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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宴/文
宗朔到清云馆的时候, 远远就从步辇上看到清云馆小楼二层上的昏黄灯火。
他隐约猜到谢小盈在做什么,不由笑着踏下御辇。
好在这次清云馆外,莲月多了个心眼,命赵思明冯丰二人一并守着, 就是怕皇帝夜里会来。
果不其然, 宗朔刚到, 赵思明和冯丰就欢喜地跪在地上迎驾了。
赵思明第二次见御驾, 趴在地上都不敢动弹。幸而冯丰机灵, 一边磕头一边说:“奴进去给才人通传,请才人迎驾。”
宗朔抬手止住, 道了句不必,径自进去了。
冯丰心里知道谢小盈是在打牌, 唯恐皇帝不悦, 一阵紧张, 还想偷偷溜到后院放个声儿提醒提醒。常路见他动作,立刻使了个眼色,命底下人将冯丰和赵思明给按住, 自己跟上了皇帝。
——陛下说不必, 别管是存了好心还是坏心, 那就都是不必。
叫常路说, 清云馆也是心大。
光在门口留两个内宦盯着有什么用?皇帝到了门跟前儿,连个打帘的婢子都没有,何况通传了。
常路亲自捧起厚重的面帘子,宗朔自己抬手推开门,绕过梨木插屏。常路还欲往前伺候,宗朔心里已料到谢小盈在做什么,朝他笑着摆手, 示意不用跟着,自己轻手轻脚往二层去了。
如宗朔所料。
谢小盈正与莲月、荷光、兰星、萱辰,倚靠在软榻上,围着一个榻几,又在玩干瞪眼。
她头发虽然干了,但想着一会就要睡觉,便懒得让人盘发绾髻,只用一根鲜红绸带绑着,松松垂在脑后。还有几缕短的,她摇头晃脑间早掉落出来,就垂在颊边,透着些柔婉情状。谢小盈玩得投入,也没去理,她这会儿因手里藏着一套“炸”,嘴角很矜持地绷着笑意,但内心已是万分猖狂。
荷光上一把赢了,这轮由她起手,丢出一对三。紧接着是莲月,稳重老成的掌事宫女这会儿也眉开眼笑,打出一对四,喜盈盈道:“荷光真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也想不到,这一对四还能这样顺出去。”
她没料到,荷光也没想到,此刻目瞪口呆,还有几分气恼,“莲月姐!你怎么这样!”
阖堂欢笑里,莲月以为自己就是最大的,准备抓牌了。
谢小盈伸手拦她,不疾不徐地开口:“等等。”
众人倒吸一口气,兰星坐在谢小盈下首,有些急切地问:“才人不会有对五吧?”
萱辰是沉默谨慎的性子,闻言也不由莞尔,搭讪道:“兰星姐姐,你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一对六在等着?”
“……去!”兰星把牌扣在自己胸口,脸上微微发红,“别偷看我的牌。”
大家都屏声静气地望向谢小盈。
谢小盈偏偏卖关子,捏着手里的牌迟迟不出,灵动双眼在众人脸上滑了一圈,最后才丢出来三张“十”,“炸啦!!”
“啊……!!”
“娘子!”
“……才人,奴还没出过牌呢!”
“又要翻番儿啊……”
四个宫婢一阵呜呼哀哉,谢小盈乐不可支,整个人笑得都要往后仰过去。
荷光还催着谢小盈抓牌,萱辰一抬头,却是蓦然僵住。
不知什么时候,谢小盈身后竟无声无息站了个高大男子。对方剑眉星目,唇间衔笑,抱臂而立,似乎就等着她们发现。
萱辰与那男人短暂对视,立刻吓得丢了魂,忙不迭爬起身,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她这一动作,所有人都齐齐回头望去。
众宫娥惊得满手是汗,赶紧起身要跪。宗朔却抢在她们前头开口了,“才人赢着呢?不用拘礼,你们玩,朕看看。”
他目光缓慢地回到谢小盈脸上,谢小盈俨然也是被他有点吓住了。一双黑亮的瞳仁像受惊的小鹿,懵懂地转着。但没等他出言安慰,谢小盈自己已缓过劲儿来,小声问:“陛下何时来的?怎么不叫人通传。”
这回她明明留了人在门口啊?!
“朕没叫他们上来。”宗朔语气戏谑,“就猜到你又在贪玩,朕想来抓个现行。”
谢小盈脸涨红,倒不是因为玩牌被抓,是她也意识到,自己傍晚对着莲月荷光好一番信誓旦旦,居然是她想简单了!要说皇帝别的钟点来找她,她还能当成寻常约会,这都月上柳梢了,宗朔此来,自然是另有所图……再没法儿自欺欺人了。
宗朔看她脸红,禁不住笑,伸出食指把她耳边一缕细发别去了耳后,轻声哄:“别怕,玩吧,朕没怪你的意思。”
对方刚从外头进来,手指还有些凉,谢小盈被他冰得一个激灵,只能强作镇定,转回身去,抓了张牌。
谢小盈心里有点慌,拿着牌半天才定下神,看清上面的数字。她手里只剩一张2和一张3,本是最差不过的牌。没成想,她这一抓居然摸到了一张4!整串打出,竟就赢了!?
再胡思乱想也敌不过这样好手气带来的瞬间兴奋,谢小盈扭头朝宗朔道:“借着陛下的好运气,妾这一把赢了个大的。”
几个宫人都战战兢兢站着,输了也不敢吭声。
反而是宗朔绕过来,挨着谢小盈坐下,抬头望向她们,“你们不是玩得带钱的?才人赢了多少,还不赶紧赔上?”
荷光摸出了八个铜板,莲月数出了六个,萱辰与兰星却各自交上整整一把20枚铜板。
宗朔一见就惊了,“怎么差出去这么多?你们这是什么玩法?”
谢小盈抿着嘴笑,眼神里闪起小小的得意,给宗朔细细解释了一番,最后概括道:“总之就是她二人倒霉,被我打了个春天,如今翻了两番,须得赔给我这20钱。”
一边说,谢小盈一边美滋滋接过了大家送的铜板,往身边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里一扔,“铛啷啷”响出一片清脆,可见她是没少赢。
宗朔笑了,爽快道:“教朕也玩一把,第一次听说这玩法,你上次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扑克牌,但这只是诸多玩法中的一种,叫干瞪眼。”谢小盈把牌拢到榻桌上,让莲月洗牌,扭头对荷光道,“别杵着,先帮陛下解了氅子,再去倒杯茶。”
荷光俨然有点紧张,但还是依着谢小盈的吩咐行事,抱着皇帝的裘氅下楼去了。
楼下常路正巴巴儿仰着头往上望,好半天才盼到有个才人跟前的宫婢下来,迎上前就问:“陛下与才人在上面做什么呢?”
荷光先向常路一礼,温声回答:“陛下与才人玩扑克牌,才人吩咐奴为陛下斟茶。”
“……什么牌?”常路没听懂。
荷光不由得笑,却不肯向常路仔细解释,很含糊地概括:“是才人家里的游戏,逗闷子的。”
常路心道这谢才人本事花样可真多,白天冰嬉迷得陛下晕头转向,这会不知又使出了什么新鲜法子。他挥挥手让荷光下去,等荷光端了热茶回来再欲上楼时,常路才截断对方道:“你不懂御前伺候的规矩,就在底下候着吧,我来给陛下奉茶。”
他乃是内侍省少监,又是陛下跟前儿最得信赖的内宦,荷光不敢违拗,只能将茶盏交到对方手中。
常路捧着茶总算上到二楼去,这还是他头一回登上清云馆这小二层。这二楼的格局虽不如一层敞亮,但兴许是离了地、面积小,反倒比楼下更暖和些。他一上来就发现皇帝挨着谢才人一并坐着,两人之间只留了一条小小的缝儿,皇帝手臂闲搭在软榻边沿上,对谢才人形成了半抱之姿。偏偏才人玩得正在兴头上,直着身子笑闹,丝毫没察觉似的,说完话再往后一靠,可不稳稳就栽进陛下怀里了?
谢才人像是吓一跳,扭头欲看皇帝脸色。
偏这时,皇帝自然而然收回手臂,将手中木牌一并撂在了桌上,轻飘飘道:“朕赢了。”
几个宫女掩口惊叹,很给陛下面子,唯独谢才人愣得像个小兔子,不恭维陛下两句就算了,竟敢大呼:“怎么又是陛下赢了?我不服!”
宗朔非但不怪,反倒大笑,“不服就再来!”
谢小盈偏还不听,对着清云馆的三个宫婢道:“你们把余牌亮出来,我要查一查,你们是不是给陛下放水了?”
常路一听这话,无端跟着有些紧张。虽不知陛下与谢才人玩的是什么东西,但仔细想想,寻常王公贵族与陛下下棋也有故意让步的,这几个宫女看起来都比谢才人有眼力见儿,说不准就真放水了?
那常路哪儿能真叫才人拆穿这事,给皇帝没脸。他趁机弓着腰上前,将茶捧到宗朔手边,打岔道:“请陛下用茶。”
哪知,宗朔根本不接这茶,只笑着冲对面的宫婢扬了扬头,“亮出牌来,朕也要看一看,你们是不是故意让着朕了。”
谢小盈前倾身子,依一查过了莲月、兰星与萱辰三人的牌,确实都是跑不出来的牌。
宗朔始终侧首凝视着谢小盈,只见她扒拉着桌上木牌,眼神里俱是认真。他还从没见哪个妃嫔会对这打发时间的游戏之趣如此认真,但转念一想,晌午二人湖中冰嬉时,谢小盈亦是这般全情投入,仿若不被世间俗规所困,有着难能可贵的天真。
他这样望着谢小盈,不知觉中,目光里便泻出几分温情与喜爱。
谢小盈一扭头便对上了宗朔视线,对方的眼神仿若带着温度,隔着这样远都令谢小盈感到某种灼热的情绪。她本不想脸红,却是被皇帝的注视烧红了。谢小盈错开眼珠,吹捧道:“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这运气旺的,令妾甘拜下风!”
宗朔眼睁睁看着谢小盈的颊侧染起朱晕,这情态同她上午冰嬉时别无二致。他无端有些躁,终于侧身伸手,把常路奉着的茶接来,鲸吞一大口,只对谢小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等他把茶碗递回去的时候,宗朔终于留神到常路。
常路这会儿正勾着脖子看牌桌,满面好奇。
宗朔难得心情好,伸手指了指软榻,开恩道:“别直勾勾地瞧了,你也坐下来陪着朕和才人玩上一局,叫朕看看你运气如何。”
谢小盈便命莲月指点常路,细细给常路说了一遍规则,让他二人共掌一套牌,先试上几局。
但谢小盈怎么都没想到,她的人没给皇帝放水,常路这个规则都还没搞明白的忠仆,竟然胆子大的试图给宗朔喂牌!
眼瞧着宗朔手里只剩一张了,常路估摸了一下,猜着宗朔应是在等“七”,于是很兴奋地打了出来,擎等着让皇帝接“八”。偏偏常路与宗朔之间还隔着一个谢小盈,没等宗朔开口,她就笑吟吟地也亮出一张“八”。
常路一怔,有些慌了。
谢小盈扭头看了眼宗朔,“陛下要吗?”
宗朔深呼吸运气,好半天才说:“不要。”
这一圈转下来再没有人接,轮到谢小盈伸手抓牌。
输给皇帝那么多局,她终于来了运,抓上一张“七”,和手里的“七”凑了对,一把打出。
女孩儿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兴奋道:“可算是我赢了!!”
宗朔捏着手里那张“八”,指着常路,恨铁不成钢道:“把你的余牌亮给朕看看!”
果不其然,常路手里原是六七八的顺子!能出顺子他不出,硬拆了牌想喂宗朔。心虽是好心,偏偏常路全然忘记出牌还有顺序一说,且谢小盈手里刚好也有个八。
宗朔被常路蠢得直拍大腿,“你个笨奴,便是出张六也好啊!”
常路有六,谢小盈出七,皇帝自然就能跑了这张单八。
总之,条条大路通罗马,常路却算计算计白算计,反倒亲自把宗朔的赢面堵死了!
谢小盈忍不住哈哈大笑,众宫婢也都抿唇莞尔。
常路见气氛热烈,都不知该不该起身谢罪。
宗朔原本还没好气,但余光瞥见谢小盈笑得眉目舒展,整个人神采奕奕,骂常路的话到嘴边,竟又忍了下去,改口道:“再来一把,你这狗奴,若还敢乱出牌,朕今日就要亲手教训你了。”
……
打起牌来,时间总是溜走得特别快。
也不知是因为宗朔是新手,还是真有什么天子龙运。这一晚上居然几乎都是皇帝在赢,引进游戏的谢小盈则成了最大输家。
这一把又是宗朔赢了个大的,前头有三个人轮流出炸,唯独谢小盈一张牌都没丢出去,这轮被打了个春天,拢共输了八十钱!
谢小盈真情实感地惨叫一声,她把小荷包抱在自己胸口,皇帝来之前这还是鼓鼓囊囊的一袋子,玩了一晚上,居然变成她一家输四家,整个钱袋子都快空了!
宗朔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瘪瘪的荷包,“数数吧,朕看你还剩几个子儿。”
谢小盈飞瞪皇帝一眼,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她脸颊微红,拆开荷包,开始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往外数。
莲月用余光瞥了眼铜漏,时辰已经不早,皇帝来清云馆,怎么都不可能是为着打一宿的闲牌。
她心中略一计较,开口道:“陛下,才人,时辰不早了,奴把这牌桌撤了吧?”
皇帝抬头,果然很赞许地看了莲月一眼,摆手道:“嗯,都撤了。”
几个宫人心知肚明地开始收拾东西,悄无声息地从二层退了下去。
谢小盈刚数到二十三,就听到众人一番动静,不由得抬起头,眼神里藏着些小小的紧张。
宗朔轻笑,伸手将人握住,安抚道:“不急,你慢慢数,数清楚了咱们再下去。”
谢小盈只好低头,把荷包里最后的铜板全倒出来,趴在桌子上一个一个扒拉,“二十四,二十五……”
宗朔十分沉得住气,就这样陪着谢小盈,等她把这一袋子钱给数完。
“唔,只有四十七了……”谢小盈抖了抖空荷包,抬起头,眼神里透着哀怨,“输光了,还倒欠陛下三十三钱!”
她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与皇帝距离极近,宗朔高挺的鼻梁似乎就晃在她眼前,一双深邃而黑沉的瞳仁,则直勾勾地盯着她,其间暗藏深意,谢小盈很难不察——她应是逃不过了,但今晚气氛这样好,不逃……似乎也可以?
谢小盈掌心里失控地冒出湿润的汗意,耳根也一点点红起来,正想要扭头躲开男人灼热的视线,却不防宗朔忽地抬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
两人无法避免的四目相对。
须臾缄默。
宗朔垂首,吻在了谢小盈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盈,赔了夫人又折兵。
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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