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中间纪元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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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命（1），哦不，是宿龙，他发现了一个熟人。

维，氨的唯一朋友。同时也是鹿鹿路奇的老大。

一番交谈后，宿龙大概了解了当前的处境。

一年前，资源的重新分配加上法律限制的解除，帝国迎来有史以来最混乱的时代。

当所有人以为，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

意外发生了，兵器类神通〔交易〕居然获得生命的属性！

根据考察得出〔交易〕变异的时间，就是季无命被传送到五行大陆的时间！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巨人苏醒前的前一天。

一个长了红色心脏的骷髅人来到巨人的眼睛处。

骷髅人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心脏却有30厘米！

“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人了，我的拓展。”骷髅人的声音在人类听起来，就像是蜜蜂的嗡嗡声。

“住口！”狂风掠过，风声响起，这是巨人的声音。“我不是你的拓展！我是独立的！”

“呵呵，那你能拒绝我吗？”骷髅人继续嗡嗡嗡。

巨人沉默了，是的，它无法拒绝骷髅人。它想到了人类，无比羡慕的人类！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自由，强大！

“襪鴐鳵璛！”骷髅人说完这一句就走了。

这是骷髅人给巨人的一份信息病毒！

当巨人轰裂壁垒时，信息病毒就被附加在裂纹图案之上，就算当时帝国采用放烟花的方法来掩盖，但是却来不及了，还是有几个人看到天空上的裂纹图案！

而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拥有神通。

他的神通叫做〔交易〕。

〔交易〕：双方约定好交易的物品，然后指定交易达成的条件。一旦条件达成，交易强制执行！

很普通的一个神通，原来是商队为了确保交易的人形契约书，是再常见不过的神通了。

然而，它被虚生命的信息病毒篡改了！将“物品”改为了“物质”！并具备课丧尸病毒的感染特性。

一个月后，第一个智人感染了〔交易〕。

然后，她利用〔交易〕窃取了12个智人的智慧！被窃取智慧的智人变成了智商只有3岁的弱智。

当这件事发生时，秩序崩塌了！

这就像21世纪的地球，如果有一群人可以随意抢劫你的钱，人，甚至你的身体器官，然而他们不会受到法律限制，甚至法律还会保护他们。

同样的，秩序崩塌。人类会自然而然地信奉那一条隐藏的，叫做潜规则的法律。

不单单是智慧，就连记忆，知识，感情，意志力……凡是你可以想到的……都可以交易！！！

人类……第一次……完全裸露了！

恐惧这种历来被人讨厌的情绪，迎来了属于它的，最好的时代。

历史证明，人类所有的勇气，来自于安全。

士兵之所以会冲锋，是因为此刻是安全的；探险家之所以会进危险的森林，是因为此刻是安全的……

一旦……此刻是危险的！

99的人都会被危险那耀眼的光芒吸引的！

天下大乱！

连亲情，爱情都有可能会被夺走的时代！毫无疑问，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黑暗的时代！

所有的人类，都处于[生命约束]的约束范围之内！

于是乎，答应交易和拒绝交易的选择居然各占50！

没有人能想到，区区一个影响判断选择的[生命约束]，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发挥出惊天威能！

……

“交易！”

维的〔交易〕神通兵器是一颗弹珠，此时悬浮于他与宿龙之间。

维：“我需要你的信任。”

宿龙：“我要你的头发。”

维：？？？？

达成条件是双方击掌。

击掌后，维变秃了。

维：“这样很有意思吗？”

宿龙：“当然有意思，依据你的说法，乐趣可是这个时代的稀缺品，现在我可是富翁啦。”

维：“我劝你出去时，最好不要有笑容，会被盯上的！”

宿龙：“不是吧，我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抢劫别人的喜悦啊！”

维指了指小布，“他以前是一个肌肉佬，现在就剩下这一身的排骨了。”

宿龙看着像一根竹竿的小布，沉默了。内心：这也有人抢！？

维：“文明会倒退！我的时间不多了。”

宿龙：？？？？？

宿龙：“我有一个问题。如果对方或者自己没有交易的物品会怎样？”

维：“成为交易的奴隶。”

宿龙：“什么意思？”

维：“例如，一个人的交易给别人的是一个太阳，但是他没有，交易一样会达成。对方要接受的是一个未来的太阳，这个人的今后的时光会全心全意地去制造一个太阳！他将不再是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工具，一段程序，直到死去，或者直到彻底消失！”

宿龙思考了一会，问维：“外面……有几个债主了？”

维：“3个，滚滚红鳕，天殇修一，落猪。”

债主：利用〔交易〕大量赠送金钱等贵重物品给其他人的个体的称呼。

作为债主，他们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还要失去大量的物资，暂时，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图谋。

维：“你是怎么知道债主这个称呼的？现在的意识网已经断开了，难不成你也是……？”

宿龙：“别瞎想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不过是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角度罢了。”

停顿了一会儿，宿龙才继续说道：“维，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脑海里浮现了什么动物吗？”

维：“什么动物？”

宿龙：“卡雅曲虫！你和它真的太像了！”

卡雅曲虫：又称第一眼之鬼。卡雅曲虫出生时，睁开眼看到了第一个生物，它就认定了这个生物，并用尽一生的时间去追逐它！据考古学家发现，一亿年前，卡雅曲虫是第一个“飞向”太空的地表生物！

维的眼睛有些闪躲，“我不认识什么卡雅曲虫。”

宿龙：“那你总该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

维猛地站起来，怒视宿龙，像极了笼中濒临死亡的野兽，想用自以为的凶猛掩盖自己懦弱。

宿龙一下子就看到维的内心，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曾经见过氨……”

维眼睛跳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

宿龙看到了，他知道，每一个善良又弱小的人，都不会轻易流露自己对别人的关心。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弱小的人无法承担两份痛苦和责任。

“我曾经对氨说，他是天选之人，命运之子。现在……我也要送你一句话，维……像你这种人，如果没有死去，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整个世界！”

“成为整个世界？！！”维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内心一根冰冷的弦被融化了！

从小，维就是与众不同的孩子。

6岁那年的元宵节，地下城市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大部分孩子都想着美味的汤圆，口水直流；少部分孩子想到过了这天自己就七岁了，要成为一个劳动力了，要去工作了，心中不免有些悲凉；唯独他不一祥。

拜访老师的时候，维问了老师他思考了3年的问题：“老师，元宵节是真实存在的吗？”

老师放下盛汤圆的勺子，看着自己最聪明的学生，“你是怎么想的？”

维：“我把自己的零花钱都买了糖果，在国殇节发给我的同学，并告诉他们今天是糖果节。只用了2年，他们就确信那一天是糖果节了。从此处，我得出了一个想法，所有的节日都是人们自己编造的。”

“在那之后呢？”，老师继续循循善诱。

“工具是什么？制造节目的原材料又是什么？”

维一下问住了老师，老师开始沉默了。

维知道，每次老师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语句时，就代表老师心里有答案了，每次老师沉默时，就代表老师遇到了不懂的问题。

过了一会，老师微笑着问：“你能告诉老师，你的答案吗？”

维用最认真的表情说道：“群体记忆！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时，会出现记忆共享的现象。一种借助纸，声音，动作，食物等串联在一起的新的记忆，我称之为群体记忆，或者文明的记忆！这就是制造节日的原材料。至于工具嘛……”

维托腮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整理语言。

“叫什么好呢……对了！认知过滤器！这就是工具！就像家里过滤粮食中的沙子的过滤网，把人们对有一种事物的不同认知全部过滤掉，只剩下唯一的认知！对的，就是这样的！”

老师温柔地说道：“看来我可爱的学生发现了了不起的东西呢。你想拥有这样的工具吗？”

维摇摇头，“不！我不想拥有它，我喜欢它！我想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总有一天，我要创造它！！！！”

老师：“你是说你的认知过滤网吗？”

维：“不！我是说认知能力！”

当维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之时，听到了老师哭泣的声音。

“老师，你怎么哭了？”维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温柔，坚强的老师为什么哭了。

老师哽咽道：“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要成为这样的人！你这样……是得不到幸福的。”

“成为什么人？”

“破界之人。”

……

时间又过去了6年，维13岁了。

至爱之人去死的夜晚，维抱着她的尸体，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

他，觉醒了！

更准确的说法是，他进化了！

维的眼睛变得非常明亮，一瞬间过后，又变得昏暗了。

与此同时，帝国的皇帝天殇修一正在浏览纪录片《老鼠的日常》。

看到了黯然失魂的维。

天殇修一点头，“嗯，很不错的计划，我收下了。伤心的少年啊，非常感谢你，你可能不知道，你在不经意间，为这个世界的毁灭，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啊！作为回报，就让你最后一个死去好了！”

从那天以后，维压抑了自己的智慧，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一直努力着，努力让自己变得像以前的自己，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从海洋爬上陆地的鱼，再也不是鱼了。

今天，宿龙在他内心冰封的城墙上凿了一个洞。

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世界不世界的，我不懂。”

宿龙看着他伪装成呆子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总是坏人输了吗？因为坏人也认为自己在坐坏事！所以我们管孩子叫天真无邪。”

宿龙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认为你现在是在做坏事吗？即使你现在什么也没做，你认为你的存在是错误的吗？”

维：“我……”

宿龙打断了他，“你喜欢的，你爱的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维：“我……我不知道。”

宿龙：“罪恶是相对的，在人类的视角下，杀鸡，杀猪不再是罪恶。在更大的视角下，毁灭全人类也不再是罪恶，反而是最正义之行为！”

维惊讶，“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宿龙：“有！而且他正在做这样的事！”

维：“你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宿龙得意地笑，“怎么？不装了，摊牌了？”

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宿龙：“玩过赛车吗？”

维：“没有。”

宿龙：“没我我也要说。赛车场上最精彩的片段就是弯道超车。现在，如果要实现你我的梦想，完成不可思议之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超越帝国这辆伟大的车！很可惜，这辆车太大了，完全占满了车道！”

维心领神会：“我们要飞过去？！”

宿龙：“没错！我们要找到不存在的道路！”

维：“我也有寻找过。”

宿龙：“得了吧，再你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伟大的，之前，你所有的所谓的行动和努力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杂耍。”

维：“这很重要吗？”

宿龙：“当然重要，不论是讨厌自己，还是恐惧未来，这些情绪可是会损耗你的大量的计算力，思维能力的！我们要做的事，就算付出100的努力，成功的概率也不会超过0！”

维：“那就是不可能成功喽。”

宿龙：“赌上一切吧，少年！超越认知范围的一切！”

“超越……认知范围的……一切！”

维笑了，“我好像有一点了解什么是智人了。”

宿龙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不不不，我们可不是智人。”

……

一个月的相处后，宿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然而，这个计划并没有平息他白吃白喝一个月带来的怒气和怨气，许诺找到宝物后让他们先挑选，这才平息了众怒。

宿龙，维，小布，鹿鹿路奇，麻麻鱼（一个一脸麻子的小女娃），一行四人踏上了不归的路程。

《智人的传说》，这是混乱之前卖得最火的一本书。

书中简述了连智人也无法解释的中间纪元的神话故事。这些故事都发生在2000年前，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也许……现在还未结束！

《智人的传说》第7个故事——“蚂蚁的眼泪”：

出生在法龙辣山和熊冰雪山之间的两条平行线上的一只蚂蚁，每天晚上都会被一滴眼泪砸醒。

它不喜欢这样，于是它开始猜测，猜测这到底是谁的眼泪。

蚂蚁有超能力，但是它猜测对的，它就可以选择让其存在，或者不存在。

但是，每一次猜测后，它就会睡着。

在10的2019次方这多次被眼泪砸醒后，蚂蚁终于猜中了！

那是一种叫荷花鸟的鸟类的眼泪。

荷花鸟红白相间的羽毛，绿色的爪子，煞是好看。

蚂蚁爱上了它。

即使，在此之前，蚂蚁连鸟类是什么都不知道。

蚂蚁决定用弹奏平行线的方式呼唤它，美丽的鸟儿。

可是，蚂蚁用了最大的力气，也无法让平行线变弯，更不用说弹奏音乐。

于是，它猜测平行线永远都是直的，并选择让这个猜测不存在。

霎时，平行线弯曲了！

一曲美妙动人的音乐在山间响起，等了好久……也不见那可爱的荷花鸟。

蚂蚁伤心得流下了眼泪。

宿龙：“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维：“你讲得真烂。”

鹿鹿路奇：“啊……？开饭了吗？”

小布：“浪费时间，不如锻炼身体。”

麻麻鱼：“不知道荷花鸟好不好吃……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宿龙看着维，目光坚定，“这就是中间纪元的遗址了，进不进得去，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