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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走得很急,下腹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又崩裂开来,鲜血蜿蜒着淌下,滴落在地上。他似乎浑然忘却了疼痛,只是屏着一口气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营帐间。他此刻心烦意乱,君嘉树对他的刻骨之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来不及细想,但是,他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君嘉树去送死,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那个懵懂少年从鬼门关外拉回来。
几个渤海的士兵离他一丈之外,紧紧地跟着他,何晏之身上的煞气叫这些士兵感到害怕。赫连哲木朗和赫连赤丹素来的残苛好杀让他们对这位九王殿下也心存了芥蒂,只怕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逆鳞,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待何晏之赶到营门外时,便听到一阵人声鼎沸的嘈杂之声,他的心瞬间拎了起来,暗道了一声不好:难道说已经开始行刑了?何晏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凝固住了一般,奋力挤开人群,面色更是骇人的惨白。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颇为机灵,急忙朗声道:“闪开!都闪开!九王驾到!”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即刻分开两侧站立。何晏之匆匆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校场中央立了一根粗大的木桩子,君嘉树被高高吊起,显然是遭受了酷刑。少年的身上几乎没有遮蔽之物,浑身上下更是血肉模糊,头低低地垂着,黑色的长发微微晃动,血水顺着发梢滴下,地上也积了一滩血洼。他的脸上也是血,几乎已经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表明这个少年还活着。
何晏之呆呆地看着那血人,迟疑着唤了一声:“嘉树……”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少年听到何晏之的声音竟是浑身一颤,迟缓地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缓缓转动,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响,仿佛是想笑,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九弟。”赫连赤丹从座中起身,迈步来到何晏之的身边,负手道:“我正要处决这个小子。这狗奴才竟敢伤了你,简直是有辱我们赫连氏的天威。”说话间,他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刃,递到何晏之的手中,“九弟,你来了正好,便由你亲自行刑,将这奴才一刀一刀剐了,以雪前耻。”
何晏之却并不接刀,只是退后了两步,躬身道:“七哥,这件事实在是个误会,还请七哥能够饶恕他。”
赫连赤丹却是面沉似水,朗声道:“这个该死的奴才,竟敢用他卑贱肮脏的手伤害我们赫连氏高贵而神圣的王子殿下,简直是亵渎神灵、罪大恶极!就算我饶了他,赫连氏的祖先也不会饶恕他!赫连氏的子孙受到了伤害,上天亦会震怒。不用这个奴才的血告慰苍天,用他的肉祭祀祖宗,上天就会降罪,部族也会遭受天罚!”赫连赤丹的话音未落,周遭的人们已经群情激奋,霎时喊声震天,几乎要涌上来将君嘉树撕成碎片。
何晏之一时间有些错愕,他未曾想到渤海部族之中对血缘的崇拜近乎扭曲而疯狂。他眼见着君嘉树被人架起来,刽子手已经开始在他身上试刀,不禁急得肝肠俱裂,厉声道:“住手!住手!”他的话甫一出口,自己也惊呆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自己喊出来的竟然是纯正的渤海话,那是幼年时铭刻在他骨血之中的记忆。
见九王发了怒,那些刽子手亦停止了动作,目光都齐齐落在了赫连赤丹的身上。霎时间,校场内异常安静,赫连赤丹皱起眉,颇有些愠怒地看着何晏之:“九弟,你到底要做甚么?”他拂袖道,“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休息吧。”
何晏之心思一转,便软下声音来对赫连赤丹道:“七哥,我刚才说了嘛,这只是一场误会。”他灵机一动,脸上却露出尴尬之色,似乎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是羞愧,半是懊恼,极是不情愿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不是这个奴才刺伤的……”他咬了咬牙,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可怜的神色,低低说道,“七哥,我身上的伤,其实都是我自己弄的。”他学着赫连赤丹的语气道,“所以,赫连氏高贵而神圣的血统并没有蒙受亵渎,还请七哥放了他吧。”
何晏之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说出口,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想他走南闯北,演什么想什么,唱什么角色都是活灵活现,从未像今天这般扭捏过,甚么高贵而神圣的血统,简直是匪夷所思,而这些渤海人却偏偏奉若圭璋,实在叫人哭笑不得。他又转念一想,渤海郡国已经覆灭近二十年,赫连氏却依然能驰骋草原,屹立不倒,不也正是因为部族中人世代信奉着赫连氏乃是天启之圣,用高贵的血统统治着大漠么?
赫连赤丹依然皱着眉,显然并不相信何晏之的说辞,却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戳穿他,只是道:“你自己弄伤自己?老九,你被妖魔魇住了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疯狂的事?”
何晏之尴尬地笑了笑,他抬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君嘉树,神色颇有些暧昧,道:“不过是床笫之间的情趣而已。这个奴才很讨我的欢心,我们以前也常在一块儿玩些刺激的玩意儿,这次本想用烛台来增添一点儿乐趣,谁知却玩得有些过火,竟失了手。”
赫连赤丹目瞪口呆:“老九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七哥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等嗜好。”他又想起何晏之待这个少年确实是与众不同,关心得有些过分了,便也信了七八分。
何晏之嘿嘿笑了笑,他心中的焦虑如野火般在周身上下蔓延,表面上却只能装作不动声色。此时此刻,他感到腹部阵阵痛楚,一波强似一波,几乎站立不稳,然而还未能救下君嘉树,他唯有强撑着,镇定自若地看着赫连赤丹。
如今这个事态,若是他不想办法,只怕君嘉树绝无活路,念及此处,他屏住了一口气,继续道:“七哥,这事真不是这奴才的错,还请七哥看在弟弟的情面上,饶他一命。”他上前去拉住赫连赤丹的手,心中却是一凛,这个动作对他而言竟似曾相识,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之感,仿佛握手的一刹那间时光倒转,连赫连赤丹都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一幕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七哥。”何晏之的声音中带了淡淡的恳求,他压低声音道,“这个奴才很讨我的喜欢,还请七哥把他赏了我吧。”他又道,“七哥方才不是说要把他交给我处置吗?就让弟弟把他带回营帐中亲自管教。我定然让他知道如何做一个规矩听话的好奴才。”
赫连赤丹愣神了片刻,终于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九弟开了口,我自然不能不顾兄弟的情意。”他转过身吩咐众人,道,“把那个小子放下来,拖到九王营外跪着,一切都听候九王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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