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时光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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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妖族在凡人的眼里，变成了高空中的罡风。一个个巫族人变成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巫族正在对抗来自金乌族的替天行道。

人族的有识之士开始攀登这些高峰，期望见到两族交战的场景，学习他们的道法。

诚然，朝闻道，夕死。

大量的人族勇士被冻死在半山坡，被晒死在山顶。只有极少数能从山顶回来，被后人称之为“仙”。

与后世描绘的不同，巫族与金乌族的战争异常枯燥，就像是两棵万年老树，比谁先死去。这注定是一场沧海桑田的相争。

季无命静静地看着天地之间的两场惊世骇俗的战争，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自然伟大。

妖族的速度与策略，巫族的坚持与坚毅。他们的战争早已经超过了地球人类的理解，那是时间层次的战斗！

即便是季无命把这场战争写在书本里，也不会有一个人类在它面前停下脚步。亦如没有人会在大街上盯着一块普通的地砖。

人类看到一颗万年老树时，除了会感慨一下，就不会再注意它了。人总是讨厌重复的事，特别是重复且无用的事。并把正在做这样事的人称为不学无术的无业游民，亦或者是混吃等死的社会渣滓。

可是人类似乎忘记了，从出生到结束，你的心脏大部分都是单调的跳动啊！

勇气是人类的希望之光，坚持却是人类的黑暗壁垒。

季无命在《巫妖大战》中写道：

“山一直矗立，风一直吹拂

山一直矗立，风一直吹拂

山一直矗立，风一直吹拂

……”

洋洋洒洒几百万字，这就是战争的全部了。

有几个战斗中出生的妖族，从母亲的肚子里跌落人间，成了妖怪。

又有几个风化石头掉下山崖，进入人间，成了精怪。

自此，人间热闹了。

转眼间，人间有妖怪，精怪的日子就持续了20年。

季无命也做了20年天眼门的掌门人。

季无命对坐下的300弟子说道：“今天，我传你们《推演》，此乃〔天眼术〕的前置功法。

防恒，你的师弟俊商现在在做什么呀？”

防恒：“回禀师父，师弟正在听课，且坐在最后一排最右边的位置。”

季无命：“很好，这便是推演，学会推演即使没有法力也能拥有类似天眼的能力。

同学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都是三界所有事件共同作用的结果，认清自己，了解自己，看透自己，你就能用自己过去的经历去推演现在发生的一切！

此之谓〔本心?天眼术〕！”

休息一下，季无命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学术。正所谓学道不学术，早死早超生。学术不学道，早晚得自爆。为了我们的小命，为了天地之间的美好风光，为了美味的食物，为了可爱的娘子，帅气的丈夫，你们可得给我把术学好。”

季无命只教遁术，也就是逃跑的技术。

季无命细说道：“所谓遁术，乃是遁入其中之术。

人掉落江河之中，便成为江河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拥有了江河的速度，这便是水遁术。

遁术易学难精，刚出生的小孩子都可以借助一个木桶漂流，可若是要跨过三山五岳，汪洋大海，没有坚固的船舶，没有精湛的技术，是万万难的。

更高明些的水遁术，便是骑乘江河海洋动物，这与陆地上的路遁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再高明些……”

“师傅，若再高明些则何如？”

季无命：“若再高明些，则要修得一项神通——〔换皮术〕。

入海周身皮肤散去，全身器官组织化作一团‘混沌’，不懂此道的人看来，眼前不过是一团水罢了。

此之谓‘遁形之术’！

遁形与遁去，两术各有优劣，学一即可，切不可贪多嚼不烂。”

深夜，一个头顶有三根绿色头发的弟子前来求学。

“智祸，你不去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

“有何不明？”

“师傅，你总是教弟子各种道，可是你的道是什么？”

“你……感到不安。这是对的，这说明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可是你还太年轻，太浅薄。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哪怕他再有才华，也展示不了万一。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夫，即便他能知过去未来，他也说不出口。

我教你武功道法，不指望你们能做什么好事，只愿你们在心猿跳动的时候，能做事，而不是无能看着。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你可知道……‘行’便是道！

尔等出生便为人，可有谁站在石头的角度想想，若是石头也有心爱的人，不愿意放弃的梦想，可是它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梦想破碎！

你能理会那种情景吗，有一天你面对天上的仙佛魔神时，有何尝不是另一种‘石头’，为师所作所为，不过是让你们拥有从石头变成人的机会罢了。

天地生你育你，为何总是将自己的不幸怪在天的身上，动不动就要逆天。为何几个不入流的散仙说自己是天，你们就信以为真？

为何为师真心待你，你却认为为师对你另有所图，你过去经历的一切，难不成比现在还要重要吗？那你的修行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得对吗，魁。”

魁被叫出了真名，大慌，俯身磕头求饶：“师傅，我错了，我错了！”

季无命：“人人皆知魁为幽冥界第一战斗鬼仙，却不知它同样是幽冥界第一智者。

我亦知生灵之恩情对于亡灵来说，乃是焚身业火。我对你越有恩，你的心就如同烈火焚烧。

罢了，你为我做一件事，从此我便少想于你。”

魁磕头，道：“谢师傅！”

特别注解：鬼，亡灵等阴魂，是无法适应生灵的情感，情绪的。人无论是爱它们，还是恨它们，都会让鬼感到痛苦。在鬼的眼里，情感强烈的人就像一颗辐射炸弹，亦或是一个正在对鬼凌迟处死的刽子手。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遗忘，是对鬼最好的保护。

特别注解2：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人类是弱势群体吧？拜托，把任何一部鬼片的鬼换成一头野兽，人死得更快。而且，野兽尚有自由，鬼却只能永远死在阴暗的角落。那些害怕鬼的小伙伴们，看一看世界地图吧，哪有一个鬼的国家呀？

特别注解3：魁来自幽冥地府，是那里的原生死灵。

季无命附耳说了一些，魁便离去了。

魁走后，季无命熄灯睡觉。

灯火熄灭的最后一瞬，桌面上的一副字帖发出了最后的光——

阴阳颠倒，无量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