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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陈瑜和曾新瑶商议了接下来的对策,陈茂宇和吴润秋当然也有自己的计划。见雄山消散之后双方重新开始斗法,不同于陈茂宇和吴润秋的自信,郑维新和黛姝都知道,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局还是陈瑜一方获胜。
因为陈茂宇和吴润秋是中洲修士,他们出身同门但关系远不如陈瑜等人亲密。最重要的是,他们刚才商议对策之时,只是向黑白两个受伤修士问了陈瑜等人的底细,至于对策,他们认为黑白两个修士没必要知道。
尽管已经预知了结果,郑维新作为中洲修士,还是选择相信陈茂宇和吴润秋有压箱底的后手。而且正如黛姝所说,郑维新并不在意陈茂宇二人的生死,因此不论结果如何,他左右只是稍等片刻即可知道。
斗法再次展开,追云靴上只浮现了云纹,但陈瑜的速度仍然飞快。察觉到陆临风已经气机锁定了黑衣修士,陈瑜暗叹一声,得亏陆临风是丹师,如此快的暴露自己的企图,正常修士还真干不来。
陈瑜看着受伤的白衣修士,几步跨出来到其面前三丈之处,五道金光盾在法诀牵引下向着白衣修士呼啸而去。
见陈瑜率先发起攻击,陈茂宇冷笑一声凝出一道土墙挡在金光盾之前。轰鸣巨响中,金光盾似以卵击石,与土墙碰撞间尽数化作光点四下飞散。
白衣修士大为感激,忍着经脉与脏腑传来的剧痛,双手变幻着法诀凝出数十颗火球。若此时相互配合,陈茂宇应该立即散去土墙助他释放火球。
然而没有,陈瑜率先冲出之际,曾新瑶停于原地以飞花术准备祭出灵符。陈茂宇的土墙并不是为了给白衣修士解围,而是为了阻隔曾新瑶的飞花术。刚才曾新瑶瞬间令五十多颗桔色火球出现在吴润秋身边的一幕,令他以为只要稍作阻隔,就可以破了兽新瑶的术法。
他的想法注定了是个错误,白衣修士耗费修为以自己受伤之躯凝出的火球,无法顺利祭出只能无奈令其散去。而尽管有土墙阻隔,曾新瑶的定身符,还是毫无阻碍地,在陈茂宇不可思议的神情里,就那么贴在了他的胸前。
“快展开身法!”再次斗法才数息而已,曾新瑶神乎其技的飞花术,立刻即逼得吴润秋等人再次展开身法竭力躲避。只是曾新瑶自己也没想到,明明已经有过一次经历,这一枚定身符贴地竟如此轻易。
也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愣神,离陈茂宇最近的受伤白衣修士眼疾手快,帮其将定身符揭下。这就是符道不被修士重视的原因,比如陈瑜将筑基宝剑插入枣树上,只要他没死只要他的神识还在维持,那么除非修为比他高,否则别人很难将宝剑拔出。
而灵符不一样,甚至换了受伤白衣修士是个凡人,也可以随手将其揭下。(参考唐僧连如来的符箓都可以轻易揭下)
陈茂宇逃得性命当即一阵后怕,暗叹那个精擅符道的女子,果然是最难缠之人。感激地向白衣修士点点头,满场乱窜之际终于散去了土墙。然后招呼吴润秋一声,二人一起向曾新瑶疾冲而去。
就在这时,蓄势已久的陈瑜瞅准机会,一记擒龙手瞬间向着同样满场乱窜的白衣修士擒拿而去。这是一道丈许大小,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巨手。陈瑜修炼至今,还无法像紫苏那样,在光掌被击碎之后重新将其凝聚。
白衣修士见过这一招,如今展开身法一边躲避曾新瑶的飞花术,一边拔出自己的初阶宝剑奋力一挥。璀璨的剑芒霎那而起,嗤地一声将擒龙手两只小指斩断,但剩下的三指仍然向他攻去。
“陈瑜,我们先干了这个黑衣人!”陆临风以气机牵引锁定了黑衣修士好一阵子,他知道陈瑜定可以发现自己的意图,但陈瑜竟跑去跟白衣修士死磕,陆临风感觉陈瑜刚才的商议根本不起作用,陈瑜太不配合了。
要向陈瑜喊话,陆临风的气机牵引稍有松懈,黑衣修士觑得机会立刻逃走。这一幕令陆临风大为恼怒,他一个不擅斗法的丹师跑来拼命,是为了在紫苏面前好好表现。如今却因陈瑜不配合令他错失良机,他都有些赌气了。
砰地一声巨响,白衣修士噗地口吐鲜血向后跌出。却是陈瑜将擒龙手和碎星拳合起来修炼,造成了擒龙手被斩去两指之后,剩下的三指仍然拥有极大的威势。丈许巨掌狠狠击中白衣修士,尽管已经是残掌,却令本就受伤的白衣修士伤势更重。
“你作好准备!”陈瑜虽是如此说,却展开身法向着跌倒于地的白衣修士追去。陆临风气地直跳脚,斗法至今已经弯弓如满月始终没有松弦。
白衣修士伤上加伤,陈瑜乘胜追击再正常不过。黑衣修士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深恨陆临风刚才将他紧紧锁定令他不敢轻举妄动。若刚才曾新瑶趁机以爆破符向他攻来,想来他此时定会和刑国公主一般成为四处飞散的碎肉。
因此当陈瑜冲向白衣修士之时,黑衣修士狰狞着一张脸向陆临风疾冲而去。因为他心中非常清楚,若陆临风再次自爆法宝,以他如今脏腑传来的剧痛是决难活命的。不论是被气机牵引的冒犯,还是出于大局的考量,他都要最先拿陆临风开刀!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自己明明对陆临风动了杀机,可对方脸上并没有恐惧,而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黑衣修士疾冲之时,心中很是困惑地看着陆临风,看着他脸上正满是恍然之色的重新搭箭,并且将妖木弓拉成了满月。
突然,强烈的生死危机在心中升起,黑衣修士正想寻找这危机的来源,眼睛却被什么紫色的东西蒙上。同时身体似被什么紧紧攥住一般猛地一轻,似期待了很多年,想象着自己筑基之后可以凌空虚渡的感觉涌上心头。
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脑袋传来剧痛,本就有伤在身的黑衣修士猛地再吐一口鲜血。他能感觉到攥住自己的东西突然消失,但脑袋传来剧痛的同时他眼前一黑,心中再次清楚地察觉到被陆临风以气机锁定,想要聚起修为好生应对却无能为力。
修士都知道,被气机牵引不可作出任何举动,只能等对方出招之后于间不容发的万一之中寻找生机。但黑衣修士此时仍然头脑昏瞆,他冒着引发对方立即施展攻击的风险,拼命挣扎着让自己站起身来。
突然心口一痛,黑衣修士眼前仍然发黑,但他在这个瞬间终于知道,他被陈瑜的擒龙手禁锢了瞬间,然后被陈瑜头上脚下的狠狠掼在地上。他终于知道陈瑜冲向白衣修士的一幕是做给自己看的,因为身为修士,陈瑜不需要太靠近白衣修士,一道术法或者祭起法宝足矣向其进行攻击。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挣扎着站起,因为他的站起,正好方便了陆临风射出一箭。
伴随着陆临风轻悦的一声“爆”,轰然巨响中,黑衣修士当即化作了满天飞舞的血肉。他至死,都没能驱散眼中的黑暗,他没有看到如意宗白天万里无云的天空;没有看到如意宗令他几乎发狂的如毡密林;当然更不可能看到中洲的钟灵毓秀。
陆临风自爆法宝的威力,足矣抵得上筑基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黑衣修士本就受了伤,而且他的伤势远比陈瑜和陆临风想象的严重。既是重伤在身,又被刻满符纹的兽骨箭自爆,黑衣修士死的不冤。
再看白衣修士,他的伤势与黑衣修士不相上下,这一点从陈瑜以残缺的擒龙手就将他击倒吐血即可看出。陈瑜向来习惯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其实说白了就是挑软杮子捏,找对方修为最弱者将其一举击杀。
开始的时候,陈瑜知道两个凝气十层修士都受了伤,对他们伤势程度却并不清楚。既然早就察觉了陆临风的企图,陈瑜一味地向白衣修士发起进攻,乃是为了麻痹迷惑黑衣修士。当他发现白衣修士伤势太重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软杮子,他当然不会放过将其捏爆的机会。
因此以擒龙手将黑衣修士紧紧攥住并狠狠往地上一掼,出于对陆临风的信任,陈瑜当即将心神全部放在正挣扎着起来的白衣修士身上。
正如黑衣修士临死心中涌起的清明,陈瑜并不需要冲到白衣修士面前给他一剑,而是心念微动祭出幽光剑。同时法诀变幻间,凝出了四道普通金锥外加一道瓠号金锥,一起牵引着向白衣修士直冲而去。
幽光剑是法宝,以陈瑜如今的实力还无法作到比金锥更快。因此在终于站起身的白衣修士看来,幽光剑是和金锥一起锁定了他全身要害的。
心中生起浓浓的悲哀,遥想还在中洲之时,以他的境界哪个凝气九层修士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因人皇令牌,他明知道人皇令牌已经引起中洲太多强大势力的注意,却为了那万一的侥幸,努力杀了不少凝气九层以下的修士收集灵石和宝物,才终于有了被传送的资格。
陈瑜的攻击已经临近,白衣修士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催动着辛苦一生修炼而来的修为,在自己面前终于凝出了七道金光盾。
嗤嗤的声音不断响起,术法湮灭产生的光点四处飞散。他的七道金光盾湮灭了陈瑜的四道金锥,但是仅剩的第五道金锥,却诡异的一路横扫,将他剩下的金光盾尽数湮灭。
还不算完,这第五道金锥尽管声势已经衰弱,却还是先幽光剑一步没入他的心口。
当瓠号金锥没入白衣修士的心口之时,他的全身瞬间长出比毛发还密集的无数细小金锥。而陈瑜为了更有把握祭出的幽光剑,将其穿心而过之后,并没有带出一丝血迹,只是令其仍然站立的身体霎那化作细小颗粒坍塌散落于地。
幽光剑重回靴筒,陈瑜看看白衣修士散落于地的尸体,顺便和不远处,被瓠号术所惊正看向陈瑜的郑维新对视一眼。终是境界低微,才无耐成为筑基修士打赌的工具。这一刻,陈瑜再一次认为,只要能获得实实在在的修为,他可以不介意此修为是修炼所得,还是因为服用了灵药。
当白衣修士化作粉碎之时,黑衣修干破碎的血肉也在纷飞。不论这二人此前有什么恩怨情仇,他们同时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去。
直到此时,休息之后的斗法过了还不到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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