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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晨只红着眼眶,含着股说不出的情绪倔强地瞪着他,嘴里不断地说着要与他决裂,怎么都不肯回答顾望辞的问题。
顾望辞紧紧地抱着人,把她抵在门边,怎么都不肯走了。
“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餐庆祝,我从单位出来立刻就到处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就这么对我?”
姜喜晨道:“没有晚餐了,也没有庆祝,我不要你了,你赶紧走。”
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顾望辞也不是没脾气,他的表情也沉了下来,沉沉的凝着她不说话。
姜喜晨仰着头跟他对视一阵儿,试图掰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细软的手指碰到他清瘦骨节的一瞬间,顾望辞忽然转动手腕,把她的小手给包在了掌心。
终究是拿这位被人宠坏的大小姐没办法,顾望辞长叹了一口气,十指相扣着把她圈进怀中,额头轻抵着她额头。
“工作忙了一整天,我也很累的,晨晨,有什么事我们直接说好不好,你这样让我猜,我真的很无助。”
姜喜晨本来都铁了心要把他赶走了,听完顾望辞的话,却又是眼眶一热,水汽没控制好,凝聚成了一团,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
顾望辞诧异地帮着抹着泪,一边轻轻擦拭,一边轻哄着她。
“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顿了顿,看姜喜晨似乎是止不住,顾望辞无奈地又叹息了一声。
“要不你还是跟我打一架吧,比起哄女孩子,我还是对制服一个人更擅长。”
姜喜晨并不是一个脆弱的姑娘,她的脾气宣泄方式一般只有两种。
一,使用武力,顾望辞遭遇过几次,勉强能够化解。
二,使用冷暴力,顾望辞主打一个死缠烂打,一般也能解决。
但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肯说,也没有过度暴躁,就只是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默默地流泪,顾望辞还真是头一回遇见,一时间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是很擅长哄女人那种类型,尤其是不擅长面对女人的眼泪。
无措地安抚了姜喜晨很长时间,就在顾望辞都琢磨着是不是周良的事没办好,让姜喜晨的公司又经受了磋磨的时候,姜喜晨终于带着浓浓的鼻音,艰涩开口了。
一出声,就是直接扔出重磅炸弹:
“俞厌舟回国了,他来找我,可我欠他的钱还没攒够,我有点怕。”
顾望辞手中所有的动作一起僵住,连带着眼前都晃了下。
许久,他才听见自己同样艰难的声音。
“那你……有什么打算?”
他想到刚才那番姜喜晨赶他走的举动,顾望辞眉心紧皱。
“你要回去找他吗?”
姜喜晨苍白的面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因为惊恐而微微泛白。
“不,我不想,不可能,我绝对不要再跟他扯上关系。”
姜喜晨贴着墙面一点点蹲到地上,委屈的低泣。
“赚钱怎么就那么难呢,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拼命地投资,融资,想方设法找生意,可还是不够,我还不起……”
四个亿,对于俞厌舟来说,可能只是个小数字。
但对于第一次创业的姜喜晨来说,还是太难。
她已经很努力、很拼搏了,甚至她没有经历过太多坎坷,相比很多连原始资本都没有的人来说,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可她还是没有赚到这个数字。
一直紧绷的顾望辞,在听到她没有要回俞厌舟身边的打算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差多少?”他开口问。
姜喜晨一怔,含着泪抬头,懵懂地看了他一眼。
顾望辞便又重复了一遍:“欠他的债,你还差多少钱才能还清?”
姜喜晨怔怔地看着他:“顾望辞?”
顾望辞再次用指腹帮她擦掉了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既然你决定了不再回去跟他,那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差多少,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空气静默良久,姜喜晨轻轻开口,迟疑着说出了一个数字。
顾望辞就算有心理准备,在听到那一刻,脑子还是嗡了一声。
不愧是出身豪门的大小姐,姜喜晨这姑娘,还真是难养。
姜喜晨看他沉默,盯着顾望辞看了会儿,垂下眼睛。
“其实你不帮忙也没事的,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多大关系。”
顾望辞在脑子里正盘算他的可快速变现资产,突然听见姜喜晨这么一句,气的牙痒,咬着后槽牙把人抱怀里,揉了把她发顶。
“不帮忙谈不上,但作为一个曾经还算专业的律师,我希望你能打个欠条。”
姜喜晨难以置信,惊呆地看着他,顾望辞一脸痛心道:
“要是我倾家荡产帮你还了债,你却一扭头就又跟别人跑了,我多亏。”
姜喜晨:“……”
顾望辞,你也算个男人?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竟然脑子里理智仍存?
姜喜晨默默腹诽,一个多亿都拿得出来了,怎么还抠抠搜搜呢。
本来是个多好的英雄救美的场面啊,眼看着下一步她就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他一个欠条拿出来,直接把她给砸蒙了。
顾望辞看她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就看出来,这会儿她已经不伤心了。
他捧着姜喜晨面颊,非常严肃地警告她:
“这事以后,姜喜晨,你要是再敢有二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姜喜晨:“……你这样,真的不像是能拿出那个数的。”
她默默地跟顾望辞对视着,弱弱道:
“你别逞强,我刚才已经想好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愿意他也不能逼我,顶多是把这笔债交给讨账的,讨账的手段下三滥,到时候我肯定受不了。”
两人此时是在客厅,姜喜晨抬手指了指窗,此时夜色已经黑透了,远处街道的灯,照亮着一弯清冷的月。
“看到那扇窗户没,我家住二十二楼,他要是真逼急了我,我就从这个窗户跳下去。”
姜喜晨说:“谁还没点骨气呢,大不了我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顾望辞没看她那手,他低着头,在他的手机上看他的个人房产记录,估算着这些都能换算成多少产值。
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你省省,万一运气不好,出点什么差错没摔死,到时候轻则残废重则瘫痪,或者不死不活植物人,哪个你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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