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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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金丹》，世界从夜里诞生的。

睡醒的天地万物自然而然地拥有记忆，都认为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特别注解：这些记忆并不是无中生有，只是原住民记忆的重新排列组合罢了。就像植物被动物吃了，变成了动物的肌肉。

季无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看着落日余晖，季无命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再晚一点醒来，我就再也醒不来了。

季无命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一个父母双亡，无车无房的16岁孤儿。

季无命正准备找个地方睡觉，就撞上了一群蒙面持刀的强盗。

“小子，香河村怎么走？”

季无命：“几位大哥，我因为遭遇战乱，全家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赏我一点吃的。”

其中一个蒙面强盗抽出了豁口的刀，说道：“大哥，这小子不老实。你看他面色红韵，中气十足，那里像是三天没吃饭的样子。

待我给他一刀，他就老实了。”

季无命不紧不慢地撩起衣服，露出自己肚子，说道：“你往这里一刀，就能看到我这几天吃的野草，野菜。

我自是明白，乱世之中人命比狗命还贱。

哎！可惜我堂堂七尺男儿，却不能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若不是境外蛮子入侵我天朝，我又怎会获得如此下场！

如今我大仇未报，却先被自己人杀死，可笑，可怜，可悲啊！”

强盗头领走到季无命面前：“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季无命：“我叫季无命，祖辈都是种田的农民。

若我今日不死，我的后代必是将军的后人！

我今日是农民的儿子，他日必定是贵族的父亲！”

强盗头领：“好，好一个农民的儿子，贵族的父亲。

壮士胸怀大志，可愿意来我瓦岗寨当一个军师？”

季无命：“无才不居高位，无德不做人师。

我可先跟随大当家，让众兄弟看看我的本事。

三日之后，若是大当家觉得我是有真材实料的，再邀我不迟。”

看着季无命“儒雅”的动作，一下子就相信了大半。

“大哥，你可不能轻信于他，他这是在骗你啊。他如果真是一个种田的，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外族入侵，保家卫国。”

季无命：“天下学问有二，三典七故。

皇族，贵族，士族，书香门第。此四者将知识与文化写入典籍之中。此之谓三典。寓意为书中智慧独占天下三成！

农民，工人，商人，武者。此四者将知识与文化融入了流传的民间故事里。此之谓七故，寓意为民间故事的智慧占据天下智慧的七成！

我虽然是一介农夫，若我肯学，从这占据天下智慧七成的民间故事里，又何尝学不得这大智慧，大学问！”

强盗头领：“二枪，休得无礼。还不向先生道歉！”

“我才不道歉，除非他拿出点真本事。”

季无命挥一挥衣袖，双手负于背后。

“好，我就给你看看我的本事。”

季无命撸起袖子，俯身观察地表的野草。

过了好一会儿……

“找到了！你们看这一根草，身上有折痕，这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踩踏过了。

将这些有折痕的草全部找出，我们可以发现这是一个鞋底的形状，这边大为鞋头，这边小为鞋尾。”

季无命指着鞋尾的方向，说道：“只要我们沿着这个方向，就一定能找到村子。至于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小香村，我就不晓得了。”

二枪也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你是怎么看出这个是鞋印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季无命：“不识字的人当然不知道字的意思，这个鞋印，乃是最古老的文字，你当然不认识。

这种东西需要一个叫‘想象力’的才能，方可透过现象看本质。”

……

半个小时后，季无命等人来到了一个村落。

二枪：“我靠！真的是小香村！军师真的神了。”

一伙就像问道血腥味的豺狼，蠢蠢欲动。

季无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问道：“大当家，你们是要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强盗头领：“何为一顿饱，何为顿顿饱？”

季无命：“竭泽而渔，放火烧山，进了村子以后杀光抢光，此为一顿饱。

互利互惠，各取所需，此为顿顿饱。”

头领：“如何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季无命：“以方圆十里为局，村民粮食为诱饵，官府侠客为棋子……黑吃黑！

我们既要做坏事，有要做好事！

我们要把事做完，做全，才能无往而不利！

详细步骤且听我细细道来……”

季无命持续说着，强盗头领的眼睛愈发地亮。

最后大喊一声：“好！

有先生相助，何事不能成！”

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开始在这个原本普通的强盗头领心里滋生，壮大。

最了解强盗的，必然也是强盗。

季无命成功地游说了村民，让他们配合在村子里里外外挖了上百个陷阱，并让一些孩子整日在陷阱上玩耍。（小孩子的重量不会掉落）

又派几个村民去集市炫耀自己村子挖出了财宝，然后偷偷把强盗的财宝露出，让其他人看到。

夜晚，村民将拿财宝赎回自己的老母亲。

之后，村中央立起一口大锅，煮一种叫做“肉香菜”的野菜。

季无命则悄悄地往官府塞了一张举报信，举报小香村准备起兵谋反。中间夹带了几张刀剑的打造图谱和一些铁矿石。

同时，季无命还派几个村民健步如飞地挑着两桶石头招摇过市，其实那只是空桶，上面一层石头罢了。招摇过市的村民逢人就说，自己是吃了村门口一种红色的果子才这么能干的。

自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些事里，最难的就是季无命写信。季无命通过伪装成寻找一本不知名的古书的爱好者，在书店“学习交流”了三天才学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

所有的谎言中，传播得最快的就是“肉香菜”的味道。

“听说了么，他们村有肉！”

“听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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