会看到外面的野草吗?”
陈晓琪抿着嘴笑,“我哪是花啊。我要是花,还会有人躺在花边一夜不去摘呀。”
许一山怎么也想不到,一夜过去,陈晓琪的变化会有那么大。
她似乎原谅了自己啊。
心念一起,他便忍不住低下头想去亲她。
陈晓琪躲闪着他,埋怨道:“滚一边去,没刷牙,臭哄哄的,你想恶心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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