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清明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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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命生病了，一直在咳血。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赶路。他要去找夏桀，实现自己的承诺。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因为这是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行路上，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鬼，没有一个是不生病的。有的疼得死去活来，有的痒得百爪挠心，有的感到万针穿心，有的犹如烈火焚身……

地上打滚的，高声咒骂的，猛击心脏的，咬碎牙齿的，头撞石头的，手刺眼睛的……为了对抗病魔，无论人鬼，丑态百出，疯状千种。

季无命闭着眼睛走路，他此刻正在用[天眼]观察自己体内的“病魔”。它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每一个都比量子还要小。

量子已经是最小的物质，可是他们仍旧比量子还要小！这便意味着，这些特殊的生命体，对于三界众生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

这种生命，即便是用号称可以贯穿逻辑链的[神眼]也是看不到，因为他不存在。

但是[天眼]可以，因为[天眼]观察的不是存在，而且现在。

所有的可以被智慧生命认知和记忆的，都是过去的，而不是现在的。哪怕“现在”这个概念，也是过去的！

这便是生命最大的局限，远远超过寿命，时间，空间的局限。

最开始，每一种“病”，都是三界的模样。它们既是生命，也是世界。如果强行给他们一个定义，可以称呼为[超越无限的混沌]。

季无命亲看看到一个渔夫说了一个“好”字，随后便从物质上的声波，和信息上概念看到两个名为“好”的宇宙！

很难想象，一段声波的能量传递过程，便是一个宇宙开启和毁灭，当能量从一个粒子中逃逸，名为“好”的宇宙便诞生了，当能量没入另一个记忆，名为“好”的宇宙便覆灭了。

“好”宇宙覆灭的前一刻，一个和渔夫一模一样的人，说了一句“恶”。然后说“好”的那个渔夫便遭遇了暴风雨死在海面上。在渔夫死亡的瞬间，一个名为“恶”的宇宙暂时覆盖了名为“好”的宇宙！

佛有一花一世界，道友芥子纳须弥。两者同根同源，同为[混沌]。如果花是世界，然而世界之中又有花，那么花便不是花，花也可以是花。

逻辑和非逻辑都会在[混沌]中迷失，物质的意义也将不复存在。

所以，一花一世界和芥子纳须弥是不可能的。唯有过去的“花”包涵一个更加过去的“世界”，过去的芥子收纳更加过去的“须弥”。这才是可以的。

时空本一体，任何的空间法宝都是时间法宝。空间戒子内部的时间只要比外界慢10的18万亿次方分子一，其内部空间就可以容纳戒子体积的10亿倍！

季无命继续前行，等季无命来到夏桀的大本营巫山的时候，“病魔”已经对三界做出了更大的改变。从一开始攻击身体的免疫球蛋白开始失去控制，到如今，这些蛋白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纳米生命体，还有生命体的一部分运气，变成了霉运。

从始至终，“病魔”都不存在，只是生命体和三界自己变了而已。

森森鬼气的夏桀看到季无命第一眼，便惊呼道：“你是人是鬼！”

季无命突然笑了，原来“你是人是鬼”这句话，便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天机！

人尽皆知，却人人不知。

季无命回答道：“我是人是鬼？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的名字叫季无命。”

夏桀：“你不是人，为何生得人的模样？”

季无命：“人为何生得我的模样？”

夏桀：“难不成你已经修得‘真我’，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季无命：“哪有那么简单，我全身上下都流淌着三界的时间，那能说跳出三界就跳出三界之外。”

特别注解：时间也是一种血脉，没有那个宇宙的时间，是无法在其中存在的。例如某本洪荒世界的最强者来到地球，倘若他没有地球的时间，那么不好意思——直接灰飞烟灭！他连最基本的存在都做不到！

夏桀：“你来所为何事？”

季无命：“来助你夺取妖族王位。”

夏桀：“哪里还有什么人族，妖族，如今我等皆是鬼族。”

季无命：“这就对了，不然[六道轮回]怎么完成玄幻世界的民族大一统呢？”

夏桀猛然一惊，骇然说道：“那道说万亿次轮回后，三界所有的种族都将归于一族，那我人族……”

季无命：“不复存在。”

夏桀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没了，都没了。”

季无命：“不！还有机会。”

夏桀：“什么机会？！”

季无命：“让人族成为那最后的〔永生族〕最深刻的记忆！

一旦〔永生族〕死去，人族将在其尸体上诞生！

亦如当年在盘古身上诞生的先天神族！”

夏桀：“你是说盘古……”

季无命：“不然呢？不然为什么盘古的身上会诞生先天神族，而不是你我，而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呢？

不然为什么盘古死去后会化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为什么不化为黑洞，星云，暗物质呢？”

夏桀：“需要我怎么做？”

季无命：“敢不敢……做一个最残暴的暴君！”

桀：“善！”

何为天下至恶，以善之名行恶之事！

桀率领一众鬼兵开始大量屠杀凡人，美名其曰“人间疾苦，解救众生”。

战乱中，大量人死去变成鬼，鬼死去后变成人。

在无限的转换中，有的疯了，开始随机杀戮，有的悟道了，开始变成花草树木。更有甚者，直接轰碎了自己魂魄，回归山川河流。

而夏桀，他制造了一口口棺材，将活人，死鬼统统关进去。让他们面对永恒的虚无，永世不得超生！

此乃逆天而行！

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都复合天道的意愿，因为两者皆可促进三界众生的进化，唯独囚禁不可饶恕！

四月初五，天清且明，三界之中无一片云朵。

天上降下一滴雨水，地上随后冒出一株嫩芽。

天持“清子”先，桀执“浊子”后。以四大部洲以及四海为棋盘，天人对弈！

顷刻间，滂沱大雨，遍地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