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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0

时间在指间的缝隙里流走,分分秒秒里全是轻描淡写的痕迹,却又充斥着跌宕的故事。

转眼过去的这两个月里,时盏每天都会在想一件事情。

——他多久会厌倦。

新鲜感总有个限度的。

或许会等到那么一天,闻靳深满脸冷漠地告诉她,我玩够了,你可以滚了。

“姐姐姐姐!”

时盏回过神时,看见捡起她地上剧本的白时。

现在夜晚十一点半,剧组已经收工,白时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剧服,目光里透着小心翼翼。

“还没走?”

时盏淡声问了句。

白时说:“姐姐,能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吗?”

作为男主角,白时戏份最多,他明天的几场戏有些地方不太能吃透,所以想着收工以后找时盏给自己讲讲戏,以免明天多次NG影响进度。

“明天那几场,我有些地方不太懂”

时盏接过剧本在监视器前坐下,低头翻开。

“哪儿不懂?”

白时靠近,搬一把椅子在时盏旁边坐下,闻见女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他一抬眼,就看见一缕乌发垂落在她白皙脸庞,纸张在她指尖翻动作响。

月色星河,此景美如画卷。

“第四十七场”

白时的声音非常小,小如蚊。

时盏听不清。

她身子微侧,将发顺在耳后主动贴近年轻羞赧的男子,“你说什么?四十九场还是哪场?”

突如其来的距离拉近。

白时心脏停顿一秒。

“四十七。”白时稍微提高音量。

时盏哦一声,剧本翻到四十七的页面,确认内容后转过脸去,说:“这场是你和警察对峙周旋的戏,不论警察怎么问,怎么审你,你都不承认,表情无辜里带点挑衅的笑,但又别太严重显得过分,能理解吗?”

白时的注意力抛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白时。”

“阿。”

“有在听吗?”

“”

白时慌乱地看一眼时盏,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而他完全想不起刚刚所讲,羞愧地低头:“对不起,姐姐。”

“没事。”

时盏没在意,又把刚刚的内容重述,一边讲一边看白时,重述完后,时盏问:“现在呢,明白了么。”

白时摸摸发热的耳朵,点点头,“谢谢姐姐,还有第五十场。”

白时话刚说完,时盏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闻靳深。

在白时的目光落在屏幕前,时盏一把拿起手机起身,低声说:“抱歉,接个电话。”

时盏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

“喂。”

“盏盏,现在来见我。”

“现在不行”时盏回头看一眼还等在监视器旁的白时,“我剧组里还有点事情,等处理完才行,顶多半小时。”

“不呢,就现在。”

时盏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墙上生长着的爬山虎,这些爬山虎在夏季夜晚也显出骇人的生命力,绿绿葱葱的,她静静看着,说:“说了现在不行。”

“就现在。”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哪怕隔着电话并没有面对面,也能感受到在无形中似有硝烟四起。

“盏”

“闻”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时盏收声,用手戳弄着爬山虎的茎叶,“你先说吧。”

闻靳深:“现在来见我。”

时盏几乎将一口气叹出了声,“半小时都等不了么。”

闻靳深:“等不了。”

时盏指下用力,拉落几片叶子,“闻靳深。”口气变得近乎有些生硬,“我说了现在不行。”

音落,那边也沉默。

就在时盏以为已经断线的时候,那端传来男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声。笑音止住后,他玩味地开了金口:“怎么,非要和那个小白脸你侬我侬会儿才肯见我?”!

闻言,时盏猛地回头,去看四周环境,并没有发现闻靳深的身影,现场只有白时和几个剧组内部的工作人员,那些人都在低头工作,没人在看她,但是时盏很清楚,那些人里,其中有一个人在替闻靳深做事。

“你找人监视我?”她的声音里带着生气。

闻靳深又笑了一声,“只是比较关心你而已。”他顿了顿,“我在酒店房间等你,给你十五分钟,立马走回来。”

时盏:“你——”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闻靳深没有感情地打断,“盏盏,可别忘记我们间的约定。”

下一瞬,听筒里传来忙音,一声又一声,残酷地催促着时盏。

十五分钟。

时盏脚步匆匆地回到休息室拿包,往外去时路过还在等她的白时,歉意地说:“抱歉,剩下的明天给你讲,我有急事。”

“姐姐”

剩下的话,时盏没听清,她离开得非常快。

看着女人离开的旗袍身影,白时怔愣在原地,心底一阵空落落。

午夜十二点。

是灰姑娘魔法小时的时间,也是时盏不偏不倚踏进酒店房间的时间。

她不是灰姑娘,在等她的也不是王子。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床头一盏橘黄的台灯是亮的。整个空间显得有些暗淡,视野里一片暗色的橘黄。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

闻靳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前,点燃一支烟,在烟雾里眯眼朝她招招手,声线低靡:“过来我这里。”

闻到烟味,时盏喉咙有些痒,她想抽,但他不许。两个月前的那天后,她就再也没碰过烟。

时盏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闻靳深抬脸,说:“想我没?”

像随口一问,根本不在乎回答。

时盏也没有回答。

闻靳深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单手熟练地解旗袍盘口,吁出一口烟后扳过她赌气的脸吻上去,两人唇舌在瞬间纠缠在一起。

这男人欲望来临时的吻总是十分尽兴和酣畅淋漓,他很懂得如何取悦自己。

他很会,也很熟悉她的疆土,时盏感受到身体一阵接一阵的酥软,她完全软在他怀里,出声时声线已有变化,“闻靳深你真的挺过分。”

“过分么。”闻靳深此时的声音低哑难耐,却十分不讲道理,“就是见不惯你和那个小白脸亲近。”

他仿佛在告诉时盏——

就是在吃醋,还吃得坦坦荡荡。

那根烟在两人吻得最难舍难分的时候熄灭。

闻靳深摁灭烟头,将时盏抱到落地窗前,不太高的楼层甚至能看清街上的景象。

时盏瞪大眼睛:“这里不行,下面的人会看到的!”

闻靳深用力按住她,无视她的反抗,在她耳边低低说:“你说——”他在这种时候的声音总是很欲,“那个小白脸得多羡慕我能和你这样?”

这男人现在是变态么。

时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种时候提起白时?

时盏前面全部的肌肤都和落地玻璃亲密相接,她没办法动弹,吓得不轻,不由颤声说:“别让我恨你,闻靳深。”

闻靳深满不在乎地低哑笑了声。

时盏的绝望被那笑无限放大,随时能将她完全吞噬。

时盏认命般地闭上眼。

见她沉默下来,闻靳深双臂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下巴落在她肩膀上,一边规律地研磨她一边低低哄:“这玻璃防窥的,外面看不到里面,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光你呢,盏盏。”

时盏悬空的心落下,口吻却依旧算不得好,破碎的断断续续里带着固执的倔强,“要是,不防窥,我一定,一定会恨你”

男人哼笑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闻靳深将累趴的时盏抱到浴室洗澡,在得到满足后的他耐心总是出奇的好,洗得认真又细致,动作温柔轻缓。

时盏泡在浴缸里,头枕在边缘,一大把头发被握在男人双手间。

“累么。”

时盏连眼皮都懒得睁,“你说呢,换你你试试。”

他笑得很宠溺,“辛苦了。”

然后,帮她按摩肩颈。

男人修长的手与热水同温,沾着白花花的泡沫,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滑滑地揉捏着她的肩部和颈部。

时盏舒服得想睡觉。

半寐间,时盏被四溢的水声惊醒,她倦怠地睁眼——眼前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原来是他整个站到浴缸里。

“你干嘛?”

刚问完,时盏就整个被拎起来,没反应过来,但是听见他笑着说:“抱歉了,盏盏,忍不住了。”

“为什么道歉,你——!等等——!”

这简直是头喂不饱的野兽。

*

浑身酸痛的时盏被手机电话声吵醒,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闻靳深把手机递给她,声音是将醒时独有的喑哑,“你的。”

时盏虚虚睁眼,适应着清晨照进来的光线,勉强看清来电号码是一串座机号,归属地是港城,被多人标记为医院电话。

她向右一划,选择接听。

“时小姐,是吧?”

“对的。”

“之前您在我院做的DNA比对有结果了,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呢。”

“今天!”时盏睡意瞬消,蹭地从床上坐起。

“好的,那先不打扰您了,再见。”

“好,谢谢。”

时盏心突突地在跳,有个假设在心里越来越清晰,她转头看一眼闻靳深,他并没有睁眼,却伸过一只手来将她重新拉进被窝里。

她被整个圈在他怀里。

闻靳深双臂轻轻锢住她,低低问:“要去哪?”

时盏说:“去医院,我先前做的DNA比对有结果,我要去取。”

“哦,是么。”

他像是完全第一次听说此事。

时盏浑然不觉,这个时候的她早已踏进他提前布好的天罗地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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