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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阶梯之旁僵持。

阶梯之下,飞奔而来的丹霜和杨一休二人,正好听见了最后两段话。

两人都怔住。

片刻之后,杨一休摇头叹息一声,退后一步,并将发怔的丹霜拉了下去。

他悄声问丹霜:“你家主子……会答应的吧?”

丹霜望着铁慈。

逆光的铁慈,谁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想,真的是很好的提议啊。

看似心粗的丹野,经过苦难,也变得如此敏锐,一举击中殿下的心。

偌大疆土拱手相送,往日桀骜的、需要用金银笼络的西戎从此安定诚服,本就是殿下的心愿。

更不要说殿下心中,保护在乎的人,也是至死不能忘却的坚持。

而她的境遇如此艰难,主要就是因为实力欠缺。

答应了丹野,从此她进可攻退可守,提前结束风刀霜剑的日子,杀可杀之人,护能护之亲,一生坦途,就在眼前。

丹霜的心砰砰跳起来,紧紧盯着铁慈。

偌大的西戎王宫,和她一般,此时无声。

……

终年落雪的辽东北地,这一日雪终于停了。

檐下的金铃滴零零响起来,方才还显得空寂的庭院,忽然便冒出了好多人,有人端着药汤,有人端着热水,还有人端着换洗的衣裳和澡豆,鱼贯踏上了光洁的深红长廊。

门被拉开,里头苍白的人举起手腕,似乎禁不住外头积雪刺目的强光。

那手腕极细,显得袖子都甚空荡,袖子里隐约可见肌肤上还没消去的淡淡鞭痕。

而他衣袖半遮住的交领深衣深处,隐约也可看见包扎的白布条。

屋外的人弯着身,道:“十八王子。”

慕容翊嗯了一声,那些人便躬身进入,首先端进的是洗浴的药汤,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慕容翊起身,赤足踏过地衣。

他每日早晨都会先药汤洗浴,一来重伤后每夜大汗需要清洗,二来能加快伤势痊愈。只是这药汤性烈,每次洗浴时便如万刀割身,宛如再受一遍酷刑。

隔间的门拉开,池子里的药水已经兑好,慕容翊毫不犹豫跨入池子,雪白的深衣浮在淡黄色的水面上。

池子边伺候的人悄悄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下池子那一刻微微挑了挑眉。

偷窥的人见过无数人在这药水中惨叫挣扎被人硬按住,从没见过这么云淡风轻还自觉洗浴的。

慕容翊似有察觉,目光转来,那偷窥的人如被针扎,立即低头。

难怪这位能干出这般大事,敏锐到可怕。

慕容翊转开目光,旁若无人坐下,泡在池子里。

四面站满了人,这是伺候的人,也是看守的人,只要他有一个动作不对劲,这些看似柔和的人,就会立即暴起,掏出各式各样的武器。

这里面,没有一个绣衣使。

慕容翊不止一次地想,是暴露了吗?

但如果真的暴露,他就不可能还活着。

在父王心里,杀几个王子还可能是因为争宠或者旧恨,虽然大逆不道,但并非不可理解。

但如果绣衣使做手脚,那就是阴谋直接对上了他,父王会毫不犹豫,立即铲除。

那就是父王存着疑心,不想使用绣衣使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所以他现在得小心更小心。

说不定父王还会来试探他……

身后忽然有水流涌动的声音,有人下了水。

药汤对受伤的人如切肤割肉,没有伤口的人却是不怕的。

淡淡的香气接近,他不动声色。

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搁在他肩头,女子温柔婉转的嗓音伴随甜腻的呼吸落在耳侧,“殿下,灵儿来伺候你好吗?”

灵儿是这秘密庄园里的侍女,前几日还只是温柔示好,今日直接上了手。

慕容翊没说话,身躯在水中舒展。

女子跪坐在水里,轻轻替他按摩肩头,雪白的手指上指甲晶莹,流动水珠如水晶。

水面上飘过一层粉色轻纱,和他的白袍纠纠缠缠一起,慢慢被推移到了池边。

身后女子按摩的手慢慢向前,越过他的颈项,轻轻搭在他的胸膛上。

他伸手捉住那女子的手。

女子似乎含羞,在他耳边轻笑,笑声里却有一句话,轻细发气音,“主子,今夜三更南墙边。”

与此同时,一颗小小的肥皂团滚落,被慕容翊顺手接住。

慕容翊眉头一皱,回身看她。

女子已经娇笑着收回手,抚上他的发,一边伸手抽去他头顶发簪,一边絮絮道:“我来为您梳发好吗……”

话音未落。

慕容翊忽然一抬手,捏住了她抓住簪子的手指,咔嚓一声轻响,女子一声惨叫,慕容翊看也不看一抡臂,哗啦水响,女子被他扔出了池子,在地上湿淋淋掼出老远。

池子边侍立的人都骇然看他。

慕容翊面无表情地坐在水中,双手下垂,淡淡道:“我讨厌别人碰我的头。”

众人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确实,之前也有一人,在伺候这位喝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也是被他活活抡出了房门外,砸在雪地里半天爬不起身。

这也不奇怪,头部何等要害,怎能被人接近。

这位自己是暗杀高手,自然不给别人任何暗杀他的机会。

慕容翊探头看了看地上横陈的女体,撮唇吹了声口哨,笑嘻嘻道:“受惊了?下次懂规矩就好了。”

女子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磕头谢过,一瘸一拐下去了。

换了人来给他擦背,从头到尾再不敢靠近他的头发,乌黑的发在水面如黑莲盛开,伺候的人连发丝都躲着。

伺候的人上去了,慕容翊才睁开眼。

他的手一直在水底。

紧紧攥着那枚红色相思木的飞鸟簪。

……

半个时辰后,慕容翊泡好了澡,一边出池子,一边随意地拿簪子在头上挽了个髻。

他的手指抚摸过飞鸟流畅的线条,这每一根线条都是她刻的。

怎么能被阿猫阿狗所碰触。

指尖在飞鸟的羽毛上停了停,心中第一万次想起刻簪的人。

你现在一切都好吗?有没有遇见危险,有没有迎上风雪,有没有登上西戎宛如在云顶的王宫,对着那如扇的万家灯火,想起我?

……

傍晚庄园又落雪。

寒冷的天气,人们都在屋内烤火,庄园内不见人迹和鸟兽,昏暗的天穹将那一片的玉树琼枝盖着,雪片绵绵于天地不绝,偌大的园子便显得凄清又寥落。

伤后的慕容翊早早便熄了灯,看守的人便也在角落打盹。

今夜特别冷,雪势越来越大,寒风呼啸如鬼哭,躲在火炉旁的人们连把头探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慕容翊房间的拉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他背身将门关上,里头两个侍卫背对着门睡得正香。

门廊下有人守夜,此刻正裹着厚厚的大氅睡成了一只冬眠的熊。

慕容翊悄无声息走过他身边。

那人动了动,似乎要醒。

慕容翊动了动袖口,他袖口里正散着淡淡的香气。

裹着大氅的人不动了。

慕容翊在廊下从容穿靴,走入雪中。

往日里戒备严密的庄园,或许是因为多少天都无事,戒备松懈,他一路行到庄园南边墙下。

那里积雪盈尺,靠着一边院墙和一座小花园,花园里光秃秃的,一路过去很方便,视野也清晰,没有任何人。

他直接往墙边去。

远处似乎有啪啪啪的呼应之声。

黑暗中,一双眸子,冷漠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看他走向墙壁,眸底杀机一闪。

慕容翊走到墙下,对墙上看看,跳上墙。

黑暗中有人抬头上看,眼神闪烁,有人隐于背后,面容铁青,缓缓举手——

慕容翊忽然解开裤子。

“……”

所有沉默的等待,不安地试探,自以为抓到把柄的得意……在这一刻都忽然停滞。

然后。

哗啦啦一阵水响。

慕容翊高踞墙头,对飞雪冷风,浇出了长长高高的弧。

飞流直下三千尺。

直落墙下倒霉蛋大张的嘴里。

天太冷,尿落下来就冻成冰水,冻得那些人表情模糊。

慕容翊从容穿好裤子,又跳回了墙内。

“……”

墙下死一般的沉默。

敢情他老人家半夜出门,越过守卫,摸入花园,跳上高墙……就为了冰天雪地撒一泡尿??

慕容翊下了墙,左右看看,忽然歪歪扭扭向花园旁边的暖阁走去。

暖阁没有灯光,门却虚掩,隐约传出些银丝炭的淡淡烟气。

他坦然直入,就好像是回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走几步,伸手一抱,一边笑道:“美人,小乖乖……”一边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摸着摸着便停了手,“咦,怎么这么硬……”

又把嘴撅起来,凑过去亲,“……咦,这什么戳人。”

一声怒哼,砰地一声,他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不住咳嗽。

嚓地一声灯光亮起,灯光背后是他老子怒发冲冠的脸。

一室护卫高高低低站着,拼命低头,想笑不敢笑。

慕容翊用手挡着灯光,诧然看着对面,“咦,父王,你怎么在这里?美人呢?美人不是约我三更南墙下的吗?怎么换成了你?我说怎么硬邦邦的呢……”

定安王盘坐榻上,方才的怒气渐歇,浓眉下一双眼睛长而冷,凝视着他,道:“够了,别再戏耍本王。”

慕容翊不笑了,双腿一盘坐在地上,懒洋洋道:“那首先得你别戏耍我。”

定安王沉默。

“试探人好玩吗?”慕容翊淡淡一笑,“下次叫你那群蠢货谋士,布置再周密点儿。就这,实在浪费我安睡时辰。”

定安王依旧沉默,半晌起身向外就走。

“既然你伤养差不多了,都有力气耍本王了,你就准备准备,出发吧。”

……

“我在等你来。”

“西戎的所有荣光都将属于你。”

“你将收获无数铁骑和广袤国土,收获丰富的矿藏和资源,和对你忠心一生的人。”

丹野的语声如蛊惑般在耳边低喃。

眼眸里的光真挚而动人。

铁慈望定他,越过他肩头,看见高在云端的主殿和雕着黄金鹰的宝座。

鹰翅凌空而展,高扬向天。

她的人生眼看也能像这鹰一样,轻轻一扬,便从此自在高天。

她忽然轻轻笑起来。

一手按上了丹野的肩头。

丹霜神色一喜,杨一休眉毛一扬,微带诧异。

丹野眼中爆开喜色。

忽然大力涌来,无可抗拒,他猛然向后飞起,半空中一个翻身,再落下时,身下砰然一声,冰冷梆硬,手下纹路历历,他知道那是宝座上的飞鹰翅扶手。

他已经坐在了王座上。

如之前一样,被她亲手“送”了过来。

两边阶下立即跪下山呼大王。

他抬头,隔着大殿,看向前方栏杆前的背影。

她已经转身,背对着他伸手招了招。

我和你早已达成协议,该我得的必须给我,我不想要的,你硬塞我也不要。

那一个人的位置,人间万物不可换。

国土和皇位,也不行。

她看向远方,王宫内已经平息,宫外更远处却隐隐喧嚣不休。

是容溥还没收服左司言的兵吗?

此时整个羚羊大街挤满了左司言麾下的兵。

那木图的兵冲去王宫救那木图了,左司言的兵没有了对手,茫然地在羚羊大街处聚集,等待大将的下一步指示。

左司言正在等容溥把解药给他,容溥忽然上前,推翻了床榻前的屏风。

推翻屏风的那一霎,左司言惨叫:“别!”

但容溥眼睛都没眨。

屏风轰然倒下,左司言和宠姬暴露在满院子恭敬等待的部下眼里。

众将士:“……!!!”

容溥淡淡的语声打破了窒息般的沉默,“大将得了马上风,我需为他施救,但是还需要一味药引,藏于王宫,得向大王索要。大将情况危急,等不得一来一回耽搁。还请各位帮忙,将大将抬去宫中。”

左司言听着,猛然嚎叫:“你杀了我!”

要他这样被抬出去,在所有自己部下和王城百姓眼里,游街示众?

那他还不如死了!

他抬手就要拿匕首抹脖子,容溥才不给他就死,这样在他的部下面前自尽,就达不到打击军心的效果,反而会激起士兵的愤怒和仇恨,到时候他们几个一个都跑不掉。

他一抬手,很利落地卸掉了左司言和宠姬的左右肩关节,又往两人嘴里塞了破布,还犹自彬彬有礼和左司言部下解释,“怕大将想不开,无论如何,保命要紧,是不是?”

他的部下只能讷讷点头,又提议,“这个,那个,还是拿床被子给大将盖上吧……外面冷。”

容溥微笑,“那是自然。”

田武拿了被子给两人覆盖好,只露出了头,就这样抬了出去。

左司言的部下想找马车,但不知为何附近一辆牛马车都没有,只找到一辆没有篷的简陋牛车,容溥又在催促说时间久了于大将性命有碍

只是所谓欲盖弥彰,这种情形抬出去,旁人一张望,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士兵三观炸裂,百姓窃窃私语,小儿拍手笑闹,闲汉调笑跟随,所经之处家家窗扇开启,指指点点,还有无知小儿大声询问:“孃孃,做什么这个叔叔和这个姨姨叠在一起。”

便有大人捂住他嘴把他拽开,“莫瞎问,丑死个人!”

士兵们不住驱赶围观百姓,可惜人们躲在门后的偷窥和窃笑更让人难以忍受。

左司言的脸色青青红红,最后转为冷煞的苍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受了这奇耻大辱,已经注定成为笑柄,以后是否还能带兵还是未知数。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曾有人告诫他,沉迷女色者,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如今他可不就是被女人害了。

他恨给他布局的人,但更恨的,却还是身下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此刻她还在嘤嘤哭泣,把脸藏在他的脸下面不给人看见。

害他如此,竟然还想留住她自己的颜面?

他忽然喉舌用力,狠狠呸出了口内的破布。

田武正要给他塞回去,容溥忽然拉住了他。

下一瞬,所有人就看见左大将猛低头,狠狠一咬,偏头一撕。

长街上传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左司言嘴角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呸地一声吐在长街上,再被士兵的军靴踩烂。

宠姬的嘴角被生生撕裂,真正成了血盆大口。

她的惨叫声让满街小儿惊逃。

而满嘴血的左司言眼眸比宠姬的血还红,咧嘴一笑,一个孩子看见,直着眼睛吓晕了过去。

一路上,左司言只要恼怒了,就埋头下去,一会儿吐出一块肉。

他用牙齿,生生撕裂了身下曾经万般宠爱的人。

围观的人们又害怕又觉得刺激,涌来的人越来越多。

那一群人,熙熙攘攘渐渐要到了王宫之下。

王宫顶上,新任大王举着个千里眼,注视着底下的喧闹。

他看见牛车上的人。

看见他于众目睽睽之下丑态毕露。

看见他身下那个女子被牙齿生生凌迟,已经不成人样。

他眼前闪过被挂在城头放血的母后。

跪在城墙边满嘴鲜血的库苏丽。

他缓缓放下千里眼,望向沉沉的夜空。

母后,库苏丽,你们看见了吗?

曾经侮辱杀害你们的人,现在也在被侮辱杀害。

他们会更痛苦更屈辱的死去,作为曾经恶行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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